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
且說兩人一起將那“休妻書”刻於城牆上,自然是悄悄幹的,以兩人的武功,做這些事情一點兒都不在話下。
羅白支一路大呼小叫,此時李群山想打聽曾猛訊息,便與羅白支分了開,羅白支看到李群山有美人相伴,大呼小叫:“不打擾師兄的好事、不打擾師兄的好事……”跳入夜色之中,夜躥巴山派去了。
在巴山派眾人中,羅白支的輕功無人可出其右,羅白支最愛之事,便是在曠野之中飛上一整天,江湖人稱羅白支“天上劍客”便是因為羅白支總是腳不沾地。
李群山與羅白支分了開,李群山自是臉厚,胡詩靈卻是臉紅,羅白支大呼小叫,說起來半點不留口,自然讓胡詩靈臉紅,其實到今為至兩人至今仍然是守之以禮,沒有逾距一步。
兩人找到一家痁面,各自安歇,待到半夜,李群山等到胡詩靈睡下後,穿上夜行衣,開窗而去,正要去問一問曾猛一些事情,羅白支已然告訴他曾猛被下作火頭軍,自然在軍營中還可以見到曾猛。
李群山一路飛簷走壁,此時李群山的輕功大有進步,腳不沾地,踏著月色,此時夜已深沉,寒月掛於高空,街上店面也多關門,李群山認準了路徑,不多時,便到了行轅。
李群山曾在這行轅中數月,自然認得一些人,只是數許久不見,這營中早已換了不少新人,以前認得的曾猛、江峰一個都不見,以前常見的兵士也沒有看見,顯然是王思遠上任,新調來來了親信護衛。
李群山飛過了哨位,一路小心,行轅中到處是到處走動的軍衛,今日王思遠取到了幾大車白銀,正是大功一件,正要即日上繳,可作討皇帝歡心之事,是以營中軍衛比平時多了許多。
李群山看到行轅中的一兩兩馬車,白銀的毫光從馬車裡露出來,那白光在火把下份外雪白,兩邊是大隊兵士,李群山目力過人,不用走近,也可以看得清楚。
李群山心中奇道:“這些白銀,數目對不上,當初從紅石寺銀坑開的銀兩提純之後,也得有三百多萬兩,絕不止這麼一點,這應當是吳柄章將船引截留下來,為黨爭準備的。”
正不解時,一條人影,亦是身穿夜行衣,悄然出現在屋上,李群山武功高強,一眼便見到了,還道此人是誰,正是區寒白,常出現於吳柄章身邊的幕僚,李群山多次見到此人。
李群山不知這區寒白是個什麼打算,也不去打擾區寒白,只見區寒白看了一陣之後,輕起了身子,正打算往回去,不地李群山的眼光來看,這區寒白的武功身法實在不入流,跳動間風聲大起,一看便知是沒有什麼江湖經驗的人。
突然間,火把大亮,一人出現,長聲笑道:“來的人,留下來罷。”數十衛士突然一齊躍上了屋頂,將區寒白圍了起來。
李群山大驚,因為這些會輕功的衛士,站在人群中,怎麼也看不出來有什麼不同,這些人個個都是生面孔,這時一施展輕功,李群山頓時發現,這群人武功絕不低,而且絕不像一般的兵士一般,李群山的南衙兵士中混了幾個月,早已知道這群親衛的水平,多是功臣子弟,貴族子弟,其中確實有不少好手,但是剛才一下子,絕不是同一水平。這群人倒像是自己的老對手,魔教金衣使者。
兩邊不多話,區寒白武功也算是不錯,可是和這些衛士比起來,一個兩個還可以應付。十多個便是不行了。一群人一哄而上,將區寒白圍住。區寒白手忙腳亂,眼看就要被擒拿。
