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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五章 呂祖傳人,拐李酒壺

琅琊山,一處溪流之前,原本這裡地處老林,也該不是有人來的地方,卻有一條各色石子砌成的路沿溪而上。

石子大小不一,表面都顯得有些平整,一看就是早就被放在此處,長年累月被踐踏,表面磨去一些,便成了現在這副樣子。

叮咚的溪流聲中,小路上走來了三人,最前面的是一個男子,他面上平淡,不帶一絲表情,腳步平穩,踏出的距離幾乎是一模一樣。

在他身後,跟著一名身穿粉裙的女子,如出白皙的手臂和無暇的小腿,腳下蹬著粉色小靴,裡著白色短襪,宛若嬌豔盛開的桃花,卻也更勝桃花。手上手鍊,腳上腳鏈,隨著行進的步子發出有節奏的響聲,和溪水一起演奏者。

最後一位身形肥胖,幾乎像一塊山石一般將小路堵住,前面兩人若想回頭,他倒是一個最大的障礙。

走著,女子忽然問走在前頭的男子:“哥哥,我們這是要去哪裡?”

男子尚未回答,女子身後的人便道:“黃極,黃青問的問題也是我想問的,我們一路急行,到底是要去哪裡。”

黃青。倒是和大姐黃晴的名字相差無幾。黃極微微一笑,道:“問這麼多做什麼。我們很快就要到目的地了,到時候你們不就知道了。”

黃極此話一出,兩人也不再說話。

三人匆匆從杭州離開,兼程來到南直隸滁州,稍作休息,便往琅琊山趕去。

途中女子自然也是編織了一套身份,說是黃極的妹妹,喚作黃青,同樣是那散修的弟子。

周寒似乎對那散修極為感興趣,不斷問起。

只是喚作黃青的女子,同樣也知多說多錯,不論何事,一概冠以秘密之名,讓周寒心中憋悶,卻無處發洩。

黃極同樣因沒有完善新身份,也是很配合黃青,將一切歸為秘密,也正巧符合散修月環散人傳人的身份——月環散人的弟子哪裡敢隨意說出自己的身份。

一路行來,黃極靠著鬼氣倒可以分辨清楚路程。恐是因每三十年便有妖魔鬼怪齊聚於此的緣故,縱然此地廟宇古剎甚多,也是處處飄蕩著絲絲鬼煞之氣。

黃極自然不知道這一切皆是因三百餘年前修士實力銳減的緣故。

琅琊山本不是妖魔鬼怪駐留之地,不知從何時開始,便成了妖魔鬼怪聚會之處。他們每次聚會,殘留鬼煞之氣之重,遠不是靠想就能知道的。

原本這殘留的鬼氣不消多時便可被身在琅琊山周遭的修士清個乾淨,只是三百年前一戰之後,修士功法失傳不少,鬼怪聚會之後殘留鬼煞之氣居然是三十年也無法清除。

再行不久,前方居然出現了悠悠樂聲。

黃極細聽之下,忽然笑道:“這裡居然有人彈瑤琴,這倒是出乎意料之外。”

黃極在散閒幽谷時,每隔幾天,秦瑤雪便帶著瑤琴為其彈奏,並時而解說,久而久之,其他樂器黃極指不定說不上什麼名堂,瑤琴卻是認識幾分。

幾人快步上前,隨溪流一拐彎,便看見一座木屋。

木屋立於一堆大石之間,平於小路,築於木臺之上。木屋外的木臺,放著一高一矮兩張木桌。

矮桌前一名女子輕輕彈奏瑤琴,高桌之前,一長髮男子一手持一葫蘆,一手持一毛筆,手上微抬,晶瑩的液體從葫蘆流出,落入口中。

女子青衫,流雲做男子打扮,挽著髮髻,繫著一絲白綢,修長的手指輕撫瑤琴,男子一身白色儒袍,背上斜背一柄長劍,長髮披散,豪爽之中不缺文氣。

好一副隱世圖。黃極走上幾步,立於木臺之外,遠遠的看著兩人。

男子一口氣長飲半天,忽而手上一收,葫蘆頓於長桌之上,手上急揮,一副狂草躍然紙上。

隨後,男子抽出長劍,隨琴聲而舞。

琴音、劍舞,這場景黃極倒是熟悉,忍不住便看得入迷。

不知何時,黃極醒了過來,瑤琴、宣紙已收,長桌之上留下五個陶碗。

男子葫蘆傾瀉,流出液體傾倒與五個陶碗之上。

“三位既然來此,便是有緣,不若共飲一杯如何。”

