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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告白儀式

第二天清晨,陸榮軒照常起了個大早,他換上筆挺的黑色西裝,規規矩矩地打起領帶,將皮鞋擦得漆黑發亮,之後他站到落地鏡前面,往頭髮上噴了一些幹膠用來定型,當然香水同樣不會少。鏡子裡面的他,眼睛炯炯有神,面龐雖不帥氣,但卻算得上清秀。他看上去很精神,比之前騷包的學生形象成熟了不少,陸榮軒對這個形象還是挺滿意的,他有生以來可沒這麼打扮過。

能夠看出,今天的陸榮軒非常自信,他再次檢查了一遍著裝,確認沒有問題之後,便轉身離開房間,來到客廳裡面。緊接著他就被這裡的景象驚呆了,因為盛裝打扮的明顯不止他一人。

在客廳裡面,病毒身著一襲玫瑰色長裙,坐在那裡如同一位高貴的王妃。她的妝容精緻到極點,配合本就條件極好的容顏,幾乎找不出半分瑕疵,那瑩潤如玉的肌膚,在玫瑰色長裙的映襯下,美輪美奐誘人至極,至於那副有點呆的圓框眼鏡則是被取下,讓之前的呆萌感蕩然無存。尤其是鎖骨處的小小玫瑰,與玫瑰色長裙交相輝映,讓她美到了極點媚到了極點。

陸榮軒感覺受到了驚嚇,不要說現實中了,就算是在電視劇電影裡面,他都沒有看到過如此景象。他在那木了半晌,好不容易才開口問道:“病毒,今天是什麼日子啊,怎麼打扮成這樣?”

“就許你去表白,不許我也去嗎?”病毒一邊整理著鬢角的頭髮,一邊回答道。

“您這是看上誰了,才兩個星期,這也太快了。”陸榮軒接著問道,以病毒的人才樣貌,表白的人不排到大不列顛及北愛爾蘭王國都算好的了。他不由得在心中揣測,那到底得是何方神聖,竟然值得讓病毒打扮成這樣親自去表白。

病毒毫不客氣地回答道:“快什麼快,你跟夏瑤,不是只見了一面,第二天就跑去表白了?”

“人生大事這得慎重,你才剛失戀啊……”陸榮軒語重心長地勸道,也不知操的什麼心。

病毒不耐煩了,說道:“要走快走,別在這磨嘰,怎麼,你最後的準備工作都做好了?”

陸榮軒拍拍腦門,他確實還有很多事情要去處理,越到最後越忙碌。儘管絕大多數工作之前已經安排好了,但是有些步驟卻是必須要今天去完成,他沒有耽擱,與病毒告別,直奔愛琴廣場。

他所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編輯資訊發給夏瑤:“今晚八點有時間嗎?我們愛琴廣場見啊。”

沒有多久,夏瑤的回覆就到了:“有時間的,怎麼了,有什麼事情嗎?”

“現在不告訴你,等你來了就知道了。”陸榮軒帶著微笑,賣了個關子。

在忙碌之中時間過得很快,太陽不知不覺落山,時間也慢慢指向夜間八點。伴隨著夜幕降臨,愛琴廣場燈光亮起,五彩噴泉綻放,富麗堂皇到難以形容,許多行人與情侶來到這裡,或散步或乘涼,與往常不一樣的是,今天廣場中央的巨型LED螢幕沒有亮起,與黑漆漆的夜空融在一處。

在七點五十五的時候,一輛奧迪R8開進廣場之中,與此同時等候在一旁的陸榮軒收到夏瑤的簡訊:“我到愛琴廣場了,你在哪裡呢?”

陸榮軒簡短地回覆道:“先下車。”然後他扭過頭去,對負責人說道:“可以開始了。”

從那輛奧迪R8之中,夏瑤推開車門慢慢走出,在她朝周圍打量的瞬間,整個愛琴廣場的燈光全部熄滅,音樂全部停止,陷入到了寂靜與黑暗之中,而後在廣場的四周,忽地有靚麗煙花升起,它們劃破夜空扶搖直上,在空中炸成一團繽紛的“I Love You”。

陸榮軒沒有著急,依然在等待著,按照劇本裡面安排好的,接著在大屏幕上面,會展示出他的高考成績。再之後在聚光燈的照射中,在漫天煙火下,他會抱著十二朵藍色妖姬登場,緩緩踱步來到夏瑤面前,單膝下跪望著她的眼睛,將玫瑰與情書一同遞給她,最後說出那句話:“跟我交往吧。”

又場面又浪漫,陸榮軒眯起眼睛憧憬著,忍不住開始想與夏瑤在一起之後的事情了。

但是,等等!除了夏瑤之外,怎麼從車裡……還下來了一名男子?

