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穿穹的反應倒是很快,他的神識立刻做出的回應:“什麼?天狼大聖要殺秦暮雨?”
蕭尋連忙點頭,隨後才想起自己點頭猴兒伯父看不到,這才用神識說道:“是啊。趕緊來幫忙啊!”
孫穿穹卻支支唔唔地道:“那啥,天狼大聖,那個,你伯父我,是吧,這個……”
蕭尋急得都快不行了,趕緊說道:“不是吧,您是妖族第一高手,怎麼還會怕這區區天狼大聖?”
孫穿穹沉默一陣,又說道:“被你說對了,我還真得有些怕她。”
蕭尋快吐血了,說道:“伯父,不是把,難道你打不過她?”
孫穿穹明顯有些惱羞成怒,只聽他咆哮道:“你是豬腦子啊,男人怕女人,難道會是打不過她嗎?你這麼多老婆算是白娶了!”
呃?蕭尋明顯沒想到這點,問道:“伯父,難道你跟她……”
孫穿穹打斷道:“閉嘴!就這麼著吧,我要截斷聯絡了。”
蕭尋叫道:“不要啊,您不能這樣啊,那是我丈母孃啊!您不來救,她死定了!”
孫穿穹惱怒道:“廢話,我來救她,誰來救我?瞧你小子那點出息,丈母孃死了,你老婆就沒強勢的娘家人可以依靠了,會更聽你話的,這麼簡單的道理你都不懂?記住,如果天狼大聖要殺你,你讓她看看毫毛,她就會放過你的。”
孫穿穹說完,便直接切斷了神魂聯絡,原本蕭尋身邊隱藏著的空間通道,也被這猴子給徹底抹平,似是生怕郎姻會順著這個通道找到自己。
我擦!蕭尋鬱悶得快吐血了,原以為自己的猴兒伯父會身披金甲,踏著七彩的雲朵過來大發神威,救秦暮雨於水火之中,結果沒想到一隻猴子居然也有情債,直接嚇得不敢冒頭了,這尼瑪叫什麼事兒啊!
不行,老子不能眼睜睜地看著秦暮雨掛掉,必須想想辦法。蕭尋於是便繼續氣沉丹田,開始衝擊秦暮雨布下的真元封印。
而在小院之內,冷月高懸,黑夜愈發深沉。天狼大聖郎姻,化出了手中的天狼刀。
她的天狼刀與蕭尋曾經在萬獸煉獄之中見過的不同,那只嘯月天狼的天狼刀,乃是一柄七尺長刀,而如今郎姻手中的這把,卻是一柄三尺短刀。刀背很薄,幾如蟬翼,刀刃在冷月下閃著寒芒。
秦暮雨此時背對著蕭尋,因此蕭尋可以看到,這位踏海島宗主的後背,已經被汗水打溼,看來方才的那兩場戰鬥,讓她的體力真元所剩無幾,面對天狼大聖如此強敵,她還有什麼仰仗?
秦暮雨此時的仰仗,便是手中長劍!
這柄長劍摸樣普普通通,質地也尋常,比起六峰神槍還有所不如。但是既然它被握在秦暮雨的纖纖玉手裡,便沒有人可以輕視。
只聽郎姻又說道:“你的劍術,讓我有些意外。自從你們踏海島創派伊始,我天狼島與你踏海島便一直征戰不休,踏海島的歷任宗主,除了秦踏海之外,其餘我都有過交手。你的修為雖然在歷代踏海宗主之中,不算太高,但你的劍法,已經數一數二,可能,也就只有你父秦傷能隱隱勝你半籌。”
秦暮雨聽聞此言,卻是微微一禮,說道:“原來你是一位前輩。”
郎姻說道:“我並不是什麼前輩,而是你們的踏海島的敵人。千年以降,你們踏海島的歷代十五位宗主,我手刃了其中五位,而你,將是第六位。”
秦暮雨神色一肅,劍指郎姻:“那你還在等什麼?”
郎姻傲然一笑,卻是說道:“我郎姻不想趁人之危,你先休息片刻吧。待你真元盡復,我再殺你不遲。”
蕭尋在屋內聽得匪夷所思,心想這天狼大聖莫不是腦子裡進了水?明明帶著兩位人間上師前來,要用車輪戰耗死秦暮雨,結果她倒好,事到臨頭,反而給了秦暮雨喘息之機?這對秦暮雨而言,是個好消息。
不料弒古劍魂卻說道:“主人,你的見識,還真是存在嚴重的問題。”
“怎麼?”蕭尋問道。
弒古劍魂的聲音不再猥瑣,而是沉聲說道:“秦暮雨實力遠不如郎姻,要想戰而勝之,就必須攜兩勝之威,一鼓作氣,殊死一搏,這才有一線生還可能。用你的話來說,就是必須爆種!但是郎姻卻讓秦暮雨休息,恢復真元。她們這種級別的戰鬥,從開始到結束,不過是一息之事,真元的數量並不是關鍵的因素。秦暮雨這一休息,就會把方才連勝兩場的士氣給消耗掉。一個心平氣和的秦暮雨,哪怕真元盡復,面對郎姻都沒有一絲生機。郎姻此舉,看似大度,其實是將秦暮雨所有的機會都全部掐滅。這是其一。”
蕭尋眉頭一皺:“那其二呢?”
