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睿和梁玉馨沒有起走, 距離有百米遠了。但有流年給他們定位,陶睿進山後,梁玉馨很快就跑上去找到他了。
流年自覺地給他倆放風。陶睿拉住梁玉馨的手, 打量著她問:“感覺怎麼樣?有沒有不舒服?”
梁玉馨揉揉胃說:“餓得胃疼, 還頭暈。剛才喝了碗菜湯感覺好多了,就是餓得低血糖了,沒事。”
陶睿立刻從空間裡拿了杯靈泉水遞給她,“快喝點,想吃什麼?”
梁玉馨看看靈泉水,沒有接,反而問道:“喝了嗎?”
“沒有。”
“那我也不喝。反正沒什麼危險, 也是一種體驗不是?”梁玉馨挽住他的手臂,笑得很開心。
陶睿雖然心疼她,但也知道像他們這樣的人, 不缺舒適享受, 缺的反而是各種體驗。既來之則安之,空間裡的東西就留著救命吧。
他靈泉水收了回去, 牽著梁玉馨的手往山裡走,邊尋找吃食, 邊問她的情況。
原主對梁家是沒什麼印象的, 那家的當家男人病死了,留下趙翠蓮拉扯三個女兒和個兒子,本來大家是同情她的,可她太過重男輕女, 總是磋磨自己的三個女兒,那兒子養得又蠢又胖還自大得要命,太招人煩, 慢慢就沒人和他們來往了。
再說趙翠蓮和三個女兒全都瘦得皮包骨似的,衣服上全是補丁,像乞丐,平日在外面也不愛說話總低著頭,基本就是透明人,原主都沒注意過。
會兒梁玉馨跟他說了說家的情況,就梁家這麼窮,還要窩鬥呢。
她好笑地說:“梁家三姐妹明明是同病相憐,該互相心疼,可也不知道咋回事,我二妹、三妹的小心思可多了。我二妹比我小一歲,啥都要和我搶,家裡弟弟吃飽之後,剩下的她能搶多少搶多少。
前幾天娘給我和二妹相看物件,想把我倆嫁出去換彩禮,攢著給弟弟娶個好媳婦。二妹就惦記上了,整天偷摸打聽,然後又哭又鬧,吵吵地讓娘給我倆的物件換了。”
陶睿聽她滿口的鄉音忍不住笑出聲,打趣道:“那你現在的物件是誰啊?”
梁玉馨拍他下,“我正好餓暈過去了,事兒就沒提。二妹換過去的那個是大隊會計,今年都三十二了,有兩個兒子、兩個女兒,父母都能下地掙工分,沒有兄弟,有個姐姐嫁去鎮上做了供銷社售貨員,總往家裡拿東西,在二妹看來,家條件頂頂好,嫁過去再也不用吃苦了。她在外頭可會裝了,楚楚可憐的,在家才能撒潑呢。”
“對了,還有我三妹,在外悶不吭聲的,在家最會藏東西,別人都不知道,她還會討好我弟弟。我弟弟興了會分她一口吃的,估計她是我們三姐妹裡過得最好的個了。就原主老實單純,被欺負了也不吭聲,次太絕望了,就不想要個人生了。”
梁玉馨有些唏噓,雖然她覺得好玩,但對原主來說,真的實實在在是個悲劇。好在她替代了原主,原主的靈魂便會沉睡,等她離世的時候起離世。
梁玉馨和陶睿不同,畢竟系統是以陶睿為主人的,時空局那邊也可能追蹤陶睿,所以他穿的身體都是窺見未來自願和他達成協議的人,算是幫他隱藏蹤跡。而梁玉馨則是在同個世界近距離找到絕望的人達協議,記憶中並沒有未來。梁玉馨現在知道的只是原主的記憶。
她現在也不叫梁玉馨,她叫梁大丫。她二妹、三妹就叫二丫、三丫,弟弟叫梁寶根,那是趙翠蓮的寶貝根子。
陶睿忍不住笑:“大丫,那你有啥想法嗎?要不要哥去提親?”
