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志雲不知道,吳雯芸不到公司上班,並不是眼前最糟糕的事情。很快,一個更糟糕的訊息將等著他。
“叮呤呤”,就在趙志雲衝著窗外發呆的時候,一陣沉悶的電話鈴聲響了起來。趙志雲好奇地看去,發現是鎖在抽屜裡的電話發出的聲音。這是整個集團,只有他才擁有的專線電話,杜克琪出國的日子,他和杜克琪隨時保持聯繫,透過的就是這部電話。
“這個時候,老杜打電話有什麼事情找我呢?”趙志雲拋開鬱悶的情緒,走到辦公桌前,拉開抽屜,拿起電話接聽起來。
“什麼?怎麼會這樣?難道沒有採取什麼保護措施嗎?這件事情發生多久了?”趙志雲一口氣問了許多問題,隨後更是憤怒地衝著電話大聲喊叫起來,“你們是怎麼做保衛工作的,他可是在為國家做事!”
電話對面,似乎在解釋什麼,但趙志雲並沒有聽,而是憤怒地結束通話了電話。而這個時候,在電話的另一頭,有人還在不停的大聲說著什麼,看來是想解釋一番,可惜趙志雲並沒有給予他表現的時間。
“見鬼了,杜克琪居然出事了……”趙志雲在辦公室裡,不停地走來走去,神色間滿是焦慮,“在冰天雪地,荒無人煙的西伯利亞,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現在我該怎麼辦?”趙志雲的心情,從來沒有像此時這樣糟糕過,眉頭皺得緊緊的。
其實他不知道,早在前天,俄羅斯國家電視臺的新聞節目就播出了一個新聞:在西伯利亞阿納巴爾河流域的森林區域,發生了一宗特大的槍擊案。俄羅斯媒體對外的報道口徑相當一致,都說是黑社會份子之間激烈的火拼,造成了數十人的傷亡。其實,俄羅斯的情報機構,透過現場的檢測,已經知道死者中有出賣國家軍事機密的軍方人士。由於這關係到國家臉面,所以僅僅只是以普通的槍擊案,來形容這場甚至動用了裝甲戰車的激烈戰鬥。
正是由於這樣有意識地掩蓋了事實的真相,所以我們的情報部門,還是為杜克琪的失蹤四處奔波,不知道出了什麼狀況。
“失去聯絡?真他媽的的扯蛋,杜克琪身邊有接受過我指導的從特種部隊退役下來的保鏢的保護,如果不是遭遇到什麼重大事件,怎麼可能會失去聯絡?而且,事情已經過去了兩天了,才打電話通知我,真不明白我們的人是怎麼做事的。”趙志雲憤懣地想著,拳頭捏得緊緊的,關節更是發出“啪啪”的聲音,看來受到的刺激不輕。
杜克琪到底怎麼樣了呢?難道就這樣悄無聲息地死了嗎!?如果發生這樣的事情,這絕對是趙志雲最不願意看到的事情。雖然平時不覺得杜克琪有多重要,可是事情一旦發生,趙志雲的心卻彷彿被什麼揪著似的,疼痛異常,連呼吸都似乎覺得困難。
想進房間讓趙志雲簽字的女秘書,看到趙志雲從辦公室走來走去,一副怒氣沖天的樣子,所有的想法都被壓回了心底,然後老老實實地拿著檔案回到座位上,等待著老闆火氣消退的那一刻——她可不敢在這個時候觸黴頭。應該說,這就是一個上位者的氣勢,平常那麼和藹可親的總經理,今天突然之間變這麼兇,不僅讓平時暗罵老闆不解風情的女秘書疑惑不解,其他進入總經理辦公室,請示工作的職員,也是一個個噤若寒蟬,乖乖地連身體都不轉,就保持進來的姿勢,小心地退了出去。
