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間大別墅,一張床前,上面躺著個人。
阿豆就站在那裡,很明顯的,床上躺著的就是個病人,看模樣,似乎這人還是個老頭。
阿豆住到宋家之後,因為身懷郎中絕技,所以,時不時的,他要去為那些與宋家交好之人親自治療,當然了,這些人都是宋雨替他安排的。
在宋家,阿豆看著雖然笑嘻嘻的,卻是除了宋雨她的安排,其他任何人都休想差遣得動他,除非是阿豆他自己想活動活動了。
說起今天這個病人,到是很有些來歷的,據老祖宗說,宋雪剛出生沒多久,就曾在他的手上撒過尿,可謂是看著宋雪長大的。
並且老祖宗還說了,不出意外的話,此人家裡,應該有宋雪滿月時候和他一起照的合照,這點尤其叫阿豆開心,要知道,宋家殘留的宋雪照片中,唯獨就缺這些照片。
實話說,阿豆他自己本身,對於宋雪的照片,是抱著可有可無心態的,不過考慮到老爹的感受,阿豆作為人子,這種照片,當然只能是有多少就找多少了。
知道這人的背景後,阿豆即刻啟程,準備上門出手相治了,由於老頭的身體問題,阿豆他唯有親自上門,隨同陪伴的,只有宋家的七、八個陪護人員,宋雨因為有事要處理,在趟不能一同前往。
好在人家還算識相,接人的車,居然是直接開到家來了。
到了目的地,老頭見到阿豆後,和他孫女一樣,除了對阿豆年級輕輕就有能耐看病的本事稍有懷疑之外,這老頭到是顯得禮貌有加。
不過,老頭唯一的孫女,那個叫叮叮的女孩子,不但依然不信阿豆的本事,甚至還懷疑這小子根本就是個神棍、騙子,出言無狀的大無賴。
要不是宋家亦有人陪護著,說不定阿豆早被叮叮給趕出去了。
叮叮今年十九歲,比阿豆要大點,不過由於身材嬌小,兼且她長得一張娃娃臉,使得叮叮看上去的年紀,似乎比阿豆要小些。
大概是家裡就她一個女孩的緣故,叮叮看上去明魅浩齒的,漂亮異常,她的脾氣卻非常不好,有時候,阿豆甚至懷疑,這趟出門自己要是單獨一人成行的話,說不得,早被這丫頭給揍了?接人的時候,這丫頭就曾衝自己揮過拳頭呢!
哎,看現在這丫頭的神情,確實非常的有可能啊!
叮叮雖然沒把人給趕出去,卻也沒給阿豆什麼好臉色看,要不是考慮到她爺爺的身體受不得氣,這丫頭早就破口大罵了。
看上去,阿豆長長的吸了口氣,順勢調息了一下自己的呼吸。
然後,他摒住呼吸,靜止了幾秒,這才把手中的銀針緩緩舉起,再輕輕刺入老先生的睡穴,讓他昏迷過去後,接著阿豆"呼!"的一聲,卻是一口氣極其緩慢的吐出。
忽然,只見阿豆的手迅速在那老先生身上各個部位迅速起落,如小雞啄米般,轉瞬中,已是插了十幾枚長短各異的銀針下去。
當阿豆最後一次把手舉高,卻不下落的時候,這一輪的針灸算是暫時結束了,看這小子現在的模樣,比起指揮音樂的大師們,亦是不遑多讓的。
阿豆深吸了口氣,在大口吐了出來,然後他再繼續下針,如此反覆幾回,這才算完了。
他有意識的晃盪著倆只下針的手,以緩解由於下針速度過快而造成的暫時性肌肉緊張。
對於針灸這門技藝,不管阿豆這方面的本事再大,認真說的話,他都該算是個初學者才對,只不過,由於阿豆的練氣術突破到了第四層後,造成他在下針的時候,似乎冥冥黑夜中多了盞指路明燈,手法起落間,認穴顯得準確無比。
不過,越是這樣,阿豆就越能感受到下針後手腕間傳來的那種細微酸楚,要換個人的話,只不過這點酸楚,肯定是不以未然的,可阿豆就不這麼認為了,相反的,這小子在下針前必定做一套完整的熱身運動,下針後,他還會慢慢的透過特殊手法消除手腕間的酸楚。
當然,只是簡單下二、三針的話,就不需要做那麼複雜了,因為沒這個必要。
非常仔細的用目測逐一檢查下針的部位,發現沒什麼遺漏後,阿豆這才笑著對叮叮說道:"好了,就這個姿勢,半小時後去針,這樣,老先生的病就會暫時控制住了,現在就委屈你們一下,呆會兒治療過程中也許會有些不雅觀,所以,還請見諒則個。"
