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活了一天,到了晚上,所有人都服了藥,病情也逐漸好轉,不過為了安全起見,劈柴衚衕的戒嚴並沒有結束,縣太爺的意思,再封十天,以防萬一,而這段期間衚衕裡的吃喝用度,縣衙會安排專門人負責。
一時間一場惡劣的傳染病事件就按下去了,而李朝生也終於可以歇歇了,回家足吃足喝吃了一頓,緊跟著翻身就睡。
第二天早上,王二再次敲響房門。
“李哥兒,李哥兒,縣老爺讓我通知你,吳老狗醒了。”
“哦,吳老狗醒了嗎?帶我去找他。”
李朝生說著,與王二急沖沖趕到了劈柴衚衕,這時外面兵丁依舊戒嚴,李朝生這時穿了一身防護服再次進去。
到了裡面馮五就迎了上來,告訴李朝生他的藥神了,昨天吃了藥,晚上抹了硃砂,今個早上就有些拉肚子了,這一泡屎下去,就發現這屎竟然是純白色的,再一看身上,這白毛就全都不見了,而且這身上的白磷也變淡了。
李朝生點頭道:“我一會兒,讓縣老爺再給你們每人發一副藥,應該就可以藥到病除,再過幾天你們就可以出門了。”
李朝生笑著對馮五說道,馮五聽了這話一拱手道:“都乃官爺之功也。”
“行了,你們也別官爺,官爺叫了,我叫李朝生,你們可以叫我名字,也可以叫李哥兒。”
李朝生絲毫沒有架子說道,馮五聽了這話卻搖頭道:“您救了我們的命,直呼名諱,或者叫李哥兒都太不尊重了,這樣我們折個中,叫您一聲,李爺,您看成嗎?”
爺在這個時代是一種尊稱,只有有地位有身份的人,才能被人稱呼一聲爺,表示尊重,當然這個爺字也被活用在生活中。
你上飯店吃飯,人家夥計迎上來,二位爺,裡面請,這個爺也是表示尊重,意思跟現在的顧客就是上帝差不多。
還有底層老百姓的互相捧,張爺,李爺,劉爺,就是一群苦哈哈之間的互相安慰,互相拔份。
當然了陌生人之間互相稱呼,也喜歡用個爺,這裡面假客氣成分很大,就跟現在氾濫的老師差不多,張老師,王老師,李老師,只要是不知道叫什麼,就叫一句老師,保證沒問題。
這東西就是一個社會用語,時代不同稱呼改變,就跟曾經滿大街都是師傅,張師傅,李師傅,現在就是老師了,張老師,李老師……
不過李朝生這個爺可是有含金量的,是馮五這些人對李朝生救命之恩的感激。
“李爺。”
眾人對李朝生拱手,李朝生這時也還了一禮道:“各位真是客氣了,好了,不說這些了,帶我去看吳老狗。”
“哎哎,李爺跟我們來,昨天我們聽了您的要求,派人專門照顧吳老狗,今早吳老狗就醒了,不過狀態很不對,瞪著眼睛一句話不說。”
李朝生聽了這話點點頭道:“嗯,我知道了,帶我去看看。”
馮五帶著李朝生來到了吳老狗家,兩個看起來上了歲數的大媽負責照顧吳老狗,這時兩個大媽正蹲在門口嗑瓜子,聊著閒天。
吳老狗家的院子已經收拾乾淨了,殭屍身子,還有吳家被咬死的兩個女人屍體全部被火化乾淨,看起來又像是一個人家。
這時李朝生來了,兩個大媽立刻站起來:“李官爺。”
李朝生點點頭,緊跟著在馮五陪同下進了院子,找到了正在屋中躺著的吳老狗。
吳老狗病情也好多了,估計最多兩副藥就能藥到病除,治好吳老狗。
吳老狗這時瞪著眼睛看著房頂,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
李朝生進了屋子,吳老狗都沒有轉頭看一眼李朝生,這時馮五看著吳老狗道:“哎,吳老狗,這就是救你命的李朝生,李爺,你不打聲招呼嗎?”
“我讓他救我了?”
吳老狗聲音沙啞的說道,聽了這話馮五頓時不樂意了。
“嘿,你個老東西。”
馮五剛想說什麼,李朝生卻一抬手制止了馮五,這時李朝生來到了吳老狗身邊坐下道:“想死?”
吳老狗並沒有搭理李朝生。
“很痛苦吧?”
李朝生看著吳老狗說著,吳老狗的臉動容了一下,緊跟著再次沉默。
“不想說點什麼嗎?那殭屍毒是從那個墳頭帶出來的,一點也不想跟我說說嗎?”
吳老狗就好像石化一般一動不動,好半天道:“你為什麼要救我?”
吳老狗聲音嘶啞,可以聽出來內心充滿了說不出道不明的苦澀與懊悔,那是一種心死的感覺,李朝生看了看馮五,馮五有些尷尬道:“大媽在照顧的時候,聊天不小心讓他聽到了全家慘死的訊息。”
馮五很尷尬,這些大老孃們太喜歡串老婆舌頭了,結果把這種事情都說出來了,現在導致吳老狗這個樣子,說白了還是他失職啊。
李朝生聽了這話知道病症所在了,全家被殺,吳老狗已經心生死志,這還真不好搞了。
李朝生想著看著吳老狗道:“為什麼救你,當然是為了從你嘴裡得到有用的情報了,難不成還為了讓你活過來,然後等病好了再砍頭?”
李朝生這次反其道而行,直接把實話往外說,吳老狗一愣看向李朝生。
“你看什麼看,大乾律第三百二十條記載,偷墳掘墓者,殺!你看我,也免不了刑場上走一趟,當然了,保證讓你走的很痛快。”
吳老狗聽了這話笑道:“你跟一般的狗官不一樣。”
“是嗎?多謝你的誇獎啊,行了廢話說的差不多了,說說吧,你們到底是盜了誰的墓,惹出了這麼大的亂子啊?”
聽了這話吳老狗怪異的看著李朝生道:“你認為我會告訴你、”
“為什麼不告訴我?”
“哼,你是官我是賊,自古管賊不兩立,我憑什麼告訴你,你是不是當官當傻了,還真以為你們一問,我們就把底都露給你們了?天真,呵呵呵~”
吳老狗呵呵的笑著,聽著吳老狗的笑聲李朝生也笑了:“哈哈~”
笑得比吳老狗還要大聲,吳老狗這時止住笑聲看向李朝生:“你笑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