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樓沒有現異常,謝姳心翼翼地爬到二樓。
就在這時,謝姳的頭上突然傳來一陣輕微的門關閉聲音,在這寂靜的深夜顯得格外清脆。謝姳心裡一動,連忙再往樓上跑。
她在想黑衣女的腿明顯受了傷,跑了那麼久,雖然沒被追到,估計也是強弩之末了。
在這種情形下,跑回自己的住處,躲避起來,不失為擺脫的一種良策。但是,這麼做,也有後遺症,容易暴露自己的身份。
她到底是誰?為什麼要這麼做?這緊緊地困擾著謝姳。那種困擾遠遠要比食堂著火要來得重要,反正她覺得那邊有人手,現在就肯定不能放棄眼前的線索了。
關門的聲音,似乎就是從三樓或四樓出來的。
謝姳加快了腳步,“蹬蹬蹬”地跑到了三樓。
靜靜地聆聽了一會兒,整幢大樓裡死一般的寂靜,除了自己的呼吸聲,再也沒其他的聲音了。
一間一間地找?鬱悶了……
想畢她便按響了3o1室的門鈴。
門鈴響了一會兒,終於傳來腳步聲。走廊裡的燈亮了,一隻暗黃渾濁的眼珠在貓眼中張望。然後,裡面的木門被開啟,探出兩張滿臉滄桑爬滿皺紋的臉。
看來這裡面,住的是一對老人家。隔著堅硬的防盜門,謝姳詢問剛才有沒有人進屋,回答沒有。再問其他的情況,門關上了。
她嘆口氣,搖了搖頭。
現在的人,都這樣,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各掃門前雪,哪管他人是非。正因為這樣,社會風氣才會每況愈下,而犯罪分子才會越來越猖獗。
謝姳對此並不喜歡抱打不平,畢竟自己也是這種人。怪不了人家。
然後,是3o2室,開門的是一個年輕的夥子。
“呃,請問……”
“哎喲,是個美女哇。嘿,美女,你這麼晚了來找我難道有什麼事情?”夥子賠著笑臉,反過來對謝姳問東問西,頗有興趣。
“喂!!!好呀你!!”
謝姳還沒來得及諮詢情況,房間裡就突然傳來一個女人的怒吼聲。尖銳而刺耳,言語中髒話連篇。
夥子滿臉歉意,還想解釋,一隻手扯住了他的耳朵。夥子被拉回房去,“咣噹”一聲,大門被女人順手關上了。
“呃……”
謝姳默默地站在三樓的走廊上,思索了一會兒。3o1室和3o2室,似乎都沒有特別異常的疑。那麼,再去四樓看看吧。
這次,門鈴沒響很久,4o1室的門就開啟了。謝姳正等得不耐煩,但是看到眼前突然出現的年輕女生,心裡咯噔一下。心裡一下子警惕起來,至於為什麼,她也不清楚。
“請問有什麼事嗎?”女生的聲音很輕,彷彿一種讓人沉醉的旋律。
“沒,沒有……你……”謝姳緩了一口氣,才把話完,“請問你是住在這裡的嗎?”
女生穿著睡衣帶著睡帽,帽沿將披肩的長緊緊地壓在兩側,擋住了她的臉頰。加上燈光問題,所以謝姳看不到她的摸樣。
謝姳只是想到,這個女生年齡應該跟自己差不多,如果是學校裡面的學生的話。那自己住了出來就有奇怪了,畢竟學生的經濟能力也是個問題來的。當然,要是男女朋友同居或者傍大款的話,那就另當別論了。
無論如何,先別輕舉妄動。
“是的,有什麼問題嗎?”女生懶懶地打了個哈欠,似乎剛睡醒,“噢!你是不是老師他們特意派來看望我的?等了很久了?”
“嗯,有一會兒了。”
老師?謝姳眼睛眯了一下,什麼老師?難道她真的當了自己是同學?這果然是學校裡的學生,只是……自己的同學會認不出嗎?怎麼就當了素未謀面的人是自己的同學呢?
“哦,真是對不起。病還沒痊癒,有疲倦所以睡得太死。這人病了,精神就不大好嘛。你們過今晚來的,想不到要你們等這麼久,其他人都走了嗎?”女生把防盜門開啟,示意謝姳進去。
謝姳站在門外,卻沒有進去的意思。也許這是一個陷阱,乾脆將錯就錯,“病?還,還沒痊癒嗎?”
