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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陛下,李靖在綠林地位極高,此番他在太原召開綠林英雄會,微臣認為此僚有不臣之心。臣更懷疑此事與太原留守李淵有關,望陛下明察。"
張華芝是個聰明人,面對微服私訪的隋煬帝,他沒有任何顧忌,毫不猶豫將心中猜測一股腦的說了出來。
"繼續。"楊廣淡淡的說道,心中對此人評價再此增加不少,敢如此直言者,天下少有。
李淵位居太原留守,官高權重,更是楊廣的表兄弟,地位遠在張華芝之上。可張華芝在沒有拿出任何證據的情況下,卻敢在楊廣面前直接說出這種話來,膽子不可謂不大,心思不可謂不細。
而且他能這麼說,就代表了他是真心忠於大隋的,這讓楊廣心中很滿意。意外發現這麼一對夫妻,可以說是大隋之幸,楊廣之幸。
"李靖目無法紀,此番動作極大,此僚廣邀綠林賊首,若是將這股力量整合控制,被不臣之人所用,有動搖我大隋根基之勢。"
"微臣已經令賤內查明,太原留守李淵近日來與李靖於暗中會面三次,奈何李淵府邸有高人相助,賤內亦無法探聽其中隱秘。"
"初步估算,目前約有五百餘綠林賊首自四面八方趕往太原英雄會,幾乎囊括大隋綠林所有賊首,賊勢極大。為破李靖所圖,臣命賤內設下此局,誘綠林匪類自投羅網,寧錯殺,不放過,釜底抽薪斷其根。"
"即便如此,卻還有半數綠林賊首進入山西境內,不日便可全數抵達太原,其力量依舊不可小覷。"
"李靖在太原城外三十裡處設群雄莊,用以款待眾綠林賊首。群雄莊佔地兩百餘畝,裝修建築極盡奢華,宛如行宮一般。李靖本人親自施展撒豆成兵之術,變化婢女侍衛五百餘人,個個忠心無二,莊內警戒有如鐵桶。群雄莊內設天工臺,為眾賊首議事之所,天工臺乃古法所制,奧妙無窮,旁人不可窺視半分......"
張華芝將他所查到太原英雄會的情況一一向楊廣道來,僅僅是那群雄莊的佈置,便省去了楊廣不少的麻煩。
李靖膽大包天,動作如此之大,而太原李淵卻絲毫不為所動,連最基本的表面功夫都沒有去做。可見他反心已起,做好了與楊廣翻臉的準備。
"除了綠林英雄會,李淵一家可有什麼異動,太原兵力可有調動?"
楊廣眉頭越皺越深,暗道李家的水果然不淺,連張華芝妻子這樣的人物都不能徹底窺探。李靖的能耐也超乎了他的想想,絕非江湖豪客那般簡單。
"太原兵力尚未異動,李淵掌管太原大權多年,太原之兵動與不動全在他一念之間。不過臣查出李淵在半月前私會女國使臣,臣還查出近日李淵與突厥國始畢可汗有書信往來。"
"李家二公子李世民多日未曾在太原出現,府中大門緊閉,且書房私地等處落有積灰,可見其已經離開太原多日,至今未歸。臣懷疑李世民去了關隴,已令賤內使出分身之術前往關隴調查。"
"李家大公子李建成私啟太原銀庫,調撥金銀撫慰北伐戰死將士家屬,已被震怒的李淵剝去實權,日日在家中借酒消愁。"
"李家三公子李元吉因陛下賜婚而大興土木,親自監工督建公主行宮,並無異動。不過,臣以為此乃李淵混淆視聽之策,不可當真。"
聽了張華芝的分析與調查,楊廣臉色越發陰沉,從目前的局勢來看,李家要反,幾乎已成定局。
雖然楊廣在很早前就在佈置準備,給李淵在和他的未來盟友之間制造矛盾,或者乾脆直接滅了日後會倒戈李家之輩。可是,現在李家另闢蹊徑,內從綠林下手,外又結交鄰國,內外相合,驅虎吞狼,其心可誅。
好在楊廣北伐大勝而歸,又有新政實施,大隋民心日漸安穩,李淵就是要反也沒那麼容易。所以這些綠林賊首對他的重要性就不言而喻,只有他們在各自勢力範圍內引發動亂,李家才能乘勢而起,施展那一連串的計劃...
"殺的好。"
想通其中關鍵,楊廣終於明白這些綠林賊首的重要性,也明白了為何靠山王要下寧錯殺不放過的密令。
張華芝設下此局引誘綠林賊首,對李靖的綠林英雄會可謂是毀滅性的的打擊,同時又剪除了大隋的不穩定因素,功勞極大。
"太原李靖怕是已經發現了此地佈局,下官準備明日收局,一次性將靈丹發放。"
"很好。"
楊廣明白,之所以他夫妻每天只見三人,就是以此為噱頭,可以吸引更多的綠林賊首前來。如今能來的賊首已經差不多都來了,而且李靖也有所發現,是應該收網了。
雖然這些賊首不一定都是該死之人,可為了大隋的基業,必須殺。綠林是毒瘤,此番張華芝設計將其一網打盡,可以說是立下了不世之功。
"你與她?"