這時一衛士上前,區寒白的兵器是一柄短劍,眾衛士想將區寒白拿出,不想傷了區寒白的性命,才容區寒白在這群人合力之下,走了這麼多招。這衛士一上前便將區寒白的短劍一把拿住,又將劍雙手一扯,將劍拉成兩半,發出“砰”的聲音,這名衛士的手勁著實驚人,看樣子也是一名好手,武功遠在曾猛之上。
李群山一驚:“開膛手杜洛華”他們真是魔教的人。
向斷石曾與眾弟子說起江湖中用“撕勁”的高手,其中入了魔教的便是開膛手杜洛華,此人生平本無惡事,只是在家之時,惡了官府,逃了稅,才殺官而入魔教,此人的撕勁獨出一格,不同於少林的龍抓手一類,此人的力道上帶有旋轉的力道,江湖上就此一家,別無分號。
李群山心道:“且不管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先從魔教手中將人救出來說。”當下長身而起,李群山早知那屋頂一處藏人不安全,卻是隱於行轅中的大旗的頂端,距地有十丈之高,又是夜色之中,正是藏身的好地方,比區寒白隱身在兵丁房舍的屋項不知高時多少倍。
李群山人沒到,劍先到,一衛士將火把舉起,正擋在李群山之前,李群山一劍即出,那火把從中分開,竟然沒有熄。劍氣捲起地上灰土,說是飛沙起石也不為過。當前一人,正是譚正坤,大叫道:“是李群山,快快將這斯拿下。”.
李群山笑道:“你有多少斤兩,也敢說拿我。”長劍揮出,劍光霍霍,在譚正坤身邊穿過,人不停留,已殺向了區寒白那邊兒。
譚正坤大叫一聲,身上的鐵甲四分五裂,向周圍飛開了去,全身上下只剩一短褲頭,這還是李群山不想殺人,此時李群山還沒有搞清楚到底是怎麼一回事,若是李群山知譚正坤是魔教的人,只怕此時早已身首異處了。
區寒白大叫道:“大俠快快救吾,他們都是魔教妖人,都是混入了朝中的奸細,大俠萬萬不可以放過,快快將他們都殺了。”
李群山閃動身形,劍光如同星光一般在眾衛士間閃動,笑道:“區先生還是官氣不改,當吾還是先生手下的小兵麼?任先生使喚之人。”原來早先在軍營中時,區寒白一向看不起“武夫”而李群山正是區寒白所謂武夫,兩人早有不和,只是沒有撕破臉面來說而已。
此時區寒白身處險境,吳柄章一心要借這位魔教剋星之手來重歸於朝堂,一心以利用之,而李群山怎麼會不知道:“此時說話再也不留情面。”
區寒白大叫道:“果然是不懂道理做武夫之徒,汝不明忠奸善惡麼?你不助忠良,簡直是不忠不義之徒。”
李群山本不是量窄之人,聽到此語,笑到氣短,笑道:“人說一張利口讀書人,正是如此。如今,吾本欲救你,只是你這張嘴讓人不舒服,吾若是救了你,不成了糊塗蛋了,吾去也。”
區寒白大驚,若是落到了譚正坤一干人手中,烤打之下,自已的身份一露,朝庭一定會用“結交匪類”除去自己的功名身份,區寒白一直自以為可以濟世安民,科考不中,投入吳柄章手下,這次吳柄章雖然落難,但是吳柄章這種人物,說不定什麼時候就可以再起。自已在吳柄章醫落難之時仍然不棄,日後吳柄章復起,定然可以重用,如今諷了一兩句,只是自己習性不改,但是要他開口向“武夫服軟”那是萬萬不能的。
李群山笑聲中已經然去了,竟然是不打算救人了。
譚正坤重新披上衣甲,見到區寒白驚恐的嘴臉,心中沒在來由怒火上來,恨恨道:“把這個什麼東西快快拿下來,打不過那李群山,還拿不下這個小子麼。”
說話間,區寒白已是手忙腳亂,見到眾兵士步步逼上,後來還有兵士取來箭要射,心中一恨:“韓信還有跨下之辱,如今,當保住命先。”
