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實在是不知道該如何勸帝辛自碧落仙床上下來,也不知熬黎使了什麼法術,竟讓帝辛變的比《封神演義》中的紂王還要殘暴、好色。現在這裡唯一可以救帝辛的人恐怕只有陸離了,我看向陸離,不知他何時已經盤膝而坐,正在恢復真元。我管不了陸離會否因打擾而內息混亂,更管不了他身份的隱秘,開口道:“陸先生,你可有方法?”我不敢問“陸先生,你可能救治大王?”因為帝辛並不知道自己中了玄術,文武大臣同樣不知。
陸離緩緩睜開眼睛,“噗”的一聲,噴出一大口鮮血,面如金紙,搖頭道:“陸離無能為力,龍族神通非同凡響,陸離制止不住,還險些丟了性命。”群臣愕然,他們又怎麼懂的陸離些什麼,只是心中隱隱不安。帝辛奇道:“美人,你要做什麼?”我回頭道:“大王以為女媧無才無德,妲己正在想方法,看有什麼辦法可以讓女媧侍奉大王左右。”帝辛聞言,不由大喜,哈哈大笑,道:“還是美人體貼孤心。”
我不理會帝辛,道:“西伯侯,你可有辦法?”姬昌聞言,抬頭看我,我連連眨眼,告訴他,我是問他有什麼辦法讓帝辛返還朝歌。姬昌搖頭道:“臣萬死,臣沒有辦法。”著叩頭在地。他叩頭的一瞬間,我分明看到他嘴角有一抹奸笑。我暗自嘆息,姬昌圖商之心已久,如今帝辛褻du神明,畢降無限禍端,他高興尚且不及,有如何會救帝辛?
我見商容此時依然滿面怒色,便行至跟前,問道:“老丞相,可有方法?”然後壓低聲音,正要告訴他帝辛被妖邪所侵,誰知商容大怒,指著我的鼻子,開口罵道:“妖女,枉大王寵愛,百官愛戴,現下大王鑄成大錯,你不但毫無勸阻,反而要跟著褻du神女,天亡商湯,天亡商湯------”我急的香汗淋淋,恨不得抽他幾個嘴巴,怎麼就不聽我將話完呢?帝辛怒極,喝道:“商榮,你連番妖言,詛咒我商湯天下,罪該萬死。武士,將這匹夫拉出去,金瓜擊之。”
武士聞言,又衝進神殿,便要將商容拉出去行刑。商容大叫道:“誰敢拿我?”手指帝辛罵道:“昏君,你鬼迷心竅,褻du神女,不敬上天,置祖宗宗廟不顧,他日定身死國亡。商容身為帝乙之託孤,不能阻昏君,救社稷;昏君,商湯大好河山,斷送你手,他日你身赴黃泉,可有臉面去見先王?”帝辛大叫:“快快拉出去金瓜擊之。”左右武士架起商容便走,商容兀自罵個不休。我急忙跪倒,口呼:“大王不可,商容三朝元老,又是先王託孤重臣,請大王開恩,將商容罷官便了。”
帝辛冷哼一聲,不理會我,反而仰身躺在碧落仙床之上,口中呼道:“女媧的床,哈哈、哈哈哈哈------”群臣面面相視,不敢吭聲,我道:“各位大人,都散了吧!”群臣搖頭嘆息,退出神殿。我回頭道:“大王,妲己去了。”帝辛奇道:“美人要往何處?”我道:“自然是去招集修真高人,前來捕獲女媧,大王難道打算讓這八千御林軍與神女對決?”帝辛頭道:“有理,美人速速去辦。”
陸離傷勢過重,坐在地上,仿若入定一般。我顧不上詢問傷勢,手提“軒轅劍”急急忙忙奔出神殿。我要阻止武士斬殺商容,如若今日商容身死,天下還不將這罪過全賴在我的頭上?更何況今日之事,皆因我而起,我若不貪心收取熬黎,怎麼會有今日驚變?待奔出神殿,遠遠看到武士將商容按在地上,另一武士正高舉金瓜,便要擊之。我驚出一身冷汗,卻不敢高聲呼叫,因為身後就是神殿,我若呼叫,帝辛勢必聽見,不但救不了商容,我反而受累。情急之中,我揮手便將“軒轅劍”丟擲;我距離商容足有三百米遠,又如何能將“軒轅劍”拋到?我只希望黃帝鑄造的第一把寶劍,能像修真中的仙劍一般,通了靈性。然而軒轅劍在我丟擲之後,便直挺挺的栽了下來,飛行距離------五米。
我只道商容必死,誰知千鈞一髮之際,黃飛虎撥出寶劍,削飛了金瓜。我大喜,不一會便到跟前。只聽黃飛虎道:“各位大人,平日大王最是器重丞相,今日忽下殺令,實乃一時之氣,我們為臣子的,豈能看大王斬殺老臣,而後追悔?黃飛虎斗膽,劫法場,救丞相之命,自會在大王面前乞求降罪。”言罷雙手扶起商容,道:“老丞相,受驚了。”商容嘆道:“商容死不足惜,只是這商湯六百年江山,眼看便要大禍臨頭,商容卻無回天之力。現在又連累將軍,商容------唉!”黃飛虎道:“老丞相,現在一切休提,待大王氣消了再。”
群臣見黃飛虎救下商容,本要恭維黃飛虎幾句,見我撥開人群而來,紛紛閉口。商容見我到來,指著我的鼻子就罵:“妖女,你來作甚?要殺便殺,卻不可怪罪將軍。”我心中暗罵商容糊塗,卻對他深深施禮,道:“老丞相受驚了,妲己帶大王給丞相賠罪。”又對黃飛虎施禮道:“多謝將軍相救,不使大王鑄成大錯。”商容奇道:“你什麼意思?”我嘆道:“今日大王不同以往,難道各位大人都看不出來嗎?”
