“小宋，這買賣是越做越大了啊！”
老爺子操著一口帶著南粵口音的普通話招呼道。
“付老爹，還記得這位號稱翡翠伯樂的韓先生吧！這是他的朋友。嗯，還有這位王禹王老板，可是大買家，最近可是咱們這裡的常客，想必你也應該有所耳聞了。”宋剛笑著介紹眾人。
“諸位老闆大駕光臨，簡直蓬蓽生輝！老朽有禮了。”付老爹笑呵呵地抱拳道，眼睛卻不斷地往羅源和沈麗身上瞟。
“付老闆，咱們還是先看看貨吧！一會兒有的是功夫聊天，甚至一起吃個便飯，喝喝小酒都沒問題啊！”王胖子迫不及待地催促道。
“好，好！人老了，話就多了。幾位老闆，咱們先看貨，先看貨！”
付老爹說著，就將大夥兒帶到了一處被沉重鐵門鎖住，周圍用水泥搭建的倉庫。
他指著一堆微微泛白，偶爾帶點黃色的毛料說道：“諸位看，這是今天早上剛來了一批新貨，還沒人看過，諸位可是拔了頭籌。”
羅源不由得撇了撇嘴。
恐怕每來一撥人，這付老爹都要這麼說上一次。
而且這個看起來像個老農一般的老頭子很是精明，故意不說是帕敢來的，就是要讓人去猜。
當然，他之所以強調羅源等人是第一批客人其實也是很有道理的。
看東西，尤其是毛料這種東西的先後其實很重要。
先來的客人當然有更多的機會拿到表現更好的東西。
來遲了，就只能選擇別人吃剩的。
“韓師傅，一切就拜託了！”羅源笑著說道。
韓章點點頭，也不多說，直奔那些已經開窗的半賭毛料。
沈麗皺了下眉頭，小聲問羅源，為什麼韓章不看一下地上那些毛料，非要看那些開了視窗，標著高價的東西。
羅源告訴她，這種沒開窗的全賭毛料把握性很小，往往一百塊都未必能出好東西。
像韓師傅這樣的高手，一般都不太會碰，風險大不說，出好東西的機率還很小。
反倒是這種開了窗的半賭料，有跡可循，把握更大。
正所謂看多少買多少，看不到就不下手。
一邊的王胖子其實一直就在暗中關注羅源。
大概是因為他已經得到確切的訊息，羅源絕不像他自己說的那樣是個托兒，而是有真本事的。
因此，他便暗中觀察羅源的一舉一動，正好再次檢驗羅源的實力。
剛才羅源與沈麗的對話被他聽在耳朵裡，不由得笑笑。
這是最基本的常識，看來這個漂亮的女人是真不懂。
不過，他不動聲色，徑直走向了中間的一個臺子。
那裡擺放著六七塊已經開窗的半賭毛料，個頭較大，表現的確不錯，算是這裡最貴的一批貨物。
剛才韓章已經將王胖子的一些底細多多少少透露給了羅源。
這王胖子與一般的珠寶商不同，他就是想要囤積居奇，待價而沽。
隨著華夏經濟的爆發式發展，大家對於這類高檔奢侈品的需求日益增大。
越來越多的人投入到翡翠珠寶的購買和收藏之中。
翡翠是一種不可再生資源，而且藏量極其有限。
隨著這些年的過度開採，頂級的翡翠毛料面臨枯竭的威脅。
因此，在一些商家的有意識引導和炒作之下，行情一路看漲。
於是，無數熱錢便湧了進來。
王胖子就是其中最為典型的代表。
他本身對於翡翠毛料也就是一知半解，限於皮毛。
之所以敢單槍匹馬跑來選貨，無非是已經打定主意做二道販子，絕不切料，這樣自然可以在行情看漲的大環境下穩賺不賠。
沈麗看王胖子跑去選貨，宋剛也跟了過去，二人還時不時地拿起一塊開窗毛料竊竊私語，便忍不住催促道：“羅源，我們也去看看吧！一會兒好東西都被人選走了。”
看沈麗現學現賣，羅源只是笑笑，沒有說話。
“你笑什麼？”沈麗不明所以。
“那是韓師傅的工作，我何必越俎代庖？”羅源笑著反問道。
“說白了，你就是個甩手掌櫃！”
“我覺得這樣挺好的。”羅源無所謂地說道。
“算了，你就呆著吧！我去看看韓師傅到底如何看貨，也跟著學點知識！”
丟下這話，沈麗轉身離開。
羅源也不在意，徑直走到角落裡那堆灰白的毛料跟前。
付老爹說是帕敢坑口的貨，羅源是半信半疑的。
或許這些東西的確是從帕敢那邊運過來的，但是眾所周知，當地人也賣假貨的。
礦主為了賺取更多的金錢，往往尋找走遍類似的礦石夾雜其中，以次充好。
羅源索性催動浩然之氣，將地上的毛料全都刷了一遍。
那些浩然之氣濃郁的，自然成了重點關注的物件。
當然，自從獲得了九目碧蠶的透視能力，就變得更加簡單起來。
一旦鎖定目標，立即運足目力，深入內部判斷裡面的結構。
