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宋思恩傲嬌的說,“你以為我是回來看你的嗎?我是回來看我的孫女,我的小果果的。”
陸瑾年一臉的無奈,怎麼他碰到的女人都這麼口是心非?
宋思恩對江南和江忠正打了個招呼,笑著抓住江南的手,“謝謝你給我家沒用的兒子生了一個活潑可愛的女兒,江南,我太感謝你了。我在法國看到照片就知道那孩子肯定像你。”
“這個......”江南汗顏,她倒是覺得這種好色,小氣,記仇,貪吃,愛撒嬌的性格跟她一點都不像,“我覺得孩子還是比較像她爸。”
陸瑾年淡看了江南一眼就明白江南的想法了,非常真誠的說,“媽,你就這一句話比較客觀。”然後陸瑾年看向江南,那種鄙夷的眼神分明就是在說,看吧,孩子的所有毛病都隨你。
江南手肘用力捅在陸瑾年的腹部,才沒有,果果好色小氣記仇這些明明是像他。
宋思恩看著兩個人親密的小動作,揶揄的笑他們,“恩,不錯,小兩口比過去甜蜜了。”
江南不好意思的低頭,江忠正看著他們三個聊得很開心,自己就像個局外人似的,完全參與不進去,整個內心都是崩潰的。
他和她隔了二十多年的時間,現在真的什麼都不剩了嗎?
江忠正想開口再次叫一叫宋思恩,但是那三個字卻卡在喉嚨裡怎麼也出不來。
陸瑾年說:“媽,果果在下面,要帶上來嗎?”
“今天果果是主角,待會兒吧,你們也別堵在這裡了,趕緊下去熱鬧熱鬧。”重要的是,下面沒有人主持大局,她哪裡找得到機會和陸鵬濤單獨聊聊。
江南擔憂的看著江忠正,“爸?”
江忠正死死地盯著宋思恩,“思恩,你不想跟我聊聊。”
“可以啊,我們也很久沒見了。”宋思恩微微一笑,讓江南和陸瑾年先離開。
江南和陸瑾年來到樓下,果果一見到江南就撲了過來,“媽媽,媽媽,果果可乖了,沒有搶糖糖。”
江南蹲下身子,拍著她的小腦袋,“死妮子,就知道糖糖。”
陸瑾年和江南一人一隻手牽著果果,周圍的人紛紛側目,猜測著江南的身份,偶爾幾個人認出江南是陸瑾年的前妻,趕緊捂住了嘴巴,江南的事,在陸家是禁忌。
音樂聲響起,陸瑾年低頭問江南,“要跳舞嗎?”
江南搖頭,陸瑾年眸光一凜,“我問的是果果。”說完,微笑著蹲下來問果果,“果果要跳舞嗎?”
江南恨恨的瞪著他,這個該死的陸瑾年。
果果很累的垮著臉,張開手,“果果累,要抱抱,抱抱。”
陸瑾年將果果抱起來,果果抓著他的衣領撒嬌,周圍不少曾經被陸瑾年在商場上打得手無還擊之力的人忍不住驚歎父愛的偉大,連陸瑾年這樣冷酷的男人居然都會有柔情的一面。
就在聚會接近結束的時候,一個黑衣墨髮的男人舉著香檳慢慢走到陸瑾年面前,他嘴角掛著一抹似有若無的邪魅笑容,宮霆羽走到陸瑾年身邊,“恭喜,恭喜陸家流落在外的私生子,終於可以回陸家,光明正大的繼承陸家的財產。”
陸瑾年冷冷的說:“果果不是私生子。再者,聽四少的語氣,不會是當宮家的兒子當太久,連自己都當真了吧?”
“孩子已經進了陸家的門,這媽媽還流落在外,倒還真是陸家的風格。”
“陸家的風格不需要外人置喙。”陸瑾年冷笑,“聽說最近海關正值多事之秋,四少的生意也是越發的紅火的。”
宮霆羽冷笑著對著江南舉杯,飲盡了杯中的酒,轉身離開。
另一邊,宋思恩的房間內,陸鵬濤和江忠正仇人見面分外眼紅,宋思恩給自己倒了一杯水,“都是老家夥了,你們怎麼還大眼瞪小眼的?沒意思。”
陸鵬濤柔聲問,“你這次回來打算住多久?”
