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眼前這死屍不再是一般的死屍,而是縫合獸一般,身上所有皮膚都是拼接而來,每一片皮膚都不是同一個顏色,嘴裡還掛著綠色的液體。
“魏大哥,來幫我們啊!”柏溪樾手中的黑刃有點顫抖。
“人還是要靠自己!”魏叔進沒有過來的意思,掏出衣服裡的汗巾在水裡洗了洗,隨著開始擦拭臉上的液體。
眼前這縫合獸應是有人操控的,而且就在不遠處的哪裡,躲在暗中觀察著幾人,魏叔進一面洗著汗巾一面四周打量著,他的神識一開始並沒有關閉,都集中在了眼睛上,想找出幕後主使的方向,任憑如何尋找都找不出蛛絲馬跡,這幕後主使應是散佈了某種東西,遮蓋了自己的氣息,才能悄無聲息的躲在附近。
“上了,柏哥兒!”劉從提劍衝了上去。
這縫合獸可不是雜魚,沒等劉從先出手,他便一巴掌揮了出去,那一巴掌很快,幾乎看不到出手動作,只能感覺有一陣風吹了過來,這一巴掌可就打在劉從的身上,劍都飛了出去。
然而在劉從這裡不存在武器飛走,一團黑影很快接住那把劍,劉從手中也出來一把紅色血刃,想先砍斷這縫合獸一條胳膊,一刀下去這胳膊沒有任何反應。
“好硬!”
劉從的攻擊並沒有起到作用。
柏溪樾拿起黑刃對準這縫合獸的腦袋,大叫一聲:“出!”
就見一黑刃閃過,呲啦一聲,直直插進了縫合獸的腦袋裡,這縫合獸還沒搞清楚狀況,腦袋一下被貫穿,往後退了幾步,就見劉從與黑影前後夾擊,一刀一劍插在這縫合獸的身體裡,劉從拔出刀,從上至下砍了下去,原本這腦袋快癒合了,被這又一刀砍下,可就真的是血肉模糊了。
劉從與這縫合獸拉開距離,就瞧見縫合獸又將不少死屍吸到了自己身上,方才好不容易給與的打擊,全都化為烏有,此時在他們面前的又是一個完好無損的縫合獸。
“兩位小弟,這縫合獸可不是來跟我們打架的…注意保護你範、熊兩位大哥。”魏叔進站在一旁摳著鼻屎說道。
“你可別在旁邊說風涼話了,這怪物殺不死啊!”柏溪樾著急的說道。
“那是當然了,這怪物是人在操控,打一晚上都打不死!學會找到竅門才是!”魏叔進將汗巾搭在後勁上說道。
劉從漸漸想起來了,先前在子午谷聞人星也是靠神識找出那老道的位置,此時自己也集中精力看看。劉從的兩眼變得比先前更加通紅了,眼珠子則在眼眶裡上躥下跳,然而還是沒有找到幕後之人所在。
“可別光顧著找人,那怪物過來了。”魏叔進站一旁說道。
那縫合獸握著白骨劍,一下刺了過來,這劉從想拿劍格擋住,以他的反應只能格擋,若身體此時想做其他反應已經來不及了,這白骨劍可不是一般的劍,彎曲了一下,直接繞過了劉從這格擋的劍,刺進了劉從的腰附近,白骨劍進去,紅骨劍出來,帶出不少血滴,這縫合獸抽出劍又刺了過來,這時劉從耳邊突然傳來一個聲音:“小主人,若老是靠我和莫邪,你可不會成長,吃點骨頭吧。”
這縫合獸一劍又刺進了劉從身體中,再想抽回劍時,柏溪樾飛躍了過來,空中旋轉一圈,帶動這手上的刀刃,這縫合獸的手臂可就被砍斷了,那白骨劍也落到了地上。
“發什麼呆呢?一下還不夠,還被刺兩下?”柏溪樾擋在劉從面前說道。
劉從苦笑了道:“若沒了干將莫邪,我什麼都不是…”
“現在可不是你們聊天的時候啊,小老弟!又來了!”
魏叔進都快看不下去了,倆人根基倒是不錯,只是這經驗水平差太多了,完全沒有什麼實戰經驗,先前到底是如何挺過來的,莫不是全憑了那聞人星。
縫合獸似乎不想再跟他們耗下去,將周圍死屍不斷吸向自己,最終又變大了一圈,嘴裡掛著液體怒吼到,可以看到他那血盆大口裡面還有不少死屍的身體,
柏溪樾都差點吐了出來,剛一低頭這縫合獸便一巴掌將柏溪樾給拍飛了,這嘔吐物都到嘴邊了,被這一巴掌硬生生的給打回去了,連同人一起被打飛數米。
“出來吧!”魏叔進將手中的劍投擲了出去。
這劍飛向了不遠處的草叢中,起先還沒什麼動靜,後面就瞧見這劍又飛了回來,這魏叔進也不慌不忙一把接過劍說道:“謝了!”
