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
姚郡跟沈似塵坐在床沿上。
突如其來的緊張,佔據兩人的心房。
沈似塵捏緊了衣襬,抬頭看向面上些許凝重的姚郡:“姚郡姐、早知道就不應該給二哥送喜帖的。”
姚郡低頭看向一臉膽怯的沈似塵,摸上他的臉:“如果他今天不來,下次也會找藉口來的。他就是想看看我跟你過得好不好,過得不好,他便開心。過得好,他便不開心。所以,我們一定要過得開心。”
“姚郡姐……”沈似塵搖頭,“不對,現在應該要改口了。”
“我是入贅沈家的,你怎麼喊我都可以。”
沈似塵依偎進姚郡懷中,輕輕道:“那不行,我還是要喊姚郡姐一聲妻主的。”
“太小聲了 ,聽不清。”
“妻、妻主。”
怎麼剛喊兩個字,就感覺面上燒得很。
“似塵……”
姚郡摩擦著沈似塵的臉龐,目光溫柔而專注:“你準備好了嗎?”
今天是兩人的洞房花燭夜。
他知道姚郡說的準備好,是什麼意思。
點點頭間,雙腿搭在姚郡的腰側,怯生生地道:“我、我準備好了。”
兩人倒在床上一瞬間。
被束縛的紗幔,隨著兩人的動作,緩緩散開。
遮住了,一片春色。
“媽呀,太女,你大半夜,怎麼坐在這裡?”
深夜靜悄悄地。
楚回起來方便。
結果差點踢到坐在樓梯口的姜長纓。
“我睡不著。”
姜長纓垂頭,面上帶著幾分焦灼。
“怎麼啦?宋家的事情,不是已經圓滿解決了嗎?”
那日。
姜長纓帶人端了宋家。
僅僅三天。
宋家主把該交代的,統統交代了一遍。
原本姜長纓就要羈押宋家人回京的,結果臨行前,她又改變主意了,讓知府羈押宋家的人,前往京城 ,自己便找了個藉口說,怕有餘黨,現在南城再呆上一段日子。
“我真沒想到,宋家主為了活命,會把他大女兒,不,是大兒子送給我,企圖讓我對她網開一面。”姜長纓一想到宋家主那張臉,心裡就泛噁心,“把好好的一個男孩,養成什麼樣子了。”
“我猜,宋家主把宋儀嵐當女兒一樣養著,就是怕有一天事情會暴露,一來可以讓宋儀嵐當替罪羊,二來他是男人,你懂的。”楚回哼笑一聲,面露譏諷,“為了錢,把自己的親生兒子都算計進去了,真是害了他一輩子。”
“我在審訊中得知,宋家根本不知道自己運送是什麼東西,只知道把東西運往大楚跟東晉邊境,東晉那邊會派專人過來接送,宋家人拿到錢,就回去了。”姜長纓低頭心裡煩躁地抓了抓腦袋,“感覺線索又斷了。”
“那不一定。”
姜長纓抬頭看向楚回:“怎麼說?”
“宋家事情都完結了,按理說你也應該回去了,但你現在還在這裡,你覺得你二妹會錯失這個好機會嗎?”
姜長纓低頭沉思一下,抬頭間面上帶著幾分詫異:“你是說,我二妹會派人行刺我?”
“如果我是你二妹,我一定會這麼幹的,當然這麼好的機會,我們絕對不能錯過,一定要把她引來南城,然後再一舉拿下她。”
“把她引到南城來,那用什麼理由呢?”
楚回勾唇一笑,站起來拍了拍她的肩頭:“太晚了,明天再說。”
“楚、楚回。”
姜長纓一下子站起來,看向楚回的目光帶著幾分糾結:“你這麼幫我,是不是還覺得我對秦懷玉有非分之想?”
楚回停步,扭頭看她:“什麼?”
“我是說,我對秦懷玉沒有那種感覺了。”姜長纓走上來,想一下還是把先前自己看到兩人在那啥說了出來,“我覺得你也應該注意點,咱們當女人的,可不能太過嬌慣男人。”
她這話一說。
先前困惱楚回的問題,迎刃而解。
“我樂意。”
楚回輕飄飄地回給姜長纓三個字:“再說了,你現在又沒男人,你是不會懂的。”
“誰說我沒男人?”姜長纓怒了,她可是有好幾個側夫的。
“那你們平時都怎麼同房的?”楚回突然勾上姜長纓的肩頭,賊兮兮地看著她,“一看你就不懂,來,我教你。”
“楚回,你好不知羞。”姜長纓一臉嫌棄。
“那你要不要學?”
“要。”
嘴巴倒是挺誠實的。
隔了幾日。
醫館外突然來了好幾個人。
眉宇間,都帶著幾分著急,往醫館裡頭張望。
正在送一位老爺爺出門的秦懷伊,剛準備轉身進去。
就聽到耳邊傳來一聲顫慄的呼喊。
“三、三公子?”
秦懷伊一愣,抬頭間,對上中年婦人滄桑的臉龐,瞬間哭了出來。
他一哭。
大家都圍了上來。
“正、正君?”
中年婦人噗通一下,跪在柳長安跟前,淚眼婆娑。
此人,是秦懷玉母親的貼身護衛秦南。
跟秦懷玉母親從小一起長大,幾乎是看著秦懷玉母親娶夫郎,又看著三個孩子一塊長大,是見證秦家興衰的見證人。
從她口中。
楚回等人得知。
當年秦家主發現情況不對後,故意找秦南的茬,說她貪汙秦家的東西,讓她滾出秦家,終身不能回來。
其實,就是在外人面前演的一場戲。
她知曉自己活不成了。
但一定要保留秦家根基。
為了將來,能有後人幫忙重振秦家。
“所以,我帶著一些人,一直住在深山老林中,若不是這次天煞殿的人,帶著正君的親筆信前來,我真都不敢相信,我有生之年,不光能見到正君,還能見到三位公子。”
“秦南,那你知道,妻主的屍身在哪裡嗎?”柳長安一臉著急地望著她,“原本你們都是在演戲,那她死後, 你有前來幫她收屍嗎?”
秦南垂頭:“家主說了,只要我們在,秦家就能重振,而是叮囑我們,一定不要在她死後回來奔喪,免得暴露行蹤。”
“她可真傻。”柳長安眼中的淚一下子滾了出來,“把所有人都考慮到了,唯獨把自己給落下了,不過幸好,你們還活著,大家還活著,只要我們在,秦家就不會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