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逾朝著面前的少女看去,姿容絕世,面若桃花,說不出的動人心魄,特別是她一襲紅色嫁衣,灼灼其華,似是有些灼傷了他的眼。
他一直都知曉江皎是極美的,這樣的容貌整個大鄴似乎也挑不出第二個,可此刻聽見她那句話的時候,他才意識到自己忽略了什麼。
原來她對自己的承諾,竟比她的容貌還要令他心動。
謝逾不再遲疑,上前兩步,直接彎腰抱住了她。
江皎剛將荷包繫好,陡然落入到一個帶著暖意的懷抱之中。
她揚起著唇瓣,嗓音軟糯糯的問道,“謝逾,怎麼了?”
“昭昭。”他不由的收緊著自己的手臂,薄唇輕輕的吻上她的髮髻,“我從未想過。”
“嗯?”江皎的眉眼如同含著一彎春水,靈動而慧黠的轉著,沒等到他的下半句話,她有些疑惑。
“從未想過會有那麼一個人,剛好出現在我的身側。”
索性,她來了,也剛剛好,撫平了他一顆冰冷的心臟。
“我也從未想過。”聽完了他的話,江皎回應道。
相互擁著的男女,緊密的像是一個整體。
站在門外的白芷和靈溪也不敢冒然進來打擾,只能端著食盤一直等著。
江皎看見了兩人,頓時有些尷尬。
她推了推男人堅實的胸膛,小聲的道,“謝逾,你先鬆開我。”
謝逾依言鬆開了江皎,轉頭就看到木雕似的兩個丫鬟,朗聲吩咐道,“進來吧!”
白芷和靈溪如蒙大赦,這才小步走了進來,期間卻不敢對視上謝逾的雙眸。
謝長留的身影在屋外一晃而過,謝逾微微的眯眸,雙眸如墨玉深潭。
現如今這個時候謝長留過來,定然是有事情要同他說。
“昭昭,我先出去一下。”謝逾說道,眉眼仍舊溫潤。
“好。”江皎以為他是要出去招待賓客,也沒有多想。
謝長留白日裡出現在眾人面前時,是稍微易了容的,樣貌看起來平平無奇。
謝逾進了書房,命疾影著人將四面看管了起來,才出聲問道,“長留,怎麼了?”
“夏將軍那出了些事情,本來不想在你新婚之日提及,但事情頗為緊急。”謝長留的眼神有些晦暗,似乎這件事情挺嚴重的。
謝逾眉梢挑起,面色沉靜如水。
“阿逾,你有沒有想過為何最近我們的據點頻頻出現問題?引得夏將軍他們東躲西藏?”謝長留又問道。
“你是懷疑出了奸細?”謝逾低垂著眼眸,眸底陰霾漸深。
“就算不是奸細,也證明有人知道了我們的圖謀。”謝長留自然不能肯定,可這件事對於他們而言至關重要。
謝逾雙手背在身後,從骨子裡流露出一絲冷意。
鄭玉海那老匹夫始終不肯透露出分毫,那隱藏在背後的人究竟會是誰?
他已經將大鄴所有的可疑人物都調查了個遍,卻始終沒有線索。
*
“你們倆剛剛怎麼了,一動不動的站在門外?”江皎吃著熱乎的飯菜,出聲問道。
“小姐,謝督主太嚇人了。”靈溪撅了撅唇瓣,心有餘悸。
“他做什麼了?”江皎停下吃飯的動作,望向著兩人。
從謝逾踏進來到離開,他也沒幹什麼事吧,怎得這兩個小丫鬟一副被恐嚇到的模樣。
“光是看著謝督主的樣子,就讓人瘮得慌。”
“他長得那麼可怕?”江皎詫異的問道,她不會是情人眼裡出西施,一直覺得謝逾是世上最好看的人,結果在別人眼中,他青面獠牙,面目可憎?
靈溪連忙搖了搖頭。
白芷見江皎誤會了靈溪的意思,幫忙解釋道,“謝督主身上有種生人勿近的感覺,一旦離得近些會讓人心底發憷。”
“就是說他太冷了唄!”江皎若有所思,她一開始何嘗不是被謝逾冷到了。
“小姐,往後咱們就要住在這裡了嗎?”靈溪打量著屋子,看模樣有些惆悵。
“怎麼,你不想住這裡?”江皎見狀,故意說道,“你要是不想,我也將你早早嫁出去,這樣就不用住在這裡了。”
“不要,奴婢,奴婢很喜歡這裡。”靈溪聞言,立刻表明自己的態度,生怕自己會被江皎立刻嫁出去。
見小丫頭愁眉苦臉著,江皎也被逗笑了。
“看你紅參姐姐如今過得多幸福,你還不想嫁人嗎?”紅參在年前就被江皎嫁了出去,如今幫江皎在外頭管著幾間鋪子過得也還算舒心。
“不想。”靈溪將頭搖的如同撥浪鼓,“奴婢只想陪著小姐。”
“小姐,您就不要逗著靈溪了。”白芷掩著唇笑了起來。
靈溪不經逗,眼看著都要哭出來了,江皎這才作罷。
外頭仍舊能夠聽到賓客的歡聲笑語,江皎也不能出去,索性邊等著謝逾,邊跟丫鬟聊著。
這一等,就是月亮悄悄爬上了枝頭,謝逾都沒能回來。
“小姐,要不先梳洗了睡下?”前頭的賓客早就散了,謝府裡一片安靜。
江皎問過這裡原先的下人才知曉,謝逾一直沒再府中,先前便出去了。
“好吧!”還不知道他今晚會不會回來,江皎總不能一直在這裡幹坐著。
洗漱完換下了那一身厚重的嫁衣,江皎感覺整個人都鬆快了一些。
“小姐,今晚……今晚……”
“嗯,怎麼了?”看白芷和靈溪支支吾吾的模樣,江皎還沒有反應過來。
“萬一謝督主回來了,該怎麼辦?”
“這有什麼?回來了就回來了唄,他有伺候他的人,你們不用操心,都回去休息吧!”江皎還是沒能參透這兩個丫鬟的潛在意思。
她在床上躺下,正準備睡覺,就見兩人還杵在屋子裡沒動。
“還有什麼事嗎?”
“小姐,今晚可是您的洞房花燭夜。”白芷說著,面色微微的染紅了一些。
都是未經人事的丫鬟,提及這種話題多少會有些害羞。
江皎這才明白了她們倆在擔憂什麼。
謝逾是個太監!
“小姐,奴婢前些日子聽聞,聽聞……”
看靈溪欲言又止的模樣,江皎好整以暇的坐著,詢問道,“聽聞什麼?”
“小姐,前段時日奴婢和靈溪走在路上,聽說宮中有和太監對食的宮女被……被折辱致死。”白芷也不好開口,但到底將話說了個完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