“嗯嗯。其實早兩天,我已經向院方那邊請假了,你們也不用太擔心。我很快就可以回去……”
謝姳不由得打斷女生的話,試探性地,“啊,對了。其實我現在有很重要的事,想請你協助一下的。”
“很重要的事?什麼事?”不知是不是燈光的效果,女生的臉看上去有些蒼白。
“其實也沒什麼的,我也是學生會的人……”
謝姳把她追蹤黑衣女來到這棟民用大樓的經過簡要地敘述給女生聽。當然,理由並不是她心裡想的那個,而是編出了一個午夜盜竊的故事。
女生拉拉睡帽微笑著,有意味深長,“這麼,你能肯定那個黑衣女進了這棟樓?”
“沒錯,”謝姳突然覺得她這個笑容很是熟悉,只是記不起來在哪裡見過。
“而且,她就在三樓或四樓的某個房間裡面?”女生的語氣明顯轉為擔心。
“應該是的。”
“呃,你確定沒有聽錯?也許,只是某個單位偶然關下門呢。”
謝姳沉吟著,“就算聽錯了也沒關係。反正這個黑衣女,肯定是進了這棟民用大樓。她受了傷,應該還在這棟大樓裡。我已經讓一個朋友守在大樓的入口,”她下意識地看看女生的腿,睡裙下那雪白的大腿並沒有受傷的痕跡。
難道是自己直覺錯了?可也顧不了那麼多,只好繼續編造試探下去,“一會學生會和保衛隊的人馬上就會趕來。到時,將整棟大樓做一次地毯式搜尋,挖地三尺,就不信抓不到她。”
就在這時,遠處隱隱傳來消防車長鳴聲,呼嘯著打破了夜色的寂靜。
女生突然了句話。
謝姳轉回頭來,“唉?同學,你剛才在什麼?”
女生呵呵一笑,“不好意思,沒什麼。我只是太高興了,這樣你們總算可以把賊人逮住了!同學你可真厲害呀。”
謝姳有些不好意思,“別,別這麼。”
“啊,剛才的長鳴聲是……”
“噢,那個是……”
謝姳又將食堂失火的事情簡短地敘述一遍。
“第一食堂失火了嗎?”女生的表情頗有興趣。
“嗯嗯。對了,同學,你知道對面的4o2住的是什麼人嗎?”
當然謝姳是沒有留意到她那瞬間即逝的表情,只是覺得不應該放過任何機會。現在,雖然面前的女生有可疑,但這還有一間沒有調查,那就是4o2室。這並不排除任何的可能性。
“哦,4o2啊。裡面住著一個單身漢,也是我們學校的老師,叫什麼……呃……”
“老師?”
謝姳見女生想了好一會也想不起來便揮手作罷。再寒暄幾句,就告辭了。看著4o1被關上的防盜門,她覺得再看看這另外一間才下結論比較好。
謝姳緩緩按響4o2的門鈴。
“丁零零……丁零零……”
她退後一步。集中注意力,高度警惕地望著4o2室。
從外套裡從新掏出雙槍,藏在背後。心想如果與黑衣女狹路相逢,拼死搏鬥,還真不知鹿死誰手。還是謹慎好,心駛得萬年船。迫不得已,就只有開槍了。
忽然,謝姳嗅到了一種淡淡的怪味。有像酒,卻沒有酒那種獨特的香氣。
謝姳剎那間心中雪亮,但已經來不及反應。一隻有力的手扼住了她的脖子,一塊白色的絲巾捂在她臉上,捂住了她的嘴巴與鼻子,強烈的刺激性氣體順著她的呼吸道奔湧而入。
謝姳徒勞地掙扎。頭腦越來越迷糊,眼皮也越來越沉重。慌亂中只好勾動機板。
“呯!”的輕輕一聲,這一槍打中了背後的人大腿。讓其鬆開了她,但是謝姳也感覺到自己已經到了極限。眼前一黑,便失去了知覺。
雨守在大樓入口附近,既緊張,又擔心。
跟姐姐住進來一段時間了,都沒有接觸過這樣的事情,自己單獨一個……老是莫名其妙地被襲擊,雖然一直以來也習慣了。但每個人內心深處都有一種依賴的心理,雨也不例外。她死死地盯著那個黑幽幽的入口,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謝姳姐姐怎麼還不出來?
雨心裡開始急。才等了十分鐘,卻彷彿等了十個世紀那麼漫長。大樓走廊裡似乎有燈光亮了一會兒,後來又熄滅了,重新恢復到那種壓抑得透不過氣來的黑暗。
謝姳一直沒有出來。
雨懸著一顆心,七上八下。再等了一會兒,實在忍不住了,便對著大樓喊了起來,“喂,謝姳姐姐,你沒事吧!”