瞭解了太原的動向,楊廣看著張華芝與白衣女子,充滿疑惑的道。
這女子,給楊廣的印象太深刻了,一個眼神就把自己震退好幾步,這需要什麼樣的實力?如此人物,又怎麼會與張華芝在這裡當一個小小的郡守夫人,而且還要為丈夫公事出手屠戮凡人。
她這麼做,可是要折損氣運,增加自身劫數的。這等於是把自己的氣運轉嫁給了大隋,普通修仙之輩絕對不可能會這麼做。
"不敢隱瞞陛下,微臣自幼拜師長羊宮,乃是修仙之人。可惜如今功力散盡,再沒有半點法力。賤內亦是修仙之人,稱得上仙道高手,對微臣所助良多。"知道楊廣要問二人來歷,故而張華芝主動開口解釋。
"既然你夫妻二人乃我大隋忠臣,朕想聽聽你們的故事。朕對仙道之事亦有瞭解,卻不知令妻出身何門何派?"聽到張華芝只交代了自己的師門,卻將他妻子的來歷隨口帶過,楊廣似笑非笑的刨根問底。
如此說來,這兩人本因該是神仙眷侶,逍遙自在才對。可現在卻屈居此地為官,與凡人廝混,且名聲不顯,若說他們沒有故事,楊廣如何能夠相信?
如今的張華芝修為全無,默默在濟陰郡為官,如此人物的名字都未能在史冊上留下,又怎麼可能沒有問題。 這兩人定有難言的苦衷,身為大隋皇帝的楊廣有怎能視而不見。
聞言,張華芝露出一絲苦笑,第一次失去那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的面容。頓了頓,只聽他緩緩開口道,"微臣實乃長羊宮叛徒,當年被長羊宮追殺,微臣重傷,功散命危,走投無路。不料微臣命不該絕,正巧遇見帶兵路過的靠山王,王爺可憐微臣,當即喝退追殺之人,救我性命。此後微臣便隱姓埋名,追隨王爺為官。至於賤內..."
提到他的妻子,張華芝臉上露出一絲掙扎,似乎並不想告訴楊廣她的來歷。可是面對大隋皇帝,靠山王力保之人,他又不能出言相欺。
這期間,張華芝的妻子只是靜靜的望著丈夫背影,始終不曾開口說一句話。似乎只要丈夫在自己身前,就可以把一切問題交給他來解決。
"張氏,你可是與天魔教有關?"不等張華芝開口,楊廣便出言問道。
剛才雖然只是簡單的幾次交手,楊廣便從此女身上感受到了《九冥天魔策》的氣息。而且她絕對是魔胎大成之輩,也絕對不止修煉了一卷《九冥天魔策》。楊廣深知魔胎大成的厲害,這也是他露出真容的原因之一。
"陛下恕罪。"
聞言,張華芝面色大變,當即跪了下來。雖然他是仙道出生,但靠山王對他有再造之恩,這些年下來他早已把自己當成了大隋之官,誓死為大隋效力。
見此,白衣女子眼中閃過一絲怒色,卻還是跟著丈夫一同跪下。她的心中,只有丈夫一人,她跪下僅僅是因為丈夫跪下了而已。
"你立下如此大功,何罪之有?起來說話吧。"
看著下跪的二人,楊廣搖了搖頭淡淡的說道。
楊廣知道張華芝的顧忌,畢竟天魔教隸屬魔道,魔道之人心狠手辣,為達目的不擇手段,名聲極差。而且天魔教之徒最善算計皇室禍亂天下,當年楊素便是天魔教外門的一個堂主,最終為楊廣所誅。
張華芝的妻子身為天魔教之人,自然是不願讓楊廣知曉,無端生出猜忌。
"回陛下,臣有欺君之罪。賤內的確出生天魔教,早年做過諸多惡事..." 張華芝不肯起身,跪在地上繼續開口說道。
"如今她肯折損氣運以助我大隋,功大於過,此前所犯之過,一併抵消。"不等張華芝把話說完,楊廣便直接開口打斷,做出判決,以安其心。
"謝陛下,如今有微臣管教,賤內已改過自新,日後定當為我大隋盡忠。仙道磨道,已無我夫妻之名,張華芝僅是大隋之臣。"聞言,張華芝眼中露出感激的神色,當即向楊廣做出保證。
"無需多言,朕很感激你夫妻二人,只是好奇她的身份罷了。"楊廣微微一笑,親自將張華芝扶了起來。
緊接著,楊廣又說了一句令他二人震驚無比的話。尤其是白衣女子張氏,她的目光第一次全數落在了楊廣身上。(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