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城嚴從酒店出來以後,坐在車裡竟然不知道自己該去哪裡。
這麼久以來的相處,讓他做個很多年都不曾相信別人的人,開始對林安安產生了信賴感。他在剛收到這封郵件的時候,是不肯相信的。
可是他現在問過了他的父親,幾乎已經可以確定當年的事情。由不得他不信。
他開了車窗,在巨大空曠而又靜謐的停車場裡,他又找出了一根煙來點上。
他本來就沒有什麼很大的煙癮,只有在有煩心事的時候才會抽一根,像今天這樣一天抽兩根的情況實在是罕見。
他無法想象,林安安是這樣一個處心積慮欺騙他的人。
更無法想象這麼久以來,兩個人情感的水到渠成,全都是包裹在她的陰謀裡的。畢竟他曾經不止一次的跟她提起過小時候的那段緣分,她都沒有太多的表示,現在看來也似乎像是一段蓄謀已久的欺騙。
可是如果真的是這樣,那他剛開始為什麼要留在他身邊呢。剛開始的時候,她明確的表示過,她不喜歡自己,心裡是屬意沈長林的。
他也覺得自己的直覺並不會錯,她的那雙明亮的眼睛,幾乎跟他記憶中的眼睛一模一樣。
可是那個林靜雅。
他仔細的回憶了一下,卻想不起來那個女人具體的樣子。他對她並沒有什麼太大的印象,更不敢相信他竟然是小時候三番五次救過自己的,一直讓自己念念不忘的那個小女孩。
可是畢竟時隔多年,他又怎麼可能憑著自己記憶裡的那一絲記憶來確定那個人到底是誰呢?
林安安不是他小時候要找的那個小女孩。
一旦他有了這個念頭,他甚至能感覺到他的整個身心都覺得抗拒這個想法。
不可能,不會。
儘管理智告訴他,證據已經擺在了面前,可是他的心依然不能夠相信。
可是,那又怎麼樣呢?她如果真的不是自己要找的那個小女孩,他要怎麼辦?一切都從頭來過嗎?就當這一切都沒有發生過嗎?
他能做到嗎?
到現在為止,他們兩個已經在這段感情裡得到了太多,也付出了太多,並不是誰說一句算了就能算了的。
他抽完了最後一口煙,又給柳秘書打了個電話:“你幫我查一份郵件地址。”
“好的,總裁。”
“還有,明天我有事不去公司了。你安排一下。”
“什麼?明天?可是總裁,明天……”
“我有非常要緊的事。”紀城嚴的聲音裡有一些疲憊。
柳秘書雖然聽出了他聲音裡的不對勁,也不再多說,答應了下來:“好的,我替您安排。”
他向來最得總裁歡心的,就是這一點不是嗎?
掛了電話以後,紀城嚴有一個電話打給了顧冽。
顧冽剛加完班準備回家,正好出了電梯就接到了他的電話:“怎麼?”
“出來喝酒。”紀城嚴道,“我在老地方等你,快點。”
“又出什麼事了?”他知道他一貫的脾氣,向來對酒沒有什麼癮,一般來說,要喝酒肯定是因為心情不好,或者是發生了什麼事。
“來了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