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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劉淵的驚怒

凌辰五點左右的時候,外面的天空還是黑漆漆地,司馬遹體內的生物鐘準時的把他叫醒,他一睜開眼後,就感覺到一團軟玉溫香靠在自己胸前,凝神一看,原來是慕容珊珊那小妮子不知道什麼時候趴到他的胸前來了,他甚至能夠聽得到她的心跳聲,雙手如八爪魚一般緊緊纏在他的脖子上,尤其是這小姑奶奶睡覺還不老實,一隻粉腿搭在他的身上,導致被子都掀開一邊。

適應了初時的一片漆黑,司馬遹的眸子在黑暗中閃閃發光,看著慕容珊珊那猶如嬰兒一樣純淨的睡姿,尤其是她清純的小臉上絲毫看不出平時的淘氣,無理取鬧,還有傷心,只有一團安詳,想必她也適應了自己的存在吧,不然也不會睡得這麼踏實!司馬遹心中暗自想到。

司馬遹輕輕掙開慕容珊珊粉臂玉腿的纏繞,起身穿衣,然後替她蓋好被子,只是穿了一身月白中衣,下身再穿一件長褲,走到臥室,不出他的意外,小綠和煙兒早已經適應司馬遹的早起,兩人也都起來為司馬遹準備洗臉漱口的用品,

“不要打擾她,讓她多睡一會兒,等她醒了教她學會這裡的一些習慣,比如洗漱什麼的!”

司馬遹吩咐兩人道,兩人沒有說話,只是點點頭。

這幾年,司馬遹天天早起鍛鍊身體,除了下雨天不方便外,就是數九寒天都不例外,尤其是經過那次刺殺之後,他就更明白了靈活的身手能夠保證自己活得更長,他就更加注重這方面的訓練,只是東宮不比其他地方,沒有那麼方便,他只好自己一個人在院子裡跑幾圈,然後練拳,或是練劍。

或許是司馬遹帶頭的緣故,他身邊的幾個侍衛也都起得很早,差不多比他還早一點,開玩笑,主子都起來了,身為侍衛卻起不來,那不是典型地找抽嗎?所以他們幾個經常一起跟著司馬遹或是站樁,或是舉石鎖練臂力!

等到天邊的大火球從地平線上升起時,那漫天的紅光頓時照耀整個大地,晃得人睜不開眼,又一天的太陽昇起來了,到了這個時候,小綠和煙兒就會端著水盆和手巾等著他,不過今天只有煙兒一人,司馬遹接過手巾沾沾水,然後擦去臉上的汗水,“那個小丫頭起來了?”

“是啊,這個小妹妹梳不好我們漢人的髮髻,小綠姐在給她梳頭了!”煙兒笑道,接著低聲問道,“殿下,你昨天晚上沒有怎麼人家小姑娘吧?”

司馬遹聽了這話有點哭笑不得,他苦笑道,“煙兒姐,你太看得起我了吧,我今年才十一歲了!”說完,把手中的手巾一丟,正好丟在煙兒端著的銅盆裡。

司馬遹朝裡屋行去的時候,正好碰見慕容珊珊和小綠兩人出來,看見司馬遹時,慕容珊珊臉一紅,顯然是想到了昨天晚上的羞人之處,司馬遹看得好笑,好像這小姑娘進了宮後,比以前文靜了許多,“珊兒,昨天睡得好嗎?”

“還好!”慕容珊珊的聲音輕若蚊蟻,如果不是司馬遹耳力好,還真聽不出來!

吃過早餐,司馬遹就帶著慕容珊珊去給太子和太子妃請安,兩人看到慕容珊珊時,都只是誇讚了她兩句,就沒有後話了,本以為太子妃會有什麼動作的司馬遹也放下提在半空中的心,等到上課之前,司馬遹才從河東公主那裡知道為什麼兩人沒什麼興致!“

“姐姐,你說那個姓賈的又去找阿母商量你的婚事?”司馬遹奇怪的問道,沒想到賈諡那小子還沒死心啦,不過看太子妃一臉不爽的樣子,想必事情沒有談成!

河東公主一臉氣憤的道,“這兩年本有人上門提親,都讓母妃給拒絕了,還不是想著把我嫁給那個‘傲嬌男’,想到這裡,本公主心裡就是一肚子的火!”傲嬌男是司馬遹的說法,河東公主只聽過一次後,就覺得這個稱呼很適合賈諡那個小子,以後都用這個稱呼來叫他。

河東公主今年十二歲了,從小就是美人胚子的她長大後就更是不得了,也不知道太子和太子妃是怎麼生出這麼一個漂亮的女兒來的,司馬遹常在心裡暗自嘀咕,不過這話他可不敢說出口,朝中有人聞得河東公主的名字後,紛紛踏上東宮的大門,就是想把她娶回家中做兒媳婦,不過都給太子妃一句話打發了,本宮的河東已經許人了!只是因為這樣那樣的原因,郭槐一直沒有去向皇后提起這樁親事,也不知道她是怎麼想的!

二個時辰的課上完後,司馬遹,衛璪還有王卓正準備回自己的院子,許久不見的太子少傅謝衡來了,只是稟報一個事情,就是司馬遹那許久沒有聯絡的舅舅謝瑒在今年的中正評選會上被為中下,起官為洛陽縣六部尉之兵部尉,這還是借了陽夏謝氏的名頭,不然,評選會上都不會有謝瑒的名字!

