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有動靜?
顧萌眯了眯眼,側耳,認真傾聽了會,並沒聽到別的聲音。
“多謝告知,我就在這裡邊走一下,放兩個套,看能不能套到活兔子。”
顧萌朝張氏頷首點了下頭,轉身就去砍竹子做套了。
張氏見她也沒有勸動顧萌,情緒有些小低落。
她不會是還怪她之前罵了她,打了厲浩那小子吧?
可那天她帶著厲浩打回來了,這會她那小腿膝窩處還是青的,一碰還疼。
“算了,以後對她再好一點,她應該不會再怪我。”
張氏喃喃自語,又蹲下身去採她身前的一片黃油菌。
這個菌子特別滑,特別嫩,也特別好吃。
她看了眼四周,加快動作,可不能讓別人採走了。
顧萌動作也很快,很快做好了幾個套。
只要有動物走進去,就會被套住。
顧萌手裡拎著竹套,踩著鬆軟的落葉,四周充滿了春天的氣息,讓她整個人的心情都放鬆下來。
而且她還發現了幾個小洞,看著像是兔子打的,因為不遠處的枝葉底下還有一些小圓粒的兔屎。
“咔嚓……”
樹枝斷裂的聲音。
顧萌放好最後一個竹套,聽到這聲音心一緊,有東西。
還是在她身後不遠處。
“不會是張氏那些人嘴裡說的大東西吧?”顧萌低聲自喃,手已是暗暗握住了一旁的柴刀。
可等了許久,也沒再聽到有聲音傳過來,顧萌微愣,怎麼沒聲音了?
她又豎耳傾聽了一會,確實沒再聽到聲音。
“不會是風吹斷了樹枝吧?”她緊著心神,握著柴刀,緩緩地轉過身。
顧萌轉動著眼眸,小心地打量著四周。
她剛剛並沒有進入後山深處,不過這裡樹木賊多,落葉也厚,她沒敢輕易移動腳步,而是轉動著腦袋四處打探。
突然她眼眸一緊,那不遠處的大樹下,好像真有一坨東西,至於是什麼,她還沒能看清楚。
“那是什麼?”她心底有疑惑,想要就這樣離開,卻又擔心自己錯過了什麼。
萬一是受傷的什麼動物,那她不是白白錯過了嗎?
好奇心的驅使,顧萌穩重的朝那坨東西移過去。
“嘶!這是——人?”
走的近了,顧萌看清楚那樹下的東西,是個人。
“沒意思。”
見到是個人後,顧明沒了再靠近的想法。
她輕嗤一聲,轉身就往回走。
“救,救我。”
微弱的呼救聲從那人口裡傳來,顧萌也只是稍稍停了一下腳,冷聲道:“憑什麼。”
是的,她此刻心情很是平靜,走的近了,她都能聞到一股濃濃的血腥味。
她不會去主動靠近這個陌生人的。
但這個人能開口說話,說明他意識還在。
“我是安吉郡裡負責糧鹽的東家,我姓曹,你若救我,我會許你不違背道義的好處。”
男子聲音低沉,因為傷痛,還透著一股沙啞之意。
顧萌聽到他自報家門,有些驚訝,但當她再次轉過身去,男人已是朝她扔出一塊東西,不過沒力氣,只扔出一步的距離。
“這是我的信物,姑娘可以收好。”
雖然離的遠,但顧萌看清楚了,是塊玉佩。
她皺了下眉,又看了一眼剛剛搭好的竹套,最終目光移到那人身上。
在樹蔭下,看不清那人的樣子,但能感覺得到那人受了重傷。
曹學義看到顧萌沒有再走,緊提著的一口氣再也撐不住,腦袋一陣發暈,兩眼一黑,緩緩往地上倒去。
顧萌看著他倒下去,又站在原地看了一眼她下的幾個竹套,目光最後還是移到曹學義的身上,皺眉又嘆氣。
“行吧,就當積德了。”
顧萌上前檢視,發現他胸口中了一箭,但沒射中心臟,射偏了。
箭頭被折斷,但箭還在他身體裡沒有被拔出,而是用撕下的衣服打了個結,不讓血流出太多。
“活該你命不該絕遇上了我。”
顧萌看了眼四周,這裡樹木雖多,但小灌木也多。
“我去找些草藥,你把這個含在口裡。”
顧萌說著從懷裡拿出一個荷包,開啟從裡邊拿出一個小木盒子,又從小木盒子裡取出一片幹人參。
隨後又是想到了什麼,從懷裡拿出一小瓶自配的金創藥。
“嘴咬這麼緊做什麼,也不怕把牙齒咬掉。”
顧萌無奈的輕哼,掐住曹學義下顎的手指微微一用力,他那緊閉的嘴就被開啟,她快速的將人參片放到他口裡,拍了拍手起身。
見他痛的微微低呤,顧萌轉身就去找草藥。
等她找到草藥,曹學義依舊沒有清醒過來的跡象。
“我要帶你下山,得先把你這箭頭給拔下來,會有些疼,你要是忍不住,可不能怪我。”
顧萌以前在現代出任務,大大小小的傷也受過很多,致命傷更是不少,每次的救治都是從鬼門關走一遭。
所以對待曹學義這箭傷,她也是極為粗暴。
她是怎麼活下來的,眼前人就和她的遭遇一樣。
“把這個咬在嘴裡,省得你因為受不住咬斷了自己的舌頭。”
顧萌將砍了一根不大不小正好可以放到他嘴裡去的小樹枝,削了皮,捏開他的嘴,橫著讓他咬住。
在潛意識裡曹學義知道有人在救他,張口咬住後就沒再鬆開。
顧萌看他這般懂事,又將剛採到的止血的草藥用嘴嚼碎,放在撕好的布條裡喃喃道:
“浪費了老孃一件衣服,你醒來後可是要賠老孃十件!”
說完也不顧昏迷中的曹學義有沒有聽到,將他扶到樹邊靠住,左手按在他的傷口周邊,右手已是抓住了後背的箭羽,眼眸一沉,深吸一口氣間直接拔出斷箭。
“噗!”
鑽心一般的疼讓昏迷中的曹學義還是做出了生理反應,直接吐掉了口中咬著的木棍。
但顧萌速度更快,拿過剛準備好的草藥直接往汩汩往外冒血的傷口上按去。
“又浪費了我一瓶金創藥,先記著,等你醒了找你要。”
顧萌知道厲旭與厲浩幹活就會弄的身上到處都是傷,便隨時隨地都準備了金創藥。
而且她要常進後山,所以也會隨身攜帶。
顧萌做完這一切,看了眼已撕的快差不多了外套,又撕了幾塊,將他的傷口固定,這才起身。
“這幾個竹套怕是收不成了,明天吧。”顧萌抬頭看了眼漸黑的天,想了想,還是將曹學義靠著樹扶到了她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