趙志雲越想心情越煩躁,覺得老是在這裡枯等下去,也不是辦法,看來還是得到現場去看一下才能放心。因此,很快地,他便通知門外小心翼翼,聽著他的動靜的女秘書,用最快的速度辦好簽證,立即準備好去俄羅斯西伯利亞地區的飛機票——他要立即飛到俄羅斯去,把杜克琪給平安地救回來。
不過最終趙志雲也沒有走成,他在機場,就被歐陽星空給攔了下來。
歐陽星空隨時注意著趙志雲這位集團的二號人物。他早就預感到趙志雲可能會義氣用事,就這麼放下一切,去西伯利亞找杜克琪,所以在得知情報部門通知趙志雲“杜克琪出事”後,就立即調派了人手緊盯著趙志雲,因為這裡暫時還少不了他主持大局。
剛開始,趙志雲擔任這樣一家原本被認為是空殼公司的副董事長,歐陽星空還感到異常疑惑的,因為他弄不明白趙志雲和杜克琪是什麼關係。對於趙志雲這個自己兒子最好的朋友,他一直有著照顧的心理,不希望趙志雲捲進他和杜克琪的合作中來,因為這是一份吃力不討好的差事。但當他看到杜克琪對這個集團注入巨資,存心要把公司做大做強後,歐陽星空放下了所有的疑惑,放手讓趙志雲去幹,而且還處處暗中照顧。他覺得自己這麼做,也算是給自己遠在英倫的兒子一個交代。
不管怎麼說,這幾個月來,趙志雲的成長是驚人的,不知不覺間,他已經成長為了“和記”集團的主心骨。
這次交易,歐陽星空對杜克琪失去聯絡也有些莫名其妙,因為事前他們評估過風險,認為此次的任務非常輕鬆,唯一需要借用的,就是杜克琪在國際軍火界的聲望。即便是現在,歐陽星空依舊認為杜克琪不會有生命危險,因為據他所知,此前俄羅斯的安全情報部門就盯上了杜克琪,想必這次一定是被俄方給抓住了。歐陽星空想憑藉軍方的渠道,去接觸俄羅斯方面,在政治協商下,杜克琪一定會沒事的。
在機場,經過一番長談後,歐陽星空做出承諾,保證還趙志雲一個活蹦亂跳的杜克琪後,趙志雲才勉強答應留了下來。當下,在保鏢的護衛下,他繼續回到世界貿易大廈大樓辦公,以確保“和記”集團的正常運營。一直以來,借酒澆愁就不是趙志雲的作風,他希望老杜這次沒事。
天地間只剩下一片白色的西伯利亞,除了寒冷的天氣外,就剩下穿梭其中的動物了。
現在,在一片了無邊際的森林深處某個山崖的山洞裡,杜克琪和那位救他的神秘人圍坐在洞子中央的火堆前烤著火。這幾天,杜克琪在“大塊頭”的照料下,吃了不少野味,不管是體力還是精神,都恢復了許多,胸口和腿上的槍傷,癒合得相當好,已經能下地走路活動了,但長途跋涉顯然還不行。
“謝謝你了。”這幾天,杜克琪一直不停地對“大塊頭”說謝謝,可是“大塊頭”從來就沒有理會過他。尤其讓杜克琪難以理解的是,今天的食物,野味兒供給沒有了,只給了他一種奇怪的白色水果果腹。
望著手裡彷彿冰塊一般的水果,杜克琪搖了搖頭,一副難以消受的模樣。
“不喜歡吃嗎?味道很不錯的,我一直都是吃這種生長在極北地帶的水果。其實,有吃的就不錯了。你的身體恢復得差不多了,我不想再殺生了。”大塊頭瞥了杜克琪一眼,搖著頭道。
杜克琪皺著眉頭咬了下去,出乎意料,水果異常柔軟,沒有想像中那種凍成冰塊的感覺。咬了幾口,覺得肚子沒有那麼餓了,杜克琪轉頭對著大塊頭道,“我姓杜,叫杜克琪,請問恩公大名?”
