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秋紅站了起來。
“同志們,人的生命是寶貴的,寶貴的生命不能用來換取蠅頭利,那樣做是對生命極大的不尊重,人的生命應當奉獻給偉大的事業,應當奉獻給為窮人翻身求解放的偉大的**事業,這樣,人的一生才會過得有意義,才會過得燦爛輝煌!”
幹部們報以熱烈的掌聲。
幹部會議結束後,幹部們回到部隊,他們向士兵講道理,勸他們不要為錢打仗。
聽拿不到錢,士兵中引起了sāo動,不過很快平靜下來,士兵們沒有一個離開的,他們表示,願意留下來,為百姓打好這一仗。
攻擊時間因為開會耽擱了一陣,改為中午一開始。
劉永義沒有在天柱山停留,他藉口招兵返回了角美。
下午四,戲班又在鎮zhèng fǔ門前演戲。
劉永義再度上臺宣傳革命,這回他變花樣了,轉為誇耀軍營生活了,他吹噓,軍營生活jīng彩無比,在軍營裡,大家既可以學到本事,又可以鍛鍊身體,讓自己成為鐵骨錚錚的男子漢,閒暇時,大家還可以打球看戲,快樂無比。
劉永義的宣傳依然效果不大,傍晚,到他那裡報名參軍的只有區區四人,其中有兩人不合格。
“唉,南方人怎麼回事呀,都不想當英雄?”回到辦公室,劉永義自言自語道。
一個女孩悄悄走了進來。
“長官,我想當兵。”
劉永義抬起頭,他一下認出來了,站在面前的是程班主戲班裡的漂亮花旦——水仙。
水仙是戲班裡最漂亮的女孩子,大家都愛看她表演,她每次出場都會引起轟動,引來熱烈的掌聲。
“水仙,你怎麼跑這來了?”
“聽了你的介紹,我覺得你們這裡很好,所以,我想到你們這裡來。”
“可是,我們招的是男兵,不招女兵呀。”
“不招女兵?我可聽,你們的政委就是一個女孩子。”
“關政委?關政委的情況很特別,嗯……你為什麼要當兵呢?你現在唱戲不是挺好的嘛,觀眾都很喜歡你,我都被你迷住了。”
水仙臉紅了起來。
“好啥呀?臺上風光而已,到了臺下,人人都欺負我,大姐姐罵我,程班主打我,他們呀,根本不把我當人,前幾天,他們張羅著賣我,賣給那個王旅長做,錢都收了,要不是你們打過來,我呀,早被他們推到火坑裡去了。”
“哦……”看著漂亮的水仙,劉永義動心了,他心中暗想,“讓水仙來三團也不錯,身邊多一個漂亮女孩,和整天板著臉的關秋紅相比,水仙可愛多了,可是,水仙來三團做什麼呢?對了,演戲,自己寫戲讓她演,豐富大家的文化生活。”
外邊傳來了腳步聲,程班主走了進來。
“水仙,到處找不著你,原來跑這來了,趕快跟我回去,馬上要演出了。”
“我不回去,我要參加紅軍。”
“參加紅軍?開什麼玩笑,劉團長招的是男兵,不是你這樣的女兵。”
“其實,我們也招一些女兵,程班主,我們商量商量吧,水仙想參軍,我們三團的官兵呢,也很喜歡水仙,你就行個好,讓水仙來我們部隊當兵吧。”
“劉團長,這可不行,水仙是我們戲班未來的臺柱子,沒了她,我們戲班可就完了,戲班裡上下好幾十口子就要餓死了。”
“程班主得太誇張了,有這麼嚴重嗎?”
“當然有這麼嚴重了,你也看到了,觀眾都是衝著水仙才來看我們戲的,沒了她,觀眾立馬要下去一大半。”
“既然如此,那你幹嘛還要賣掉水仙?”