弒古劍魂悠悠說道:“其二,方才秦暮雨跟慧慈修士、天一老人一戰,雙方動用了四種天道法則,輪迴、時間、空間、命運。此時雖然戰事已歇,但是小院之中,這些天道法則餘波未盡,若是冒然動手,一旦再次動用天道法則,搞不好會引發天道亂流。讓秦暮雨休息一陣,院子裡的法則餘韻也就平息了,這樣郎姻再殺秦暮雨,才能萬無一失。”
蕭尋心中擔憂道:“這郎姻,果然是上千年的妖精,行事老辣異常。不知道秦暮雨能否識破這點。”
弒古劍魂懶洋洋地說道:“這你就別指望了,這秦暮雨是個宅女,宅在幻月島上四十多年,實戰經驗太少,是不會有這個戰鬥意識的。”
蕭尋“嗯”了一聲,繼續開始衝擊丹田封印,不過弒古劍魂又說道:“主人,別白費勁了,先不說你衝不開這種上師級別的真元封印,就算你衝得開,我也會讓靈兒用領域禁錮你的。”
蕭尋聽了心中一怒:“我擦,你這是要造反?”
弒古劍魂說道:“我被莫無言渡在你的腦海之中,就是為了要護你周全,要是你死在這裡。回頭莫無言會把我直接抹殺的。”
“你……”蕭尋一陣無語。
弒古劍魂又說道:“你的心情,我也理解。若是小銀或者靈兒要被人殺,我也會奮不顧身的衝出去的。不過,眼下,你還是期望出現奇蹟吧。因為無論你出不出去,都於事無補。”
聽了弒古劍魂這番話,蕭尋急躁的心情終於冷靜下來。開始苦思對策,各種各樣的方案在腦中一閃而過,卻又被自己一一否決。
弒古劍魂與蕭尋心意相通,自然是知道蕭尋在想些什麼,於是說到:“主人,別費心思了,在絕對的實力面前,再好的計策,都是自尋死路。”
***
燎原宗的冬天,比起青天界其他地方,更為難熬。
因為此處近海,潮溼,一旦到了冬季,乾燥的寒風混合海邊的水氣,那股寒意直接凍入骨髓,好似直接把人丟在了冰水裡,屋內哪怕是人再多,熱氣也聚不起來,依舊是那樣冷冷冰冰。
尤其是小雪初晴之時,因冰雪融化會帶走地面的熱量,那就更加寒冷。
矮峰的院舍裡,在陸貞的主持下,客廳的木炭被燒的火紅。只有如此,才能稍稍讓人在這南方臨海的寒冬之中,感受到一絲暖意。
熊寶寶和秦姿又去了山上,秦姿自然是鍥而不捨地抓野兔,而熊寶寶,則是因為開始想念冬筍的味道。
黃鸝和青鸞此刻陪在陸貞身邊,黃鸝在跟陸貞拉著家常,而青鸞則抱著小蕭筠,在不住地板著鬼臉,似是很喜歡這個尚在襁褓的小妹妹。
只是蕭筠現在還太小,看不懂青鸞的鬼臉,反而被嚇哭起來,青鸞因此被黃鸝一陣責怪,於是便嘟著小嘴,安安靜靜地坐在一旁。
青鸞身邊,坐著客人秦晉。只是今天的秦晉,在陸貞眼裡有些反常,不似前幾日那麼活潑,只是一聲不響地坐在那裡,好似有些心事。
隨著一陣爽朗的笑聲,燎原宗宗主解玉展一身白袍,舉步入門。
陸貞眾人趕緊起身相迎,口稱:“宗主。”
解玉展隨意地擺擺手,讓眾人坐下,笑道:“最近宗門裡事情太多,原本一直想過來看看,卻抽不出時間來。今天老夫偷了半天閒,特地過來嚐嚐秦姿的手藝。”
陸貞將解玉展讓到客廳主座之上,微微一笑:“宗主看起來很高興,是不是有什麼喜事?”