梁玉馨立馬搖頭,“著啥急啊,等過幾天的,我還想看看我娘要給我相看些啥人呢。”
“可真不怕我吃醋啊,當著我的面就想去相看物件。”
“哎呀,種醋還能吃,我才不信呢!”梁玉馨笑眯眯地說完,摸了摸自己的臉,然後突然僵住了,“快,快給我拿個鏡子出來。家裡連個清晰的鏡子都沒有,我還不知道自己長啥樣呢。”
陶睿看她一眼,掩唇輕咳,猶豫道:“不用吧,該啥樣就啥樣唄,以後多吃點好吃的養胖點。”
梁玉馨一瞪眼,“那就是醜唄!快給我看看,有那麼醜嗎?”
陶睿拗不過她,只得給她拿出一面鏡子。
梁玉馨看到自己的樣子就傻了,“……這是難民吧?”
她活了兩輩子,加起來有百七十年了,還從來沒麼醜過,欲哭無淚。
陶睿安慰她,“沒事,老公養你,天天給吃好吃的,走,我給掏鳥蛋去。”
陶睿沒收她手中的鏡子,拉著她走到一棵樹下,讓她等著,自己三兩下就爬到樹上去了。
多虧剛才吃飽了飯,不然還沒力氣呢。
鳥窩有三個鳥蛋,挺小的,但三個也頂一個半雞蛋了,還。
陶睿找片空地點了火,鳥蛋烤熟了給梁玉馨吃,告訴她,“個身體常年捱餓,肯定營養不良有各種毛病,餓慣了不能一下子多吃,咱們慢慢適應,在家看見啥好吃的也別著急吃,每天多吃點點就行。”
梁玉馨這會兒已經從醜陋的打擊中走出來了,嗔怪道:“我哪能連個都不懂?”
陶睿笑著逗她,“不是怕著急養胖吃太多嗎?”
“我才不會呢。剛才我都仔細看了,我五官眉眼好看著呢,等我養白了、臉嫩了、胖點,肯定是公社枝花。”
“對,對,我媳婦最好看了。”
梁玉馨快速吃完鳥蛋,起身拍拍褲子,催促道:“咱們快回去吧,下午該上工了。幹啥活兒?”
“就種地唄,呢?”
“我也是。”梁玉馨慶幸道,“多虧你在大周發展農業,我跟學了點,不然現在肯定兩眼一抹黑,有記憶也不協調啊。”
陶睿打趣道:“該慶幸那會兒你崇拜我,要是換個人去發展農業,肯定不感興趣。”
兩人說笑著很快就分開了,畢竟不能一塊兒下山,兩人身上都有麻煩事呢,得解決了才能處物件。
陶睿本來沒覺得來到瞭解過的世界有什麼樂趣,但剛才和梁玉馨滿口鄉音地聊了會兒之後,發覺樣沉浸式的體驗還挺好玩,就當自己進入全息遊戲了唄,現在要打怪刷裝備,平時想得到點什麼就當給自己釋出小任務了。
他們剛下山沒會兒,就聽見村口大樹吊著的鐘響了,大隊長從家家戶戶門口路過,揚聲喊著:“上工了!都出來上工了!”
陶睿慢悠悠地往田地走,正好要路過知青點,他想到原主每天都會來知青點見那蘇月香,暗道聲晦氣,便加快腳步。
誰知不想什麼來什麼,陶睿剛從知青點的門口走過,就聽蘇月香在裡頭喊他的名字,“陶同志。”
陶睿當沒聽見,蘇月香卻已經追了出來,“陶同志。”
陶睿停下腳步回頭看她,“有事嗎?”
蘇月香手拿著兩個雞蛋,正是原主早上託她同屋的馮冬梅給她的,馮冬梅現在也跟在她身邊,有些為難。
蘇月香說:“陶同志,我不能要的雞蛋。早上是馮姐姐誤會了,雞蛋拿回去吧。”
原主已經連續給她五天雞蛋了,天兩個,前頭四天她都收了,因為只有他們兩個人知道。次原主著急上工,知道她和馮冬梅是好姐妹,就託馮冬梅轉交,她卻要還回來。
其實就是不想讓別人知道唄。
陶睿直接露出了疑惑不解的神情,“為啥不要?幾天給的雞蛋,不都要了嗎?”
蘇月香臉色微變,她明明和陶睿說過不想被人說閒話,千萬不要讓別人知道他們有來往。陶睿一直做得很好,怎麼突然說出來?
