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黑白電視倒著看。
農村傳播訊息很快,比如誰家的姑娘找了婆家,誰家的母狗生了幾個狗仔,一夜之間全村知道,沒有保密可言,不像城市人家,按了防盜們,對門死了人,這邊聽到哭聲才知道。
貴子修理收錄機的事情就像春晚的瀋陽,一夜之間出了名,村子裡都知道了,傳的很邪乎:“部隊有個技師家用電器都會修,不用換件就能修好,技術絕對過硬。”貴子無意之間火了一把。
接下來,麻煩事就來了,東家的收音機沒有音了,西家的錄音機不唱歌了,老霍家的黑白電視機廣播員腦袋朝下了,弄得貴子應接不暇。
老霍家的電視機起來讓貴子笑得肚子痛,那天老霍找到楊巖:“楊老弟,你幫我個忙,跟那位修電器不用換件的技師,幫我家修一下電視機,前段時間在鎮上修了好長時間,最後買不到配件,一直沒修好。”
楊巖:“哈哈,我幫你問問。”
楊巖把情況告訴了貴子,貴子二話沒,提著工具箱去了老霍家。
桌子上擺著一臺瀋陽牌的十二寸黑白電視,木頭殼子,棕黑顏色,是廠家的第一批電視,老霍他們村一共就兩臺電視,他是第一個家買上電視的人家。
老霍保養的仔細,平時上面蓋了一塊黃底綠化的毛巾,顏色和電視雖不和諧,但整潔乾淨。
貴子現電視放置很怪,本來聲音開關,對比度開關,亮度開關都在電視的下方,但老霍的電視開關確按在了上面,貴子不懈,便問老霍:“大叔,你的電視開關怎麼在上面?”
老霍告訴貴子:“我倒放著了。”
“為什麼不正放著?”
老霍告訴貴子:“前段時間電視出現了毛病,只有聲音,沒有影象,搬到鎮上修理部維修,一位姓何的師傅擺弄了一個禮拜,換了不少的配件,最終把影象弄出來了,但是影象倒影。”
何師傅問我:“你的電視買來夠不夠三年?”我回答:“三年多了!”
何師傅好像大夫給病人看病找到病根似的,滿臉的自信,道:“那就對了,電視這東西吧,正看三年,倒看三年,你都看了三年多了,就該倒過來看了。”
我當時不理解,便問道:“那明書上怎麼沒呢?”
何師傅解釋道:“電視機出廠吧,這些問題都不告訴你,屬於技術問題,你回去倒過來看就行了。”
我還是不太明白,於是又問道:“何師傅,再請教你一下,如果倒看三年以後,是不是還得倒過來?”
何師傅大概沒有預料到我會提這樣的問題,當時有蒙,我是後來回憶當時的情景覺察到的,句實在的,當時我真的沒有覺。
何師傅腦子轉的很快,告訴我:“那就不用了,就是頭三年到期後,必須倒過來看。”
“我非常的佩服何師傅,懂得那麼多的東西,不像有些人懂東西保守的很,在我的感覺當中,何師傅是那種樂於助人的熱情人。”
老霍接著:“後來我現鄰村有一臺電視和我一起買的,看了四年多了還是正著看,懷疑老何的話不在理,我打聽了好多人都是電視沒修好。”
貴子問老霍:“沒再去找何師傅?”
老霍:“找也找不到了,不得好死,被拖拉機撞死了。”
貴子聽了哈哈大笑,對老霍:“毛病,是偏轉線圈活動了,擰一下就能解決。”
當貴子開啟電視機後蓋,用了不到十分鐘時間,把倒影調過來時,老霍佩服的:“還是你懂行,姓何的那龜孫子瞎蒙,騙我倒著電視看了一年半。”
晚上貴子回憶白天給老霍修電視的情景,覺得自己照實漏了一把臉,兩年沒修好的電視,自己手到擒來,不到十分鐘的就解決了。
想起這些,還得感謝師傅胡擁軍。
胡擁軍是一位老戰士,六十多歲了,帶著一副老花鏡,在大隊廣播站值班,是一個偶然的機會貴子認識了他。
後來貴子拜胡擁軍為師父,和胡擁軍學到了不少維修電視的技術。
貴子和胡擁軍的相識還的從一臺十二寸的黑白電視機起。
當時貴子有一位老鄉曲明,比貴子早入伍三年,是貴子來到跑團以後認識的。
曲明老婆來隊探親,曲明買來一臺二手的十二英寸黑白電視機,放在臨時家屬房,和老婆觀看,單頻道的電視機一共收三個頻道,節目也不像現在內容豐富,為了增加樂趣,曲明買來了一臺型遊戲機,可和電視機連線,遊戲卡裡有幾款遊戲,供曲明解悶。
曲明最愛玩的遊戲是魂鬥羅,看著電視屏幕,雙手把著手柄,上下左右按著按鍵,控制著螢幕上的人運動,或是跳躍,或是迴避,或是相撞。
為了積分,玩到驚險處,曲明的脖子肩膀都在晃,好像一晃就能使上勁似的,其實白晃悠,只是心裡作用,根本不見效,但還是一二再,再二三的繼續,並且嘴上還出動靜:“我靠!又死了一次。”
每到曲明晃得厲害的時候,媳婦就在一旁提醒:“別晃了,再晃心腦袋晃掉。”
曲明不忘老婆關懷,,對老婆:“腦袋是晃不掉的,你放心好了,多是把手柄線晃斷,螢幕沒了影。”
話音剛落,螢幕刷的一聲變黑,曲明慌了神,動動電視插頭,拍拍桌子道:“這房間見鬼了,看來的搬家了。”
曲明怎麼也折騰不出影像,找來貴子,貴子使出渾身解數,也找不到毛病,又開啟電視後蓋修理一上午,不見成效,下午繼續,直到晚上十還是不出人。
曲明:“搬到你那兒琢磨去吧,別在我這兒修了,兩頓飯啤酒就喝了十二瓶,還不算菜,再喝幾頓,我還不如再買一臺划算。”
貴子知道曲明在開玩笑,主要是一間房子,他老婆在床上休息不方便,也不在意,搬起電視回到了修理所。
貴子在修理所又看圖紙又翻資料,飯也沒顧得吃,整整琢磨了一天,該拆的拆,該測的測,該焊的焊,最終結果,還是沒有弄出人影。
晚上躺在床上,思前想後,理不出頭緒,找不到根源,下午曲明的一句話有迴響在耳邊:“不著急,就憑你這麼大個技師,的電視弄不了?慢慢修,我走了。”
曲明走了,貴子的壓力大起來,好像曲明過來不是安慰貴他,而是取笑他,諷刺他。
貴子有一種在眾人面前被剝光衣服的感覺,臉上火辣辣的,逃不脫,閃不掉,羞愧難當。
一宿基本沒睡,眼皮合上,仍沒睏意,腦細胞相互撞擊,貴子感覺腦袋將要爆炸。
在貴子的記憶中,部隊大院東邊三公里處有個大隊廣播站,門口有個不大的牌子,上面寫著家電維修,以前路過時的印象。
貴子找來腳踏車,把電視捆在後座上,騎車出了營房,直奔廣播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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