見“大塊頭”沒有回答他的問題,杜克琪心裡一陣失望。不過,他迅速又轉換了話題,可是依舊沒有得到回應。這段時間,杜克琪心裡一直有一個疑問,他是怎麼被救的,他還記得在他昏倒之前周圍都是狼,見大塊頭一直不動聲色,他最後嘗試地問道,“請問,你是怎麼救的我的?”
想不到這次居然有了反應。“救你,是因為我不想看見有人在我眼前死去。再過幾天,你也差不多該恢復了,到時候你就離開吧。我想,你早就渴望回到人類社會了吧。”
“大塊頭”說的和杜克琪想的一樣,但細節卻完全沒有描述出來,那可是一眼望不到頭的狼群啊。“不要問我太多事情了,有些事情,還是不知道的好。”“大塊頭”接下來的話,打消了杜克琪追問的念頭。
“你能告訴我,你是人類嗎?”杜克琪的這句類,似乎觸動了“大塊頭”心底的深處的秘密。他冷冷地盯了杜克琪一眼,然後起身,朝著山洞外走了出去。
隨後,杜克琪耳中聽到一聲低沉的嘆息,裡面似乎有著無盡的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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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天過去了,趙志雲的心情,越發地鬱悶了,俄羅斯方面,一直沒有關於杜克琪的訊息傳來。他整個人,彷彿石頭沉入大海一般,就此消失不見了。
不過,俄羅斯的情報部門,也似乎知道了中國軍方私下通報的這位叫“杜克琪”的中國商人身份不簡單,因此他們並沒有將這私下的接觸上報聯邦政府,而是把這個事情悄悄地壓了下來,希望從中方那裡敲上一筆錢。反正這事兒也是見不得人的,說出去了對誰都不好,現在中方的態度很焦急,幾乎動用了一切可以動用的力量。在俄羅斯人眼裡看來,中方表現的越焦急,那就是代表著,他們獲得美金的數目就越龐大。
可是,現在到哪裡去找這個中國商人呢?俄羅斯軍方和情報部門方面,幾乎把西伯利亞的地皮都給掀翻了,依然沒有一點線索,看來美元也不是那麼好賺的。
西伯利亞的冷風,“嗚嗚”地使勁吹著,卻吹不動杜克琪的厚臉皮。
“大塊頭”的身份,此刻已經***——狼人!貨真價實的狼人!
看來,這個世界真的是無奇不有,而“大塊頭”,也成為了杜克琪稱呼這個“狼人”的代號。
“你怎麼還不離開?”“大塊頭”轉頭看到眼前這個極度無恥的人類,心中非常後悔救了他。可是不救他,他的內心無論如何也不會平靜,看來從狼變成人,也不是一件好事啊,至少考慮的事情增加了許多。
“我想到了……”杜克琪大聲說道,臉上滿是振奮的神情。
“你想到什麼了?”“大塊頭”好奇地問道。
“我以後就叫你巴喬,好嗎?”反正這個名字很有知名度,不用實在是浪費了,而且在中國,也有姓巴的,正好可以用來做眼前這個大塊頭的名字。杜克琪真無恥,就這樣把別人的名字決定了。
