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青道:“姑娘和那個蒙面人交手時上盤空門大露,那個蒙面人若存心殺姑娘,應該用刀攻姑娘上盤,而不是用掌。”
氏野惠香同意許青的看法,道:“你說得對,可是他們為什麼要捉拿我呢?”
“姑娘有沒有得罪過什麼人?或者和什麼人結仇?”許青問。
“沒有啊,我沒有得罪誰,也沒有與人結仇。”氏野惠香道。
“那就是綁架了。姑娘容顏姣美,衣著華麗,還帶有侍從,想必出身名門,”許青肯定地道,但馬上又否定自己,“不對,那幫人訓練有素,極可能有幕後主使,而幕後主使能訓練出那幫人,一定不會缺錢。這麼說只有一種可能——請恕在下冒昧,令尊是幹什麼的?”
氏野惠香答道:“家父是一名將軍,手握重兵。”許青借鑑梅開芳曾被方幫綁架的經驗,大膽猜測氏野惠香今晚遇險是其父的政敵策劃的綁架事件,想以蕙心原為質,逼迫其父作出讓步或某種犧牲。
許青把自己的想法對氏野惠香講了,氏野惠香臉色越來越沉,“難道天皇已經開始對付父親?”
氏野惠香的臉色使許青相信自己的推測,許青嘆道:“江湖風波險惡,朝廷勾心鬥角,除了深山老林,真的沒有一方淨土!”
氏野惠香想不到許青不僅武功出神入化,而且思維縝密、善於分析,是個聰明絕頂的人,對許青露出傾慕的目光,說:“你的分析完全正確,家父確有不少政敵,並且是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那種敵人。”頓了頓續道:“剛才我們說到哪兒?你說有一件事想請我幫忙,是什麼事?”
“昨天,我猜是昨天,貴國‘武皇’朗源被人殺了……”許青道。“什麼?‘武皇’朗源被人殺了?朗源是敝國公認的第一高手,誰能殺死他?”氏野惠香一臉的驚詫。
“是的,朗源真的被人殺了,他的門徒和傭人全都被殺。朗源是受了嚴重內傷而死的,這簡直不可思議,居然還有人比朗源的內力更深!”
“昨天,昨天……按日期推算應該是刀劍社社長桂尚北挑戰朗源的日子。我不相信桂尚北能打敗朗源,更別說令朗源傷重而亡。”氏野惠香努力思索來這兒之前從父親口中獲知的關於桂尚北挑戰朗源的訊息。
許青道:“我也不相信有人能殺朗源,但是事實就是朗源家破人亡,我的兩個妻子同時失蹤。朗源的女兒純子是我的妻子,我的另一個妻子是中國人,名字叫梅開芳,當時跟純子在一起,我想請你幫我查出她們的下落。”
“原來你已有家室!”氏野惠香難掩失望地道,“純子小姐是我國第一美女,也只有她才配得上你。”
“姑娘過獎。”許青道。
氏野惠香道:“你放心,在東瀛沒有我辦不到的事,我一定幫你找到你的兩位夫人。”
許青道:“在下先謝謝姑娘。”
氏野惠香道:“你不用謝我,言謝的應該是我,如果不是你救了我,我還能幫你找人嗎?”
許青道:“那我們都別言謝,”停了一下,續道:“姑娘剛才說的刀劍社社長挑戰朗源是怎麼一回事?”
氏野惠香道:“刀劍社是我國最大的幫會,門徒超過一千,至今已有兩百多年的歷史。刀劍社社長名字叫桂尚北,五十多歲,武功聽說很厲害,在敝國罕逢敵手。據傳桂尚北野心勃勃,想當敝國武林第一高手,幾天前桂尚北派人給朗源送去挑戰書,想取代朗源在敝國武林的地位。不過桂尚北並非單純的武林中人,他近來同朝廷走得越來越近,前不久他還率全社成員向天皇宣誓效忠。
以前他不是這樣的,以前他既不得罪朝廷,也不討好朝廷,同朝廷保持距離,現在他突然來了一個大轉變,一定有所圖謀。依我看,挑戰只是個幌子,桂尚北是同天皇屬下的高手勾結,殺了朗源。因為天皇一直對朗源自封‘武皇’,並且不服從官府管治心懷不滿,早就想除掉朗源,只是找不到一個好藉口。朗源號稱敝國第一高手,手下也無一庸手,要除掉他可能會令天皇損兵折將。恰好桂尚北想取代朗源當第一高手,所以天皇與桂尚北一拍即合,假借挑戰的名義除去朗源。”
氏野惠香分析問題時不停地眨眼,眼中閃動著智慧的光芒。對這位秀外慧中的東瀛美少女,許青除了欣賞就是佩服,想到一個詞形容美女的聰明“冰雪聰明”。
許青道:“照姑娘這麼說,殺害朗源的兇手就是桂尚北了。兇手手段之殘忍令人髮指。在‘武皇府’不僅會武功的人全都被殺,連不會武功的男女傭僕也全部被殺。全府一百多口,除了在下的兩個妻子下落不明外,沒有別的活口。蒼天有眼,讓在下遇到姑娘,在下一定會為無辜的死者討還公道!”
氏野惠香被兇手的暴行震驚了,道:“想不到桂尚北是如此殘忍嗜殺之人,不過你千萬不要衝動,我希望你能聽從我的安排。我知道你的武功很好,還有一個厲害的幫手,可是桂尚北的武功也不弱,而且他手下眾多,我不想你冒險,你跟我回家,我請求我父親幫你,好不好?”
許青心中惦著梅開芳和純子,問氏野惠香:“你家在哪裡?”
氏野惠香道:“家父是我國最大的將軍,我家當然在京城了。走吧,這裡死了這麼多人,我們離開這個地方好不好?”
許青心道:“到底是千金小姐,沒遇到過屬下被殺之事,不懂安葬死去的屬下。若當主子、上司的都如她這樣,做下屬的豈不心寒——自己為主子、上司賣命,死後卻連收屍的人都沒有。”便道:“死者入土為安,我們把他們葬了吧。”
氏野惠香點頭道:“你說的對,我第一次遇上這種事,沒想到安葬死者。”遂令侍衛到地勢較高,海水漲潮也不會淹沒的地方挖坑。不久一個大坑挖好了,眾侍衛把死去的侍衛的屍體抬到坑中並排放著,然後掩埋屍體。
許青對氏野惠香道:“敵人活著的時候是我們的敵人,死後不再是我們的敵人。死亡無論對誰都是不幸,我們不應讓敵人的屍體死後遭受日曬雨淋。”
氏野惠香便對手下道:“把敵人也埋了。”(日語)眾侍衛對善待敵人的屍體有些想不通,但他們沒有表露自己的不理解,而是默默地按照主子的吩咐去做。(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