草叢那人也不見走出來,就站在陰影處對著幾人說道:“將剛才拿出的東西交給我,留你們一條活口。”
這人話音剛落,不知道從哪又跑出一人,這人正是當日那小烏,小烏拿著鋤頭可就跑了過去,嘴裡還叫著:“就是你把我掌櫃殺了,害我丟了活!拿命來!”
陰影處這人一把被掐住了他的脖子,一面掐著小烏一面走出了陰影,這時幾人才看出了他的樣子。
這人正是當日在子午谷那老道,只是此時臉色卻不似當日那般生龍活虎,說話聲也低沉了幾分。
“果然是你!”範世瑾開口道。
範世瑾與熊敬崇這推論,算是一推到底,得出了準確的事實了。
“你們知道也晚了,將紙符交出來。”這人就在那咯咯咯的笑,接著又說道:“不然這小屁孩也活不了!”
劉從、柏溪樾也不敢貿然出手,身後魏叔進本想一鼓作氣幹掉這人,結果不知從哪冒出一小屁孩給攪了局。
“好了,我等交給你!你把小孩放了,還有把你這怪物收起來。”範世瑾從袖口取出紙條,接著又指著小烏說道。
“挺識相嘛!過來,交給我!我就放了這小孩!”老道示意範世瑾上前來。
“範大哥別去!這是老道的詭計!”劉從想拉住範世瑾。
但此時範世瑾並沒有退縮的意思,依舊邁著步子往前走,手中還握著那張符紙。
“這就對了嘛,給我!我就放了你們,大家都可以相安無事!”
老道將掐住小孩的手往前推,另一只手則想去拿範世瑾手中的符紙,也就是一瞬間,範世瑾遞出手中符紙,眼睛也不敢看這個人,再等抬頭時候,就見空中飄灑著鮮血,而自己面前的老道不知道去向,只剩下他的兩隻手還在那裡懸著,一手掐著小烏,一手與範世瑾的手共同捏著符紙的一角,而老道身體卻沒了。
再瞧前面時,原來是魏叔進利用一瞬間的縫隙撞開了老道,就是眨眼的功夫,甚至比眨眼的功夫還短,老道都沒反應過來,老道的手同樣也沒反應過來,整個身體便被魏叔進猛地一下給撞的血肉模糊,整個人都給撞的凹下去了,這已不是簡單的撞擊,就想猛獸咬了一口一般。
劉從與柏溪樾也看呆了,他們兩個是完整看到了這一幕,清楚的看到魏叔進衝了過去,用衝來說不是很準確,應是風馳電掣地飛了出去,這速度太快了,就像一陣風吹過。這時劉從與柏溪樾才知道此前魏叔進為何一直不出手,他在蓄力…然後便尋找一個絕佳的時機,這個時機若是稍有偏差,範世瑾的一半身體可能就沒了。
範世瑾吞了口水,接著就瞧見符紙那頭的手掉了下去,隨後便了一片深紅的血跡流淌了過來,那股濃濃的血腥味便飄散了過來,就如同水汽散在空中一樣,只不過此時的空中是血紅的血汽。
“嘔…嘔…唔…”
範世瑾立馬便吐了出來,就好像要把胃都給吐出來一樣。而熊敬崇更是捂住嘴跑到了水邊,跪坐在地上吐向湖水裡。倆文人此前可從未見過這種場面,別說殺人了,就連殺牲畜都很少見到,即使見到也不會去多看幾眼,又避之而不及。這時是親眼見識這般場面,特別是範世瑾,他臉上都有模糊的血狀物飛到了臉上,能清晰地感覺到那東西是溫熱的。
“啊!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一時緊迫,也來不及給幾位多說就出此下策…是在下的問題…”魏叔進脫掉了上衣,擦拭著身上的血痕。
這老道一死,先前那縫合獸立馬化成一片血水,周圍腐臭味漸漸濃了起來,先前哪些死屍全都化成了濃水。
“我等…回客棧吧。”範世瑾將符紙收回到了袖口。
“哎小孩!你快些回家!以後可不要幹這種事情了,就你這本事怎的鬥得過這惡人呢?本來想活抓的,你這一鬧的…”魏叔進朝著小孩說道。
小烏趕緊扔掉了恰在脖子上的手,隨即哇哇大哭地跑遠了。
“哼,膽小鬼!我看是又嚇尿了!”柏溪樾一臉不屑地看著小烏跑遠的方向。
“你可別在這大哥笑二哥了,趕緊走吧!”劉從一旁說道。
“好不容易買的一身衣服又髒了,唉!”魏叔進將那外衣直接扔了。
“這次果真如範熊兩位大哥所料,真沒想到竟真是這老道,先前我還擔心他到處作惡,這下也是為民除害了。”劉從跑到範世瑾身旁講道。
不過此時範世瑾與熊敬崇還是沒從那一幕走出來,依舊是緊皺著眉毛,行色匆匆地往這下邳城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