“可能要住一陣子,到這次展覽結束。”宋思恩微笑,江忠正急切的說,“在A市不止陸家有房子,思恩,你也可以住在我那裡。”
“這裡有小年,比較方便。”
江忠正冷哼一聲,嘲諷的說:“沒想到你還是跟以前一樣,愛慕虛榮,你不就是嫌棄我那裡小嗎?如果陸鵬濤沒有錢,如果陸家沒有那麼多僕人伺候,你會住在這裡嗎?”
“當然不會。”宋思恩坦然承認,“住當然要住的舒服,這不是很正常的嗎?”
以前她年紀小,會因為這樣的道德批判卻否認追求美好事物,喜歡舒服的環境這種事,現在她早就不是年輕單純的女孩子了,自己也能賺到足夠的錢,可以坦然的承認自己的慾望,對舒服的追求。
江忠正咬牙,他完全沒想到宋思恩會這麼回答,一時語塞。
過了一會兒,宴會結束,江南在樓下哄著已經在她懷裡睡著的果果,陸瑾年單獨的找到江忠正,語氣中全然的冷漠,“將伯父,有沒有興趣和我聊聊,我們好像從一開始見面就彼此看對方不順眼。”
“哼!我跟陸家的人沒有任何好說。”
“你沒有,我有!”陸瑾年徹底忽視江忠正的反抗,將他推進書房,“伯父說過吧,當年造成江蘇兩家死傷慘重的那場火是我陸瑾年派人放的?”
“我江家與人近日無怨往日無仇,除了你,還能是誰?”
江忠正言辭鑿鑿,一副深仇大恨的樣子,如果不是對拿到的資料有足夠的信心,大概他也會相信吧。
陸瑾年從抽屜裡拿出牛皮紙袋,將裡面的照片和分析資料全部扔到江忠正面前,“江忠正,你到現在還想賴在陸家頭上嗎?”
江忠正瞪著地上的照片和資料,兩隻眼珠都快瞪出來,不,不可能!
陸瑾年按下錄音機的播放鍵,他曾經聽過的內容再一次飄蕩在安靜的房間內。
江忠正捂住耳朵,他不想聽,這不是他做的,他不是故意的!
那是意外,那場火災是意外!
都是那個女人不好,是那個女人翻了他的日記,是那個女人一定要逼他同意拆遷搬家!
是那個女人虛榮,為了一點小錢,竟然要他跟陸家的人低頭。
全部都是那個女人的說,明明他們可以挺下去的!
他只是很煩心,只是不小心掉了一個菸頭罷了,後面發生的事情怎麼能怪他?
江忠正頹然的低著頭,“你會告訴江南嗎?”
陸瑾年淡漠的語氣中透著一種駭人的威脅,“那要看江伯父怎麼表現了。”
江忠正沒有說話,他低著頭,整個人彷彿籠罩在一層厚厚的陰影了,突然他放聲大笑,“哈哈哈......”
寬敞的房間內,江忠正笑的張狂而得意,“陸瑾年,你不敢告訴江南,你也不會告訴江南。”
“哈哈哈......你不怕江南崩潰你就說吧,你有本事你就把你的證據扔到警察局啊!”
“我告訴你,我江忠正這輩子絕對不會對陸家低頭!”
“江忠正,我最後提醒一句,你是江南的父親。”陸瑾年冷酷的說,一個能對和自己生活二十多年的妻子下手的男人,一個可以欺騙自己的女兒的男人,這是他能做的最大的,也是最後的善意。
這之後,如果他還是不知悔改,他就不會再把他當做江南的父親手下留情了。
“沒錯,我是她爸,她就是我生的。既然是我生的,就是我的東西,我想怎麼用就怎麼用,我不允許她嫁給你,她就絕對不可以嫁給你。”
江忠正再次哈哈大笑,“陸瑾年,別看你陸家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現在你能拿我怎麼樣?我告訴你,江南已經答應我嫁給蘇然,你以為你算什麼?”
“你說什麼?”陸瑾年語氣森冷,一把掐住江忠正的脖子,“再說一次!”
“江南已經答應我嫁給蘇然,否則你以為她為什麼要讓果果認祖歸宗?要怪就只能怪你是陸鵬濤的兒子,這就是你的命!”
