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十珍心中大是感嘆,這個世界簡直是太小了。進來的不是別人,正是慕容秋和她那個黑鬼丈夫。
既然是老相識了,李十珍很自然地就站了起來。慕容薇香和伍良旭也都站了起來。
“你怎麼會在我們家裡?”慕容秋驚訝地問。
慕容薇香見他們的樣子,也是有些奇怪,未等李十珍回答,就先忙著問:“你們原來認識啊?”
慕容秋笑著走到乃母身邊解釋說:“這李先生原來就住在我們那家旅館裡。”
慕容薇香這才恍然大悟地“噢……”了一聲說:“他現在就租住在咱們家那三間臨街的門臉房裡。”
“這也太巧了吧?你怎麼總是租我們家的房子住啊?”慕容秋開玩笑地問李十珍。
李十珍也笑了,這才把“慕容秋、慕容秋霜、慕容秋冬”幾個人的名字在心裡念了一遍,暗罵自己太糊塗,這不是明擺著是一家人大排行的名字嗎?自己這個腦子,怎麼就沒有想到呢?“這當然是我和你們家有緣了,所以又湊在了一起。”李十珍也開起來玩笑。
慕容秋那個黑鬼丈夫自打見到李十珍,心裡就不舒服,“這個賤民,怎麼我到哪?他追到哪?不住我們家旅館了,現在又租我老婆他們家的房子。簡直就象附骨之蛆,可惡之極!”一直就對李十珍沒有一絲好感的他,現在聽李十珍語帶雙關地說什麼與慕容秋有緣,就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你算個什麼東西?一個下等的賤民,也配和我老婆有緣?”他語氣不善地呵了一聲。
剛剛還熱鬧的場面,被他這一聲nòng得立刻冷了場。慕容秋和慕容薇香的笑容也顯得非常尷尬。這裡面最尷尬地的慕容薇香,李十珍可是他死乞白拉拽來的客人,本是一番好意,想讓他認識一下自己這個上等人的女婿,沒想到現在出這麼個么娥子,nòng得她不知該說些什麼話好了。
慕容秋更不好說話了,這裡面有她自己的事,自己說話向著哪方也不合適。如果向著自己的丈夫說話,本來就是他說話欠妥當,那可讓這李十珍還怎麼在這裡呆下去?如果向著李十珍說話,那這裡難免會生出更大的誤會來,結果可能更糟。
李十珍本是一個很善意地玩笑話,被這黑傢伙nòng得上不來、下不去,笑容凝固在了那。“你個大黑鬼,敢這麼跟本童子說話?看本童子把打爆你的黑頭,他娘的!”氣得他在心裡真罵娘。當然在這麼人面前,他不會真立馬拽出搗藥杵給黑傢伙一下子,但對方這麼下了他的面子,確實讓他起了殺心。
伍良旭是個老實人,雖然明知道自己女婿這話說得不對,更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把場子找回來,讓雙方都下了臺階。
傻瓜心智不全那就更不用說了。慕容秋冬是個小孩子,大人的事,當然用不著他去cào心了。
慕容秋霜心直口快,這個時候開口了,“姐夫,你幹什麼呀?李大哥可是我媽請來的客人,你怎麼能這麼說話呢?大家只不過說句玩笑話,有什麼配不配的?”這話,已經明顯著向著李十珍了。
慕容秋的丈夫被慕容秋霜的一搶白,本來就有火,現在這火就更大了,聲音立刻就提高了一度,“他是你們家請來的客人?那我算什麼?想讓我來陪這個賤民?門都沒有!你們把他當座上客,那好啊?我走總行了吧。”說完,也不給別人反應的機會,調頭就往外面走。
“你別走,回來呀!”慕容秋忙伸手去拉自己的丈夫。他正在氣頭上,哪是她一個弱女子能拽得動的?這一把沒拽住,他已經氣鼓鼓地出了房門,到了院子中。
慕容秋忙追了出去。慕容薇香忙對慕容秋霜說:“去,快把你大姐喊回來。”
“大姐,姐夫,你們快回來!”慕容秋霜一邊喊著,一邊也跑了出來。
慕容薇香這才尷尬地朝李十珍笑了笑說:“李先生,實在對不住啊!小婿無知,還請你多多原諒!”
