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遠征星是否是之前損傷最嚴重的,現在咱們的人數也明擺著就這麼點,但是這不是咱們避戰的理由。”
“我也沒有說這是避戰。”五號艦艦長似乎比之前表現得還要像是個死宅,哪怕此時面臨的是這樣一個緊張的局面,他也依然沒有個正形,甚至還穿著個相當拖沓的衣服,要不是星際時代幾乎沒幾個近視的,瓊玥甚至覺得給他搭配上一副大黑框眼鏡應該更符合他的氣質。而在他的邊上,一個負責端茶,一個負責拿著檔案的,正是他的那兩個生化人下屬。
不得不說,雖然他此時無論從語氣還是神情上都相當欠打,在看到這麼個悠哉的畫面的時候,還是讓人覺得難免心生羨慕。
瓊玥甚至在思考自己之後要不要考慮也走這個方向的路子,感覺優勢相當明顯,有架打的時候生化人可以充當打手,沒架打的時候還能充當生活管家。
只不過顯然生化人的製作過程之中所需要的材料的成本也是相當可怕的。
按照璐璐的說法是,製作模擬的機器人動物,皮毛之類的還多是那些個廉價材料,只需要將金屬內膽給包裹起來而已,就已經算是機器人製作之中成本高的了,畢竟越是模擬越是要對細節處理清楚,而生化人光是想象都能夠知道,不是她這種連像是邵千陽手裡那種智慧機器人都買不起的窮鬼可以搞得起的行當了。生化人的表皮材質哪怕隨著科技的進步已經有了長足的研發進展,也並非是此時的她可以肖想的。
“上面還沒下達指令呢。”
他擺了擺手,示意迪蘭不必說了。
可此時堅持著儘快集結一支隊伍出站的迪蘭,顯然是聽不進去他這話的。
“沒有下達指令又如何,難道要等到他們吃掉了一支支艦隊之後,在正式的集結訊號發出之後直接撤離,然後跟我們打游擊嗎,為了降落秩序和星軌的有序性,都是絕不可能讓我們這些星艦一起降落的,到時候遭到襲擊,若說是機率事件確實也不假,可為什麼不想想,如果落到咱們的頭上的機率有多少。”
“柿子還挑軟的捏呢,總不能因為打退過一次,就覺得對方會不再考慮動手吧。”
迪蘭說出這一段話的時候,那五號艦的艦長的表情沒有任何的變化。
這種表情確實是很容易激怒人的,迪蘭雖然沒有明說,可在那視訊會議的攝像頭所拍不到的角度,他的一隻手死死地握著,手背上因為過於用力而凸起的青筋顯得格外的明顯。
“難道我們就這麼等著?”
“我可不想當這個出頭鳥。”
這位一直在瓊玥看來有些高深莫測的五號艦艦長,用相當孩子氣的表現回應,他的腮幫子稍稍鼓了鼓,然後眼皮一耷拉,顯出了個極其頹廢不想動彈的姿態。
這種難免有些不負責任的態度,與他之前主動援助六號艦的表現,看起來是有些違和的。
可在他的臉上,那種天生有點適合這個表情的五官,讓他說出口的話格外的有說服力。
瓊玥看著那個放大的畫面,又看了看這邊的監控器螢幕上,那爭分奪秒的激戰,感覺像是兩個世界出現的場面。
“如果我們集結得夠快,尚且有挽回的餘地。”六號艦的艦長出來插了句嘴,可他的下一句卻是,“但是這個聯合沒有你想象的那麼容易,要知道不管怎麼說,這種聯合都不應該是現在只剩下了四艘星艦的遠征星來提出的,這會難免讓人覺得我們這邊有些高估了自己的本事。”
“能夠從星盜的攻擊之中保全的星艦並不只是我們,可顯然我們的損失是相當慘重的,而現在的情況你們也看到了,遠征星被收繳的星艦在戰鬥之中是無法充當正面攻堅手的角色的,就算有合作的星艦,那麼我們的定位是什麼?”
這話徹底讓迪蘭失去了說服這兩方的信心。
而那個之前開啟過星艦的遮蔽,後來才連線上訊號的二號艦艦長,看起來更是個不想參與決策,只想著跟從命令的主兒,這是個看起來有些不太起眼的瘦削男人,雖然外表年紀在三十多歲,但是他那過分平靜的眼神那面讓他又要看起來年長幾歲。
監控器裡無法顯示的星艦內部的戰鬥,讓瓊玥他們無法判斷此時的星艦內部,奪取星艦控制權是否有成功的可能,但要是再有個幾分鐘都無法決出勝負,恐怕那些已經將距離又拉近了一些的星艦,會選擇直接將兩艘星艦一起解決,只要他們能夠確認,已經進入了星艦之中的季凌霄是能夠在這樣的對星艦的毀滅打擊之中安全脫逃的。
迪蘭結束通話了通訊。
在他的臉上表露出的是顯而易見的失落。
沒能說服這些人一起攻擊,代表著他們很可能失去了個先手。
雖然從空間站的星艦已經損失了兩艘,而很快就要損失下一艘來看,這個先手是早就已經失去了的,可大局面上的可挽回的策略被這樣多方否決,還是難免讓迪蘭覺得沮喪。
然而下一刻,他聽到的是瓊玥那稚氣的聲音說,“出發吧。”
“什麼?”迪蘭有點疑惑地看向了她所在的方向。
“那個五號艦的艦長的意思不是現在可以出發了嗎?”看出迪蘭依然沒有聽懂她說的話,她解釋道,“剛才那個抱著檔案的生化人,最外側的資料夾上寫的是,有人監聽星艦之間的語音訊號,所以專門表現成這樣,通訊結束通話之後直接出發,與其他艦長的聯絡由他負責。”
那種表露出的前後態度的違和感,哪怕瓊玥和這位艦長不太熟悉,都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在這種疑惑之中,她將目光轉移到了這個艦長之外的地方,意外地發現那個拿著檔案的冰美人的手指以相當不自然的方式彎曲著,而指尖指向的正是檔案上的一行字。
應該慶幸的是,這些字哪怕經歷了視頻信號的模糊處理,依然還算是能夠看得清楚,否則她們恐怕還真要錯過一個重要的資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