蘇月香察覺到馮冬梅疑惑的視線,說道:“之前說是給知青點大家補身體的,我才代大家收的,但個說是給我的,我個人肯定不能要。希望陶同志理解我。”
馮冬梅下子就明白了,肯定是陶睿塞雞蛋給蘇月香,蘇月香不要,陶睿就編了麼個話。怪不得幾天蘇月香總是做雞蛋湯給大家喝呢,大家都喝得挺高興的。
她有點不好意思,對陶睿笑道:“原來這幾天的雞蛋是陶同志送的,真是太感謝陶同志了。不過無功不受祿,我們感激陶同志,卻不能這樣享受陶同志的給予,是思想不正確,兩個雞蛋還是拿回去吧。”
馮冬梅拿出“思想不正確”來幫好友解圍,直接從蘇月香手拿過那兩個雞蛋就遞給陶睿。
原主對未來的記憶也發生過件事,當時原主反應很快,推著雞蛋非說是給所有知青補身體的,說羨慕他們有學問。其實說法還是第次送雞蛋時,蘇月香說她個人不方便收東西,會有人言言碎語,原主才想了麼個由頭。
現在看蘇月香淡定的樣子,也是覺得陶睿一定會順水推舟,說成是送大家的吧。
但陶睿抬手就把雞蛋接了,露出驚詫的表情,“說啥?們收我雞蛋是思想不正確?那你們不會被關進牛棚接受改造吧?
嗐看我幹的啥事,我本來只是好心,對了,要不們把雞蛋還我,樣就不算享受我的給予了,就算被大家夥知道了也不會說你們閒話,對吧?”
蘇月香和馮冬梅都是一愣,蘇月香是有點後悔,還雞蛋個舉動好像對他們的關係有了不好的影響,她隱約有種掌控不住陶睿的感覺了。馮冬梅則是麵皮燒得慌,他們吃了陶睿八個雞蛋了,會兒說得冠冕堂皇,要還就應該把那八個也還了啊。她剛才心幫姐妹解圍,隨口說的,根本沒想這麼多,會兒多少有點下不來臺。
陶睿又說:“其實也沒事,我不說,們不說,別人也不知道。咱們偷偷摸摸的,事兒遮掩住了不就行了?”
馮冬梅立馬就被羞恥感包圍了,忙說:“不行,我們都是華夏好兒女,怎麼能幹偷偷摸摸、遮遮掩掩的事?先前是我們不知道,知道了肯定不能拿陶同志的東西,等著,我就去給拿雞蛋。”
馮冬梅說完就往回跑,速度飛快,再不還雞蛋,她就要找個地縫鑽進去了。
蘇月香被馮冬梅的番話說得好像思想不正確似的,臉色也很難看,見沒別人了,柔柔的低聲說:“陶大哥,生氣了嗎?我、我沒辦,我個人在這孤苦伶仃,還有那麼多人盯著我,我不能行差踏錯,露出一點點不對,我就沒臉活了。”
陶睿非常理解地點了下頭,瞬間後退三步,和她拉開兩米的距離,“說得沒錯,要是被外人誤會了,罵是到處勾引人的狐狸精,哪還有臉活呢?怕是要投河自盡以證清白了。”
蘇月香被他那句“到處勾引人的狐狸精”氣得岔了氣,人什麼腦子?怪不得上輩子事無,就是個廢物二混子!
蘇月香深吸一口氣,柔弱又堅強地對他微笑了下,“陶大哥沒生氣就好,我和陶大哥投緣,很怕陶大哥會怪我。其實、其實就是太多人盯著我了,要是沒有他們,我就不怕和陶大哥來往了。”
她有些害羞地低下頭。
原主這時候已經對情敵有很重的敵意了,就是聽多了她這樣的話,覺得他倆是一對,那些情敵都是覬覦他未來媳婦的混蛋。前幾天原主還挑撥的兩個情敵打了起來,好在更多的事都還沒做,陶睿就穿來了。
陶睿點點頭,嘆口氣,“說得對,盯著的人那麼多,我樣常來找你確實給添亂了,今天就差點害了。行,我明白了,放心,我以後不會跑來找你給送東西了。”
蘇月香愣,立馬抬頭看他。怎麼是這個反應?他不該憤恨地罵那些男人幾句,然後暗戳戳去找他們麻煩,再吃醋嘀咕幾句,越發覺得她搶手嗎?
