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揮著火把，將鬼蝠王的屍體燒成一團烈火，仍舊不放心地說：“棺材上方的牆壁也放一把火，免得等下驅趕不走那些小鬼蝠。”
楊掌櫃點了頭，小心翼翼地噴出煤油，放火一燒，一道火牆燒得我們渾身發燙。
林木匠實在受不了，拉著小車，便觸動進入魔窟的開關。
吱吱……
魔窟的通道裡全都是尖銳刺耳的鳴叫聲，令人感到渾身發毛。
楊掌櫃帶著沉重的臉色，將噴頭對準了黑壓壓的鬼蝠群，一片濃濃的白霧噴灑了出去，林木匠趁勢伸出火把，無以計數的小鬼蝠眨眼間被大火吞沒，紛紛落地。
其它受到驚嚇的小鬼蝠一鬨而散，轉眼就不見了，煤油燃起的火牆很快就熄滅，通道裡只剩下嗆鼻的焦肉味，滿地都是雙目綻放著嗜血寒光的死鬼蝠。
“追！趕緊追上去！”林木匠恨不得一把火燒光這些鬼東西，迫不及待地在前面探路。
途徑一段扭成豬大腸般彎曲，到處是裂縫的地方，前方遇到坍塌，通道都被巨石給堵死，巨石下壓著一尺多厚的三合土，好在左側出現了一個一米見方的破洞，鬼蝠群是從這個洞口給鑽進去的。
我彎著腰，將火把伸進洞口，看到了微弱的綠光，胸口裡的心就涼了半截。“不對啊，這洞裡好像有屍骸發出的綠光。”
“屍骸？”林木匠用狗鼻子嗅了嗅。“好像有腐屍的味道。”
我們三人面面相覷，每個人都是一臉驚訝。
洪天王等人不信儒釋道，並且制定出“不好殺人害人”的戒律，按理說，在南王墓中不應該出現人類亂屍堆。難道這裡只是一個盜洞？還是我們遇到了假的南王墓？
楊掌櫃皺著眉頭，說道“先進去看看吧，或許是動物的屍骸呢？”
林木匠扒開亂石，先推著小車鑽進了小洞，沒走多遠，就破口大罵著。“媽了個巴子的！怎麼會有骷髏頭？”
這洞到了有綠光的一段，形成一個淺坑，幾個醜陋的骷髏頭散落在一堆綠幽幽的屍骸上，屍骸不完整，又被坍塌的土石覆蓋了一部分，很難分辨是動物的還是人類的。有的骨頭還連著腐肉，就像裹著一層薄膜。不時有蝙蝠幼崽在屍骸堆裡張開嘴巴，發出吱吱叫聲。
楊掌櫃對著屍骨堆放了一把火，有氣無力地蹲著。“真他娘的邪門了！這裡的牆壁怎麼沒有三合土了？”
我藉著火光仔細看了一下周圍，牆壁都是白泥夯土，不算破開的洞口，這個巨大的方形墓室只有一個一米多高的拱形通道。
林木匠似乎想到了什麼，有些激動地走到楊掌櫃身邊。“對了！洪天王規定他們的子民死後都不用棺木，都是用布裹著埋葬，你們想想，修建這麼一個工程，死人是免不了的，可能這些屍骨埋得不好，被鬼蝠王給挖出來養幼崽了吧？”
楊掌櫃看著林木匠，點頭說：“有可能，可是，這個夯土洞怎麼來的？”
林木匠指著破洞，解釋道：“很簡單，原來的通道遇到地震坍塌了，只好改道，不然，外邊怎麼會扭成麻花？這可不是人力能做到的。”
我低頭看著腳下一道長達三米的三合土牆。“不對，這三合土牆壁應該是被坍塌的巨石擠破，破洞開口本來很寬，只是被堵死了，這樣的話，我們所在的位置就不屬於南王墓了。”
“管他呢！反正一時半會也挖不出新的通道，咱們還不如順手撈一把呢！”林木匠蹲在地上，沒有多的顧慮。
屍骨堆上的烈火快熄滅時，眼尖的林木匠突然站了起來，指著對面的拱形通道。“媽了個巴子的，那是什麼？”
我們剛才將注意力集中在屍骨堆上，並沒有看到墓室拱形通道旁邊有個直徑三米左右的水坑。水坑裡好像漂浮著一具穿著白色衣裳的屍體，但距離有點遠，看得不是很清楚。
白衣屍體眨眼間沉入水中不見了，嚇得楊掌櫃倒吸一口冷氣。“浮屍怎麼不見了？”
“不會是個粽子吧？”林木匠哆嗦了一下。“掌櫃，你看著點！”說著，掏出了用鎮鬼黃符包著的鬼蝠爪。
我們三人小心翼翼地踏著屍骨堆，走到圓形水坑邊，那具白衣屍體又浮了起來，雖然是背面朝上，但從衣著和髮飾來看，像是唐代的女人。
女屍上穿小袖短襦，披帛，下穿緊身長裙，腰間系扎綢帶，頭上束這朝天髻，帶有女著男裝的特徵，應該是武后時期的貴族。
“這……這衣裳，怎麼泡水裡還不爛？”楊掌櫃不由得後退半步。
林木匠將手裡的一個黃符紙包丟進水坑裡，說道：“我也覺得奇怪，要不，撈出來看看？”
我拉住林木匠。“最好別亂動，反正這女屍身上也沒什麼值錢的佩飾。”雖然我也見過各種各樣的屍體，但覺得女屍有點晦氣，甚至比面目猙獰的粽子還可怕。由於心理作用，我的心跳速度越來越快。
楊掌櫃將火把遞給林木匠，說道：“有黃符在，足以對付粽子，這應該不是粽子，讓我來。”說著，他從小推車取出工兵鏟，勾住女屍的手臂，脫了過來。
女屍的半個身軀才拖上岸，一大群酷似小龍蝦模樣的屍蹩猶如見鬼一般，譁啦啦地從女屍的袖口，領口鑽出，迅速沉入水裡，消失得無影無蹤。
楊掌櫃本能地拍了一鏟子，女屍竟然在水中直立起來，側對著我們，嚇得我連連後退。
“快走！千萬別回頭看！”林木匠突然發了瘋似的，扭頭就往破洞那裡跑。
“噴、噴火！”我還沒來得及轉身，看到女屍長著一張跟豬一樣腫脹的臉，雖然不怎麼害怕，但看到林木匠他們扭頭就跑，我也不敢多看一眼。
楊掌櫃可能過於緊張，忘記了手中的利器，眨眼間就鑽出了破洞，我剛跨過屍骨堆，彎腰準備出去的時候，感覺後腦勺被什麼東西給狠狠地砸了一下，疼得耳朵嗡嗡響。
幸好林木匠手腳麻利，他一把抓住我的衣領，硬是把我拽出了洞口。楊掌櫃趁機朝著洞口噴灑煤油，又放了一把火。
林木匠咧嘴朝我笑道：“黑無常，我還以為你不怕呢。”
我摸著後腦勺，沒好氣地說：“老子喊噴火，你們都聾了嗎？”
林木匠哈哈大笑：“看來，你確實不是專門幹這個的，這不叫粽子，只是寄生在屍體裡的東西想借屍還魂而已，噴火不會立馬見效，能跑多遠就先跑多遠。”
我怒罵道：“不是粽子，那是什麼東西打我的頭？”
楊掌櫃接著話茬說：“可能是掉落的土石或者蝙蝠這些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