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全院大會放在了更寬敞的前院。
和以前不同的是,這次除了最前面三個大爺有一張桌子外,邊上還放了一張桌子,劉平坐在後面負責記錄。
秦淮茹看到了眼前不由一亮,低頭跟賈張氏說了一聲,就直接走到了他的身邊。
“劉組長,你今天這是要當書記員啊。”
自從上班後,下班回來只能在家裡待著,一晚上都見不到他,此時能站在他身邊她都覺得很開心。
她先正常說了一句,走到身邊後又放低聲音問.......
對於傻柱,她剛嫁過來的時候,傻柱就當眾說要找像她一樣的媳婦,這對於從農村嫁到京城、想藉此改變命運的她來說,本就怕行差踏錯,這在當時可是給了她很大困擾。
而且,傻柱整天吊兒郎當,還好勇鬥狠,長得又小眼睛大嘴叉子,正常女人被他經常盯著看也不會有好印象。
尤其現在她成了劉平的女人,一顆心完全有了歸屬,傻柱還死性不改,打她的主意,她很厭煩,就十分樂於看到他受教訓。
她還懷疑這次全院大會是劉平特意設計的。
如果真是這樣,不用說,肯定是因為她,而這說明他心裡有她。
想到這她心裡就很高興。
劉平像是沒聽到一樣,只是隨口問道:“你怎麼不和你婆婆她們坐在一起?”
在秦淮茹眼裡,他這樣就相當於預設了,於是嘴角忍不住綻放出了笑意,然後裝作向他請教紙上寫的字的模樣,靠近他低聲嗔道:“怎麼?吃不上饅頭,連站在你身邊都不讓了嗎?”
在這種情況下聽到這種調情的話,劉平不由心情一蕩,他指著紙上寫的一行字道:“這六個字是全院大院紀要。”
實際上是藉著這個機會拿肩膀在她糰子上輕輕磨了磨。
現在的天氣,秦淮茹不僅穿著厚褂子,裡面還穿上了昨天剛做好的棉襖,但被他一磨卻像是沒穿衣服似的。
而且,有著衣服的保護,也愈發感到嬌嫩。
她很喜歡這種感覺,但全院的人都在,儘管不捨,還是裝作什麼都沒發生的模樣站直了身體:“哦,原來是這六個字啊。”
劉平點頭道:“我就是負責記錄今天全院大會情況的,可不就是這幾個字?”
他們的表現看在旁人眼裡都算正常,傻柱也沒發現什麼不對,但看到她們倆那種親近的勁,他的臉色更加陰沉了。
這時,賈張氏忽然破口大罵道:“傻柱,你個狗東西眼睛往哪看呢?信不信我把你的狗眼挖出來?”
之所以如此,卻是她發現,自從秦淮茹過來,傻柱的眼睛就像是沾在她身上似的,一直盯著她看,這是她一直防備的事,看到了肯定會發火。
秦淮茹也注意到了這一點,但這會兒她雖然不好表示什麼,只能選擇無視,當然也更不可能給他好臉色。
傻柱白天背了通報批評的處分,還是廣播上播報的,丟人丟遍了全廠,本就一肚子氣,現在又要在全院的鄰居面前檢討,他自然更加窩火。
這會看到秦淮茹對他冷澹無視,再聽到賈張氏謾罵,他頓時一挺脖子,破罐破摔的叫道:“眼睛長在我臉上,我想往哪裡看就往哪裡看!又沒犯法,別瘋狗似的咬人!”
賈張氏沒想到傻柱竟然敢跟她頂嘴,頓時拍著從家裡拿來的凳子叫道:“傻柱你個狗東西,你罵誰瘋狗?”
然後又衝著賈東旭喝斥道:“東旭,傻柱看你媳婦你管不管?”
賈東旭這段時間總是感覺很累,對於賈張氏“無故”招惹其實是有些不耐煩的,但眼下這種情況他不能沒有表示,就陰沉著臉站了起來,並順勢拎起了凳子:“傻柱,你是不是想捱揍?”
傻柱作為院裡的“戰神”,賈東旭是他的手下敗將,他根本不怕,瞪著眼睛叫道:“來啊!有種你就過來!”
聾老太太年紀大了,反應不是那麼快,一個沒注意,一兩句話他們就鬧了起來。
她可是很清楚,這次全院大會本來就是要清算傻柱的錯誤的,發生了這件事可以說是開了一個很差的開頭,要繼續鬧起來,他的處境肯定會變得更加糟糕!