那刁蠻丫頭叮叮,聽了阿豆的話後,不置可否的,只是用濃重的鼻音"哼!"了下,她有心想說些什麼諷刺的話,卻怎麼也說出來,畢竟治療還沒結束,萬一治療有效的話,就鬧大笑話了。
抬頭,卻看見阿豆正把一團棉花球撕成更小的幾團,然後分了幾個給身邊的保鏢,不經意間,阿豆看見叮叮朝向自己的目光,這小子明顯猶豫了一下,然後走過來把兩個棉花球遞給了叮叮,語氣淡淡,驕傲說道:"你,拿這個堵住鼻子。"
不過,深信他就是神棍的叮叮姑娘,自是不會就此接過去的,相反,叮叮還很生氣的開啟了阿豆的手,心說你搞怪也就算了,居然還敢搞到我的頭上?簡直是不可原諒。
阿豆也不跟她一般見識,自嘲般的笑了笑,隨手把那兩個棉花球塞在自己鼻子上,表情坦然的走開了,其實對他來說,用不用棉花球已經無所謂了,光是摒住氣息的話,就能讓他半個多小時內不用呼吸。
因為叮叮沒要,所以原先接過的那幾個保鏢趕緊也扔了棉花球,這一幕,不由得讓阿豆苦笑不已,看來,自己的一片好心完全是被他們當作驢肝肺了。就算是泥菩薩,他也有三分土氣的,很顯然的,阿豆這個大男孩,他多少是有些小孩子脾氣的。
阿豆歪著頭想了想,居然走過到門前,從裡面把門給關上了,然後,他又仔細的上好了鎖,搬了把椅子放在門口,自言自語說道:"椅子啊椅子,待會如果不是我來搬你的話,你就通告閻王爺,三天之後,儘管把這老先生的魂魄給拘了去,不用看我面子的。"
叮叮還在為阿豆的舉動感到莫名其妙的,聞言不禁大怒,狠狠罵道:"你這個神棍加大王八蛋,竟然敢咒我爺爺死?今天看我打不死你。"說著,這丫頭已是衝了上去,準備開打了。
不料,阿豆卻突然大喝一聲,說道:"小姐,你連半個小時也不願意等嗎?難道是真的不要你爺爺的命了嗎?"
聲音響亮間,當場就震住了叮叮,原來阿豆在話語間,已是用上了道家的"清心小咒",這咒語,亦是從山洞裡的書上學來的,效果跟和尚喊"阿米豆腐"差不多。
如此一來,效果自然只有一句話了,那就是:"伐要太好哦!"
看看自己的爺爺,又看看阿豆,叮叮終於剁了跺小蠻靴,幾乎是咬牙切齒的語道:"要是半個小時後,我爺爺有什麼不測的話,信不信我當場活剮了你這個混蛋?
"笑話,不是活剮,難道還死剮不成,死都死了,還怎麼剮?"
想了想,阿豆覺得這話還是不要說出來的好,適才,這叫叮叮的小姐衝過來時,眼睛睜開老大老大的,完全是一付跟自己拼老命的架勢,害得自己一不小心就使上了清心小咒。
怎麼說呢?算上來時用的那回,今天阿豆已經用過兩次清心小咒了,一天兩用,並且這兩用的清心小咒都是使在同一人身上,這在以往,是絕對不可能的。
我這是怎麼了?思忖間,阿豆心裡忽然一動,似乎想起了什麼,難道說...這女孩子就是我再度突破的關鍵?
抬頭,阿豆偷偷看了一眼叮叮,發現她也在死死盯著自己,趕緊低下頭,心裡已是叫苦不迭,要是自己沒記錯的話,第四層和第五層之間,除了境界的高低外,根本沒什麼質量上的區別。
理論上來說,要是境界足夠的話,甚至能連著從第三層一直突破到第五層。
而書中對自己這個境界的評介,只有四個字:破而後立。
看來,自己和這叮叮的關係,還真是這樣。
然而現在,叮叮是越看越覺得這個人象神棍,她再回憶了一下治療後的過程,總覺得那裡不對勁似的,趕緊朝著幾個保鏢使了眼色,幾人自然會意,分成二撥,一撥移到了病床前,另一撥卻和王阿豆一起站到了門前。
阿豆看看他們,又看看叮叮,不置可否的他,乾脆就一屁股坐到了門前那椅子上,心裡嘿嘿樂著,怕我跑?待會兒,我到是要看看究竟是誰想要跑路了。
時間過去了一半,逐漸的,房子裡充斥著一股難聞的臭氣,老先生患的是腸胃病,阿豆之前下針的目的,就是促使腸胃加速蠕動,先把老先生體內那些陳年的有毒氣體排出來再說。
等到老先生的肚子終於有了動靜後,阿豆馬上閉住了自己的呼吸,心說這人的屁可真臭,透過棉花球過濾都那麼臭了,咱趕緊閉氣先,還有十五分鍾,待會我看你們怎麼熬。
不過,叫阿豆感到奇怪的是,房子裡的這幾人,似乎感覺不到如此難聞的氣味,都顯得有些無動於衷。
怎麼可能?難道他們都會閉氣的功夫?
