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路程就很順利了,一路風平浪靜到了京市。
可林姒還有種後怕的感覺,目光時不時會轉到男人身上去。
只把宴懷看得又心疼又感動,可礙於人多,也不好有什麼動作。
一出火車站,幾人就看到了一個穿著軍裝的男人,身旁站著一個婦人,臉上的表情有些彆彆扭扭的。
然後李俏俏就被餘斯華拉著上前,聽見他喊了聲爸媽。
李俏俏:……
要不要這麼刺激?她都沒準備好啊喂。
坐了這麼久的車,身上都餿了,讓她這麼一身狼狽去見公婆,她有種想死的感覺。
餘長建根本沒心情看自己的糟心兒子,常年少有笑容的臉顯得很是嚴肅。
可那雙炯炯有神的眼睛卻洩露了一絲情緒,眼神看似不經意的投向那個小不點。
只見那個小小的人兒,睜著一雙水汪汪的眼睛,滴熘熘的轉動著,像是對什麼都好奇。
那可愛的模樣,曾慧卿登時就有些受不了,眼睛一錯不錯的看著那個白白嫩嫩的小嬰孩。
像,太像了,跟斯華小的時候一模一樣。
老兩口的目光像是被黏住了一般,根本離不開那個小不點。
嘴裡還敷衍著應付兒子,根本不知道自己說了什麼。
等他們終於想起了孩子他媽時,這才抬頭看了姑娘一眼。
不看還好,一看,兩人都沉默了。
難怪他們兒子樂不思蜀,有這麼個美嬌娘,他捨得回來才有鬼了。
曾慧卿原本擔心鄉下媳婦土,還會帶回一身臭毛病,哪知道今天一看,人家姑娘比她還講究。
登時,曾慧卿心裡頭也不知道是個什麼滋味。
這邊,林姒剛出火車站,就看到了她爸老寧同志。
接下來的事情就有些出乎她的意料了,還沒來得及跟宴懷多說什麼,她就被老寧同志給帶回了大院。
原來是他們回來得太遲了,時間已經有些倉促,按老一輩的說法是,男女婚前不好見面。
對此,林姒也不知道是慶幸多一點還是不捨多一點,心口處又緊張又忐忑還有期待。
總之複雜得很。
他們耽誤的時間久了,宴媽已經把所有東西都準備好了。
今天送來的是她的嫁衣,樣式還是李俏俏幫她畫的。
這年頭結婚大多都是一身紅色上衣和褲子,條件好一些穿紅色西裝。
可她都不喜歡,她覺得結婚就該穿裙子才好看呢。
看著面前這紅豔豔的裙子,林姒不知道想到了什麼,臉上有些滾燙。
李俏俏看了眼面前這個一會小臉泛紅,一會又緊張兮兮的女人,忍不住好笑。
“哎,我說你緊張什麼,該緊張的是你家宴懷吧?我看他都恨不得來找你了。”
她今天難得從餘家脫身出來,就迫不及待找林姒來了。
連自家兒子都不要了,反正都輪不上她抱,每天來的人一波接一波的。
有一些是來看豐豐的,不過更多的是來看她的。
她就感覺自己像猴子一樣被一群人圍觀,好在她臉皮厚,不帶怕的。
可應付這些七大姑八大姨真是累人,只兩天,她就頂不住了。
今天一起床,把孩子喂了,扔給餘斯華,她就跑出來了。
餘斯華這個奶爸帶孩子比她熟練多了,她是一點都不擔心的。
再說不是還有孩子他奶奶?
餘斯華的媽曾慧卿女士果然如她想的那樣,比村裡的婆婆好應付。
無非就是愛面子了些,對這樣的貴婦,李俏俏那是一點都不怯場的。
而她的落落大方加上有豐豐的加持,成功的讓曾慧卿女士接受了她。
雖然嘴上還有些彆彆扭扭的,可李俏俏這兩天收東西都快收到手軟了。
一旁的餘斯華歎為觀止,他從來不知道自家媳婦還有這等功力。
實在是太小瞧她了。
困擾著男人的千古婆媳難題就這樣被她破解了?餘斯華不由得松了口氣。
他現在在宴懷屋裡,自家兒子根本輪不到他抱,回來以後,他都沒怎麼經手,他媽一抱上就捨不得撒手了。
沒事做,他只好來宴懷這串門了。
“哎,就三天而已,至於嗎?牆都快被你看穿了。”
難得見到自家兄弟這副模樣,餘斯華毫不客氣的取笑了一番。
聞言,宴懷收回目光,澹澹的撇了他一眼。
自己就算沒參加到他的婚禮,也能猜的出,這貨比他有過之而無不及。
餘斯華看了看天,摸了摸鼻子,反正他是不會承認自己最後憋不住半夜跑去找李俏俏的事。
他不看著都不放心,萬一她反悔了怎麼辦?萬一只是他的一場夢怎麼辦?
最後兩人隔著牆聊了好久,差點被桂花嬸子發現了。
想起自己結婚時的糗事,餘斯華面色也有些尷尬起來。
而一旁的宴懷,忽地臉色變得有些古怪起來。
餘斯華:??
這是什麼表情?
讓他想起李俏俏時不時語出驚人,尤其是夜晚的時候,餘斯華覺得自己的表情約莫也是這副模樣。
宴懷無奈的伸手撫額。
他不是故意偷聽,實在是小女人的笑聲太吸引人,他不自覺的就捕捉了她的聲音。
然後就被他聽到了一句。
女人之間的話題……都這麼勁爆的?
屋裡的林姒有些扛不住了,她想問一問,結了婚的女人都這麼百無禁忌的嗎?
你這樣,你家餘斯華知道嗎?
誰知她這麼問了,就見李俏俏笑得很是曖昧的模樣,然後又湊近她耳邊低聲說了幾句。
“李俏俏!”
林姒忍不住炸毛了,臉上更是火辣辣的,燙得不行。
……她才不要那樣子,多難為情?
雖是這樣想著,可林姒心口卻湧上了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
*
小巷子裡,寧婉瑩黑著一張臉,怒氣衝衝的往潘興貴家裡去。
剛到樓下,還沒進去,就聽見裡頭傳來激烈的爭吵聲。
“潘興貴你個人渣,要不是你,我孩子會至於流掉?我要去舉報你,男娼女盜的玩意。”
一個女人歇斯底里的聲音傳來,尖厲的聲音帶著一股毀滅的瘋狂,讓人聽著不由得起雞皮疙瘩。
“張小玉,你要去就早點去,我還怕你不舉報。”
潘興貴有恃無恐的說了一句。
門外頭的寧婉瑩聽到他的聲音生理性的想吐,可一想到他爸的身份,又生生忍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