“我不賣行嗎?王旅長多大的勢力,得罪了他,他動動手指就能把我們全捏死。”
“也就是,你保護不了水仙,水仙雖然僥倖逃過了王旅長這一劫,可以後呢?以後碰上趙旅長、錢旅長怎麼辦?程班主,你替水仙著想著想吧,讓她來我們部隊,在我們紅軍這裡,官兵平等,不會有人欺負她的,她想愛誰就愛誰,不想愛誰就不愛誰。”
“既然劉團長這麼,那好吧,我同意放水仙,我也希望水仙能過上好rì子,我們來談價錢吧,一千塊。”
“一千塊,你想敲詐劉團長呀?賣給王旅長的時候,你才收五百塊。”
“王旅長那五百塊可不是你的身價,王旅長什麼人?惡棍!大惡棍!他就是一個子不給,我也不敢不把人送過去呀,水仙,你好好想一想,我六歲把你買來,養了你整整十年,還教了你那麼多本事,才收一千塊,收得很少了。”
劉永義和程班主討價還價起來,最後,他們以六百元成交。
“我馬上帶六百元去你那裡,你把水仙的賣身契找出來,到時我們一手交錢一手交契。”
程班主有些尷尬。
“水仙的賣身契不在我這,在王旅長那。”
“也就是,你把水仙一女雙賣,既賣給王旅長又賣給我,你賺了兩家的錢。”
“沒那事,王旅長那五百塊我是要退給他們的,我可得罪不起他們。”
“放心吧,王旅長那五百塊你不用退,王旅長被我們打死了,他呀,不可能找你要回那五百塊了。”
“可他的家人還在呀。”
“王旅長死了,他們家就失勢了,他們家再沒本事找你們麻煩了,那五百塊,鐵定落入你口袋裡了,哈哈哈哈,程班主,沒賣身契也不要緊,你寫個東西給我吧,明你收了我六百塊,放水仙參加我們紅軍。”
“這樣可以,不過,水仙得演完今晚這場,今晚,水仙要是不出場,觀眾會不答應的。”
“那當然,水仙當然要出場,程班主,你先回去吧,我會帶水仙去演出的,今晚我要請她幫忙,幫我宣傳一下革命,好動員更多好漢參加紅軍。”
程班主出去了。
劉永義給水仙找帽子,找來找去,好容易找到一合適的。
“宣傳革命時,你戴這帽子,……對了,你叫什麼名字?水仙肯定不是你的名字。”
“我不知道我的名字是什麼?程班主不讓我知道。”
“我過會問程班主去。”
“劉……劉長官,你不要去問程班主了,我也不想知道我叫什麼,爹媽狠心把我賣掉,他們給的名字,我不想用了。”
“不能這樣,不能這樣,你爹媽這樣做,肯定有他們的難處,對了,不要叫我劉長官,紅軍裡不興這樣叫,你叫我名字吧,我叫劉永義,你就叫我劉永義好了。”
“那不行,怎麼能叫你名字呢,我……我叫你劉團長吧。”
“也好,哈哈哈哈。”
劉永義拿上六百塊,他帶著水仙去找程班主。
拿了六百塊後,程班主把寫好的收據交給了劉永義。
“程班主,你再把水仙家裡的情況寫一下,她是哪兒人?父母姓什麼叫什麼?”
“好的,我寫上。”
演出間隙,水仙戴上了紅軍帽子,她拿出劉永義給的稿子,一句一句念著,給大家宣傳起了革命。
劉永義上臺宣傳革命時,臺下觀眾老噓他,有些人甚至扔石頭打他,可水仙上臺宣傳革命時,臺下觀眾報以熱烈的掌聲,掌聲一都不亞於水仙在臺上唱戲。
“哼,豈有此理,同樣的內容,我了觀眾就扔石頭,水仙了觀眾就熱烈鼓掌。”臺下的劉永義很不高興。
水仙的宣傳雖然博得了掌聲,但卻沒有招來好漢,演出結束後,到劉永義那裡報名參軍的只有四個,劉永義從中招了三個。
“唉,慘不忍睹,昨天三個,今天五個,才招到八個人。”
“九個,你招到九個,你不能把我漏掉。”水仙站在一旁提醒他。
“哦,對對對,九個,看,這是程班主寫的借據,上面寫了你的家庭情況,你是山東臨沂李家莊的,你的名字叫常月蘭。”
“我了,我不用我爹媽給的名字,劉團長,你給我另起一個名字吧,我用你給我起的名字。”
“嗯……也好,姓呢,你不用你爹的姓?”
“不用,我不想與他們有任何瓜葛。”
“那……你選個姓吧,你想姓什麼?”
“我……我想跟你們的女政委一個姓。”
“哈,你想跟關政委做姐妹,很好,很好,關政委一定很高興有你這麼一個漂亮的妹妹,你叫……關……關木蘭吧。”
“關木蘭?花木蘭的名字?”
“對,關政委的姓,花木蘭的名,兩個給你湊一塊,關木蘭。”
“好,好,關木蘭好,我很喜歡這個名字,從今往後,我就叫關木蘭了,劉團長,你以後不要叫我水仙了,我叫我關木蘭。”
“當然,當然,以後我就叫你關木蘭,我們大家都叫你關木蘭,這個借據你收著,什麼時候不恨爹媽了,拿出來看看。”
一個大男孩走了進來。
“長官,我想參加紅軍。”
“師哥?”關木蘭驚奇地叫了一聲。
“師哥?”劉永義仔細看了看,眼前這個大男孩是戲班裡演武生的。
“嘿,程班主要吐血了,他的人全跑我這來了,哈哈哈哈,關……對了,在我們這裡,大家相互之間稱同志,我得叫你關同志,關同志,你覺得怎麼樣,應不應當收下你師哥?”
“關同志?”
“哦,忘了告訴你了,你的師妹改名了,她現在叫關木蘭,以後呀,你不要再叫她水仙了。”
“關木蘭?這個名字好,關公的姓,花木蘭的名。”
“你也覺得這個名字好?看來我起對了,哈哈哈哈,關同志,你的意見吧,應不應當收下你的師哥?”
“當然應當收下了,我師哥武功很好的,那些地痞流氓來搗蛋,都是他打跑的。”
“真的?我還以為他只會玩花架子呢,好,既然你應當收下,那我就收下,現在我們找程班主去,我再跟他談談價錢。”
關木蘭的師哥名叫楊繼chūn,比關木蘭大兩歲,也是程班主花錢買來的。
聽劉永義要買楊繼chūn,程班主非常爽快。
“行,一百塊,一手交錢一手交契。”
“一百塊?程班主,你出的價怎麼這麼低?低得我都不好意思跟你談價錢了,這麼好的男孩子,你只賣一百塊。”
“男孩不值錢,女孩才值錢。”
“停,停,你這麼,很丟我們男子漢的臉皮,好,一百,你去找賣身契,我去拿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