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張真是被梁瑩瑩叫醒的。
我開門的時候,梁瑩瑩穿著一身澹藍色的風衣,散著捲曲的長髮。
“領導,那邊準備好了。”
我嗯了一聲,關上門,開始換衣服。
張真會打扮,穿得西裝革履的。我穿得就比較隨意了,大棉襖二棉褲的,怎麼舒服怎麼來。
出了門梁瑩瑩笑著帶我們離開的客房部,這女的特別會來事兒,進電梯啥的,都是伸手給我們擋著電梯。
就這樣,我們被她帶著一直往後走,最後進了一座小白樓裡。
進了這小白樓,頓時兩排姑娘鼓掌歡迎,接著,蕭紅全帶著一眾人出現了。
蕭紅全年輕有為,身旁的一眾人年紀也都不大,簇擁在他的周圍。
蕭紅全看起來還挺斯文的一個人,見到我之後,伸出雙手來,握住了我的右手說:“王律同志,我代表宋城歡迎你啊!”
我點頭說:“謝謝,謝謝。”
接下來的氣氛十分友好,我被邀請坐在了主位,梁瑩瑩在我右邊,蕭紅全在我左邊。張真挨著蕭紅全。在張真身邊還有一女同志,應該也是招待處的,長得還行。
蕭紅全舉起了酒杯,他說:“領導,我先幹為敬。”
他直接就幹了一杯,這一杯不少,得有二兩。
喝完了酒杯朝下,大聲說:“有一滴,罰一杯。”
這傢伙喝得真乾淨,一滴沒有。
我也拿起酒杯,一飲而盡。
我把酒杯一放,大家紛紛鼓掌。
等大家掌聲平息了,我說:“老蕭,我這次來有一件事要問問你,鳳凰集團在宋城的分公司反應,宋城房產價格你說了算,你給設了下限,是嗎?”
蕭紅全這時候點點頭,嘆口氣說:“我這也是無奈之舉啊!大量人口流入,誰都想買房,造成了房產價格飆升。我要把價格控制在合理的範圍內才行。鳳凰城賣得低,會出現被囤積居奇的現象,炒房客會大量湧入,那樣,只會讓房價升得更快。”
我說:“你這藉口編得不錯啊!你要是擔心這個,倒是簡單了,限購就是了。你強行讓鳳凰城抬高價格,是隔靴搔癢啊!”
“限購很難實施,外地人來這裡買房,你不知道他是為了住還是為了倒房。”
“要他提供納稅證明和工作證明還有暫住證明。這很難核實嗎?”
蕭紅全搖搖頭說:“領導啊,你是不知道具體工作有多難做,上有政策,下有對策。”
我說:“關鍵的問題是,你這麼做不合法。你在強行干預市場,房產漲價,吸的是老百姓的血。”
“我不干預它就不漲價了嗎?”
“這是兩回事,你的權利用錯地方了。”
蕭紅全說:“我願意接受組織調查。”
我看著張真說:“把他帶走,送去鎮撫司調查。”
蕭紅全愣了,說:“為什麼是鎮撫司,而不是檢察司!”
“下了詔獄,再告訴你為什麼。”
張真站了起來,直接拿出銬子來,把蕭紅全給拷上了。他看著蕭紅全不屑地一笑說:“鎮撫司不會冤枉你的,走吧。”
我們直接就把蕭紅全帶去了宋城鎮撫司衛所,先把他關進了鎮撫司的詔獄裡。
蕭紅全看著我大聲說:“我是冤枉的啊!我這都是為了大局著想啊!”
“我理解不了你的大局。”
蕭紅全坐在單人床上,他的一隻手被拷在了鐵床上,另一只手是自由的,可以拽馬桶。
他看著我說:“有必要到了詔獄還這麼拷著我嗎?我又逃不掉。”
我說:“這裡不是療養院,在這裡,你說了不算。”
“我是一洲之長,你這麼就把我關起來,不符合程式。”
“我是奉命而來,我就是程式。”
“你奉誰的命令?”
“你應該反思下自己做了什麼事,你受賄了多少,老實交代問題。而不是想那些沒用的事情。”
“你這麼說我,有什麼證據?”
“我覺得你貪汙了,你就一定貪汙了。”
我看著蕭紅全呵呵地笑了,用手抓住了他的頭髮說:“好好想想,把自己的問題都想清楚。爭取寬大處理。”
“我沒錯,我全是為大局著想。”
“別拿大局說事兒,大局不是筐,什麼都能裝。”我說,“我沒時間和你廢話,你安心在這裡住著,不要有奢望,任何人也不可能把你救出去,甚至我不會接到一個為你求情的電話。他們都明白,誰敢求情,我就要誰的命。”
蕭紅全盯著我說:“你是個瘋子,你這個精神病,你憑什麼抓我?我到底犯了什麼法?我都是為了大局考慮。”
我一推他,和張真出來,關上了厚重的鐵門。
張真從單向玻璃的小窗戶看看蕭紅全說:“這小子肯定有事,先關他幾天再說。”
“必須要保護好,防止被殺人滅口。這小子肯定和很多人有利益關係,後面一串人呢。還有,注意海關,別讓那些相關人都跑了。但凡是和宋城有關的人,要出鏡,都要嚴格審查。”
“我明白,我這就安排。”
我們回賓館的路上,張真一直在打電話安排這件事,鎮撫司的人立即進駐了各個機場,凡是有國際航班的機場全都被把控了起來。
到了第二天早上,我們收到了第一個被攔截下來的人,竟然是梁瑩瑩。她購買了去英吉利的機票,在登機口被擋了回來。
張真放下電話說:“老王,要不要把這娘們兒叫來問話?”
“我在想,是先辦涼縣的事情,還是先審問梁瑩瑩。”
張真說:“還是抓緊把她叫來為妙,指不定什麼時候這女的就會被人幹掉。她知道的事情應該很多。”
“你說的對啊,她確實很危險,那就讓人把她帶過來吧。涼縣的事情先放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