帝辛忽然發狂,他們誰看不出來?只是他們不願意相信,更不敢出來,恐怕滿朝文武僅僅一個商容糊塗而已。此時我道破玄機,群臣無不心慌意亂。商容本是聰慧之人,只因見帝辛斬斷女媧寶帳,身坐女媧碧落,恐女媧降罪,商湯不保,一時心急而忽略了帝辛的不同。此時他見滿朝文武個個臉色有異,心下一想,便察覺不妥。黃飛虎嘆道:“女媧宮乃是神殿,大王緣何在神殿發狂?莫非天要亡我商湯?”
比干急道:“武成王且莫要亂,大王福壽豈能妄加評斷?”姬昌搖頭道:“我倒是認為武成王所言不無道理,不然神殿之中,大王豈能突然性情大變?”比干一拍額頭,拉住姬昌,道:“君侯啊!我怎麼忘記君侯占卜之術天下第一,君侯快快佔上一卦,看看大王何以如此,再看看我商湯天下運數如何。”姬昌頭道:“這便佔來!”我本想制止,因為我對帝辛發狂,瞭解的再也清楚不過,轉念一想,便由他占卜了。我倒要看看姬昌會出什麼話語,若有機會,今日便要他再也不能返回西岐。
姬昌佔出一卦,眉頭緊皺,似乎是卦象難解,正在細細思索。群臣不敢吭聲,生恐驚擾姬昌。良久,姬昌長嘆一聲,竟分開眾人舉步便走,商容一把抓住姬昌,問道:“君侯,卦象何解,怎不語便走?”姬昌嘆道:“姬昌有負眾位大人厚望,占卜不出來。容我回去細細佔來。”罷,推開商容,大步而去。群臣面面相視,有人道:“西伯侯都占卜出來,這可如何是好?”比干急道:“我便不信他占卜不出,待我上去追問。”言罷,排開群臣,追上了姬昌。
只見姬昌連連搖頭,比干只是抓住姬昌死不放手。二人推推拉拉,直看的群臣暗暗咂舌,只聽費仲道:“不知道他們些什麼,但朝歌聖人與西岐賢人這般拉扯,若傳將出去大商終要蒙羞的。”商容“呸”了一聲,道:“費仲,都什麼時候了,面子重要還是大王重要?”費仲還要還嘴,我怒道:“都少兩句,且看亞相能從姬昌口中撬出什麼話來。”心中尋思:“姬昌難道真算不出來?若是故意為之,此時有比幹死纏不放,姬昌應該會丟出一個‘重磅炸彈’來才對。”
我細觀另三路諸侯,只見東伯侯姜恆楚與北伯侯崇侯虎一臉幸災樂禍。一個念頭閃過,我驚出一身冷汗。帝辛若亡,儲君又熱衷於鬥狗狩獵,朝歌勢必大亂,四方諸侯還不舉兵叛亂?帝辛便是不亡,然卻變的殘暴不仁,商湯天下也終有一天沒落,四方諸侯豈會不反?再看向南伯侯鄂崇禹,他一臉汗水,也不知是熱的,還是怕的。若朝歌大亂,鄂崇禹便要獨自一人抵禦“南靈,”恐怕四路諸侯只有他一人希望帝辛安泰。
我正在思索,忽聽四周一片驚歎,我抬頭看去,只見比干竟然跪倒在姬昌身前。商容恨聲道:“走咱們都過去。”費仲、尤混是好同志啊!他們見我一人嬌滴滴在人流之中,便一左一右將我護住,道:“娘娘,咱們也過去看看。”我頭稱是。待來到姬昌跟前,姬昌才伸出雙手攙扶起比幹,然後嘆道:“非是昌算不出來,只是太過匪夷所思,昌不敢言啊!亞相如此相逼,不是要昌做千古罪人麼?罷了,罷了,姬昌生是商湯之臣,死是商湯之魂;姬昌又聞‘君讓臣死,臣不得不死,’如今姬昌一為商湯江山,二為報列位大人厚愛,便做這一回千古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