區寒白往地上一匍,大叫道:“不要放箭,吾投降了,放過吾罷,吾要
投降。”
譚正坤上前,將綁起來的區寒白狠踢一腳,提起腳來,往區寒白臉上狠狠踢下。道:“什麼玩意,也敢玩爺,等會兒讓你試一試十大酷刑,把這個小子提過去。”
一兵士將一頭巾拿到譚正坤面前,道:“大人,小的們從來沒有見到過穿夜行衣還戴上書生頭帽的人。”
譚正坤冷笑道:“上報朝庭,查明身份,除去功名。”
區寒白大叫一聲:“不要,我什麼都說,什麼都說……”
李群山並沒有真正離開,此時人群中,一兵士身穿號衣,混於兵士群中,正是李群山是也。李群山嘴上說離開,卻只是隱身於兵士之中,剛剛杜洛華一出手,李群山立時心生懷疑,只是不好確定。
眾兵士將區寒白提起,這大營之中也沒有什麼水牢之所,只是先了一間空帳,幾個衛士看住,李群山此時只是一小兵,手執長槍,也是立於外圍,這大營李群山極是熟悉,混進來半點也不難。
不時帳營之中慘聲大起。區寒白嚎叫不已,不多時譚正坤走了出來,面帶得色,對手下道:“速發兵於李記老合渣店,將吳柄章這魔教妖人拿下,不論死活。”
眾兵士齊聲應諾,一時間,人馬齊嘶,向營外開去。
李群山亦是在人群之中,心道:“這個樣子,吳柄章不像是魔教的人,但若是這王思遠是魔教之人,斷不會將這白銀拿出來討好朝庭,魔教起事,第一件事,就是要錢,這中間到底有什麼事。那群衛士武功出眾,又有杜洛華於其間,定然是魔教的使者。還要看上一看。”
李群山隨著大隊兵士,跟著出發,眼著到了一間叫“李記老合渣”的店面前,那帶隊的譚正坤命人四面包圍,一聲令下,兵士們開始攻打。
眾兵士早將那那合渣店圍上,十幾個兵士合抱上一根大木,向大門狠狠撞去,轟然聲中,大門已然洞開。
兩邊早已準備好刀斧手,一湧而上,湧入門中。
不多時,店內動上了手,裡面有十多個人,與兵士們拼殺起來。一時間,兵器相碰之聲響起。不時有人倒下。
李群山亦湧入店內,這些人也有武功高強之人,帶頭幾個甚至不下於魔教的金衣使者。難道這群人是救吳柄章的魔教人手麼,李群山不解。
正不解間,一家丁打扮,手執大刀之人向李群山這邊殺到。兩個小兵擋不住,被那家夥砍斷了手,倒於地上大叫起來。
李群山冷笑一聲,反身一腳,這個剛殺了十幾人兵士的殺手便向後飛去,打翻了幾張桌子,一群人一湧而上,將將那大漢拿住。
不多時,店中倒了一地死屍,譚正坤緩步而入,大聲道:“眾魔教妖人都已拿下,可曾拿到吳柄章。”卻是無人應答,李群山低下頭,假裝在地上搜尋,譚正坤也沒有發現李群山。
李群山心中暗道:“難道吳柄章真是魔教妖人不成。”然後看被殺的人中間,也沒有吳柄章,想必是吳柄章早已離開,吳柄章若不是魔教的人,定然有其他人將他接走。
此時天已矇矇亮,大隊兵士一出門,李群山立時扔掉身上的衣甲,返身回去找胡詩靈。
巴山之上,羅白支手抓一大野豬腳,那野豬腳烤得通紅,羅白支正大口啃之,口中道:“天上地下,巴山烤肉,只此一家,別無分號。解雨師姐,你可萬萬不要嫁人,你若嫁了人,便不能為我們師兄弟們做這烤肉了。”
原來解雨早為羅白支留了一份,羅白支兩嘴油汪汪,道:“師姐,你猜我在山下見到了誰,我見到了大師兄,大師兄……”
解雨正在一邊,聽到說到李群山,便道:“你想說什麼便說罷,今日只為你留了這麼多了。”
