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宇軒,沒想到你也有今天!
姜莫臉上露出一絲冷笑。狠狠地盯著對面叢林那個裹著男士大裘的人。乍一看,跟司徒宇軒竟然有八分神似。
“五小姐,敵人的箭勢兇猛,恐怕抵擋不了多久!這會兒公子大概已經出了東植林,撤吧!”於三三冒著箭雨衝到司徒金戈身邊。
司徒金戈抬頭看了看正午的陽光,皺著眉頭說:“撤!”
對面叢林裡得姜莫看到司徒金戈一副撤退的樣子,冷笑逼近嘴角,狠狠地罵了句:今天就算你司徒宇軒有三頭六臂都休想出的了這東植林!
“駕!駕”
“快!放箭!不能讓他跑了!”
東植林裡的東邊小道,一身黑色錦衣的司徒宇化被早已埋伏在此的姜賀等人追捕。司徒宇化緊緊地握著馬韁,不時的回頭望著金閃閃一片的士兵,手中的暗器不停地朝後射去,竟然將前排的士兵全部撂倒。
司徒宇化臉上露出得意的笑容。似乎忘了自己現在已是別人籠中之物。
當撤退的司徒金戈看到遠方騎著白馬急速而來的司徒宇化時,也不知道是感動,還是在危難中見到親人的喜悅,她的眼睛裡突然就蓄滿了淚水。
在兄妹幾人當中,司徒宇化是最讓司徒金戈嗤之以鼻的人。小的時候他們一起去學堂,不論是文韜還是武略,他永遠都排在最後。可是越是這樣,他的脾氣就越大,整天見了誰都擺個臭臉子,端出一副長子的架勢,稍則不聽他的話,毫無徵兆動手便打。司徒金戈可是沒少吃他的虧!
“戈兒!東邊的道路已經被將姜賀堵死,我們只能退往南山!快跟我走!”司徒宇化一邊喊一邊勒緊馬韁變換方向。
司徒金戈聽他這麼一喊,暗覺不妙。他們能逃出去的路只有東邊一處,如果此時逃亡南山,恐怕是死路一條。為今之計只能是帶著兄弟們憑藉著有利地形殺出一條血路。
可就在這時,姜莫的一句話改變了司徒金戈的想法。
姜莫隔著一片荊棘的綠叢叫道:“司徒宇軒,念在我們多年的交情,只要你肯跟本王回朝面見聖上,皇上仁慈一定會給你司徒家一條生路的!”
司徒金戈雙眼微微眯起,看了一眼披在自己身上的大裘,心裡念道:“原來他一直把我當成四哥了!如果被他發現我是個冒牌的,恐怕會加大兵力追捕四哥,看來,勢必要跟著二哥上南山了!”
“兄弟們!上南山!”
司徒金戈將白色的大裘裹緊自己的身體,轉身打馬跟上二哥的步子。
“二哥……”
司徒金戈的話還未說完,司徒宇化的大手已經覆上來,他的手沒有四哥那麼炙熱,也沒有姜胥然的那麼冰冷,溫溫的,很舒服。就像,就像前世的時候裴澤的哥哥那樣,給人一種特別踏實的感覺。
“戈兒,別怕!有二哥在!”二哥揚起嘴角,給金戈一個大大的微笑。
司徒金戈突然就愣住了,那個端坐在馬背上的少年,微風吹動黑色的衣袂,拂動他一絲亂髮,揚過年輕的臉龐,那個微笑,彷彿不是與他迎戰強大的敵人,而是興致盎然的準備去一場華麗的宴會。
那一句的“別怕,有二哥在”,像是重錘一樣敲碎了司徒金戈堅硬如磐石的偽裝。
“二哥……”
司徒金戈哭了,她居然哭了,這是她十四年來第一次毫不掩飾自己心中的害怕與恐懼任由自己的眼淚肆虐,哭紅了眼,哭花了臉!
“司徒宇軒!在不停下來休怪本網不客氣!”
姜莫的冰冷的聲音驟然在身後響起,司徒金戈與二哥對視一眼,二人心領神會,瘋狂的打馬鑽入東植林的最深處。東植林越往深處走,越繁密越容易讓人迷路。對付姜莫這種沒有野戰經驗的皇族子弟,依附這種地形優勢可以大大減輕敵我數量懸殊的弱點。
果然,這種從毛爺爺那裡學得的遊擊戰術,著實讓姜莫吃了不少虧,以五十人的數量對抗皇族幾千的士兵,司徒金戈居然打的如魚得水。
“放箭!快放箭!”姜莫越往深處走越是心虛,不得不下令手下的人放箭。
冬日的黑夜來的特別快,轉眼三個時辰已過,太陽公公漸漸的隱入山叢。司徒金戈已經被姜莫逼上了南山山頂。
“二哥,沒有路了!”司徒金戈擦乾臉上的汗水,一雙眼睛緊緊的盯著司徒宇化,身體開始有些顫抖。
司徒宇化毫無徵兆的走上前去擁住司徒金戈。
他的妹妹,他唯一的妹妹!這十四年來,他多想向軒兒一樣保護她愛護她,不讓她受一點委屈。可是她是那麼的堅強,那麼的聰慧,總是像一個刺蝟一樣從來不讓他靠近。他痛,他恨,他怨,為什麼司徒家的每一個人都那麼的強大,為什麼他連保護一個人的資格都沒有!如今,他終於可以擁住他的妹妹!他想疼卻不敢疼的戈兒!
“戈兒!你還記得你五歲那年,二哥許過你什麼嗎?”
司徒金戈腦袋裡一片空白,臉上露出迷茫的神情,五歲?那麼久?她好像什麼都不記得了。
司徒宇化似乎一點都沒有介意司徒金戈的遺忘,反倒覺得一切都是意料之中。他抽出一隻手,從懷裡掏出一個紅色的小東西放在司徒金戈眼前。
荷包!紅色的荷包!
司徒金戈的思緒飛往五歲的那個夏天,那是父親四十歲壽宴,司徒金戈眼巴巴的看著父親親手送給六姨娘一個秀滿了金色鳳凰的紅色荷包,她從來都沒有喜歡過任何一樣東西,可是她的目光在那個紅色荷包上足足逗留了一個宴會。
“二哥說過,一定為你找一個一模一樣的!二哥做到了!”
夕陽落山,晚霞漫天,司徒金戈看著二哥亮晶晶的眼睛,突然就忘記了所有的害怕。
暮色四合。夜風漸起。冷冰冰的刺入人們的皮膚,硬生生的疼。
司徒宇軒、姜胥然、上官翔這三個亂世風雲的英豪在玄地門前的山坡前,對立而站,靜默不語!寒風吹起三人潔白的衣袂,吹亂他們的輕揚的髮絲,迷離他們漂亮的雙眼,平靜的畫面下又是怎樣一個令人想不到的波濤洶湧。(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