“切,我的名字為什麼要你來取?我們之間是什麼關係?”“大塊頭”噘著嘴,神情異常不滿地說道。但就他內心而言,卻對這個名字並不厭惡,甚至還有些喜歡。
“我不幫你,你知道你要取什麼名字嗎?難道和那些俄國人一樣,取一長串很饒口的名字?那可麻煩死了!”杜克琪一副不以為然地神情道。
“真說不過你這個滿嘴油腔滑調的黃種人!”大塊頭,不,應該是“巴喬”苦笑著搖了搖頭,看來是默許了這個稱謂。他心裡直嘀咕,人類雖然腦部開發不夠全面,但那一張嘴卻厲害的要命,再加上他們天生的厚臉皮,讓他實在是無法招架。
“我說巴喬老兄,你待在這裡有什麼意思呢?這裡到處都是積雪的森林和荒漠,可以說留在這裡,沒有任何的意義,還不如出去享受一下生命的美好。”杜克琪轉頭衝著巴喬道,眼裡滿是期待。他可不想這樣一個優秀的人物,從他手裡流走,搞不好,這個狼人,會和他依為神明的“老趙”一樣,是位不可思議的人物。
“你以為我喜歡待在這個地方嗎?我在這裡,還不是為了逃避你們人類。你們無恥的背叛,讓我感到心寒。”
巴喬說著說著,眉頭皺了起來。他的腦海中不禁想起了他曾經幫助過的那個獵人。當時,獵人深陷西伯利亞猛虎的包圍,正是他救出了那個可憐的傢伙。沒想到那個獵人回到人類社會後,卻出賣了他,帶著記者,還有大批的搜捕隊伍來找他,目的就是為了那花花綠綠的鈔票。為了錢,人類可以厚顏無恥到不顧一切,來陷害曾經救他一命的恩人,這讓他的情感,實在是難以接受。
杜克琪試探著問道:“你是不是有什麼傷心事?又或者說,你從心底裡恨人類?”
“不,不是恨,應該是說對你們感到很失望吧。”巴喬說著嘆了一口氣,臉上滿是惆悵的表情,像極了一個失意落魄的人。
“或許吧。其實,不管是人類,還是其他種族,都有這樣的敗類的,所以你根本就不用放在心上,你看,我就是一個好人。”杜克琪墊起腳尖,拍著巴喬的肩膀道。
“你啊,真說不過你,真想不到這個世界上,還有你這樣有趣的人類。杜克琪,我想問你一個問題,為什麼你看到我的真面目後,會如此地鎮定,而不像其他人一樣顯得恐怖而慌張呢?”
巴喬回過頭,一眼就看到杜克琪真誠的目光,不由心中大生好感。此時的他,想看看這個人類,到底與其他人類有什麼不同之處。
“你救了我,就是我的恩人,再加上這段時間的相處,我們其實早就成為了朋友。既然如此,我怎麼可能會對救命恩人外加一個朋友產生畏懼呢?對了,我怎麼沒見到你吃烤肉這些東西啊?這幾天,我可是把你風乾在牆壁上的醃肉吃了不少。”杜克琪的回答也沒啥新意,問題更是隨心所欲。反正他知道這個巴喬對他一定有幫助,一定要想方設法把他綁在自己的身邊。
巴喬瞥了杜克琪一眼,“恐怕你不相信,我是個素食主義者。”
杜克琪看了看手裡這種白茸茸的水果,使勁地咬了一口,頓時一股香甜的果汁浸了出來,他忍不住打了幾個冷噤,“難怪這幾天主食就是吃這種東西,那天我還以為你開玩笑的呢……不過,洞裡那些動物皮毛,還有醃肉是怎麼回事情呢?”
