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是很相信雲清的判斷的,二公主不會有任何問題。八小姐一直讓我小心她,無非就是覺得她藏拙,她為什麼藏拙呢?也許另有原因吧,但絕對不是為了我。
詭事局在平安京之西山區,一個叫天瀾山的地方。在這山谷中有一座大院子,這裡就是詭事局的總部。
他們的任務就是調查一切關於妖魔鬼怪的事情。
說白了,凡是和妖精有關的事情,都歸他們管。所以啊,他們倒是不太關心朝堂上的事情,他們的日子過得也相對平穩。有一種與世無爭的超脫。
不過我倒是找到了一個抓手,只要我把詭事局和東海城的矛盾挑起來,那麼就勢必會分成兩派,我站詭事局一派,那些資本的走狗自然就要站在東海城一派,這鬥爭不就有目標了嗎?
問題是怎麼把矛盾激化,把事情給挑起來。
剛好平安京最近就出了一件事,一個女醫生常年貧血,而且眼睛越來越不好,在太陽底下勉強能看到自己的影子。她不是病了,而是被鬼上了身,這鬼常年趴在這女醫生的身上,在吸她的精血。
詭事局的人組織過幾次抓這鬼,都被這鬼逃脫了。
這女鬼不是別人,是兵部大臣出車禍去世的女兒。
這位兵部大臣位高權重,即便是女兒成了上身的吸血鬼,他還是極力包庇,甚至把女醫生給關在了家裡,就是為了能讓自己的女兒吸她的血,然後在夜裡,他能看到女兒,聽到女兒的笑聲。
這件事,詭事局是很不滿的,但是東海城的人和兵部這位大臣沆瀣一氣,屢屢阻止詭事局的同志去抓鬼。
我覺得這件事很有搞頭,就用這件小事開始,挑起矛盾,在東島來一場敵我雙方的大決戰吧!
詭事局的這位總長姓徐,叫徐長久。據他說,他是天朝人,來得比較早,據說是從秦朝時候跟著船隊過來尋長生不老藥的,那時候普通人家沒有個正經姓氏,跟著徐大人出來,也就姓徐了。他祖上其實就是個捉妖人,他並不是徐大人的嫡系子孫。
我覺得這人挺實在的。
“我叫王律!”
“我知道你,人屠王律。你殺人是真不手軟啊!比我殺妖都要順手。”
“你知道天武皇帝上朝聽政的事情了嗎?”
徐長久一笑,他嘆口氣說:“我知道這件事,但是我沒必要去。我不是誰的人,我只是個捉妖人!皇城有妖,可以來找我去捉。兵營裡有妖,也可以來找我去捉!”
我點點頭說:“那我懂了,我可是聽說,兵部有位大臣家裡養了一個妖精啊,而且是用一位女醫生在養妖精。這妖精是他女兒的怨魂所化,有這回事嗎?你要知道,女醫生要是這麼死了,這女鬼可就要成附屍老鬼了啊!”
徐長久一聽就嘆了口氣,擺著手說:“不提也罷!恥辱啊!”
“這種妖精,必須剷除,這要是再養,那是要吃人的。”
“但是東海城河童的人一直在守著,我的人根本進不去。你當我不想抓嗎?”
我用手敲著桌子說:“徐大人,你拿的是朝廷的俸祿,那都是民脂民膏啊!”
“心有餘,而力不足!”
我說:“我可助你!”
八小姐說:“如果覺得不夠,還有我。”
徐長久深呼吸一口說:“我只是捉妖人,你們不能逼我站隊。我這裡也沒錢給你們。”
我說:“我們只是單純要幫你。”
“你總有所圖吧!”
我呵呵一笑,朗朗唸叨:
曉戰隨金鼓,宵眠抱玉鞍。
願將腰下劍,直為斬樓蘭。
這首《塞下曲》吟誦完之後,我抽出橫刀,用到四十五度角指著地面說:“我李太白能圖你什麼呢?你又有什麼是值得我所圖的呢?你要是不願意陪我一同前往,我便自己把事辦了。正所謂,十步殺一人,千里不留行!”
徐長久一拍桌子,站起來接道:“事了拂衣去,深藏身與名。你是當年那個風流劍俠,李太白嗎?”
我看著他呵呵笑了起來,我說:“如假包換!”
八小姐說:“徐長久,你覺得我八小姐能看上一般的男人嗎?”
不過我此時這形象可不怎麼瀟灑,穿戴甚至有些隨意。不過咱這自信超脫的氣質在這裡擺著呢。
“我可是聽說,李白被九尾狐仙下了血咒,永世相隨啊!”
我解開了褂子,轉過身去。
徐長久看了之後,哈哈笑著說:“果然是你!李兄,我徐長久這輩子沒服過人,我服你!天下沒有人比你更灑脫,也沒有人比你更浪漫,更會扯犢子!”
“路不平,總要有人鏟。說幹就幹,什麼他娘的兵部大臣,養鬼為患,該死!”
徐長久看著我說:“今晚,我帶十個弟兄,我殺我的妖,你殺你的人。”
徐長久是個聰明人,他知道我找他是什麼意思,他的話已經做了表態,那就是跟我幹了。
我點點頭說:“徐長久,你是天朝人,不能當漢奸!”
徐長久一笑,點點頭,然後抬著頭看向了天空,他小聲說:“我本是漢水法家一劍客,三千高手來到東島,誅殺天照和須左,獲得了兩枚內丹,其一,我吃了,長生不死。其二,徐福吃了,自比陸地神仙,刻意隱去姓氏,其實,他不是忠臣啊!”
“你也不是。”
徐長久說:“有仙丹不吃,那是傻子!要是你,你會帶回去給別人嗎?”
我搖搖頭。
他一笑說:“讓別人替他出海找仙丹,這人怎麼會這麼幼稚呢!這個問題一直困擾了我兩千多年了,你那麼有學問,你告訴我,他是不是傻啊?”
“權利太大,自我膨脹,忘乎所以了!說到底,他覺得自己是皇帝,甚至是當自己是神!實際上,我們當他也只是個人罷了!”
“你說得對。”
“徐福呢?”
“神仙,怎麼會管這些俗世之事呢?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懂嗎?”
“太能裝了,讓我遇到他,必殺之!”
徐長久指著我呵呵笑了起來,一擺頭說:“走,先去喝兩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