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寂靈看看李殊文指的方向,又看看張道琨和劉岱,不能理解的說:“你的意思是,那邊也有一個大殿,你們是從那個大殿出來,沒有改變方向的迎面碰上我們?”
“對。”
如果不把事情徹底弄清楚,就無法確定下一步的去向,大家只有圍坐下來,吃些乾糧和水,聽寂靈和李殊文交換各自的經歷始末。
寂靈說:“那怎麼會,你有沒有進到七星陣裡?”
“進了。”
“你有沒有在通道中刻下幾行字?”
“刻了,在文曲位上。”
“對啊。”寂靈拍掌,指指炸掉大殿的方向說,“我是在那邊看到你刻字的。”
“不對,”李殊文指指自己來的方向說,“我是在那邊刻的。”
“好吧,”寂靈又焉了,想不通怎麼回事,緩衝下思緒,問道:“從我們那邊看,文曲位之後就沒有你們經過的痕跡了,那你們到底後來是怎麼出來的。”
“不是我們,”李殊文做勢橫切一刀,將袁惜隔離在外說,“只有我一個人進了七星陣。”
“那…”寂靈徹底暈了,指指李殊文,又指指袁惜,突然啪的拍自己腦門一下,想起一個至關重要的事,從口袋裡掏出袁惜的手錶丟還給她。
袁惜條件反射的伸手接住,拿到手上才欣喜的發現是自己丟了的手錶,戴回到手上納悶的問:“怎麼在你這裡?”
“在那邊文曲位的大鳥爪子底下撿到的。”
“可是,我…”
袁惜指指來的方向,話還沒說完,就被寂靈打斷說:“我知道,你是在那邊丟的嘛。你們還是先告訴我,怎麼從七星陣出來的吧。”轉頭問李殊文,“你看到最後的女魃了嗎?”
“女魃?她怎麼可能還存在這世上?”李殊文驚異的表情,然後搖搖頭說:“我只走到了文曲位。在到七星陣石室之前有一個大水潭,你們經過那裡的吧?”
寂靈點點頭,示意李殊文快點繼續說下去。
“那裡有兩條委蛇。”
“兩條?”寂靈詫異的打斷李殊文。
李殊文確定的說:“嗯,在那裡我和袁惜被追趕的走散了,我逃進了排列出七星陣的石室。當時七塊石頭是逆七星的形狀,露出七個洞口,身後委蛇在追趕,我來不及細想,就選了一個自以為是出口的位置跳了進去。”
“跳進去後,洞口就自動堵了起來,雖然擺脫了委蛇帶來的危險,但我很快也發現,可能犯了嚴重的錯誤,之後好不容易到了文曲位,以為快走不下去,於是想留下點記號,才會刻下字。文曲位那青牛獸可能是夔,我正刻到一半,它竟然睡著了沒有動靜,我想乘著機會能悄悄越過去。正好看見頭頂上有手電閃爍的光。”李殊文說到這指指袁惜,插了一段她的經歷,“我們走散之後,袁惜去得那條路竟然直接通向大殿角落裡一個隱秘的通風口。當時,在頭頂上正巧是她在附近。我拼命的搖晃手電,好不容易才讓她發現我在下面。”
寂靈聽到這裡插嘴繼續說下去:“於是,她撬碎了一塊鏤空石磚,用繩子把你拉到了大殿中?”
“喲。你變聰明了。”
寂靈抱著腦袋直搖頭,分不清是哭是笑的聲音,把臉埋在手掌中說:“我剛才在那邊大殿中,發現文曲的垂直位置上,被敲出個一人大小的洞口。”
“這個…”李殊文也納悶了,這完全不是用巧合可以解釋的事情。
寂靈仍然不甘心:“大殿中有一個巨大的石椅?”
“嗯,還有很多跪著的石像,石像的腦袋分別是各種各樣的動物,身體卻是人。”
寂靈擺擺手,明明是無可辯駁的事,卻非要否定它不可:“這絕不可能,剛才我們炸掉的就是那些石像,就算這裡建築可以像是鏡子宮,兩側完全一樣,可是那些人為造成的痕跡怎麼可能重合呢?”
眾人都陷入沉默中,彷彿沉重的呼吸都會打碎那層脆弱透明的鏡面。
“只要出現,一定是有原因。”張道琨將所有已知碎片拼湊在一起,雖然離真相還有距離,至少可以形成幾種猜測。
“首先,在所有收集到的資訊都是真實的情況下,這個雖然已經產生的現象,一定不是事情的真實面目。”
寂靈問:“那什麼是真實面目呢?”
“有幾種可能,”張道琨一一列出可能性:“第一,如果兩方說的都是真話,假設我們是陷入一種類似映象的情況中,那麼應該我們中有一方,不是本身的實體。”
眾人聽到這話,自然而然的往各自的身後望去,在兩盞手電相對的影照下,每個人身後的影子都清晰而穩定。
“第二,我們中間有一方,或者有一個,不是人。給出了假的資訊。”
這句話說出來,猶如一枚炸彈仍在中間,將眾人之間的信任炸的粉碎,以狐疑的目光互相審視。
寂靈說:“可是剛才李殊文對上了暗號。還有別的可能嗎?”
“嗯,還有一種可能,有一種能量改變了我們周圍的環境。”
寂靈說:“我覺得我們應該先把第二種可能放在最後來考慮,現在這種情況不團結是大忌。”
李殊文以銳利的目光掃視一圈說:“不,應該從第二種情況開始排除。”
袁惜問道:“可是這個怎麼驗證呢?”
李殊文也覺得這點很讓人發愁,而寂靈和劉岱自然而然的把目光,投向了張道琨的口袋。那裡面,裝著一面黑耀石鏡。
張道琨明白他們目光的意思,有點困窘的說:“你們有沒有想過,如果我是假的呢?”
李殊文不明白為什麼都看著張道琨,問道:“怎麼說?”
寂靈回答道:“小囧的那塊黑耀石鏡能照出不尋常的東西。”
“小囧…”李殊文很想忽略掉這個稱呼,不讓自己在這個不恰當的時刻,露出不恰當的表情,“咳,所以要先確定張道琨是真實的,是這樣嗎?”
這倒讓人犯了難,因為與張道琨接觸都並不深,本身對於他的身份只知道是張氏的人,其他年齡、過往都一無所知。
“我來,”李殊文撥開旁人,直視張道琨說:“你叫什麼名字?”
“張道琨。”
“你最喜歡誰?”
“奶奶。”
“我的問題問完了。”李殊文說完,用一種無比惋惜的眼神偷偷瞄了一眼寂靈。
看我做什麼,你有沒有危機意識啊!你妹的個不靠譜的玩意,寂靈在心中罵到,抬起一腳就想踹她。可是卻踹了個空,李殊文早被袁惜一巴掌推的老遠,罵道:“死邊去,什麼時候了還玩。我來。”
袁惜湊近問道:“你認識殷鑑嗎?”
“認識。”
“什麼時候認識的。”
“十幾年前。”
“那年你多大?”
“九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