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亞一臉不可思議，似是沒想到一向疼愛她的親媽會這樣對她。
再看了眼外頭像在看好戲的人，瞬間覺得又委屈又丟臉。
“你妹好不容易回來一趟，你說的叫什麼話。”
譚志梅壓下滿心的惱火，狠狠的衝大女兒說了一句，說是遷怒也不為過。
“媽，你！”林亞又氣又怒，最後捂臉向屋裡跑去了。
“姐，你別鎖門，我沒有鑰匙。”
身後又響起林姒怯生生的聲音，林亞感覺頭皮都要炸了，一進屋裡，狠狠的把房門甩上，還鎖了起來。
圍觀的人：……
“這是什麼姐姐喲，自己在城裡吃香的喝辣的，妹妹在鄉下受苦受罪，好不容易放個假回來，還沒得個好臉色。”
“誰說不是呢？聽說她妹妹年齡都沒到，還是頂替她下鄉的。”
“嘖嘖嘖，就這種脾性，誰敢娶回家喲，不得把家裡給鬧翻了去？”
“虧我之前還想說給我孃家侄子來著，還好沒提。”
“長得不怎麼樣，脾氣還這麼大，我看要說個好人家還挺難。”
屋裡頭的譚志梅感覺眼前一陣陣發黑，太陽穴一抽一抽的疼。
可她不敢再說什麼，生怕那死丫頭又說出什麼話讓別人笑話了去。
晚上林家的人都回來了，屋裡頭瞬間擠得滿滿當當。
看到林姒回來，個個表情都不怎麼好看，尤其是在得知她回來一趟什麼都沒帶時，兩個嫂子臉色更是黑如鍋底。
林愛國是傳統的男人，話不多，但是家裡的大事都是他做主。
見到林姒回來，也沒說什麼，就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等著屋裡的女人做飯，
一屋子十幾口人，吃飯都坐不開，小孩都自己端著碗快出去吃。
以前也沒有林姒的座位，可菜一做好，林姒就跟隨著其他人坐在位置上，任由譚志梅如何使臉色都假裝看不見。
屋裡只剩下林亞沒位置，站在一旁快把林姒瞪出一個窟窿了。
“醜丫呀。”譚志梅清了清喉嚨開口道。
“媽，我不叫醜丫，你喊我林姒就行。”林姒笑得一副人畜無害的模樣。
“咳，林姒呀，你小，把位置讓給姐姐。”
話一落，屋裡頭的人都感覺有些尷尬了，林姒都18了，過了年就19了，這還小？
“啟文不是更小嗎？”林姒眨了眨著眼無辜道。
“我不要讓座，憑什麼要我讓座。”聞言，林啟文就鬧了起來。
在家他最小，是最受寵的一個，連侄子都要靠邊站，誰敢給他委屈受。
眼看小祖宗要鬧起來，再看一眼林愛國神色不耐的樣子，譚志梅趕緊哄小兒子。
隨即暗暗瞪了一眼林姒，也就沒再說什麼了。
林愛國最恨別人在飯桌上吵鬧的，他雖然話少，可沒人敢挑戰他的權威。
最後林亞只得搬來一個小板凳坐在一旁吃。
林姒吃得心安理得，無視屋裡或惱恨、或厭惡、或打量的目光。
吃了飯已經天黑了，屋裡人多，想洗澡得去澡堂，家裡就燒點水洗洗臉洗洗腳。
林姒坐了兩天的車渾身難受得緊，問譚志梅要了幾毛錢，就去澡堂了。
把譚志梅氣得夠嗆，可一想到只要再忍十幾天，這丫頭就回鄉下去了，就把那口氣給生生吞了下去。
林姒出來的時候還不算多晚，她跟著家屬院的人一塊回去的，又收穫了好幾個同情又憐愛的目光。
李家一共有3個房間，林愛國兩口子帶著小兒子住一間，林啟成和林啟東也都結婚了，各自帶著媳婦和孩子住一間。
林姒和林亞住的房間是用板在大廳裡隔出來的，轉個身都費勁。
回到房裡的時候，發現林亞不在，林姒也不介意，把堆放在她床上的東西都扔到她的床上去，林姒就躺下來睡了。
一路坐車，都沒怎麼休息好，她不敢睡得太熟，雖然重要東西都放進空間了，也不怕人偷，可一個年輕女人出門在外還是得小心點，兩天兩夜的車坐得林姒那叫一個痛苦。
可不知道怎麼回事，雖然很累，林姒卻睡不著，腦海裡翻來覆去都是那人的身影。
不知道……他現在在幹嘛？
宴懷坐了三天的火車，終於在臘月二十八這天到達了京市。
一下火車，出了站臺，就看到一個穿著軍裝的高大身影。
“大哥。”來人正是宴懷大哥宴成。
“你小子，可算回來了。”宴成拍了拍他的肩膀，發現自家弟弟已經是個成年人了，長得跟他一般高大，氣質也更沉穩了，不由得欣慰起來。
宴成在西南軍區，已經有五年沒有回過家了，今年休假帶上妻兒回京市過年。
“宴大哥。”餘斯華也上前打了個招呼。
又是一頓拍肩欣慰，上次離家之前他們還是十五六的少年，現在都長成男人了。
“你怎麼也不去部隊？”
餘斯華：……
*
京市某軍區大院
鄒蘇華下午開始準備晚飯，一大堆食材堆放在廚房裡。
勤務員小章和大兒媳程怡君都在幫忙，鄒蘇華心裡急得很，交代了幾句又走出廚房去了。
“還沒到嗎？”
大廳裡，一個身著軍裝的男人正坐在沙發上，兩個孩子在一旁玩著玩具。
男人看著手中的報紙，聞言抬頭看她一眼。
“老大已經去接他了，這麼大個人還能丟了不成？”
“我這不是心裡不踏實嗎？你說這孩子也真是，一聲不吭就報名下鄉去，也不知道有沒有吃苦。”
其實不下鄉也沒事，他們這樣的人家，別人輕易還動不了，可那孩子就是不聽勸。
“他一個小夥子，下鄉鍛鍊一下有什麼的？我還想把他丟進部隊裡去。”
“又是部隊，老大老二都進部隊了，我這好幾年也見不著一次，就剩一個兒子在家，我不同意，除非他自己願意。”
聞言，宴仲民也不爭辯，那孩子也是個主意極大的，對進部隊不感興趣，反而從小對拆武器興趣大得很。
看來得儘快把他調回來，不要浪費了他的天賦。
想起上次趙教授找他談的話，宴仲民心下做了個決定。
沒多久，外面就響起了汽車的引擎聲，鄒蘇華一聽聲音，馬上就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