無論是色彩，質地，還是體積，全都一目瞭然，爽的不要不要的。
唯一的缺點就是御用特異功能特別消耗浩然之氣。
為了避免出現虛脫的情況，他必須有針對性地進行觀察。
付老爹八面玲瓏，一旦搞清楚羅源才是最大的金主，自然不願意冷落他。
與韓章和王胖子簡單地寒暄之後，不動聲色地朝羅源走了過來。
“羅先生，我這些毛料都是從帕敢老坑附近出來的。”他一邊說著，一邊拿起一塊磚頭模樣的毛料，“你看這奶黃皮，多薄！”
羅源還是大體知道這種帕敢坑口附近的毛料，的確都是灰白或者黃白為主。
這種毛料優點的確不少。
結晶夠細，種好，透明度也高，關鍵個頭還大。
一旦出料，往往都是大料。
只可惜過度開發，老坑口的毛料已然絕跡。
這些附近開採出來的，品質就缺乏保障了。
羅源只是笑笑，沒有說話。
付老爹不以為怪，又說道：“如果羅先生看不上這些，老頭子手上其實還有一些真正的帕敢老坑。”
“倒是可以看看。”羅源不動聲色地說道。
既沒有表現出期待，也沒有拒絕的意思。
韓章其實早就注意到了二人，看羅源竟然答應看付老爹口中的老帕敢毛料，不由得露出一絲苦笑。
他當然清楚付老爹手上捂著的那十來塊老帕敢。
其實他也看過。
東西倒是正宗的帕敢老坑原石，表現也好，可價格不菲，賭性實在太大，他是比較拒絕的。
儘管他也知道那天在萬雄珠寶公司開業典禮上羅源的神奇表現，不過，他也認為可能是跟王思林暗中串通好的，充其量就是懂一些，並不認為羅源真的有多厲害。
當然，他是沒道理阻止的。
一來，羅源是老闆，他是打工的。
既然人家老闆喜歡，做員工的沒必要多管閒事。
二來，斷人財路猶，如殺人父母。
自己若是貿然阻止，沒得得罪了付老爹。
別看付老爹看起來就像是一個田間老農的樣子，其實在平川地界兒上卻是有一號的人物。
倒不至於要找自己麻煩，但是低頭不見抬頭見，總歸划不來。
羅源表現得隨意，但是付老爹心中卻樂開了花。
在他看來，至少邁出了第一步。
年輕人嘛，都容易衝動。
一會兒自己拿話再刺激羅源一下，沒準兒就下會手了呢！
若是再能開出還算過眼的東西，後面就更好辦了。
多半會趁勝追擊，繼續解石。
自己自然能多賺上一筆。
若是運氣不好開不出來，也沒關係。
一生氣，可能再開一個呢！
這樣的富二代，尤其是帶著一個大美女，那兒願意丟面子？
說話的工夫，羅源已經對付老爹這批放在櫃子裡老坑帕敢料有了一個初步的印象。
一共十二塊毛料，表面上表現都還不錯，但是實際上也就那麼回事兒。
羅源看了一下上面的標價，貴的出奇。
再稍微探尋了一下內部結構，真是叫一個慘不忍睹。
做戲要做足。
羅源這次可算是帶齊了裝備。
見他要看毛料，三爺立即將一套藏在揹包裡的變光手電筒和高倍放大鏡遞了過來。
之所以是一套不同顏色的強光手電，其實是很有講究的。
黃色的強光手電用來看毛料的。
毛料表面的皮殼呈現的色彩往往各種各樣。
譬如剛才那批帕敢料是灰白色和黃白色，而若是會卡料就多是黃皮，莫灣料則多為黑色。
若是用白光手電打上去，外皮的色彩往往會影響對內部的判斷。
看完這批所謂老坑帕敢料，羅源算是對這個行當有了更加深刻的認識。
黑！
真是太黑了。
整整十二塊毛料，竟然全是廢料，連一塊看的過眼的都沒有。
就算有個別含有翡翠結晶的，無論是個頭還是質地都是慘不忍睹。
誰要是出手，一定血本無歸。
終於裝模作樣地將十二塊毛料看完，羅源站起身來，輕輕地搖搖頭：“抱歉啊，付老闆，不知道為什麼，明明看著不錯，但感覺都不是很好。看來，我跟它們沒什麼緣分了。”
聽到羅源這話，付老爹眼中明顯閃過一絲失望。
一邊暗暗觀察羅源的王胖子則是一臉陰晴不定，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唯獨韓章微微地松了口氣。
雖說羅源糟蹋錢跟他關系不大，但是總歸是他帶來的，要是真的虧大了，王思林那邊總歸是有些不太好交代的。
現在羅源主動罷手，當然是最好的結果。（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