正思量間,阿豆突然發現大家的臉色開始不好看了,頓時他心裡那個樂,哈哈,終算是起作用了,毒氣彈加毒氣室的,簡直就是絕配!
隨著連串長短不一的"撲哧!撲哧!"聲,房間裡除了阿豆和老先生,幾乎所有人的臉色都難看到了極點,阿豆是閉住了氣,老先生則是因為治療的關係導致睡穴被刺,屬於被動昏迷中。
仔細看去,幾個保鏢的臉上分明寫著:"靠!這什麼屁,怎麼那麼臭?"
"天吶!老爺你有完沒完啊?怎麼還在放?完了完了,站錯隊伍、跟錯小妞了,早知道這樣的話,當初就該勸勸小姐,別跟這傢伙鬧彆扭,現在可好,簡直臭到家了..."
這個時候,叮叮的臉色亦是一陣紅一陣白的,她心裡這個鬱悶哦,眼前這個色迷迷的小神棍,居然真是個有大本事的主?
現在,自己爺爺的臉上,雖說是在昏迷中,卻竟然露出了絲笑容來,並且還是那種滿意舒坦的笑容,爺爺原本慘白的臉上,更是逐漸有了些暈紅。
治療有了效果,叮叮自然是開心了,只是叫這丫頭受不了的卻是:"爺爺啊,你都放了十分鐘屁了,再不停的話,就要成放屁豬了..."
再一想,叮叮緊張起來:"糟了,爺爺會不會被燻壞了?不過只是幾個屁的話,應該沒什麼大問題吧?"
那十幾個保鏢抓頭撓耳的,甚至有幾個,乾脆用手堵住了鼻子,改用嘴巴來呼吸了,不就是吃幾個屁,有什麼大不了的,用鼻子不也照樣在吸?而且,吃屁總比被臭死的好,奶奶的熊,老爺這屁的威力,實在是太恐怖了,簡直和毒氣彈有得一比,要不是適才這小醫生說過椅子不能動、動了就要死老爺的狠話,並且老爺平時對大家又是特別的照顧,說不得,老子早一腳踹開他了。
到這,這些保鏢們也有些佩服起阿豆來了,不為治療的本事,而是阿豆這手段,實在是忒絕了些,牛,實在是太牛了,簡直牛到家了。
看著效果差不多了,王阿豆賊笑著站起身來,拉開椅子,打開門,眾人這才魚貫而出,有幾個更是直接進了自己的房間,準備先洗個澡再說,燻了那麼長時間,身子衣服的不被燻臭才怪。
叮叮也跑出去,不過沒幾分鐘後,她就又回來了,此時的阿豆正準備拔針,忽然聽得高跟鞋"咚!咚!咚!"的聲音,有點熟悉,他抬頭一看,忍不住嚇了一跳,這個難纏丫頭居然直接裝了個防毒面具,奔自己而來,阿豆心說,這也太誇張了吧?
看著叮叮滿眼關切的望著自己的爺爺,阿豆笑笑,知道她在擔心什麼,隨即開始拔掉銀針,當最後一枚銀針拔掉的時候,就見這老先生重重吐出口粗氣,居然是叫了出來:"這一覺,睡的真他媽舒服啊!"
他睜開眼睛,看到阿豆在面前微笑看著自己,趕緊坐了起來,正想說些感謝的話時,忽然感覺到,屋子裡怎麼會那麼臭?
阿豆笑笑,知道他在想什麼,左手悄悄在他身上施了個手法,算是再次把氣味隔了開來,這才緩緩說道:"老先生,現在感覺如何?
"感覺?很好,就是有點臭。"
阿豆有些哭笑不已,心說誰問你這個了?你都便密那麼久了,不臭才怪,他正要提醒老先生該注意些什麼的時候,老先生又叫了起來:"不,不是有點臭,是非常的臭,天吶,怎麼會有那麼臭啊?搞什麼搞,這樣下去,不被燻死才怪,叮叮你怎麼自己戴著防毒面具,給我也拿個來啊!
阿豆一看,敢情,你又躺下去了,這手法失效的話,不臭才怪。
懶得再施展手法,阿豆先一步出了房門。
"咚!咚!咚!"
哈哈,這回阿豆不聽聲音都知道了,後面緊跟著的,只能是叮叮和她那坐著輪椅的爺爺。
這正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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