巴喬搖了搖頭,“還不是給你取暖,我才殺了那麼多的動物。那些醃肉,是為你路上留著的,你總不可能老留在我這裡吧。”
杜克琪釋然地點了點頭,眼裡有一絲惆悵,“說真的,不知道什麼原因,我覺得你身上的氣息異常親切,彷彿是我多年的朋友似的。而且,我發現你和我的朋友,還有我的弟弟一樣,都是一些不可思議的人物。”杜克琪後面這些話,是刻意說出來的,想看看狼人會否有什麼反應。
“咦,他們不同於一般人嗎?”巴喬果然對此表現出了極大的興趣。
“我告訴你吧,是這樣的……”既然巴喬有了興趣,杜克琪哪裡還不打蛇隨棍上。當下,他不再保留,將他所知道的關於趙志雲和鄒傑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說了出來。
說真的,杜克琪是真的不知道趙志雲擁有什麼樣的能力。不過正因為他不知道,就可以利用語言發揮,將趙志雲的能力無限度地誇大,聽得巴喬眼睛都沒有眨一下。
“那他們現在在哪裡呢?”聽完杜克琪的講述後,巴喬大感興奮地問道。
“他們就在我來俄羅斯前所住的地方,距離這裡非常遙遠,你想見見他們嗎?”杜克琪異常興奮地說道,他知道巴喬心動了。要知道拉上巴喬對他而言,有著特殊的意義,首先是穿越萬里雪原回去,有巴喬的幫助,可以讓他不必擔心迷路的煩惱,而且有了巴喬,這次旅程還更加地安全,不必擔心被路上被猛獸吃掉。不僅如此,回國後,他還可以再勸說巴喬留下來,充當他的夥伴,而這正是他最希望的。
“嗯,我很想見到你的這兩位朋友,我覺得他們應該和我有某種淵源。”巴喬臉上滿是期待的神色,聽到杜克琪的邀請,毫不猶豫地道,“我想我可以陪你回國。聽了你的話,我真的想弄清楚你的朋友的狀況,我想我會為此受益的。”
杜克琪一聽,大喜過望。這次真的賺大了,沒想到這次宛若地獄般的旅程,會有如此豐厚的收穫。想想看,能從千萬頭狼中,把他平安地救出來的人物,怎麼可能會簡單呢?以後自己身邊,無疑又增添了一股最巨大的助力。
半個小時後,一切都收拾完畢了,那些保暖的獸皮和醃肉,都被杜克琪裝進了一個用樹皮編織而成的袋子裡,留著路上用。
留戀地看了下自己居住的山洞,巴喬心中有一絲不捨,不過,他還是很快打消了心中的念頭,毅然道,“我們現在就走吧。此去會有一段很長的旅程。來,穿上我的外套,風雪很大的。”說完,巴喬脫下了他的大外套,披到了杜克琪的身上。雖然衣服破舊,但很暖和,杜克琪感激地衝著杜克琪笑了笑。
和電影裡常常看到的狼人不同,巴喬的四肢,已經和人類很相似了,不過那長長的指甲,看起來還保留著野獸的氣息。而巴喬的頭部,已經非常像人類了,不管是眼睛,還是鼻樑,都與常人無異,只是嘴巴顯得有點尖,看起來覺得很怪異。總體來說,巴喬應該被稱作為身體有缺陷的人,而不是狼人,也就是說,只要穿戴得宜,巴喬完全可以融入現代社會。
“現在起碼是零下三十度,你不怕冷嗎?”杜克琪問了一個明顯很沒水準的問題。不過,這完全出於他的好意,至少說明了,他害怕這個“美妙”的未來夥伴,生病倒下。
“你真有趣,難道你忘記了我以前的身份嗎?”巴喬笑著說道,對杜克琪的好意充滿了感激。但他外露的獠牙,在雪光的映襯下,散發出閃亮的寒光,還是讓杜克琪忍不住打了一個寒噤。
“來,我背你,你現在的身體還沒有完全地恢復。我找得到離開俄羅斯邊界的路,而且順利地送你到你的國家。”巴喬自信心滿滿的說,然後蹲了下來。他所瞭解的關於整個西伯利亞大荒原的資料,都是他從小動物那裡得來的,他其中的一項能力,就是能聽懂動物的語言。
