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什麼要問的沒有?”納蘭容若看著面前低著頭開始沉默的徐碩輕聲問道。
“北京的事情是怎麼回事?和田的事情是怎麼回事?林湖的事情是怎麼回事?拉薩的事情是怎麼回事?”徐碩摸了摸額頭抬起頭看了看坐在一邊的納蘭容若沉聲道:“還有你,是怎麼回事?”
“我最想知道的是這一切究竟是怎麼回事?”徐碩給自己倒了一杯酒,然後把納蘭容若面前的酒杯滿,這才看著納蘭容若輕聲問道:“總算是過了這麼久了,我想我應該可以知道這些事情究竟是怎麼回事。”
納蘭容若端起酒杯抿了一口之後沉默了一下,然後看著徐碩輕聲道:“你來了北京之後一直沒有過來,是不是就是在想這些問題。”
徐碩默然頭。
“可是你應該記得這家裡不光是我一個人,有些事情你乾媽並不知道,而且也不知道我做過什麼,她有多想你,你應該比我清楚,你不該不來這裡。”納蘭容若把手裡的酒杯放下之後沒有回答徐碩的問題,而是先反問了徐碩這麼一句。
“我不知道看見你該什麼,該做什麼,我怕自己一不心憋不住,當著乾媽的面就把這些事情問你,所以我不能來,或者我只有帶著墨過來,當她和乾媽出去的時候我才能問問你這些事情究竟是怎麼回事,你到底為什麼要我做這些事情,是像吳本淼的那樣讓我把你沒有做完的事情全部做完,還是怎麼樣?”徐碩看著面前的酒杯怔怔的道:“你把事情安排的這麼好,你讓我怎麼想,我每走一步總是想想我後面是不是有手在推我,是不是我每往前走一步,只要走偏了一,你們都要把我的腳給掰正,讓我的每一個腳步,都是按照你們的想法去走,不能有一丁的偏差。”
“可是你問過沒有問過我,到底我願不願意按照你你們的這麼走?”徐碩握緊了酒杯,看著面前的納蘭容若輕聲道:“你們問過沒有問過,想過沒有想過,你們眼裡的那個年輕人把你當年走過的路走一遍,他心裡到底會怎麼樣,是會像你一樣最後坐在這個逼仄的房間裡看著別人一步步的走,還是也和你一樣再找一個人把我以前走過的路重新走一遍?”
“你想知道的,今天我都可以告訴你。”
納蘭容若了一根煙,然後看著對面情緒顯得有些激動的徐碩輕聲道。
“你想我從哪個人開始講起?”
“李青羊。”
“李青羊和你的事情是一個意外,我沒有想到過,你們會遇見,也沒有想到過會有以後發生的事情,還有後面發生的諸多事情我也沒有料到,沒有想到,只是如果你想知道他們三個人之間的關係的話我可以告訴你,他們的師傅是同一個人,是我的一個朋或者是我以前的一個在一起做過很多事情的夥伴,他叫虎剩,他們習慣於叫他虎剩師傅,褚青猊是大師兄,陳青牛是老二,李青羊是老么,陳青牛十歲的時候被劉青雲設計要走,算是還了虎剩欠他的人情,李青羊心傷,在十五歲的時候從東北離開,至於褚青猊則是被虎剩從東北那個山村趕了下來,虎剩曾經跟我過,他們這三兄弟早晚還會在一個人手下,我那時候曾經過,也許我就是那個人,但是沒有想到,最後他們三個全部都到了你的手裡。”納蘭容若慨嘆一聲之後,接著道:“世事變化莫測,以前那麼多事情原以為都想不起來了,可到了現在卻發現想起來是這麼簡單。”
“我想問的不是這些,我想問的是李青羊的妹妹的事情。”徐碩沉默了一下之後,輕聲道:“我想知道那個雪夜的事情是不是你找人做的。”
納蘭容若嘿然發笑,看著徐碩輕聲笑道:“在你眼裡我現在已經成了這樣的人,你以為我會因為區區一個李青羊就去做這樣下三濫的事情,我可以告訴你,做出那件事情的人不是李青羊能惹的,而且你回去也可以告訴李青羊,她妹妹死後的三個月,就是那個人的祭日。”
“褚青猊還有陳青牛的一步步發展是我的意思,既然有了一個人在你的身邊,那我就想總得有第二個,第三個,一個的話,不夠,既然虎剩過,他們三個人以後都會在一個人的身邊,那我就想為什麼他們不能在一個我喜歡的人身邊,在我兒子的身邊。”