她不由往地上拄著柺棍叫道:“柱子!你給我住手!”
易中海這時也怒聲道:“柱子!東旭!你們倆想幹什麼?知道這是什麼場合嗎?”
賈東旭面對傻柱本來就心虛,聽到易中海的話正好借坡下驢,冷哼一聲就重新坐了回去。
傻柱心裡的氣沒有發洩出去,但在易中海的注視下也只能偃旗息鼓,就此作罷。
易中海見都消停下來,看了一眼劉平,見他沒有什麼表示,就開口道:“這次我們三個院裡的大爺決定召開全院大會,為了什麼事,想來大家應該也猜到了。”
他看向傻柱:“何雨柱,今天被軋鋼廠通報批評,這件事如果坐實,不僅是他個人的汙點,咱們四合院也不光彩,甚至還有其它影響!”
“所以,這次召開全院大會,一方面,如果何雨柱有什麼委屈,咱們弄清楚了,也好跟廠裡反應反應。”
“如果真是他個人的問題,我們就要對他進行批評教育,幫助他認清問題,進行改正。”
“就是這麼個事兒,我先說這些,老劉,老閻,你們說兩句吧。”
自從劉平認一大媽當了乾媽,尤其去街道辦上班後,劉海中就感覺他的日子是一天不如一天,作為四合院的二大爺幾乎都沒什麼存在感了,這讓他感覺生活都變得灰暗沒什麼意思了。
所以,這次易中海要召開全院大會,他一開始也不積極,只是知道反對沒用,才過來參加的。
但是,此時坐在眾人前面,聽到易中海要讓他發言,他頓時感到整個人像是滅掉的爐子重新加炭燃燒起來似的,整個人都變得亢奮了。
“行,那我就說兩句!”
“大家知道,咱們四合院每年幾乎都能評上先進四合院,這是為什麼?很簡單,除了咱們每家每戶都和睦團結,一個最重要的原因是咱們每個人都奉公守法!”
“所以,何雨柱被全廠通報批評,這件事的影響是十分壞的!”
閻埠貴也插話道:“是這個理。我說句實在話,這個事兒不只是關係到何雨柱個人,弄不好還會影響院裡的孩子們。”
傻柱答應參加全院大會,來之前,聾老太太已經囑咐過讓他控制脾氣,不要發火,這會兒見他們兩人上綱上線,把他說得十惡不赦似的,他還是忍不住要發作起來。
聾老太太從剛才傻柱和賈東旭差點要打起來,就一直關注著他,見狀忙提醒道:“柱子,不許胡鬧,你二大爺和三大爺他們是在幫你。”
傻柱剛才聽過聾老太太轉述的易中海的話,知道了其中的利害,也怕出現那些後果,就冷笑道:“行!你們說什麼就是什麼吧!”
劉海中一聽,直接一拍桌子,呵斥道:“你這是什麼態度!”
傻柱反而慫了,但在眾人面前也不想表現出來,就選擇了不說話。
聾老太太趕緊插話道:“老劉,還是說事兒吧。”
劉海中見傻柱服軟,心裡得到了極大的滿足,就拿著腔調道:“那好,傻柱,你先把事情的經過、領導為什麼處分你仔細講一遍吧!”
傻柱對於講如何被處分感到十分丟人,但不講也不行,就裝作漫不經心的模樣說道:“也沒什麼好講的,就是今天大領導來視察,我準備小灶上的菜,結果大領導有事走了,陳……主任來通知,我把刀放下,他就覺得我態度有問題,讓我寫檢查,我沒寫,他就給了我一個通報批評的處分……”
劉海中冷笑道:“聽聽!大家聽聽!那可是通報批評,領導就因為這件事給你通報批評?傻柱,你是把我們當傻子,還是認為領導是傻子?”
傻柱一梗脖子,道:“就是這麼個事兒!不信你去問廚房裡的人!”
劉海中轉頭看向易中海:“老易,你信嗎?”
易中海開口道:“柱子,你最好說實話,這樣我們才能幫助你。”
傻柱眼睛看向別處,道:“可能是我放刀的時候力氣有些大,讓他誤會了。”
劉海中馬上說道:“只是力氣有些大?我覺得事情肯定不會這麼簡單,你是不是還頂撞陳主任了?”