陸榮軒這才驚醒過來,他赫然發現,來到愛琴廣場的,不只是夏瑤一人,她坐在副駕駛的位置!

煙花照耀之中,陸榮軒看到,那是一名年輕男子的身影。到得現在,陸榮軒心裡幾乎是在乞求了,拜託了拜託了,千萬不要是最糟糕的那種情況,一定是夏瑤的哥哥或者弟弟什麼的,一定是!

下一瞬間,陸榮軒的最後僥倖就被擊垮了,他看到夏瑤撲進年輕男子的懷裡,感動道:“這是你給我準備的嗎?你真好!”兩人就這麼依偎在一起,在漫天煙花下,在陸榮軒面前。

陸榮軒呆呆地看著這一切,良久才如夢方醒,他轉過頭去,對著負責人大吼道:“不!”

但是已經太晚太晚了,他愣神的時間太長,負責人已經將開關開啟。愛琴廣場之中,那個巨大的LED螢幕突然亮了起來,上面顯示著陸榮軒的照片,還有高考成績查詢結果,滿分750分他拿到了741分,結果的最後有著陸榮軒的名次,僅僅只有一個數字一個筆畫,那是“1”,他是狀元!

很明顯負責人沒能從陸榮軒的吼聲之中,察覺到這位大狀元的真正意圖,下一瞬間聚光燈到位,陸榮軒捧著十二朵藍色妖姬,不知所措地站在那裡,他看著依偎在一起的兩人,活像個小丑。

周圍所有人都看到了這一幕,任誰的心裡都跟明鏡一樣。陸榮軒精心策劃了兩個星期的表白儀式,就這麼被徹徹底底地毀了,變成了一場徹頭徹尾的鬧劇,而他則是鬧劇的主角沒有之一。

每個人都在看他的笑話,有人嘲笑有人嘆息,沒有人會覺得他可憐。看啊高考狀元又怎麼樣,不還是像最可憐的小丑一樣,站在這裡抱著玫瑰木成一個傻逼嗎?

陸榮軒彷彿被抽空了全部力氣,他面色蒼白,囁嚅著嘴唇,抖得像個篩子:“夏瑤,我答應你的事情,我做到了,可是……你為什麼不肯等等我呢?你那時候不是答應過我的嗎?”

看到他的出現,夏瑤明顯怔了怔,但還是說道:“陸榮軒,我沒想到會是你,當時的那些話,只是想你不那麼難堪才說的,你怎麼能當真了呢?而且就算你是狀元,我們也不可能在一起的啊,柳少他對我很好,我們高考結束之後就在一起了……”

“柳少?”陸榮軒眼眸空洞,朝著那名年輕男子看去,“你就是柳少?”

“陸榮軒,命很大,我派去那麼多人,都沒能把你怎麼樣,但是跟我搶女人,是不是想太多了?簡直是白日做夢!”柳少的回答很霸道,他一邊說著,一邊緊緊胳膊,將夏瑤摟在懷裡。

“我……我……我……”藍色妖姬散落一地,陸榮軒終於失去理智,他激動起來,身體顫抖著,右手朝著衣兜裡面伸去,那裡有著他的手機,他要撥通那串電話號碼,使用第一個願望!

他的動作很快,點亮螢幕輸入號碼,只需要按下通話鍵就能撥出。在那最後一剎那,整個時空都彷彿靜止了一般,漆黑的天際夜幕邊緣,陡然間有雷電轟鳴,閃電纏繞成汪洋,天地間有異象呈現!

但是陸榮軒的手指終究沒有落下去,因為下一瞬間,有數百輛法拉利駛入愛琴廣場之中,將他圍在中間擺成一個心形。接著他看到那明亮若白晝的天空中,有一襲玫瑰色長裙出現,風姿絕世的病毒,素手中捧著九十九朵金色玫瑰,嘴角掛著淺笑,如同凌波仙子一般,朝著小丑樣的他走來。

陸榮軒已經完全不知道到底在發生什麼了,他看到王妃拖著裙踞,款款走到他的面前,單膝跪地將玫瑰舉起,接著對小丑說道:“我們交往吧。”

病毒的聲音不大,遠遠不及剛剛炸響的雷霆;病毒的聲音不小,能讓關注這裡的所有人聽得清清楚楚。沒有人不知道,這個剛剛被甩了的衰仔,現在被一個天仙樣的人兒表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