羅白支嘆道:“大師兄命苦啊,胡師妹以前是大貴之家出來的人,從來沒有吃過苦,大師兄是個苦出身,我睢胡詩妹是嫌棄大師兄了,只是沒有說而已,我苦命的大師兄如今怎麼辦啊,我們坐著一起吃飯,胡師妹連那飯菜看都不看一眼。”這倒也是實話,胡詩靈一日只吃半碗飯,秀氣無比,羅白支卻發生了誤解,以羅白支的感想,人都應當吃五大碗。
解雨喃喃道:“我就知道,他是個自尊極強的人,如何受得了。”
羅白支但求天下大亂,張口亂說,也不知自己給解雨帶來了多大的煩亂,只是知道,若是自己不和解雨說一說李群山,那麼多半自己是沒有口福的。只顧自己吃脹了,跳回自己的房子,倒頭睡了,卻不知解雨一夜難以入睡。
在兩湖的欽差行轅之中,王恩遠用手摸著自己的大肚子,笑道:“這兩湖之地,好吃的莫過於這香烤臘肉,其香醇久,其味爽口,不知是那一家的土司上貢而來啊?
一邊的書記官道:“正是安氏土司上貢來。這肉用八角、茴香、數十種香料,以出生一月的小豬為料,烘烤數月,正是本地特產。”
王思遠肥手一揮,道:“且告訴那安什麼土司,以後每年為本官送上兩千頭這樣的香豬。”
書記官遲疑道:“大人,兩千頭,只怕……”
王思遠作怒道:“又不是本官一人獨食,朝堂諸公,甚至是皇上,都要嘗一嘗這個味道,若是皇上吃了高興,說不定將其列為貢品,此乃這群土人三生之幸,你只管對那什麼土司去說便是。”
書記官不敢多言,拱手下去了,王思遠轉回自己的大椅上,將肥胖的身子倚在椅子中,對身後一人道:“要你做的事情,你且做得如何呢?”
那人正是開膛手杜洛華,杜洛華躬身道:“大人放心,大人吩咐,今已完全照辦。”
王思遠揮手讓杜洛華下去。對門口侍衛一邊的衛士道:“今夜將一十八家的土司都請過來,本官要宴請諸位土司,放出風聲,敢不到者,視為對朝庭不忠。”
李群山與胡詩靈兩人行於大街之上,兩人相伴而行,此時胡詩靈還是盤著姑娘的髮式,李群山不能在街上拉胡詩靈。只是兩人神態親密,旁邊的人一眼便知這兩人是情侶,都從兩人身邊走過。
街上人來人往,這大周朝還算開放,加之此地又是土苗雜居之地,來往人中,帶刀拿劍之人不時穿過,人們亦不以為怪。
街前似是有喝罵之聲傳來。李群山與胡詩靈兩人上前,一群南衙兵士服色的軍衛正在對地上幾個苗民拳打腳踢。地上還有土貨灑了一地。是一些肉食類乾貨。
一老人上前對那衛士道:“軍爺若是想拿些乾貨,只管拿便是,如此打下去,這些苗民便要死了,這些苗民家中都有妻兒老小,軍爺萬萬手下留情些。”
那衛士一伸手,將那老者的鬍子抓住,向前一拖,那老者站立不住,向前僕了幾步,倒於地上,只是鬍子還在那軍士手中,圍觀眾人發出:“哎呀”的聲音。眾人怎麼也沒有想到,這衛士突然打這勸架的老人。
那衛士提前腳,一腳踏在那老人頭上,這一腳沒有將那老者踏死,卻不讓老者動彈,隨後那衛士大聲對圍觀眾人道:“本人皇帝親衛,南衙備身許正德,這兩人不識得大體,見官不跪,自是應該受些罰。”
圍觀的人群中有人道:“這兩日,你們這些從神都來的官兵驕橫之極,這兩天你們惹了多少事,不要以為我們老百姓是好欺負的。”
那
衛士身手了得,一邊地上有一磨盤,那衛士一腳踢在那魔盤之上,那磨盤飛將起來,飛向發聲的人群之中,此時群聲大譁。眼看又是要多人死傷。
那磨盤帶著風聲,從天而降,聲勢驚人。正要落在地上,突然在人群中升出一隻手。將那磨盤接住了。那磨盤去時如雷霆,落時卻如同落葉一般,輕輕落下。不帶絲毫煙火。