司馬遹也想快點讓自己的舅舅進入中樞,可這是不現實的,朝中的世家大族掌握大權,怎麼會隨便讓一個地方小族的成員進入進廷中樞,只能等以後想辦法升遷。

回到院裡的時候,小綠正在教慕容珊珊講解梳頭的要訣,司馬遹在一旁聽得好笑,就道,“小綠姐,你等下找兩個年紀小一點的宮女來侍候珊兒,總不能讓你們倆天天陪她吧!”

慕容珊珊聽得司馬遹有看不起自己的意思,嘟著嘴道,“你別看不起人,我很快會學會的!”司馬遹看到她又露出可愛的一面,失笑沒有回話,搖搖頭進了內室,後面的衛璪兩人還有幾個侍衛也趕緊跟著進來。

司馬遹坐定後,想起今天跟河東公主說起的賈諡這個人,他就有點頭疼,生怕他哪天給自己戴了綠帽子,或是讓自己吃了什麼悶虧,那可就得不償失了,想了想,他就對司馬雅道,“等下你去太白樓準備幾盒新鮮的糕點,羊家和王家每家兩盒,就說是本王送給他們家小姐的,還有,你去找兩個人給本王盯著王家,尤其是王家的兩個小姐,她們沒出門就不用管,出了門就給本王盯死了,順便暗中保護她們!”

“是,屬下馬上去辦!”

王卓等司馬雅出去後才道,“殿下,您前兒個說的劉淵已經到洛陽來了,昨天我回去的時候,正好看到他的貼子,說要今天來拜訪祖父!”

“這麼快,嗯,也不算快了,朝廷要改五部都尉的事都議了很久了,劉淵聽到訊息就趕來也要不了幾天,尤其是太原郡離洛陽也不是很遠,該死的!當初曹操怎麼就把匈奴人給遷在中原腹地了呢?”

司馬遹暗恨,曹操也算是一個了不起的梟雄了,只是在處理匈奴人的事上做錯了一點,他在時匈奴人自是沒有什麼反抗的能力,可是到現在卻給自己留下了一個爛攤子啊!他還真有一股我死後,哪管它洪水滔天的意味!也不管他的後人能不能治那些匈奴仔!

太原王氏自東漢末年的司徒王允以他在國家、社稷上的力挽狂瀾而把這一家族推為天下名門,就是到了現在的晉朝也是朝中柱石,當世豪門,武帝的母親王太后就是出自王家,加上太原王氏的當家人王渾,在朝中擔任尚書令,王家的地位在朝中是穩如泰山,王家的地位穩固,自然會有許多人湊上來沾光。

王家,王渾正在招待自太原趕過來的劉淵,王渾的父親王昶自劉淵小時就發現他的不凡,對他很是看重,受父親影響,王渾對劉淵也是多有照顧,當初要不是王渾說情,劉淵早被武帝砍了腦袋,劉淵感激的同時,兩家的關係就更加親近。

此時的劉淵早已不見平時的風度,滿腹的詩書也不起作用,他現在只想著大肆殺戮一翻,以發洩心中的怨氣,他剛剛從王渾嘴中得知,武帝不僅要把他的左部一分為四,還要他遷任北部都尉,也就是說自己苦心經營幾十年的左部從此不屬於自己了,怎能讓他心中不恨?

王渾人老成精,怎麼會瞧不出劉淵現在的狀態很不對勁,看他雙眼突出,臉上的肌肉不時抽動兩下,好像要殺人一樣,就暗自皺了皺白眉,“元海,元海?”

被王渾的聲音驚醒,轉頭看到王渾精光灼灼地望著自己,劉淵心中一震,強笑道,“叔父,是侄兒失態了!”

王渾沒理劉淵的話,只是自顧倒著從太白樓裡掏弄出來的香茶,聞了一口,真香!廣陵王殿下真是聰明啊!這麼好的東西也不知道他是怎麼想出來的?王渾眯著眼睛深吸一口氣,然後才道,“聽說,你在太原廣結五部豪傑,輕財仗義,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就連遠在幽州的大儒都來拜會於你,你部下很是興旺啊!”

劉淵聞言大吃一驚,他總算知道為什麼朝廷會這樣對他了,自己這些年一直順風順水,以致自己的名聲太大了些,加上左部這些年發展太快,引起了朝廷的猜忌,才會實行這些抑止自己發展的措施,如果自己不是身為匈奴單于嫡系後裔,在北地胡族有著巨大的聲望,說不定朝廷早就把自己軟禁在洛陽了,自己現在能做北部都尉還是僥天之幸了!

劉淵想清楚後,渾身大汗淋漓,他振奮精神,努力使自己的笑容正常一些,“叔父大人說笑了,侄兒對朝廷可是忠心耿耿啊,這些年對朝廷的上貢只有多的,沒有一絲不實之處,還望叔父大人在陛下面前為我美言幾句!”

王渾聽了這話就冷哼道,“要不是你這些年還算安份,陛下早就一紙詔書要了你的命,哪裡還有現在的北部都尉可做,這事已成定局,老夫也幫不了你,你以後可謹言慎行啦!”

劉淵知道此事已再無更改的餘地,就轉過身來大禮參拜,“多謝叔父大人關照,小侄一定銘記在心,不敢忘卻!”

在回儀館的路上,劉淵一直都是恍恍忽忽地,想不到多年苦心經營,一招不慎,轉眼成空,無邊的憤怒就像是一條毒蛇撕咬著他的內心,讓他痛苦不堪,我不甘心啦!不甘心啦!自己幾十年的努力,別人輕飄飄地一句話就讓它化為烏有,不行,自己要振做精神,還有機會,自己還有機會,就算自己沒有,也要為自己的下一代創造機會,劉淵暗自咬牙,連嘴唇被咬破了都不自覺,血一滴滴地流下來,黑夜中,劉淵的面容在隱現的燈火下更顯猙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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