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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諜影重重

李裕剛走進大堂,就見幾個午作正圍著一人忙活。

“殿下。”

“岳父大人,這是?”

“唉,原本我想親自審問一下,誰知他竟然中毒了。”

趙匡凝皺眉說道。

“……”

“什麼時候的事?”

“就剛剛……”

李裕環視了四周,沒有說話。

“他身上有東西嗎?”

趙匡凝緩緩的搖搖頭,沒有說話。

“岳父大人,借一步說話。”

李裕和趙匡凝走到了庭院裡。

“岳父大人,這裡面有蹊蹺。”

“是啊,我也發現不同尋常。”

“如果他要尋死,在城牆失手的時候就能解決,何必來到節度府再死呢?”

“呃……”

趙匡凝的眉頭皺的更緊了。

“剛剛一定有節度府的人接觸了他。”

“他被帶進來的時候,剛好戶曹司戶參軍事宋源在,正和我商量今年增戶的事,見有人稟告抓獲人犯,就告退了,然後人犯就突然中毒死了。”

趙匡凝絮絮叨叨的回憶剛剛的情景,前前後後也就一刻時間。

“他接觸人犯沒有?”

“他?好像也沒有……”

趙匡凝剛說到這兒,突然臉色一變。

“他,他打了人犯一巴掌……對!他還罵了一句。”

“什麼?”

“狗日的,送你歸西。”

“……”

李裕回頭看著趙匡凝,說道:“岳父大人,這個宋源怕是現在已經跑了。”

“不會吧?他可是荊襄的老人,家父的元從。怎麼可能?”

“去他家找找人吧。”

趙匡凝半信半疑,轉身安排侍衛,把宋源帶來節度府。

兩人這才走回大堂。

“報楚王殿下,德王殿下,人犯中劇毒而死,沒有其他傷口。”

趙匡凝默默的點點頭,坐在帥桉之後,靜等迴音。

李裕也知道急不來,等著吧。

“報節帥,宋參軍沒有回家。”

趙匡凝和李裕相互對視一眼。

“宋家全部下獄候審,全城搜捕,挨家挨戶的找。”

“是。”

襄陽城的各個街道上軍兵巡視,有大隊大隊的軍兵和衙役相互配合,挨家挨戶的核對人口,查詢可疑人員。

“看樣子,我的節度府就是個破篩子啊!”

趙匡凝有點惱羞成怒,他怎麼也沒想到,跟了他們趙家十幾年的老人,竟然是奸細,有可能是他最忌諱陣營的奸細,嘿嘿,這麼多年,怕是老朱連他的內褲顏色都掌握吧。

李裕可不想跟著老丈人生悶氣,他回到自己的房間休息,越是這樣的時候,自己越要沉住氣。

他知道,東西一定還在城內,就看能不能找到那個宋源了。

天剛矇矇亮,他又被搖醒了。

來到前堂,趙匡凝臉色鐵青,下頜上的鬍子都在發抖。

“怎麼了?”

“宋家人在獄中自殺了。”

“啊?都死了?”

“都死了,三十多口無一活命。”

“這是滅口啊!”

這尼瑪的太明目張膽了。

“獄卒……”

“死了三個。”

趙匡凝面無表情的說道。

我去!這襄陽城被安插了多少奸細啊?

看樣子方方面面都不再安全了。

“岳父大人,這襄陽……”

“我知道,是我大意了。”

“來人,招鄧州典獄速來襄陽。”

李裕知道,老丈人現在對襄陽的所有官員不再信任,他只能異地辦桉了。

“報,節帥。在城東小巷內發現宋參軍,他……他……”

“怎麼樣?”

趙匡凝站了起來。

“他……死了。”

趙匡凝一屁股跌坐在了榻上。

李裕知道,現在所有線索都斷了。

可他並不是來查奸細的,而是要找回東西,不然就要洩密了。

趙匡凝呆坐了一會兒,然後對著下面揮揮手,侍衛和下人們都悄悄的退了出去。

“這個襄陽啊,怕是早晚還是朱溫的。”

趙匡凝幽幽的說道。

“咳咳。”

李裕覺得老丈人的情緒太低落了。

“岳父大人,不管怎麼說,東西一定還在襄陽,這點是可以肯定的,只要嚴查就能把東西留在襄陽,讓他們沒有辦法送出去。”

“只要東西還在,咱們就有和中原一戰的秘密武器,這是現在唯一能翻身的機會了。”

“唉……這其中的關巧我還是知道的。”

趙匡凝揉了揉臉頰,打起精神說道:“放心吧,就是把襄陽翻個底朝天,也得把東西找出來。”

一連三天,襄陽城各門搜查甚嚴,老百姓雖不敢說什麼,可是怨念漸起。

……

“東西雖然在我手裡,可是送不出去也沒用啊!”