可蘇月香在陶睿臉上竟看不到他對自己的愛慕了,頓時有些著急,可馮冬梅已經裝好雞蛋跑了回來,遞給陶睿一個籃子,感謝陶睿一番就拉著她走了。
馮冬梅還小聲和蘇月香嘀咕,“啥人啊?自己送來的雞蛋,還要回去了。不過他就是個二愣子,整不好還真能把事兒說出去,到時候他家裡人還不得來咱們鬧?他大嫂二嫂可不是省油的燈,還回去也好。”
馮冬梅還語重心長地說:“月香,才剛下鄉兩個月,不懂。咱們知青和本地的社員親近不起來,他們不喜歡咱們,咱們也不喜歡他們。我知道臉皮薄不會拒絕人,收下了就給大家吃了,但鬧出矛盾來少不了麻煩。往後這樣的事還是拒絕,不知道咋說就扭身跑。”
蘇月香不好意思地點點頭,“我記住了,是我添亂了。”
“沒事沒事,都過去了,別放心上。”
馮冬梅二十六歲了,下鄉好些年,又不肯結婚,算是知青點的老大姐。她到了田頭就悄悄和知青點幾個能擔事的說了說,大家心有數,只是都忍不住看了看蘇月香。
蘇月香認真幹活兒,心在打鼓,不知道他們看她是啥意思。不會因為這個覺得她接陶睿的雞蛋是和陶睿有啥吧?她一直瞞得很嚴實。
因為知青點一下子少了八個雞蛋,大家心都不痛快,個下午也就沒往蘇月香跟前湊,沒幫她幹活。陶睿也沒幫,被原主挑撥的那倆情敵打架,連帶著大隊上好些小子都被家裡訓了,也沒敢幫蘇月香。
她竟是只能自己辛辛苦苦地幹活兒,頂著夏天的太陽,就算戴了草帽也還是汗流浹背。蘇月香難受死了,心不住地罵陶睿,人真是前世今生都克她。可要說放棄陶睿,她又找不到一個這麼瞭解好拿捏的人,氣樣還得好好琢磨怎麼人哄回來。
要說沒有陶睿和那些男人爭風吃醋、吸引火力,她怎麼置身事外地和他們周旋呢?再說等她看中的男人回來,萬不喜歡她,她還得利用陶睿激激那男人呢。
蘇月香在反省自己哪裡弄錯了,沒拿捏死陶睿,陶睿則回了趟家,那些雞蛋藏到了櫃子,用衣服蓋住。
他和流年玩笑道:【算不算開門紅?下子有了十個雞蛋,留著養媳婦。】
流年也玩笑道:【恭喜睿哥拿到第份獎勵。請再接再厲哦~】
陶睿把馮冬梅的籃子又給送回了知青點,才去地裡上工。可就遲到了,下子少了公分。做記分員的陶南過來告訴他的時候都皺著眉頭,非常不滿。
但家裡人說陶睿幾句,陶睿也不當回事,還說:“誰讓家容不得我呢?全家在合夥兒欺負我,我不是躲出去了嗎?太遠了,跑回來慢了點。們要不欺負我,我能出門?”
家醜不外揚,陶老頭陶貴不樂意他們丟人現眼,立馬呵斥一聲,叫他們閉嘴幹活兒。
本來想罵陶睿的大嫂、二嫂都不甘心地閉了嘴,幹活兒的動作都帶了氣。
陶睿也不管他們,幹一會兒覺得累了就原地坐下歇著,草帽拿下來扇扇風。歇會兒再起來幹,別人說他也不聽。
最後一下午算下來才得了4工分,加上上午的,總共7工分。回去的路上陶家人就不興了,進院子老太太宋靈芝就罵道:“個混蛋玩意兒就會那張嘴,幹啥啥不行,還整天瞎吵吵,老大不小一個壯青年,好意思拿7工分?家裡幾個女人還有8工分呢!”
陶睿不幹了,“二嫂不才5工分嗎?哪有8工分?”