一穿灰白的漢子從人群中走出,那大魔盤如同一松果般在他的指間轉來轉去。正是李群山。
李群山看著指間的磨盤道:“一腳踏江河,萬里不留行,不知白蓮教的金衣使者袁應標何時加入了皇帝的親軍之中,難怪這兩年再也沒有見到袁大神腿。”
那姓袁的衛士身邊的同伴叫道:“李群山。”
李群山道:“正是在下。正要給諸位送終。”
一衛士大叫道:“吾等是皇帝親軍,你敢殺皇帝親衛,膽敢與天下做對不成。”
李群山笑道:“不敢,但是殺幾個魔教妖人。還是有這個膽子的。”
原來李群山怎麼也想不通最近一系列事情的關聯,看到幾個衛士在街上胡作非為,頓時確定了其中一人正是魔教的金衣使者。心道自己怎麼這麼蠢,將這一群人擒拿下了,加以逼問,自然可以知道事情的原因。
那袁應標大叫道:“來人啊,殺官造反了啊。”
人群一鬨而散,這正是一個大罪,無人敢應當。就連地上老人和幾人苗人都攙扶著到了一邊去了。
李群山身後只有胡詩靈一人站著,胡詩靈手中拿著李群山長劍。將劍遞給李群山。
那袁應標大叫道:“吾不信你有他們說的那麼歷害。正要將你拿下,將你下獄,將你身後的小娘子賣入青樓教坊之中。兄弟們,一起上啊。”
一群人抽刀,向李群山圍過來。
李群山大笑道:“此土雞瓦狗之輩,插標賣首之徒,眾則群起而攻,寡剛掉頭而逃。實不足懼也。”
劍光從大街上騰起,當前一人,使一大斧,他的大斧還沒有舉起來。李群山東的已將劍插入他的喉嚨之中,李群山道:“不知道打架看手快麼?”後面兩人好像是河間一對大盜,姓丁什麼的,李群山也不敢確定,這兩人長於暗青子,飛來的似是石灰一類東西。李群山猛吸一口氣,然後猛然向前一吹,那石灰一樣的暗器就倒著飛回去,將幾個人吹到了房子頂上。
袁應標大叫一聲:“風緊,扯呼……已然帶頭往遠處跑了。其他的衛士也一鬨而散。口中猶自大叫:“李群山那狂徒來啦,李群山那狂徒果然名不虛傳。”
李群山笑道:“你們即便是穿上一身官皮,還是那幅老樣子,江湖氣息不變。”當下對胡詩靈道:“你到一邊等著,我去把這個號稱要把你賣進青樓的老小子抓來。此時胡詩靈的武功得李群山指點,一般人眾,已然是不用擔心。
袁應標在樓上狂奔不已,此人本以輕功為長,李群山武功,雖然不說超凡入聖了,但早已不是魔教的金衣使者可以想像的。雖然袁應標號稱萬里不留行,但亦不能和“性風真空”境界的李群山相比。
李群山似是一落葉般,在自已後面起起伏伏,不帶絲毫聲音,每一次都距自己近了一些,袁應標大急,突然將身往地上一躺,以手作腳,四肢著地,似一馬般,向前狂奔,這正是袁應標吃飯的本事。
果然,快了不少,袁應標看到李群山距自己遠了不少,向後狂笑道:“李群山,你放過我罷,你兩條腿怎麼能跑過我四條腿。哈哈……”
李群山差點兒笑得從天上掉下去。聞言道:“吾一向喜歡騎四條腿的牲口,你且看。說完撥身而起,身影沒入日色中,全然不見了蹤影。
袁應標將頭扭過來,雙手雙腳還在地上,正在驚奇之間,李群山從天而降。
一柄劍正橫在袁應標的下巴前。
袁應標大叫道:“饒我性命,我什麼都告訴你。”
李群山和胡詩靈兩人在一處陰涼之處。袁應標正在兩人面前,只是袁應標還是如同一匹馬般,四肢都落於地上,屁股拱起老高。
胡詩靈道:“師兄,為什麼這個人到現在還是這個樣子。他不肯站起來麼?”