“你這個畜生!”陸瑾年的手恰在江忠正的脖子上,越來越用力,越來越狠,直到江忠正那一張猙獰的臉變得通紅。
“我告訴你姓陸的,有本事,你就今天掐死我,我倒要看看江南還會不會跟你在一起。”
啪!
盛怒之下,陸瑾年抓著江忠正,直接將他扔到牆上,江忠正狠狠的撞在牆上,整個人痛的齜牙咧嘴,他雙腿早就殘疾,沒有人的幫助根本站不起來,他爬在地上,惡狠狠的詛咒陸瑾年,“姓陸的,我告訴你,你會有報應的,你們陸家所有的人都不得好死!”
“江忠正,你以為你是江南的父親,我就不敢對你怎麼樣嗎?”
“你不敢?你們陸家的人殺人放火有什麼不敢的?”江忠正咆哮,“姓陸的,你今天不弄死我,我一定弄死你!”
陸瑾年的雙手握成拳頭,鷹眸凌冽如冰刃,整個人散發著森寒逼人的氣息,這一刻他真的想親手殺了這人,如果不是他,他和江南本可以平靜順遂的相愛。
如果不是這個畜生,他和江南不會陷入今天這樣進退不得的境地。
他一方面仗著是江南父親的身份,讓他不敢對他怎麼樣,一方面又用這個身份挑撥他和江南。
可是,他卻不能殺他,更不能真的對他怎麼樣,畢竟江南對他仍舊存了一份深深的父女情。
陸瑾年推開門,快速的走出去關上門,他怕,怕再在裡面多呆一分鐘,真的會親手掐死他。
陸瑾年叫傭人進去盡量少讓人知道的將江忠正送回蘇然的公寓,這才重新整理了一下衣服,走下樓,樓下客廳,江南抱著果果一起睡著了,兩個人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躺在沙發上,姿勢一模一樣,連囈語的表情都是一樣的。
這孩子一看就是像她,跟她一模一樣,還說什麼孩子的毛病都隨他。
笨蛋女人,只肯承認孩子的優點,一點虧都不肯吃。
似乎是感覺到了陸瑾年,江南嗯哼兩聲迷迷糊糊的睜開眼,不好意思的笑笑,“太晚了,打了個盹。”
“想睡到裡面去睡吧。”
“我爸呢?”
“他先走了。”陸瑾年淡淡的說,“江南,你是不是跟江忠......江伯父有什麼交易?”
江南目光閃爍的躲開陸瑾年詢問的眼神,若無其事的理著果果額前的亂髮,“果果今天好像很累,一閉眼就睡著了。”
江南笑笑,“孩子還小,又是個不愛運動,不省心的,今天站了這麼久也難怪會累。”
“站這麼久,還不哭不鬧,像我。”陸瑾年臭屁的說。
江南甩過去一個鄙視的眼神,這點明明隨她好不好?
陸瑾年笑了笑,認真的說:“江南,不要嫁給蘇然,我沒有殺你母親,當初的那場大火與我無關。”
“你找到證據了?”江南驚喜的追問,“你知道是誰放的火了?”
“你只要知道火不是我放的,事情不是我做的就可以了。”
江南抓住離開的陸瑾年衣袖,固執的追問,“你是找到了對不對?”
“你現在只要記住與我無關就可以了。”陸瑾年深深的凝視江南的眼睛,“難道你不相信我?”
“我不是這個意思。”江南急急地說,“你答應過我的,不管查出什麼都會告訴我。”
“我忘了。”
“陸瑾年!”
“怎麼又吵起來了?”宋思恩站在樓上,好笑的看著兩個人,“小年,你又欺負江南了,是不是?”
陸瑾年淡淡的說,“今天太晚了,你和果果先留下來休息,至於其他的事,我們以後再說。”
“陸瑾年!你不講信用。”
“小年的信用一直是負的。”宋思恩笑著說,招呼江南上樓。
陸瑾年將已經睡著的果果抱進懷裡,瞪了江南一眼,走上樓,將果果在床上放好。
晚上,晚風沉涼,江南和宋思恩分開之後,敲陸瑾年的房門。
咚咚咚,沒有人應。
江南站在門口說,“陸瑾年,你出爾反爾,你混蛋。”
咚咚咚,還是沒有人應。
“陸瑾年,你就是兇手對不對?你不是兇手,為什麼不說?”
“陸瑾年,是不是你太笨了,根本沒找到證據,沒找到兇手,所以只能這麼搪塞我?”(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