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漆黑。
謝姳勉強地睜開眼睛,什麼都看不清,伸手不見五指。
這是什麼地方?頭又開始痛了起來。她依稀記得,自己卡在鐵門上,然後有人在背後出現,最後。。。
“啊!”
右手一動也不能動,她呻吟了一聲,包紮好的肩膀上還隱隱傳來揪心的痛楚。試探性地叫上一聲,聲音在房間裡沉悶地迴響,似乎是個完全封閉的空間。
即使還插著管子在輸血,可問題這裡一也不像醫院,散發著一股子惡臭和潮溼發黴的味道。
謝姳從床上爬了起來,左手將針孔拔掉,然後在牆壁上摸索。牆壁上坑坑窪窪,許多地方的泥土都剝落了,甚至還有爪痕。
顯然,這房間有些怪異。
靠著牆壁繞著走,沒多久,她就摸索到一扇鐵門。上面滿是鐵鏽,鎖住了。
“喂,有人嗎?”謝姳把鐵門搖得噹噹直響。
突然,燈亮了。
慘白色的燈光瞬間鋪滿了房間。
謝姳的眼睛一下子沒適應過來,眯了起來。
一把陰冷的男人聲響了起來,“你好,妹妹。為了讓你死不了,可費了我相當大的功夫啊。”
房間的空間很大,屋離地面起碼有三米多。謝姳抬頭四處張望,除了一些空鐵籠,就只看到房間高處的攝像頭和通話筒。
原來,她被囚禁了。
可是,對方為什麼要囚禁她?
不詳的預感襲上心頭。
“放我出去!”
“對不起,這個可辦不到,”聲音似乎在笑,頓了頓再接道,“來到這裡,只有一條路可以走,那就是聽天由命。”
“聽天由命?抱歉,我不信這個的,”謝姳走向攝像頭,“你是誰?為什麼要這樣做?”
“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你還能活多久。”
“我會一直活下去,”她笑了,反諷地笑了,“剛才你不是讓我死不了,可費了你相當大的功夫嗎?”
“你蠻聰明的嘛,可是,我討厭這種聰明。”
“你討厭是你的事情,”謝姳始終想不明白,“你這樣囚禁我,那是不是我和你有仇?”
“沒仇。那晚的監控我看過了,鬧事的不是你,而是另外一個妹妹。”
謝姳雙眼一睜,瞬間就明白到他的是誰。但出於現在的情況,她覺得最好的做法還是裝出一無所知的模樣。攤攤雙手後,謝姳繼續發問,“那我認識你嗎?”
“不認識。”
“那你還要囚禁我?”
對方陰森森地發笑,笑得謝姳毛骨悚然,她甚至能感覺到笑聲中的濃濃殺機。
笑完之後,他,“妹妹,你有沒有殺過雞鵝鴨魚之類的?”
“沒有。”
“沒有?那你是不會下廚了。好吧,就算沒有殺過,你也吃過吧。”
“誰沒有吃過?”
“如果那些雞鵝鴨魚會話的話。它們問你,為什麼要吃它們,你怎麼回答?”
謝姳頓時語塞。
“我來替你回答吧。你也許會,你喜歡吃它們,也必須吃它們,才能活下去。實際上,你完全可以不吃它們的,但你會這麼做嗎?你當然不會了。因為你是人類,所以便會吃掉它們。相對它們,你足夠強大。這就是理由,對不對?”
謝姳仍然沒有話,這明顯是犯罪心理學上的問題。雖然這裡她什麼都不清楚,但是到目前為止,有一她可以肯定。那就是,這個男人百分之百是個變態!
至於心理扭曲到什麼程度,這個就不得而知了。
謝姳轉口用試探性的語氣,“它們是人們餵養大的,吃掉它們不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嗎?”
“不不不,妹妹,”依然是那令人背脊發涼的笑聲,“你這樣就更沒道理了。你想過沒有?其實它們並不需要人類的圈養,就完全可以在大自然中快樂地生活。人類對其他的生命生殺予奪,只不過是因為人類在地球上處於絕對統治的地位。如果有一種生物,智慧和文明程度超過了現在的人類,一樣可以把人類當作雞鵝鴨魚那樣圈養。然後作為主食宰殺和燒煮。”
這種想法的確有夠變態。謝姳受不了,聲音提高了不少,“你到底想什麼?我是在問你,你為什麼要囚禁我!”