傻柱想到上午發生的事,心裡還是有些不服:“他說我,我肯定得解釋吧?”
劉海中小眼睛放光的盯著他道:“問題肯定就出在這裡!你把當時你說了什麼、陳主任說了什麼,一個字不落的都說一遍!”
傻柱也知道他當時的態度確實有問題,如果說出來大家肯定會認為他有錯,所以心裡就焦躁起來,臉色也變得很難看。
劉海中見他不說話,感覺找到了症結所在,更加興奮,繼續追問道:“說話啊!怎麼不說了?”
傻柱恨得有些牙癢癢,不由惱火的看了他一眼。
劉海中既是院裡的二大爺,作為軋鋼廠的七級鍛工,身上也有力氣,根本不憷傻柱:“怎麼了?你還想打我?”
聾老太太不得不再次出面:“老劉,你別拱火!柱子,處分都下了,你還有什麼不好說的?”
傻柱一咬牙,道:“好!我說!”
他就冷著臉把上午和陳主任的對話都說了一遍。
易中海聽完不由一皺眉,道:“只是這些嗎?”
他看向劉平:“如果只是這些,通報批評是不是有些過了?”
傻柱原來還沒想到這茬,聽易中海一說,他也反應過來了,頓時叫道:“對!我懷疑他就是打擊報復!”
劉海中馬上反駁道:“不對!通報批評不是陳主任一個人可以定下來的,你肯定還有隱瞞!”
傻柱看到了拿掉處分的希望,聞言就扯著嗓子嚷道:“我隱瞞什麼了?廚房那麼多人看著,不信你找他們問問!他就是仗著幹部的身份欺負工人,二大爺,一大爺,還有三大爺,你們得為我做主啊!”
劉海中冷笑道:“無緣無故的,陳主任欺負你幹什麼?這對他有什麼好處?”
傻柱繼續挺著脖子嚷道:“那我不管!反正他就是因為上午幾句不對付的話就讓我背了處分!”
閻埠貴道:“我雖然不是軋鋼廠的工人,但也聽說陳主任為人還可以,而且,也沒聽說他仗著幹部的身份欺負工人的事啊。”
劉海中馬上附和道:“老閻說得對!陳主任能當上食堂主任是得到領導認可的,怎麼會犯那樣的錯誤?”
傻柱冷笑道:“二大爺,食堂和你們鍛造車間可挨不著邊,你就算想當幹部,巴結他可沒用!”
劉海中頓時氣紅了臉:“胡攪蠻纏!簡直胡攪蠻纏!”
易中海皺著眉開口道:“柱子,現在說你的問題,你不要攀扯別人!”
他們這邊吵得熱鬧,秦淮茹一開始還關心他們說什麼,但很快就把注意力放在了將他們的話書寫下來的劉平身上。
他們說一句,劉平就寫一句。
她雖然大部分字都不認識,但卻能感覺到他好像記得一個字不差。
看著那些字像泉水一般流淌在紙上,而且還那麼好看,她就感覺有種特別的美感和吸引力。
傻柱等人漸漸也注意到了這邊。
儘管劉平一句話都沒說,但看到他根據他們說的話書寫不停,他們卻都不自覺的停下了爭吵。
先是劉海中,他咳嗽一聲,道:“何雨柱,我們院裡的三位大爺專門召開這次全院大會,目的是為了幫助你,你最好仔細思考自己的問題,這樣才能改過自新。”
“你說對吧,老易。”
易中海想了想,開口道:“柱子,如果你沒有騙我們,說的都是真的,那麼,廠裡對你進行通報批評,這次的事應該只是引子,真正的原因是你通報批評上寫的,你一直不尊重領導,工作態度也有問題。”
“關於這點,你認嗎?”
不等傻柱開口,劉海中就眼睛一亮,道:“對!肯定是這樣的!傻……柱子是什麼性格,咱們院裡的人應該都清楚,這方面他確實是有問題的!”
閻埠貴也附和道:“柱子,你的性子確實該改改了——不說別的,我在你身上就沒有感受到尊重,上半年你還打過我們家解成。”
閻解成沒想到突然說到自己身上,這對他並不是光彩的事,就都噥道:“說我幹什麼?”
易中海沒管他,而看向傻柱,問道:“柱子,你覺得呢?你怎麼想的?”
傻柱看了一眼停下來等著記寫的劉平,有些灰心喪氣的道:“可……可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