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為人道者,要昂揚向上,就一定要長久的保持年輕的心態。
要堅定長久的喜歡美人、喜歡美食、喜歡早上的太陽、喜歡新生的事務,喜歡一切美好向上的存在,以促使自己的心靈不消極、不衰老。
不要停下腳步。
但走的太快,卻又怕扯著蛋。
便須得居中,不快也不慢,一張一弛。
要把握住這樣的道理,其實挺難的。
趙景陽與明鏡就這麼聊,一直聊到後半夜。
這才起身離開。
...
汴京城中,一座三進三出的院落裡,重陽子等摸進汴京的義士,都在。
藉助蔽神傘和岳飛從薪火寶樹裡兌出來的一些遮蔽氣機、隱匿行跡的器物、符籙,他們避開了城中群魔的視線,眼下十分安然。
說起這個,隨著瀚海人道王廷之名的展開,隨著南邊蘇州之事的圓滿,修行界的目光,齊刷刷的聚集在了瀚海人道王廷這幾個字上面。
實際來說,這些自願來岳飛軍中助陣的義士,不論是來自於民間的散人,還是各家宗派的修行,就思想而言,都可以算是這個世界原本的前沿。
願意為天下大義拋頭顱灑熱血,這本來就是一種崇高的覺悟。
他們與大多數的普通的軍兵不一樣,大多數普通的軍兵,以前都是文盲,大多只知道當兵吃糧這四個字,無所謂家國天下。
而這些修行,即使是江湖裡最次的散人,也都是讀書識字有知識的。
沒有知識的人,修行個屁。拿一本秘籍,一個字兒看不懂,修根毛線。
有知識,還願意為天下大義獻身,這顯然有著更深刻的覺悟。
對於瀚海人道王廷的理念,這批人的接受程度,比蘇州那批人要強得多。
重陽子隨身就帶著好幾本瀚海人道王廷理念的書籍,是他專門請嶽元帥給他兌的。
越是閱讀這些書籍,就越是覺得自己的所作所為,是有偉大意義的。
此時密室內,一群義士圍坐。
重陽子道:“已是接到司徒的訊息,嶽元帥下了決心,明日午間總攻。我們要做的,就是在午間嶽元帥發起總攻前的那一刻,擊殺兀朮的糧草官、毀掉金兵的糧草物資。”
他神色鄭重:“清光白日行刺殺之事,難度可想而知。也許在座的諸位,包括貧道在內,都會命喪此間。”
“雖然貧道已決心不惜身,但也絕不勉強在座的任何一位道友。”
他此言一出,群皆憤怒。
說:“重陽真人此言何意?!我等都已經進了汴京,早是決心不惜性命,你說此話,是看不起我們嗎?!”
重陽子聞言,道歉說:“是我說錯了話。非是看不起諸位,而是行事之前,總須得把話說明。不是我重陽子這裡拿話把諸位架起來,我們是一起出生入死過的生死之交,沒那麼多彎彎繞繞。”
“諸位不像我重陽子,我是孤家寡人,無牽無掛。諸位道友很多是有家有室,上有父母、下有妻兒的。我不能不為此考量。”
眾義士聞言皆道:“早是決心赴死,真人勿復多言。”
於是重陽子揮手打出一道法力,顯化出整個汴京的立體圖形,說:“嶽元帥明日進兵汴京,午時前必列陣城下。以岳家軍如今的戰力,兀朮在汴京城外的幾道防線必是螳臂當車。”
“此時已值五更...”
正這時,推門進來一人,急切道:“看到火光了。北邊金兵水寨火雲燒開了半邊天!”
此言一出,眾皆振奮。
重陽子拊掌道:“好!”
說:“此役嶽元帥要打殲滅戰,焚燬金兵大河渡口的水寨是關鍵。元帥計議周全,如今果然燒了金兵水寨。”
嶽元帥的兵力,雖然寡於金蠻,但嶽元帥卻以寡敵眾,這幾個月的準備,反對兀朮形成了包圍態勢。
使得兀朮不得不龜縮於汴京,意圖依靠汴京這座堅城抵禦嶽元帥兵鋒。
如今嶽元帥要打殲滅戰,首先就要杜絕金兵的退路。而金兵馬的退路只剩下一條,那就是重兵防衛的渡口水寨和水寨中的幾千條大船。
這些天嶽元帥對水寨發起過數次試探,都是以少量偏師輕車簡從、淺嘗輒止。此時卻突然發難,教嶽雲三更領兵出擊,五更擊破水寨,以司徒鍾為輔,攜自薪火寶樹兌換使用權的白地燈,一舉將水寨焚滅!
決戰,在此時拉開帷幕。
重陽子道:“刺殺兀朮的糧草官,我已有計議。此間水寨被焚,兀朮必定陣腳大亂,我立刻動手,趁機擒殺那糧草官的貼身隨從,以畫皮覆面,變幻成那隨從,潛身於糧草官身側,待時機一至,出手必殺。”
說話間,重陽子已化作一道清風,從窗戶裡吹了出去,只留下一道餘音:“此間擊殺糧草官、毀滅糧草之事,盡交於貧道;諸位道友在外策應,待貧道完了大事,接應貧道突出重圍!”
諸位義士猝不及防,卻重陽子已是消失無蹤。
半晌,有人嘆息:“重陽真人高義,我等亦不能落後。明日無論如何,哪怕粉身碎骨,也要接應真人安然突圍!”
“善!”
果然,渡口水寨被焚,火雲燒天,兀朮除非是個瞎子,哪能看不到?
一時間,兀朮府邸之中,一片沸騰。來來往往,許多將領,頗是有些紛亂。
重陽子以蔽神傘遮蔽周身,趁亂摸到兀朮府邸之中。很快,便找到了糧草官。
此時那糧草官,也應兀朮之令,匆匆前往大廳開會。
重陽子小心翼翼綴上去,直見糧草官入了大廳,這才對守在外面的糧草官隨從動手;只便是黑暗中,彷彿幻了一下,那魁梧壯大的隨從便已換了個人。
重陽子面上一抹,畫皮覆面;又將蔽神傘化作彎刀,配在腰間;同時暗暗催動法力,小心翼翼的避免法力波動傳出,迅速將那隨從煉死,提取了其記憶,然後腦子裡咀嚼著,將這隨從的言語、行為解析出來,暗暗模彷。
非是重陽子謹慎過頭,實是這非凡世界裡的軍隊,亦著實非凡。
便譬如這糧草官的隨從,就是個武聖級數的。若非有蔽神傘相助,又是有心算無心偷襲,便是重陽子,也沒辦法不動聲色的擒住此人。
何況這兀術的府邸內外,明裡暗裡不知藏有多少修行裡的厲害人物。怎麼小心都不為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