對方嘆了口氣,“唉,了半天,我這是在對牛彈琴。的確,你這個年齡確實不能理解這個概念。試問一下,人要吃一條魚,需要理由嗎?在我眼裡,你就是那條魚。”
“哦?是這樣的啊。”
聽到這個似是而非的答案,謝姳反而冷靜下來。乾脆返回到床上,躺了下去。
“你在幹什麼?”
“等你過來宰我啊,”完,謝姳連眼睛都閉上了。
既然對方無可理喻,那什麼也是多餘的。更何況這麼費盡心機把她救回,就絕不可能輕易將她釋放。與其浪費體力爭辯,還不如節省體力。如此一來,這個變態肯定會現身的,到時候再趁機逃脫。
顯然,謝姳的舉動出乎他的意料。
過了半晌,男人才,“你放心,宰是不會宰的。剛被人搗亂完,這缺的是實驗體。我有些非常有趣的遊戲,我想你一定會喜歡的。”
然後,燈滅了,房間又變成一片漆黑。
黑暗中,時間過得特別慢。
聽,瀕臨死亡的人時間也過得特別慢,會回憶起人生中所有的事情。現在,謝姳就彷彿一個瀕臨死亡的人,從有記憶開始,慢慢回憶自己短暫的人生。
突然間,她發現,自己非常想念叮叮。
那個一切都平平常常的普通女孩兒,可是在謝姳心目中,叮叮卻又是那麼的不平常。父母之後,她就是唯一真正關心自己的人。而謝姳漸漸就如同一個忠心的僕人對身份高貴的主人那般,常伴她的左右。
高貴的主人可以獎賞忠誠的僕人,卻永遠不會因此而對其施捨。
是的,因為施捨這個詞不會用在叮叮身上,她不是那種人。
所以,謝姳才下定決心到這裡來。
她想得到能力,得到可以一直常伴主人身邊的能力,得到可以一直守護主人的能力。
就這樣胡思亂想著,謝姳在飢餓和乾渴中睡著了。
時間漸漸流逝。不知睡了多久,她醒來了,意外地聽到了其他人的呼吸聲。
房間裡很靜,那人的呼吸聲很粗重,似乎是個男人。
“是,是誰?”謝姳有些緊張,站了起來。
燈再次亮了。
坐在她旁邊的,竟然是那個男人!
穿著一身白大褂的他,在燈光下顯得特別扎眼。
謝姳急忙下了床,後退幾步。狠狠地掐了下自己的大腿,明顯地感到一陣疼痛。不是在做夢,這是真的!
此刻,男人在肆無忌憚地打著瞌睡,而謝姳的醒來似乎也驚動了他。抬起頭後便對謝姳微微頷首而笑,淺淺的笑容,看不出是什麼意思,給人一種高深莫測的感覺。
“喲,醒了嗎?”
“你,你是誰?”謝姳的警戒性相當強烈!
這個男人給她的第一印象很奇怪。
從衣著表面上看,好像是一個醫生,或者研究人員。和藹可親,滿臉笑意。實際上卻滿是讓人不安的氣息,似乎在窺視著心裡的一切,看透了所有的心事。他就像是一塊明晃晃的鏡子,一下子就照亮別人內心中黑漆漆的隱秘地帶。
謝姳不喜歡這個人,甚至可以她有些怕接近這個人。
“噢,都忘了自我介紹呢。我叫陳恩海,妹妹你可以叫我海哥的。怎麼了?我臉上有什麼髒東西嗎?”
“。。。”
謝姳沒有話,只是再次後退幾步,慢慢向門口挪去。
他無視謝姳的動作,轉而走上前察看她的身體報告。眉頭緊鎖,“嗯嗯,一切的生理機能還算是正常。不過右手還不能使用太多,要不然會導致肌肉萎縮的。你現在還處於發育階段,裝上這種銅條實在是太不人道了。”
謝姳依然冷冷地看著這個白大褂男人,沒有話,眼神裡寒意襲人。
他似乎對她的眼神有些不習慣,咳嗽了幾聲,“你也不用太緊張。其實,我是來幫你的。”
謝姳還是沒有話,眼神裡寒意更甚!