“所以陳青牛的事情是我讓祈楓和張不肖去做的,既然他把牛角丟了,那麼我就能讓祈楓再去東北幫我把這東西討回來。”
“張不肖是虎剩在北京的時候收的一個徒弟,或者是賞識的一個後輩,至於有多用心我不知道,但是你們的遇見,其實也不在我的計劃裡面,我不知道這麼一個人的存在,但是和田的事情是我所能決定的,現在的和田的反水,所有人眼裡的一切都是我想好的,既然他們要你不好,那麼就讓他們看到你眾叛親離,在最後的時候倒戈一擊。”
“羅桑曲結不過是欠了我一個天大的人情罷了,所以即便是他骨瘦如柴,即便是他天天折磨自己,即便是轉世之後,他把舌頭割掉,可是他欠我的這輩子他還是還不清,不過既然他開始教那個女孩兒結手印,就算是開始慢慢的還我的人情。”
“至於李三生,我可以所有的一切都是我計劃好的,我不過是在看到了一個天才兒童身邊發生的一切悲慘的事情,但是只是旁觀,沒有插手去管過,而且在他最傷心的時候遞給他了一枝橄欖枝而已,而且我給他的要比他以前想要的多的多,我答應他的事情也早已經做到,我不習慣欠別人人情,我想要你明白,既然我這麼跟他們過,那麼我答應他們的條件早就做到了。”
“秦家是我們這些人欠他的,所以不管我們現在做什麼,都和你沒有關係,我們只是在補償秦家的這最後一根獨苗而已,這件事情何靜之還有蔡國聲他們比你清楚,所以他的事情你不要問我,和你沒有關係。”
“宋子明是我給他的口風,那個拿著秘色瓷來北京的年輕人是我讓人把他帶到你們博古的,我只是想給你一個臺階,一個可以往走一的臺階,可以讓你比你的同齡人走的時候少走一彎路的臺階。”
“祈楓、公羊然、何靜之、蔡國聲、還有你婚宴來的那些人,那些靜默的關注著你的成長,等著你有一的動作就想要幫你的人,不管什麼條件,不管什麼情況都不想你受半委屈的人,他們看的不是我的面子,看的是你幹乾媽的面子,這一我一直不如他,能叫別人把她的兒子當做是自己兒子一樣看待的人,這世界都沒有幾個。”
“至於媛媛,她不是因為我才去你的身邊,不可否認的是,我對於軒轅家族一直隱藏在背後的阻撓力量,一直干預過,甚至在你還在拉薩的時候,我和軒轅家的那個老家夥見過一面,既然那姑娘喜歡你,不管她以後喜歡不喜歡你,我只是在想,既然這個姑娘這麼喜歡我兒子,那我不能讓別人的外力有一丁的加在他們身。”
“至於劉青雲,他是你乾媽的哥哥,是我一直最不屑的一個人,也是我這輩子最仇視的人,你現在所看到的局面,以及我必須走出來的這幾步棋很多都是他逼著我下的,這也是有些事情你乾媽知道,但是沒有阻攔我的原因。”
納蘭容若看著一隻手捏著煙,另外一隻手握著酒杯,安靜聽著這一切的徐碩沉默了良久,然後輕聲道:“還有什麼問的沒有?”
樓下的天光很黑,帶著一秋末冬初的寒風,劉蘭把脖子的圍巾摘了下來,裹在了夏墨的脖子,然後伸手把圍巾給夏墨系好,走到了區的一個活動場的時候,夏墨怔怔的看著在那裡跑來跑去的孩子,嘴角一抹笑容。
“幾個月了?”劉蘭看著夏墨輕聲問道。
夏墨詫異的看著站在自己面前輕聲問出這句話的劉蘭,沉默了一下之後,輕聲道:“乾媽,您怎麼知道的?”
“你要是回家的話,你媽看到了肯定也會問你的。”劉蘭臉一抹笑容,看著面前的夏墨輕聲道:“我們這些老太太們對於這些事情總司先知先覺的,不像阿碩那個傻子,自己媳婦兒懷了都不知道,你還沒告訴他。”
“三個月了,我還沒有跟他,最近事情多,我不想跟他這件事情,等等事情忙完了之後,我再告訴他。”夏墨無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輕聲道:“我想等他把事情忙完了之後,安心陪著我,安安靜靜的把孩子生下來,當孩子出生的時候,我希望他睜開眼就可以看到他父親在他旁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