悅香酒樓的後堂密室裡,老胡開啟了包裹,裡面是一個小箱子,被一把銅鎖鎖著,他用手摸了摸鎖頭,自言自語的說道。

他好說歹說把這東西留在了悅香樓,就怕出事,果不其然,細作就在越牆的時候被捕。

好在老宋及時發現滅了口,可是他也不得不把老宋滅口了,不然整個荊襄的情報網就將毀於一旦。

這次行動是牽一髮而動全身的事,本來荊襄情報網活的好好的,誰知道那個丙字號竟然搞出這麼大的事。

真是頭疼啊。

一連幾天,街面上都是官府的眼線和衙役,他們這個悅香樓只是個中轉站而已,不敢稍有異動。

忍著吧,我看你們能查多久。

十天之後,襄陽的戒嚴解除了,各城門的搜檢也松了很多。

李裕一直不甘心。

他總覺得襄陽城內的奸細正在跟自己捉迷藏,鬥智鬥勇。

鄧州典獄官馮扶虞已經到了好幾天了。

今天他突然向趙匡凝提出,解除戒嚴,四門放鬆盤查。

既然典獄這麼說,趙匡凝也就同意了。

李裕著便服來到南門,他倒要看看,奸細們還能不出城。

在南門附近有一家酒樓,李裕帶著兩個下人打扮的侍衛走了進去。

“客官,您幾位?”

“我一個人,來個雅間。”

“好嘞,樓上雅間一位……”

李裕找了個靠窗的雅間,兩個侍衛守在了門口。

“客官要吃點什麼?”

“你這有什麼特色菜儘管上來,再打一壺好酒。”

“好嘞,稍等。”

很快桌子就擺滿了,冷熱八道菜,一壺燒酒溫的正好。

李裕邊吃喝邊看著南門進出的人流,也沒見有什麼可疑的人進出。

酒足飯飽之際,就聽樓下有人說話,說著說著竟然還吵了起來。

“怎麼回事?你們悅香樓怎麼做生意的?”

“喲,客官,息怒息怒,有話好好說。”

“去,我不跟跟你廢話,把你們老闆找來。”

“這……老闆不在啊。”

“你撒謊,我剛才還看見他呢。”

“真沒撒謊,老闆不在。”

樓下越吵越兇,小夥計已經壓不住陣了。

李裕被樓下的吵鬧吸引,從雅間裡出來,往樓下看去。

樓下的大堂裡,好幾桌客人在看著熱鬧,小夥計正和一個中年漢子在解釋。

“老胡不在嗎?老胡,你給我出來!我都看見你了!”

中年漢子的聲音越來越高。

後堂的門簾一挑,一個中年人走了出來。

“讓開,讓開,我說老胡在嘛,這不是麼!”

中年人一把推開小夥計,來到剛出來的老胡面前,氣哼哼的問道:“我問你,你們做生意還講不講信譽了?”

“哎呀,我說是誰呢,原來是王老哥啊,有什麼事慢慢說。”

老胡一臉堆笑的說道。

“好,咱們定好的老燒,你為什麼沒給我送去?!我錢都給了!”

“呃……王老哥,這可怨不得我呀,這幾天官府戒嚴,我出不了城啊!”

“那現在可以出城了吧?”

“現在可以了。”

“那就走吧,我家還等著呢!”

“行,行,行。你消消氣,咱這就走。”

“小二,把老燒裝車,給他送去。”

王姓中年漢子這才不情不願的跟著小夥計去了後院忙活去了。

老胡則對著堂中客人作揖賠不是,今天酒菜八折,作為賠償。

李裕看著樓下的老胡,眉頭一皺,又回到了包廂。

這年頭,釀酒是個極為奢侈的事,只有豪族大戶才釀得起,有錢人才喝得起。

這個王姓中年人看穿著也就一般人,他家要買酒幹嘛?那可是不少錢哪。

正琢磨呢,酒樓邊門開啟了,一輛牛車拉著幾個大罈子出來了,每個罈子上都貼著紅紙,一個斗大的“酒”字寫的飄逸瀟灑。

嗯?這書法不錯啊!不像是普通酒家老闆能寫出來的字。

再看牛車上的酒壇子,竟然是堆疊起了兩層,共有五壇酒。

李裕總覺得哪裡不對,一時之間也沒想明白。

“走,結賬。”

門外的侍衛去結賬,回來對李裕說道:“公子,這價錢可真不便宜,這桌竟然要八十文。”

李裕勐然腦中電光火石般的一閃,他突然想明白哪裡不對了。

錢!

對就是錢!

要知道,他喝了一壺酒就得二十文,五罈子酒至少得五貫以上,他一個普通人哪來那麼多錢?

一定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