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人的樣子,全都被白沐霜印在腦子裡,就算過幾十年都不可能忘記的。
在那群人當中,她看到了一個非常眼熟的人,王嬸子的媳婦翠花。
翠花躲在人群中,像是要把自己的身影給隱藏起來,但還是被白沐霜給看見。
看見翠花,白沐霜眼中帶著怒意,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衝著她快步走去。
“這些人是你找來的吧?”白沐霜不客氣,直接抓著翠花的手厲聲問道。
翠花身子一抖,狡辯:“不是我,是你拿了我娘的東西,我們過來要回自己的物件難道還有什麼不對的嗎?”
“拿了你東西?”她眼睛迷成一條細縫,周圍的空氣頓時就冷了,“你就當著我的面說說,我拿你什麼東西了?可別在這裡信口開河亂說話。”
“誰不知道你們蕭家之前窮的連米下鍋都沒有,現在又吃魚吃肉的,還讓我公公修屋頂,這不是明擺著這些東西都是我婆婆送給你們的嗎?我這個兒媳婦都沒有享受過一丁點福利和待遇,都讓你們給拿去了。”
啪嗒一聲響,白沐霜毫不留情直接一巴掌打在翠花的臉上。
因為是鉚足勁打的,翠花的臉立刻紅腫起來。
對於這個不要臉的白蓮花,白沐霜可不會客氣。
前兩日她來家中的時候,白沐霜就覺得這女子行跡很是古怪,雖然在同她閒聊說話,可是那雙眼睛一直在院子裡掃來掃去,掃到羊群和豬圈的時候還問羊和豬都是什麼時候買的。
現在想來,她是盯上自家的東西了,想趁著她出門的時候把家裡面搬空?
“看在你是王嬸子媳婦的面子上,我不會抓你去見官,今日這事就當作是沒發生過,你給我滾。”她毫不客氣的說。
翠花卻指著白沐霜嚎啕大哭:“大哥二哥,你們看見了吧,這女人拿了我們家的東西,剛剛還動手打我,你看她把我的臉都給打腫了啊,這個女人到底是安了什麼心。”
她聲音越哭越大,帶過來的那些親戚也瞬間把白沐霜和歲歲圍在那。
一個滿臉橫肉的男子捏了捏拳頭,惡狠狠的對白沐霜說:“識相的就把從我家妹子那裡偷來的東西還回來,要不然我直接把你們都扔到後山上喂狼。”
“就是啊,偷我妹子家的東西還有臉打我妹子的臉?”其餘幾人也開始起鬨。
這些人都是刁民,哪怕白沐霜直接把證據擺在眼前,他們也會想方設法抵賴的。
而今最好的辦法就是以暴制暴,既然刁民都聽不進去,那就打到他們能聽進去。
在男人朝著白沐霜揮拳頭的時候,她順勢把歲歲藏在身後,又握緊雙拳做出了防守的姿勢。
還不忘記對身後的崽崽說:“歲歲,你二哥就在外面呢,你現在出去找他會合,能跑過去嗎?”
歲歲年紀最小,身材也最矮小,白沐霜是有些擔心的。
不過歲歲卻拍著胸膛向她保證:“沒問題,我現在就去找二哥,不給後孃添麻煩。”
歲歲很清楚,他留在這裡只有可能給白沐霜添亂,根本就幫不到她的忙,所以他會選擇先離開,不過歲歲也不是那種自私自利的人,他肯定也在外頭一直等白沐霜的,一直要等到白沐霜回來。
和她說定了之後,崽崽沒有任何猶豫,直接扭頭就跑。
他跑的特別快,別人都還沒有發現,小家夥就已經跑到了門口,就接著夜色藏匿起來。
“歲歲,你怎麼樣?”他剛剛找了一個草垛子藏起來時,忽然有人拍了一下肩膀。
嚇得歲歲身子抖了一下,剛想反抗,發現是自家二哥,歲歲哇一聲就哭了。
蕭景年連忙捂住歲歲的嘴巴,壓低了聲音對他說:“別哭,裡面情況怎麼樣?”
歲歲好不容易把剛剛流下來的眼淚又給重新憋回去了,他輕聲抽泣著說:“後孃正在同那些村民理論,她叫我先跑出來找二哥你匯合的。”
“她還算是有點良心,先把你給救出來了。”
“後孃可好了,都已經認識她那麼久,二哥你怎麼還是對後孃有想法啊。”歲歲甚是不解的看著他問。
“我對她沒什麼偏見,她人的確不錯。”蕭景年也承認,“能有這樣的氣度,就算是我們的親孃也不可能做到。”
“那我們現在怎麼辦?要不要去搬救兵?”
“去哪搬救兵?”蕭景年反問。
他這麼問,倒是直接把崽崽給問到了。
是哦,如果是以前的話,將軍府內有很多侍從任其差遣的,可是現在,爹爹去養傷了,家裡面只有白沐霜一名弱女子,家中大小事務都得靠她,除了白沐霜之外,他們兄弟三人根本沒有人可以依靠。
這樣想想,不免又讓人感覺到有些許的心酸。
而就在此時,一道身影忽然出現在兄弟二人的面前。
那人穿著一襲黑色長衫,長髮僅用一根發帶束起。
這是偏僻的山村,村裡往來的全都是面朝黃土地的村民,除了白家的人之外,蕭景年和歲歲還沒有見過如此金貴且有氣質的男子。
仔細一看,蕭景年驚愕出聲:“馮統領!”
想不到,眼前這男子居然是爹曾經的心腹,馮統領。
自從爹被最親近之人下藥害成這樣之後,蕭景年是從未見過還有其他人的。
馮統領跟著他征戰沙場多年,也是爹的好兄弟。
“少爺。”男子看著站在眼前的兩個孩子,雖然穿的並不是綾羅綢緞,可是衣裳乾乾淨淨的,也沒有瘦骨嶙峋的模樣,反而比之前在府中見到的時候又略胖了一些。
看他們都挺好的,馮泗心中懸著的那塊大石頭也總算是鬆開了。
“少爺,屬下來遲。”稍稍平復了一下心情,馮泗直接單膝跪在兄弟二人的面前。
蕭景年則對他說:“馮統領您太客氣了,您和我爹是同僚是手足,怎需要如此的大禮?請快快起身吧。”
“馮統領,您快去救救我娘。”歲歲比蕭景年更加著急,急吼吼的嚷著說,“我娘還在裡頭呢,你趕緊去救她。”
馮泗望向那小破院子,有些狐疑:“夫人不是仙逝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