李群山道:“這是一門輕功功法,氣脈變易,不到一定的時間,他是變不回來的。”
袁應標連連點頭道:“姑奶奶在上,小的從小煉這門輕功,雖然可以跑得快,但是每次不到一定的時間,是不可以解除的。”
李群山道:“你且告訴我,你是如何成了南衙兵士的,我知道南衙兵士都是親貴子弟,只是很少一部分是從邊關的悍勇之士中選出來的。你是怎麼入南衙兵士的。
袁應標滿臉諂笑道:“小的若是說了,可以活麼。”
胡詩靈亦道:“師兄,你放過他吧,你看他這個樣子。”
李群山道:“吾知你在入了魔教後也沒有幹什麼惡事,你是因為盜了官馬才入獄的罷,那不算是什麼惡事。你說了,便放過你。”
袁應標大喜道:“正是正是,小的正是想和那上貢皇帝的千里馬比一比看誰跑得快,才落入大牢之中,後來聖教起事,打破大牢,才得出來,沒有法子才入了聖教。”
李群山道:“且說你是怎麼成了南衙兵士的?”
袁應標道:“小的自從入了聖教,聖教的諸位長老常將送信傳音一類事交給我辦,一些重要的,不能由信鴿來傳的信件,都是小的來送的。半年前,小的聽講經法王調動,聽說我教一位長老在朝中要人手,將小的由天山總舵調了過去,到了才知道,是譚正坤長老要一個長於送信報信的人,於是在譚長老手下聽令。”
李群山道:“那王思遠是你們教中的長老麼?”
袁應標道:“小的們只是聽譚長老的調動,不曾見到那個王大人,不過那王大人很是信任譚長老。”
李群山又道:“你有多少同伴在這兩湖地區?”
袁應標道:“我們都歸於譚長老調動,大約有五十多人,另處聽說屈振華長老也帶了一部分人手,不知要幹什麼?
李群山問了幾句,知道這袁應標只是魔教一個送信之使者,並不是決定層的人,問亦問不出什麼,那袁應標見到李群山臉色,心知不妙,擔心被李群山所殺,在魔教教徒口中,李群山殺人不眨眼,是大魔頭,當下屁股往下一蹲,大嚎起來,狂叫道:“天啊,官府逼得活不下去,入了魔教,只是為了一口飯吃,卻不知今日命喪於此。”又見胡詩靈心軟,猛得往胡詩靈的腳下撲去,跪地大嚎。
胡詩靈拉了拉李群山的衣角,李群山笑道:“好好,誰要殺你了,不過你不得再為魔教做事。”說完,一腳踢出,正中袁應標的下半身,袁應標大叫一聲,倒地不起,面露痛色。
李群山道:“我一腳踢在你會陰上,勁力不會發作,這兩湖之內,只有我師向斷石可運內力化去勁力,你且上巴山,向吾師說明,從此悔過自新。”
袁應標自知性命得保,仍作馬狀,以手撐地,雙腳後伸,向遠處狂奔而去。正是去巴山派的路。
李群山對胡詩靈道:“詩兒,對不起,我要去軍營中看一看,只怕會有大亂。”胡詩靈只是點一點頭,也沒有說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