沒有人回答她。
民用大樓裡靜悄悄的,什麼聲音也沒有。
彷彿有股涼氣,從雨的腳底瀰漫上來。穿過脊背,直衝後腦勺,冷得她打了個寒顫。
學生會那邊會派人過來嗎?除了這個疑問外,還有另外一個疑問困擾著雨。那就是剛才隱隱聽到的消防車長鳴聲。
現在回去,不知道謝姳姐姐的情況;但是不回去,又不知道姐姐的情況。現在可是進退兩難了。
突然,民用大樓的入口處閃出一個人影,飛奔而來。
皎潔的月光下,雨看得清清楚楚,那個人影是黑色的!黑皮衣,黑皮靴,一張慘白的臉,彷彿一頭兇猛敏捷的黑豹。分明就是之前嚇自己一跳的人。
雨猶豫了一下,想到謝姳的話,還是大喝起來,“什麼人?站住!”
黑衣女非但沒有停下腳步,反而加迎面奔來。
事到臨頭,雨也沒有多想,便硬著頭皮迎了上去。只知道這個人傷害了自己心中最重要的姐姐,就一定要逮住她!因為她之前的要“幹掉欺負姐姐的人”,這不是開玩笑的!
雖然雨個子很,但是她有什麼能力她自己很清楚。雖然也不知道為什麼,但在這個時候正好可以派上用場。而且姐姐也不在場,那就自己可以使用了。
想到這,雨的畏懼之心大減。
“呀~~~!”
她看準時機,待黑衣女臨近。大喝一聲,伸腳側踢上去。
雨這腳,是對著黑衣女的腰眼踢過去的,蓄勢已久,勁力十足。按理,黑衣女在高奔跑中,難以躲避。可黑衣女似乎早就料到了她會有此動作,鬼魅似的變向,輕鬆閃過。如風一般呼嘯而至,繞到雨的身後,伸腿橫掃。
雨右腿在空中沒有收回,左腿受到重擊。站立不穩,立刻摔倒在地。
黑衣女沒有打算繼續攻擊,一擊得手,轉身就逃。
“血?!”雨拭擦下被濺到臉頰上的液體,“難道……她受傷了?”
心頭一轉,覺得既然她受傷了,那就更不能被她逃掉了。
雨搖搖晃晃地站起來,可是瞬間慘叫一聲便再次摔倒在地。左腿似乎也被踢傷了,稍稍用力就鑽心般地疼。勉強追了十幾米,實在追不上。眼看著黑衣女的背影漸漸縮模糊,就要逃出她的視線範圍。
雨心中懊惱不己,正無計可施。突然聽到民用大樓的方向“呯!”地一聲。
一顆子彈風馳電掣地飛了過來,正中黑衣女的另外一隻腿。黑衣女仰天長嘯,卻仍然繼續前進。
雨忍受著痛楚,趕緊追了上去。那槍是誰開的雖然不知道,但絕對不能放過如此好的時機!她只知道打的是黑衣女,那就證明開槍的人是幫自己的了。
黑衣女雖然熟悉這附近的地理環境,但兩腿中槍又怎麼能擺脫雨的追捕呢。奔跑了幾分鐘,最終被逼到了一個死角,無處可逃。
即使是體力不支,但她似乎還不死心,妄想突出重圍。運用各種擒拿技巧,借力打力,一口氣摔倒了胡亂進攻的雨好幾次。
當然雨也不是吃素的,更不肯放棄。心想只要一下!只要讓自己碰上一下,她就保證這個黑衣女夠受的了。
“嘭!”的一聲,不知道那個方向又射來一顆子彈。正中黑衣女的腿,鮮血頓時濺了出來。
她畢竟是孤身作戰,本來就受傷了,當然雙拳難敵雨不停進攻。現在再次中上一槍,終於抵抗不住。雨趕緊抓緊這個空隙,馬步衝前,用力往她胸口就是一拳。
黑衣女頓時整個人往牆邊彈飛了回去,撞到牆壁的一剎那也失去知覺,躺在地上昏死過去了。
結束了……
“哼!還戴著面具,我倒要看看,你究竟是什麼人?”雨拖著沉重的身軀走近黑衣女,伸手揭去她臉上那張慘白恐怖的面具。
一張熟悉的臉孔出現在雨面前。
“怎麼是……”雨渾身一震,瞪大了眼睛,“為,為什麼?”
此時的黑衣女中了她一拳已經奄奄一息,無法作出任何的反應,更別回答她的問題了。
雨上上下下打量著黑衣女,眼神中充滿了疑問。難以置信地張了張口,想要什麼,可話到嘴邊,又忍住了。心裡亂作一團,眼眶裡瞬間湧出了無數的淚珠,滴滴答答地打在地上。
“姐,姐姐~~~!!!”
緊接著,她哭喊著跪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