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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梅香把臉一扭,強忍著呼之欲出的眼淚,頹然道,“人生有苦有樂,有得有失,有輸有贏,沒有失去就沒有獲得。。!如果註定要承受痛苦,那麼就把痛苦當作是一種磨練,在需要付出的時候,不要猶豫。無論身處何地,遇到什麼樣的風浪,都不要拘泥於一時一事,放下身段,能屈能伸,從挫折中走向堅強,走向鎮定,走向從容!我相信你的困難和挫折都是暫時的,你的明天一定會更美好,再見吧,傻小子!”
“再見吧,傻小子!”一句話把武效軍說的一臉驚愕。
“傻小子”是秦梅香稱呼武效軍的口頭禪,很久沒能聽到這麼熟悉的稱呼,猛然聽起來感覺特別的新鮮,特別的親切,特別的意味深長。他的心莫名地沸騰起來,雙目凝視著她,用低沉的聲音說,“小香,我突然一下子又看到了從前的你,你彷彿又回到了我的身邊。”
秦梅香看著武效軍有發呆的神情,揪心的痛,本想撲上去一敘衷腸。但成熟的理性淹沒了她內心的衝動,現實不容許自己再和武效軍纏綿,不容許再動私情,必須趕快離開。想到此,她強作笑顏道,“我有我的家庭,你有自己心愛的人在苦苦等著。我已不再是以前的我,你不再是以前的你。相互尊重對方是最理性的明智選擇,都好好珍惜自己,珍惜對方吧。我要走了,後會有期。”說完,背起行李向樓下走去。
武效軍把秦梅香送到車站,看著車緩緩消失在視野之中,才垂頭喪氣的往家走。
武效軍邊走邊想,很是懊惱。老天真是在故意捉弄人,期盼多年,見次面僅僅一個小時,總感到秦梅香有怪怪的,有些話閃爍其詞,有些話欲言又止,有些話躲躲藏藏,讓人捉摸不透,縈繞在心頭的謎團不但沒有得到徹底解開,反而又增加重重迷霧,特別是思真的父親到底是誰?幹什麼的?他是怎麼和秦梅香走在一起的?秦梅香為什麼出現在縣醫院?等等,另武效軍一籌莫展。但人已經走了,再想也無益,只能等到有機會下次見面時再瞭解吧。
秦梅香含淚忍痛與武效軍分別,行至東環路便下了車,回到醫院病房。提心吊膽地在醫院待了十天,
看著小思真病好的比較快,在病房裡跑來跑去,和護士阿姨開心地逗著玩,臉上露出一絲開心的笑容。
這天上午,小思真正拿著玩具槍和同病房的一個小朋友玩耍,見武效森從外面過來,端起槍對著他調皮地說,“大白兔來嘍,碰到我的快搶,跑不了啦,嘟嘟嘟……”。
秦梅香趕忙把槍給小思真奪了過來,哄道,“寶貝,要有禮貌,不能把槍口對著醫生伯伯。”正說著,小思真跑到武效森身邊,伸手抓住他的聽診器大聲說,“醫生伯伯,讓我玩玩你這個東東好嗎?”
武效森呵呵一笑,“乖,這個東東不是玩具,不能玩,改天伯伯給你買支衝鋒槍,打鬼子好嘛?”
小思真氣的一撅小嘴,“伯伯要說話算數,不許耍賴!”
武效森鬨笑道,“伯伯說話當然算數。”
一旁的一個小護士看著武醫生和小孩子說話很親切,隨口開句玩笑道,“武醫生,思真這孩子真可愛,看著你倆就像親伯侄似的。”
武效森微微一笑,沒說什麼。
秦梅香臉上頓時掠過一絲緊張,不由的悄然將思真和武效軍的臉對比一下,發現確實有很多相像之處。何止是像,本來就是,伯侄近在咫尺卻不能相認,這種滋味只能自己作為一個秘密隱藏在心底。忙岔開話題道,“武醫生,你看孩子的病怎樣了,能不能出院?”
武效森很爽快地說,“小家夥的病好的挺快,今天就可以辦出院手續。記著,出院後千萬不要受涼,多吃流質易消化的食物,盡量少讓他外出,一週後來醫院複診。”
秦梅香笑著說,“太好了,孩子這些天沒少讓你費心,謝謝武醫生!謝謝武醫生!”
武效森依然笑模樣,“沒什麼可謝的,把孩子的病治好,順利康復,健康成長,不但是你們做家長的心願,也是我們做醫生的責任。你去辦出院手續吧!”