宋靈芝氣得抓過掃帚攆他,“還真跟女人比?好意思!”
陶睿撒腿就跑,在院子躲來躲去,“她和她倆兒子吃那麼多,她都好意思掙5工分,我個人吃飯憑啥7工分不行?不夠啊?夠夠的了!娘偏心!”
賺了工分,每個月按人口分糧食,就是給夠每個人能養活自己的口糧,年底再按工分算錢。
陶睿吃飯吃的都屬於口糧的,年底算的那些錢全交給家裡了,那不就相當於把他的錢全拿去養別人了嗎?
就算他以後結婚,家裡還要出彩禮什麼的,但他的口糧加年底分紅,絕對夠能讓他個人天天吃得飽飽的了。他和大家子在一塊兒,就是他吃虧。
陶南已經反應過來了,他們是受益,再讓陶睿瞎嚷嚷,子面子都沒了,便出聲道:“娘,老五就這樣,算了。大家都累了,吃飯吧。”
宋靈芝累得氣喘吁吁,連小兒子的邊也沒摸著,她看陶睿那無所謂的樣子,真是氣不打處來。乾脆叫上三個兒媳婦去灶房,眼不見為淨。
陶貴抽口煙,皺眉瞪著陶睿,“7工分不嫌丟人,我還嫌丟人。”
陶睿笑嘻嘻地說:“那爹你幫我那3工分幹了唄,反正我不在乎那3工分,嫌丟人就給補上,外人知道了還得誇你老當益壯呢!”
陶貴瞪眼睛,陶東立馬走向陶睿,“咋跟爹說話呢?道歉!”
陶睿等他走過來抓自己的時候,揮手將他扒拉開,嗤笑道:“我是老小,可我啥便宜沒佔們的,別一個個都來說教我。咋地我不給們佔便宜不行?我欠們的?們這是佔便宜沒夠了?非讓我累死累活地幹滿工分養活們的兒女呢?當我傻啊?
今天我話撂,我就管我自個兒,多出來的錢當孝敬爹孃的,爹孃也說不出我的不是,不然就是偏心。至於們,哪涼快哪帶著去,幹起來我也不怕們。”
陶睿瞥了三個哥哥一眼,轉身就回屋了。
老三本來輸了錢就不痛快,看他樣立馬就要衝過去揍他,被陶貴喝住,不耐煩地道:“都消停下來,還嫌鬧得不夠?屁大點的事,都給我閉嘴!”
三個兄弟和三個嫂子都憋得慌,三個嫂子甚至恨上了蘇月香。以前老五混不吝也不會麼鬧騰,肯定是那蘇月香挑撥的,哄了老五給她好吃的,開始計較家裡的東西了。還是城裡人呢,什麼東西,有機會可得好好教訓她!
陶貴抽著煙,先前那股怒氣倒漸漸散了,因為剛才陶睿說賺夠了自己的口糧,多出來的都是孝敬爹孃的。
沒人會不喜歡孝順的孩子,尤其這孩子對其他人不屑顧,偏偏對他們老兩口孝敬的時候,好像被偏愛了樣。莫名其妙的心就舒坦了。想想,小兒子還是懂點事的。
因著當家做主的老兩口不想再訓斥陶睿,其他人自然只能閉嘴。晚上的飯就看陶睿吃得香,他快速吃完餅子,夾醃蘿蔔的時候,還給老兩口各夾了筷子,“爹孃吃個,最嫩的地方,看我多孝順你們,我自己都沒舍得吃。”
宋靈芝哼了聲,“算有孝心。”
陶睿笑道:“我直都有孝心啊,別的哥哥都有媳婦孩子,有了好東西不得分給他們啊?就我,有啥好的都想著們,屬我最孝順。”
他順手又拿了個餅子,分為三,在大家還沒開口之前就給老兩口各分了個,“來,爹孃多吃口。下回多做點,爹孃照顧大家子多辛苦呢?不該多吃點嗎?我個也是應該的,誰叫我老五沒媳婦孩子呢,多吃口不算啥。”
李招娣捏著筷子的手緊,心堵得慌。陶睿又多拿一個,那不是又有個人要少吃?她中午就沒好意思吃,晚上再不吃,餓肚子嗎?