解玉展展顏道:“自然是有喜事,你家蕭尋喜得千金,此為一喜,我得見故人之後,此為二喜。”
解玉展一邊說著,一邊卻目光炯炯,看向一旁默不做聲的秦晉。
秦晉好似有些緊張,連忙再次站起身來,向解玉展一禮。
解玉展卻對他招了招手:“來,讓老夫好好看看你。”
秦晉眼中閃過一絲猶豫,但還是踏前幾步,佔到瞭解玉展身前。
解玉展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陣秦晉,目中頗有欣慰之色,說道:“我與宓兄一別十載,想不到他的兒子,如今已經長成翩翩美少男。”
秦晉也是微微一笑,口中直呼:“晉兒見過解叔父。”
解玉展微笑點頭,從袖帶中摸索一陣,卻是掏出一塊玉,遞給了秦晉,說道:“我燎原宗家底微薄,與你踏海島是不能比的,這塊玉,也是廉價之物,還望你不要嫌棄才好。”
這塊玉陸貞看了十分眼熟,這才想起宗主借蕭尋之手轉增給自己女兒的,也是這麼一塊玉,經過蕭尋鑑定,確實是一塊尋常之物。
秦晉微微一愣,所謂長者賜不可辭,雖然心中不願,卻也只能伸出雙手,來接此玉。
然而一接到這塊玉,秦晉便察覺到一股精純的真元,便透過玉傳遞到了自己身上!
秦晉似是早有預防,馬上緊鎖丹田,將這股真元拒之門外!
解玉展和秦晉兩人,在這一傳一接之間,皆是臉上微微一白,隨後兩人互相對視的目光之中,解玉展眼中透出兩道精芒,而秦晉,則是同樣歷芒一閃。
旋即,解玉展輕輕放手,這塊玉,便被秦晉雙手接過。
屋內的眾人,好似都沒有察覺其中的異樣,唯有青鸞大聖,全身微微一震,眼中閃過一絲迷茫之色。
解玉展經過這一次試探,便已確定,此人絕不是什麼秦晉,而是身負人間上師修為的絕頂高手!
此刻當然不能明說,明說便意味著翻臉。自己雖然不懼此人,但是屋內的一家老小,卻經受不住兩位人間上師的武道交鋒!
因此,解玉展便將此事暫時揭過,只是繼續與屋內眾人談笑風生。
而秦晉,拿了這塊玉之後,也是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垂首而坐,不知在想些什麼。
閒談一陣,只見解玉展又掏出一塊玉來,對青鸞說道:“這麼說,你也是蕭尋的女兒?”
青鸞木愣愣地點點頭,說道:“青青好幾天沒見到爸爸了,青青有些想他。”
解玉展於是便一招手,把青鸞招到自己的身邊,也送給她一塊玉。
青鸞看起來很高興,蹦蹦跳跳地走到黃鸝身邊,捧著玉向自己的母親獻寶。
解玉展又悠悠說道:“昨日我去魏峰主那裡坐了一坐,他的那三間草廬,一到冬天,便四處漏風。我也曾出言讓他修繕修繕,銀子我來掏,可是這個老家夥,卻硬梗著脖子不肯接受。”
陸貞微微笑道:“魏峰主便是那個樣子,宗主不要往心裡去。”
解玉展點點頭,又說道:“這魏忘憂在我燎原宗幾十年,誰的賬也不買,唯有對你這徒媳,卻是畏懼三分,此事,我覺得如果你去辦,可能效果會好一些。”
陸貞臉上微微一紅,這才說道:“那是魏峰主不跟我這小輩計較罷了。若是宗主有此意,明日我便差人去辦此事。”
解玉展卻搖頭道:“擇日不如撞日,就今日去吧,幫我說服這個頑固的老家夥。順便帶上孩子,老魏還沒見過自己的徒孫女呢。”
陸貞面露為難地道:“那宗主這裡……”
解玉展卻是微笑著擺擺手:“你不用管我,反正我是過來蹭飯的,此時離午飯還早,秦姿也還沒有回來,我在這裡等候便是。”
解玉展一邊說著,一邊又對黃鸝說道:“你也跟你姐姐一起去吧,孩子太小,多個人照應總是好的。”
黃鸝天性單純,自然不疑有他,見到解玉展會跟自己這個妖族女子說話,黃鸝心裡還有些高興,連忙點點頭:“是,宗主。”
既然解玉展如此安排,陸貞也只能起身抱著女兒,帶著黃鸝告辭而去。
如今,這屋內,也就只剩下瞭解玉展、秦晉,和手捧玉石,一臉懵懂的青鸞。
確認眾人走遠之後,解玉展目光詢詢看向秦晉,問道:“你到底是誰?”(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qidian.com)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援,就是我最大的動力。)(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