“是啊……是啊,你大人有大量,千萬不要和一個小孩子一般見識!”伍良旭也忙在旁邊幫腔說。
“快點坐下喝茶!”慕容薇香端起李十珍面前的茶杯,感覺裡面的茶稍微涼了一點,忙說:“你看,這茶都涼了。我再給你倒杯熱的吧。”說完端著茶杯就要往外走。
“不用了,這茶剛剛好,就不用麻煩了。”李十珍一邊說,一邊伸手就要去接慕容薇香手裡的茶杯。
慕容薇香是想藉機緩和一下屋子裡的氣氛,哪裡是什麼真的茶涼了?“還是換換吧,喝涼茶對身體不好。”說完,端著茶杯就出去了。
“快請坐!”伍良旭忙給李十珍讓座。
“伍先生,你就不用那麼客氣了,你也坐。”李十珍見人家都這麼客氣,自己有不好,現在就一甩走了,那以後這個關係還怎麼處?除非立刻搬走,不在這裡住了,以後大家永不見面了,但畢竟人家慕容薇香是一番好意,鬧出這一出了,完全不是人家的本意。這一點,李十珍還是很清楚的。
他是個神仙不假,但神仙也是食人間煙火的,也是有人情味的,就算在上界,也是一樣,人情事故也是要講的。不然的話,誰都不給誰面子,那上界還不整天打仗啊?
伍良旭見李十珍臉sè已經緩和了,這心裡才算踏實了點。二人剛剛坐定,慕容薇香把茶杯中的剩水倒在了外面,拿著空茶杯走了進來,才給李十珍重新續上熱茶,放在了他的面前說:“請喝茶!”
李十珍忙伸手接過茶杯說:“你們也太客氣了,客氣得我都不知道該怎麼好了?”
“你這不是頭一次到我們家來嗎?如果以後你常來的話,我們自然就不會這麼客氣了。”慕容薇香笑著說。
“只要你們不怕麻煩,那以後我每天來一趟總行了吧?”李十珍半開玩笑半當真地說。
“那敢情好啊!就怕你這大駕難請呢?”慕容薇香笑著說。
“我有什麼難請的?你這不是一叫,我就來了嗎?”李十珍笑著說。
“那還叫一叫就來呀?你還不是推三阻四的。”慕容薇香還要繼續說下去,就聽到外面腳步聲響了起來。只見慕容秋霜拉著慕容秋回來了。
慕容薇香就把剛剛的話茬放了下來,問:“你姐夫呢?”
“他呀?人家是高貴人,咱們這種低賤人家的地方,哪裡留得住?等我追出去的時候,早不知跑哪去了。”慕容秋霜說話時還點氣喘噓噓的。
“好了……好了,他走就走了吧。你姐回來了就好,他以後愛來不來吧?”慕容薇香心裡也是很不舒服,好好的一場宴會,你看讓這個女婿給攪的?
“媽,都是我不好。”慕容秋說話再也沒有那種習慣性的笑容了。
“好了……好了,這怎麼能怪你呢?”慕容薇香說。
慕容秋對母親說完了,又轉身對李十珍說:“李先生,實在對不住了,我代表我家先生向你道歉!”說完,就向李十珍深深地鞠了一個躬。
她的這個舉動到鬧得李十珍不知該如何是好了?忙站起身來說:“秋小姐,你這是何必呢?這件事,我早就不往心裡去了。你也快坐下歇歇吧,剛剛跑得也夠累得了。”
幾個人見把話都說開了,也都陸續坐了下來,又說了幾句閒話,然後就開飯了。伍良旭陪著李十珍喝了幾杯酒。雖然話是說開了,除了傻瓜和慕容秋冬外,在坐的幾個人,都是各有小事,所以興致都不高。
無非是有一搭無一搭地說著些沒有營養的閒話。透過這些閒話,李十珍才知道,原來慕容秋霜還在上大學,不過今天就要畢業了。但具體在哪裡上學?學的是什麼?李十珍既沒興趣知道,也就沒問,別人也沒說。
吃罷了飯,又喝了杯茶,李十珍就要告辭了。慕容薇香和伍良旭又虛留了幾句,又把他送的大門外,看著他走出了一段距離,也就回去了。
李十珍領著傻瓜,藉著昏暗的路燈,回到了自己那個家。看了看時間尚早,又開啟了電視。一大一小兩個傢伙坐在椅子上,又開始他們折磨電視機的大業。
時間在他們一遍一遍翻檯中,慢慢地流逝著。看看已經到了後半夜了,李十珍喊了一聲,“該睡覺了!”
傻瓜也早就困得兩隻眼都快睜不開了,聽了這話,默默地站起來,回去自己房間睡覺去了。工夫不大,就進入了夢鄉。
李十珍早就打定了一個壞主意。他先進傻瓜的房間看了看,見她睡得很熟,就悄悄出了屋子,鎖好了房門,向慕容秋家的那個旅館而去。
走千豐路,拐進了那個胡同口,看了看四下無人,心中默唸咒語遁去了身形,潛進了慕容秋家的旅館。
他不知道那個黑鬼住的哪個房間,只能是慢慢尋找。工夫不負有心人,總算讓他找到了。他剛要潛進去的時候,一陣音樂聲突然響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