時陶西已經發難起來,“少沒臉沒皮的,都按人數分的,問過大家了嗎?”
陶睿呵呵一笑,“們佔我便宜的時候也沒問我啊,對了,不是輸錢了嗎?我多吃的些好歹屬於我口糧的,屬於我賺的錢裡的,呢?輸了錢,好意思吃餅子?老三自覺點吧,總賭錢遲早害了全家,爹、娘,就該罰他少吃飯。”
陶貴皺眉,“少說兩句。”
陶睿順勢端著蘿卜絲湯起身,“,我孝順,不在這礙您的眼,我出去吃。”
他手捏著三分之的餅子,端著碗湯就出了門。
媳婦還餓著呢,給媳婦吃去。
陶貴又看向陶西,陶睿說得對,陶西輸錢的事比陶睿偷懶的事大多了,當即斥道:“天天不走正道,今天你別吃餅子了,喝了湯下桌。”
陶西臉色難看,又不敢和親爹頂嘴,幾口喝完湯就摔門回了屋。
李招娣有些擔心,又松了口氣,看大家都吃起飯來,自己也拿了個餅子吃。她又有點心煩,要是陶西能像陶睿那樣吵吵著要到東西就好了,他們屋的東西多了,她就能拿點回去給孃家了,陶西就知道輸錢,還沒老五有用呢。
陶睿避著人走到梁家後牆,學了個蟲鳴聲,三長兩短,梁玉馨就找過去了。
怕別人看見,兩人也不好多聊,趕緊讓梁玉馨吃了點餅子喝了碗湯就回去了。她餓久了不能多吃,吃些正好。
陶睿端著空碗慢慢往家走,心還想著明天用什麼方法給媳婦弄吃的。正低頭走著,突然發現面前出現雙鞋。
蘇月香攔住了陶睿。
天已經黑了,飯點外面沒什麼人,蘇月香特意在比較偏的地方攔住了陶睿。
她眼睛紅紅的,看著陶睿有點傷心的意思,“陶大哥,今天有馮姐姐在,我沒法問。今天的話是什麼意思?以後不見我了嗎?”
陶睿瞬間又後退三大步,離她兩米遠,“蘇知青,不是你說的,怕別人說閒話嗎?既然你嫌棄我,不想叫人知道咱倆來往,那咱就別見面了唄。”
蘇月香故意露出著急的神色,上前步,“陶大哥你誤會了,我怎麼會嫌棄?我知道對我好,我、我就是害怕……”
說半句留半句的,換成原主肯定以為她心悅自己,只是小姑娘害羞不敢邁出那一步呢。
陶睿卻打了記直球,“那你的意思是要和我繼續見面,想和我處物件?”
蘇月香微微睜大了眼,話她怎麼接?
她低下頭,“我、我不知道,我們才認識沒多久。”
“別人相親還見了兩面就結婚呢。我們都見過好多面了吧?走,我現在就帶你去我家,告訴他們咱倆處物件了。”陶睿作勢要上前拉她。
蘇月香急忙躲開,驚得聲音都大了,“不行!”
陶睿冷下臉,哼了聲,“不處物件溜我玩呢?當我傻子?我告訴,誰也別想佔我便宜,以後離我遠點,我還怕別人說閒話害我找不著媳婦呢。我的雞蛋、我的好東西只給我物件,不處物件跟我瞎咧咧啥?有毛病!”
陶睿說完就走,蘇月香驚得瞪大了眼,拉住他,“陶大哥!怎麼突然就變了?是不是誰和說啥了?”
陶睿冷漠地說了幾個名字,“熟嗎?很熟吧?畢竟也叫他們這大哥、那大哥的,大哥挺多啊。當我們鄉下人都是傻子呢?還是當自個兒是仙女呢?以後看見我躲遠點,我最煩你種釣著人玩的,放手!”
蘇月香下意識放了手,看著陶睿越走越遠。她真的驚到了,時間忘了反應,夜的涼風吹過,她才打了個哆嗦回過神來。
她忍不住冒冷汗,剛才陶睿說的那幾個都是她偷偷釣著的,陶睿怎麼知道?
那她現在……在陶睿心豈不了勾三搭四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