“巴喬,你真是這樣想的嗎?這裡臨近北冰洋,和兩國的邊境相差實在是太遠了,最好你可以找到附近的城市,我可以在哪裡打電話讓他們來接我。”杜克琪搖了搖頭,鄭重地對狼人說道,“你現在需要做的,是確定距離我們最近的城市在那裡,然後我們就朝那個方向前進。只能找到附近的城市,我可以打電話給我朋友,叫他們到俄羅斯來接我們。”一邊說,杜克琪一邊趴到了巴喬的背上,同時在心裡感嘆:巴喬實在是缺乏常識啊。
“這樣啊……那好吧,我好像記得在遙遠的東方有一個城鎮,我們現在就趕去吧。記住,在我背上你可得抓緊了,我跑得很快的。”巴喬愣了一下,隨即覺得杜克琪的提議很有道理。當下,將樹皮將杜克琪牢牢地綁在身上,然後提起杜克琪裝東西的樹皮袋子,疾步飛馳起來。
巴喬說得一點也沒錯,他狂奔的速度,至少達到了每小時00碼,比起雪地裡行使的車輛來還要快速。還好杜克琪之前有先見之明,用身上的衣服,還有一些動物的皮毛,把他整個人給厚厚地圍了起來,只剩下鼻孔呼吸。
由於樹皮捆縛的位置相當好,相當於在他的屁股下安裝了一個坐墊,所以他附在巴喬身後,並不顯得難受。
不愧是狼人,巴喬體力異常驚人,一直在雪地裡不停地狂奔著。天色漸漸變黑,然後又轉向光明,這期間杜克琪睡了一覺醒來了,發現巴喬仍然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巴喬,謝謝了,放我下來走吧,我可以的。”杜克琪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因為他已經能清晰地聽到巴喬原本平穩悠長的呼吸,變得急促起來了。
杜克琪沒想到巴喬揹著他,居然就這麼狂奔了一日一夜,這份恩情實在是太大了,讓他的心裡沉甸甸的,有一種無以回報的感覺。
現在雖然現在還沒有看到城市的影子,但顯然已經走出了西伯利亞浩瀚的大森林,入目處已經有了公路的痕跡,距離人類社會明顯不遠了。
杜克琪跟在巴喬身後,順著公路走了不到半天,就聽到了汽車的聲音。
杜克琪和巴喬搖著手,攔下了一輛路過的大貨車。當然,此時的巴喬,重新穿上了他那件寬大的外套,臉上也蒙上了一條貂皮,所以並不怕暴露他的真實身份。這個俄羅斯司機顯得很熱心,並沒有對杜克琪和巴喬的身份表示懷疑。
汽車一路向東,經過兩個多小時的顛簸,終於到了一處叫做丘休爾的市鎮。
跳下車,謝過司機後,杜克琪才發現一件尷尬的事情:他和喬丹身上都沒有錢。此外,這裡的一切,看起來都實在是太落後了,那低矮的樓房,還有破舊古老的街道,頂多和國內的一些縣級城鎮相比。街頭不時有老舊的公共汽車穿過,一看就知道有好幾十年的歷史了,連車身的油漆都脫落了。
除了公共汽車外,街道上唯一行駛的,就是各色大卡車,看起來異常刺眼。漫步街頭,隨處可見頂風冒雪做著生意的零售攤販,他們貨架上的貨物,以食物、水、地圖和汽油為主,看起來顯得非常雜亂。
就在杜克琪一籌莫展的時候,他看到了一棟歐式四層建築的樓頂,懸掛著銀行的標誌,不時有人出入其間,可不可以在這上面動什麼腦筋呢?
可是打劫銀行的想法,很快被杜克琪打消了。他們兩個的特徵實在是太明顯了,警察沒來盤查他們的身份,都算是他們運氣好了,搶劫銀行那不是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嗎?