黃極一笑,跨上高臺,拿起一碗,直接倒入口中。他只感覺一股甘甜的味道順著喉嚨留下,而後便腹中猶如一團火燒,將山中寒風帶來的清涼驅散。

男子呵呵一笑,也是取了一碗酒,先是一聞,而後高高抬起,酒化為一條長線,流入口中。

也不知男子是否懂得算命,在場四人最後一人將陶碗放回桌上之時,他也是剛好飲盡最後一口。

“不知三位以為此酒如何。”

最先開口的自然是戶部尚書之子周寒:“我品酒不少,現在才發覺,先前喝的酒都算是白喝了。”

之後便是黃極,他平日喝的都是啤酒,一笑之下冒出一句:“我還以為白酒都是嗆人的呢。”

至於化名的黃青,卻是小臉紅撲撲的,微微笑著,什麼也不說。

男子一笑,抱拳道:“眾位修友不知往何處去?”

周寒忽然一楞,道:“你也是修士?”

黃極早已感到男子靈氣充盈,遠勝於他,對於男子的話,倒不奇怪,微微一笑,指著蜿蜒小路道:“沿路而上,便是去處。”

男子微微一笑,指著來路道:“既然如此,眾位還是回頭吧。”

“哦!”黃極微微一笑,道:“倘若我們一定要繼續呢。”

男子看了黃極一眼,笑道:“那區區在下也必定要阻上一阻。”

“如此說來,前路真是無望了。”黃極大笑,舉起陶碗,“不快之事,就不必再提,還請再來一碗。”

男子葫蘆一傾,分成五條酒柱,直接將五碗滿上,微微一笑,道:“幾位若是不再前行,莫說是一碗酒,縱然盤桓幾日又有何妨。”

“既然如此,那這幾日便多有打攪了。”黃極一笑,一飲而盡。

他心中自有一番打算,來時他還覺得要找紅林不便,卻不料鬼氣隱隱指了方向,只需順路而走,去紅林也算簡單,這倒是多出幾日時間。

男子願意留幾人盤桓幾日,正是合了黃極心意,到時將身邊的兩人丟下,他便可一人往紅林而去。至於去了紅林要做什麼,那便不是現在想的了,車到山前必有路,只有走一步算一步。

男子顯然沒有想到黃極會真的要留幾日,微微一頓,消停片刻,才笑著答道:“如蒙不棄。”

周寒遠遠的盯著小路,停了許久,問道:“這前面是否有什麼事發生?”

男子將半碗酒平放在桌上,看了看周寒,道:“前路危險你居然感受不到?”

黃極拍拍周寒的肩膀,笑道:“此人乃是多寶閣弟子,若是前路有法寶,他倒是能感受到,至於鬼煞之氣,卻不是他所能感受到的了。”

“原來是多寶閣弟子,失敬失敬。”男子忽而一笑,只是一拱手,接著,他又轉向黃極,“閣下也是多寶閣弟子?”

黃極微微一笑,道:“你既然要問我來歷,當然要先自報家門。”

“是極。”男子呵呵一笑,“在下呂祖一脈,名李蕭……”

“呂祖!”周寒驚叫著打斷了李蕭的話,“難道是呂祖洞賓?”

“正是。”李蕭微微一笑,手一伸,介紹了身旁的女子:“此乃師妹花靜雲。”

周寒面露喜色,連拱手抱拳:“原來兩位是隱脈呂祖傳人,今日得以一見,真是榮幸之至。”

早年,呂祖呂洞賓得火龍真人授予天盾劍法以及日月交拜大法,與其餘七位志同道合的修士行走人間,後世流傳甚廣,稱此八人為八仙。

最終,呂祖飛昇仙界,臨行傳下一生所學。不過傳人不但遠於塵世,同樣遠於一般修士,故而被成為隱脈。

這些事情都發生在修士行走人間的年代,黃極自然不知何謂隱脈,只能打幾個哈哈,迷糊了事。

李蕭卻沒有傲氣,微微點頭,轉向黃極。

黃極乾笑兩聲,笑了笑道:“在下月環散人弟子,黃極。”

李蕭似乎並沒有聽過月環散人,只是微微一笑,道:“失敬。”

周寒卻是大驚,輕輕撞了撞黃青,道:“黃青,你們師父真的是月環散人?”