陳恩海輕輕地,“我知道你對我的戒備心很重,心裡全是仇恨。也許是恨上天,也許是恨這個世界,也許是恨所有的人。這樣的事情,我經歷得多了。但這樣,無論對我,還是對你自己,都沒有好處。我希望你能平穩一下自己的情緒,好好思慮一下接下來的事情。”
“接下來的事情?”
“嗯。”他伸手在衣兜裡拿出遙控器按下開關,房間的日光燈突然發射出熾熱的光線,刺得謝姳的眼睛眯成一條縫。
突然一陣眩暈。
良久之後,謝姳只能躺在床上,有氣無力地問道,“你為什麼要抓我?”
男人扯過椅子,翹起二郎腿。然後傳來陰冷的聲音,“我過了,你這個年齡也許不能理解我的概念。人要吃一條魚,確實是不理由的。在我眼裡,你就是那條魚。既然是魚了,那宰它之前就必須得確認它是否健康。這是我們的約會哦,你既然來了,就沒有回頭路。”
謝姳一動也不能動,無計可施,只能默默盯著這個邪氣滿面的男人。
轉會兒他又低聲問道,“妹妹,你殺過人沒有?”
“沒有。”
“你知道不知道,殺人是世界上最刺激、最有藝術性的事情?”
“不知道。”
“特別是女人,特別是強勢的女人。”
“你到底想怎麼樣?”
“不想怎麼樣,”他站了起來,走向床頭的儀器一邊檢測一邊回道,“不知道為什麼,一看見你的眼神。就會讓我想起那個又愛又恨,又想擁有卻又害怕的女人。”
“女人?”謝姳升起一絲希望,笑了笑諷刺,“原來你還有害怕的女人嗎?作為一個男人,能到這個地步也夠廢物的了。”
“喂喂喂,妹妹。不要故意這些話來刺激叔叔好不好。就算你怎麼譏諷我,我也不會輕易放你的了。反而你要好好想想,如何面對現在這種情況啊。”
“你這個惡魔!”
他背對著謝姳,卻傳來陰森森的笑聲,“不!她才是真正惡魔。越得不到的,往往就會越渴望!要是能讓我虐上她一次,就算是千刀萬剮也值得了。不過,像大部分的正常人一樣,我還是比較恐懼死亡的。這機會遲再。只要活下去,總有好事情發生的對不對?”
這還算正常人嗎?開玩笑!謝姳撇了撇嘴,一臉不屑,懶得和他爭論。
“對了!就是這種表情!就是這種不可一世的表情,”男人拿過一條鐵鏈來,似乎有些猶豫,“啊,對了,你有沒有嘗過飢渴的滋味?那種幾天幾夜沒碰過女人、蠢蠢欲動得想吃掉她們身上的肉的滋味?你看,這女人的肌膚多嫩啊!叔叔給你一提示,很久以前香港不是有個‘雨夜屠夫’嗎?他就是這種富有藝術性的人才。”
“抱歉,我只知道‘屯門色魔’。”
“嗯!”陳恩海真對這個女孩刮目相看,“有見地!妹妹。在類似的犯罪個案上,‘屯門色魔’的確是繼‘雨夜屠夫’後,最廣為人知的一人。”
“變態!”
看著眼前這個男人,謝姳情不自禁地打了個冷顫。
“我很開心,這種興奮的感覺很久都沒有過了,”給謝姳的手腳都拷上鐵鏈後,他瞪大眼睛狂笑了起來,“你知道不?你是第一個在這種場合中,還可以這麼鎮定的人。沒有唾罵,沒有尖叫,沒有恐懼,甚至沒有絕望。。。年紀就有這樣的心理承受能力,將來一定是個不得了的女人!”