所謂天無絕人之路,人有旦夕禍福,又所謂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就在杜克琪陷入絕望的時候,巴喬手裡玩弄著的東西,讓他兩眼大放金光。
沒說錯,確實是金光!因為此刻巴喬手上拿著不斷拋弄的,正是金子,一塊很大的金子,看成色,還是純金。
這下子杜克琪樂翻了,他也不管巴喬手裡的金子是從哪裡來的,一把就搶了過來,如獲至寶地捧在手心裡。
但隨即杜克琪的眉頭又皺了起來。像他們這樣,沒有身份證明的陌生人,是不可能拿到銀行去兌換鈔票的,只能找黑市。思索半天,杜克琪想起了那個熱心的司機大哥。根據這段時間他在俄羅斯進行軍火交易的經驗,一般的俄羅斯低層民眾,和黑幫之間,或多或少都有一定的聯絡。
杜克琪的猜測沒錯,當他們在一家酒吧,找到捧著一大瓶伏特加拼命往嘴裡灌的那位熱心司機後,證實了這個一臉和藹的大叔,居然也是本地黑幫的成員。看來,混不下去的人,最終都會選擇加入社團,作為自保之道。
由於杜克琪和巴喬算得上有一面之緣分了,幫這點小忙沒什麼,而且他還可以從中獲得一份中介費,因此那個中年大叔二話不說就答應了。但對於即將到來的交易,杜克琪還是留了點心,避免被騙。
這塊純金,杜克琪估量過,至少可以換到一輛卡車,外加夠用兩週的汽油、食物和水。
交易很順利。估計巴喬那神秘的裝束、兩米左右的身高和強壯的肌肉,還有他那讓人聽起來覺得異常恐怖的聲音,讓這次交易的對方不敢動手腳,杜克琪獲得了他所想要的一切。
為了避免夜長夢多,杜克琪立即就驅車上路了。不過,估計是否極泰來的緣故,在這漫長的歸國旅程中,他們在桑加爾小鎮救了一個被綁票的商人,然後從其家人手裡拿了一筆高達0萬盧布的酬謝金,當然,綁匪交給了那位被綁架的商人處理。有了這些錢,他們就可以順利地直接將車開到邊界,並想辦法回到國內。
也正因為如此,杜克琪和巴喬,躲過了俄羅斯安全部門的監控,不知不覺地就脫離了中西伯利亞地區。
經過兩週的跋涉,終於一路顛簸到了赤塔市。這座位於東西伯利亞的城市,位於大興安嶺的北麓,臨近蒙古和我國的黑龍江,只需要一日的車程,就可以到達我國北部的重鎮滿洲里。剩下的事情,就看該用什麼手段,回到國內了。
有錢自然會有人出面幫忙,由於一路花銷過來,到現在杜克琪手裡還剩下近18萬左右的盧布,所以資金並不短缺。在赤塔的銀行,已經可以兌換到人民幣了,一旦過了國境,就要用到了。但依舊是老問題,杜克琪無法到銀行兌換,而到黑市兌換,則意味著被宰。但現在的情形,實在是沒辦法,杜克琪只好認了。
黑市果然黑,人民幣與盧布的匯率居然達到了1:5.5(官方是1:.5),這些黑市商人賺得太歡了。還好杜克琪換的不多,只換了四千人民幣。對杜克琪而言,只要夠他和巴喬在滿洲里打電話和住宿的錢就行了。他可是有著數以億計美金的主,對於這點錢並不太在意。至於剩下的錢,杜克琪決定用來請蛇頭幫他和巴喬偷渡到中國。
看著卡車上一個個懷著黃金夢的高大的白種人,再想想自己竟然會以這樣的方式回國,杜克琪忍不住啞然失笑。還好,回到國內後,所有的煩惱都不存在了,一切都有人幫他搞定,所有的一切,就像是做了一場夢似的。
越過邊境線後,杜克琪雀躍不已,終於回國了!這個時候,反正留著盧布也沒什麼用;了,杜克琪大方地把剩下的盧布都給了蛇頭。對他而言,只要和巴喬一起,儘早回到自己的祖國,就是勝利。
(抱歉。前面某一章,寫到杜克琪說嚴波無能,全靠自己“親自”掌控幫會,誰知道用智能拼音寫成“妻子”了。再次抱歉!)(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