女子怎麼知道這些,嫣然一笑,神神秘秘的湊到周寒耳邊道:“秘密。”

這一句話,讓周寒確定了黃極的身份,看著黃極的眼神也變得不同,有驚訝,有崇敬,有欣喜。

黃極迎向周寒詭異的目光,此刻周寒的目光已經變成了色狼看著小閨女的神色,他渾身一顫,笑道:“周寒,這事你可不能說出去。”

發達了,黃極居然是月環散人的徒弟!看我真笨,早看到黃極放出月輪就應該想到的!周寒連連點頭,哈哈大笑:“沒錯,沒錯,這事情可不能說出去,要是讓人知道失蹤了三百多年的月環散人有了傳人,這修真界可要熱鬧了。”

月環散人消失了三百多年,還記得的人已經不多,末代弟子中,幾乎已經是沒人知道,但這一切卻不包括多寶閣,多寶閣其中一個很重要的課程就是記下史上名人的兵器。天月的記載是金色的六柄月輪,周寒看到銀色的戒指,卻沒有想到那就是天月。

李蕭似乎興趣不小,看了一樣周寒,匆匆轉向化名黃青的女子:“但問姑娘芳名。”

黃極聽了李蕭的問題,也是看著女子,只要她開口說是黃青,立刻就開口否認,李蕭連呂祖傳人都說出來了,她再用個假名怎麼行。

女子微微掩面,如花般笑道:“隨意開口問女子姓名,不同詢問女子年齡一般唐突嗎。”

李蕭一怔,立刻又笑了起來:“不錯,在下唐突了!來,喝酒,喝酒。”

說罷,又提起酒壺,將空碗斟滿。

再飲數碗,李蕭轉向周寒,道:“聽周公子一言,似乎月環散人乃是名人,不知有何故事,不如說出來,讓在下長長見識。”

“呂祖一脈乃是隱脈,果然不問天下事。要說月環散人,在三百多年前可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周寒一番調笑,接著便滔滔不絕的說出月環散人在修真界的作為。

這些事都是周寒在學習識別法寶之時聽聞的典故,卻早就可以倒背如流,他原本口才就好,配上其生動的表情,時快時慢的語氣,說起故事來倒像是當時真在現場一般。

幾人便飲邊聽,最後花靜雲搬來一張席子,幾人席地而坐。

月環散人的現身一百多年,其間故事不斷,周寒所知都是一些成名之戰,聽得眾人紛紛稱奇,連早已看過月環散人資料的黃極也是一陣陣驚歎。

末了,周寒望著天空,長嘆一聲:“當年月環散人何其風光,他的故事,恐怕是三天三夜也說不完。”

黃極和周寒相處也有一些時候,知道周寒是將知道的都說完了,再也說不出什麼,卻裝作對天感嘆的樣子,不由覺得好笑,肩膀微微抖動幾下,也不揭破。

黃青看著黃極的眼神早就變得不同,目光跳動,面色微紅,也不知她心中想著什麼。

李蕭聽罷,再次拱手,道:“原來月環散人是成就如此高的前輩,請贖在下有眼無珠了。”

黃極一笑,一仰頭,將一碗酒倒入腹中:“前人的成就只是前人成就,我們怎麼能拿了前人成就當自己威名。”

“說得好。”李蕭一聲大喝,再次給黃極倒了酒,舉起陶碗,道:“自己的成就只有依仗自己所作所為。來,我敬你!”

黃極也不客套,一仰頭,又是一碗。這酒喝著帶有甜味,又不上頭,比啤酒和飲料味道要好了不少,他越喝越是覺得喜歡。

忽然,他想起李蕭的酒葫蘆已經倒了不知道多少碗酒出來,卻好像是自來水管一般,開了就有,覺得奇怪,陶碗停在口邊,道:“李蕭,你這葫蘆已經倒了半天了,怎麼好像沒有盡頭的樣子。”

李蕭一晃酒壺,一陣嘩嘩作響,明顯就是酒還許多的樣子:“這酒壺相傳是鐵拐李當年所用葫蘆,倒了數百年,都還沒倒空,更不用說這幾碗了。”

“這酒壺是鐵拐李的?那豈不是仙物。”黃極眼睛一亮,又看向李蕭背上長劍,“難道你的劍是呂洞賓用的?”

“怎可能。”李蕭取下長劍,託於手中,“這劍叫天元劍,卻不是祖師爺所用,乃是六百年前煉器大師雲少非成名之作。至於祖師爺寶劍,早已經帶上仙界,八仙之中留下的寶貝也只有這酒壺而已。不過你也莫要當這葫蘆是什麼法寶,它只是一件普通的酒器而已。”

黃極呵呵一笑:“這葫蘆有倒不盡的酒,怎麼可以說不是法寶,在一些人眼中,恐怕這酒葫蘆比最好的飛劍都珍貴。”

李蕭大笑:“確實如此,這酒葫蘆對我來說,卻是勝於天元劍。來,喝酒!”(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