秦梅香辦完出院手續,和武效森打聲招呼,扯著小思真剛走出醫生辦公室,就聽身後有人說,“武醫生,你家平時來看病的親戚也不少,起初大家還懷疑那個叫秦思真的小男孩是你家親戚,後來發現你們不認識。真的,秦思真和你家人特像了,出奇的像。”
秦梅香不願再聽下去,一把抱起秦思真快步走出病房大樓,正遇一臺救護車停在大樓前,兩名男子和三個護士抬著一名輸著液體的孕婦慌里慌張地朝大樓內走。秦梅香急忙閃身躲在一旁,還沒來得及定神,見一位穿著白大褂的漂亮年輕女醫生,手裡拿著病歷夾離開救護車向大樓走來。
女醫生不是別人,正是邵英英。秦梅香對她那張清秀文靜的面容再熟悉不過,絲毫沒有什麼改變,一眼就認了出來。把她嚇了一跳,真是冤家路窄,趕忙把臉扭向一旁,一隻手扶著秦思真的頭,紅著臉低頭匆匆從邵英英面前走過。
邵英英也看到了秦梅香,意想不到她會在此出現,起初一愣,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懷疑自己看錯人了。忽見秦梅香神色慌張悄然離去,確信就是她。本想追上去,病危產婦已被人抬了進去,急於向院內醫生介紹病情,沒敢耽擱,就此放棄。
秦梅香心裡嗵嗵直跳,頭也不敢回地走出醫院,來到東環路上,攔下一輛發往東亳火車站的客車,離開元真,在忐忑不安充滿遺憾的心境中結束了四年來首次歸鄉之旅。
武效軍終於見到念念不忘的秦梅香,雖然時間出乎意料地短暫,知道她雖然不甚美滿但已有屬於自己的家庭、孩子和事業,還有那位自己熟悉不一般的上司馮薇薇照顧,現在的處境比自己想象的好得多,就像卸下一個壓在身上的沉重包袱,負罪愧疚之感頓然消失,感到一身的輕鬆。
轉眼半個月過去,武效軍忙完家裡的活,開始考慮到平西跑手續的事。自己在區衛生局局長那裡沒能透過,接下來還有區人事局,市人事局,還有省裡。當下這種社會環境和風氣,不打不意思都難趟過那道坎,哪個環節和關口不透過,就會前功盡棄,功歸一簣。這一切沒有錢根本不行,也走不通。
給白玲燕跑關係已經家裡借了五千多塊,不但拿不出分文,而且父親對自己在平西跑工作一直持消極態度。父親雖然沒有直接阻止自己,但從他的言談之中可以聽出他的本意,就是讓自己去瞎折騰,頭撞南牆折騰不成折騰夠折騰老實死心了,待在自己身邊就不會有任何怨言,達到讓自己和三哥武效森一樣留在縣城的目的。自己在親戚朋友面前早已顏面失盡,不會借出一分錢,讓父親出面更不可能。沒辦法,只能硬著頭皮去象州求助汪素貞了。
汪素貞目前是幾個高中時的同學最為幸福的一個,單位效益好福利高,壓力又小,還有很多外出的機會。和愛人崔文斌夫妻十分恩愛,與公婆的關係也非常好。尤其是近半年來懷有身孕,婆婆把她奉為掌上明珠,一家人其樂融融,日子過的特別舒心。
武效軍的突然到來,汪素貞夫婦感到有些意外,“效軍,你可是難得來看老鄉和老同學一次,說說你和白玲燕怎麼樣,啥時候辦酒席?”
“辦酒席!有誇張,八字還沒有一撇呢。”
汪素貞咯咯笑著說,“老實交代,是不是早就同床共枕成了一家人?”
武效軍有難為情地說,“你就不要出息我了,沒你想的那麼簡單。”接著簡單將兩人之間發生的事講述一遍。最後試探著說,“素貞,我家裡的情況你也清楚,一貧如洗,實在拿不出什麼活動經費。今天來呢,是想向你們化緣借些錢,不知會不會為難你們?”
崔文斌哈哈一笑,“效軍兄弟,你太客氣了。當時說素貞進單位的時候,我爸作為單位的領導應該說很有優勢,但最後還是花了一萬多塊打市裡的大神。所以說我很理解你,你的想法是對的,這條路一定要走下去。但那麼多環節和關口不花錢肯定不行,這樣吧,我先給你拿五千,到時候要是不夠,提前給我們打電話。”
武效軍一聽,崔文斌不愧是幹部家子弟,和當年秦梅香差不多,出手就是大方,五千塊,對自己來說連想都不敢想,人家連眼都不帶眨的張口就來,激動地說,“謝謝!謝謝!”
汪素貞咯咯笑道,“不要只顧笑,關鍵要你和白玲燕的好結果。”
武效軍嘿然笑道,“有你倆的大力支持,絕對不會讓你們失望。當然了,以後少不了麻煩你們。”
崔文斌十分爽快地說,“你只管放心,只要能幫得上的決不推辭和含糊。”
武效軍輕鬆地從汪素貞夫婦手中化得了緣,借到錢,心裡不再慌張樂開了花,躊躇滿志地回到平西,回到白玲燕的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