“絕望?我。。。”
在謝姳剛想話的時候,這個男人率先將其拖扯下床!向前走去。
這下子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全身繃得緊緊的,手腳在微微顫抖。謝姳痛得額頭直流冷汗!儘管如此,她還是強忍著痛楚,任由他拖著。
鮮血,在地板上拖扯出一條血路。
死一般寂靜的長廊上,那些不知名的叫喊聲愈來愈大,而且顯得特別的詭異和恐怖。
這時,謝姳的瞳孔不由得急速放大!
這是女人的叫聲!
牆壁內,屋上,地板下有無數的女人在尖叫、嘶喊!
音量並不大,卻異常尖銳刺耳,迅速瀰漫了這條長廊的所有空間!一下子就攫住了謝姳的心臟,讓她全身發毛得不出話來。
原來!
原來,叮叮她們當時居然經歷過這樣的事情?!
謝姳猛地感到一陣噁心,似乎想要嘔吐。她從來就沒有意料到有如此一幕。這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情?這個世界上怎麼會有這種地方?
悲慘的叫聲還在繼續,非但沒有減弱,反而隨著深入而更加激烈!綿綿不絕。
“這,這裡究竟是。。。”
“噢?”男人微笑著回頭,“親愛的,這個你不需要知道。”
“混,混蛋。”
“謝謝。”
謝姳咬著牙,側頭觀察著周圍的形勢。見自己被拖到一間大圓形房間裡,周圍淨是些鐵籠。別看外面長廊的樣子破舊不堪,這間房屋裡卻很是整潔。
中間放著一張床,邊上都是一些不知明的儀器。牆壁一側則放著很多個兩米多高七八平米大的黑漆漆鐵籠子,籠子的四壁上都拴著不同粗細的鐵鏈。巨大的玻璃容器旁邊還盤著幾條膠皮水管,上面接著一把高壓水槍,不知是幹什麼用的。
這裡除了進來那兒,似乎沒有任何出口。
全部都是青石搭建而成,剛才在長廊上聲聽到的聲音在這裡被放大了數倍。聽起來十分震耳,這更令心中焦慮已極的謝姳不安到了無以復加的地步。
接下來究竟是將會發生什麼事?
陳恩海將謝姳拉起,然後扔到房間中間的床上。順手開啟了旁邊的機器,看著她獰笑不已。
“這,這裡。。。”謝姳掙扎著坐起身子,環顧四周假裝淡定地問道,“這。。。這裡是什麼地方?你幹嘛要把我弄到這裡來?”
這一路上他都很少話,其實他豈能不知這個女孩的性格。沒有碰過女人都有好一段日子裡,他早已按耐不住想要好好享受一番。可是總感覺現在來行事,又浪費了這麼一個好胚子。她要是過個幾年,絕對是名器、絕對是極品。
此時,陳恩海又從衣兜中取出隨身攜帶的罐裝啤酒。開啟後一揚脖子對著喉嚨一口氣全倒了進去,這才走到謝姳身邊,將手裡的易拉罐捏扁,“女人啊。。。嗯,不是告訴過你了嗎?你不需要知道。”
“變,變態!”
他猙獰的嘴臉讓謝姳渾身發毛,特別是那雙幾欲噴火焰的仇恨目光。
男人龐大的身軀一下子坐到女孩的身旁,將嚇得一竄的謝姳一把摟住。然後揪住她的頭髮把她的耳朵湊到自己面前,獰笑著,“我直覺告訴我,你要是過個幾年肯定會跟那個女人一樣。是個極品,是一個讓所有男人都無法觸及的極品!哇哈哈哈。。。”
這話直聽得謝姳又是噁心又是恐怖,正心中寒噤,但轉瞬之間就被他那只抓住她臉頰的惡手拉回了現實。
謝姳掙扎了一下喊道,“你幹嘛,放手!”
“喲喲喲,還是那種讓人不爽的眼神,”他盯著她的眼睛微笑道。見其扭動不停地抗拒,乾脆一把將這個身軀綁在實驗床上。兩隻大手在她的臉蛋上划著圓圈,“果然是那女人的接班人,氣質沒得。可我實在是對你們這種眼神喜歡不起來,對不起了,把它們挖出來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