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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章煤炭液化廠

第111章煤炭液化廠

就在祁一徵到寧秀任職不到三個月的時間裡,又差一點出現一次大規模的群眾聚集上訪事件。

事情的大致情況是:寧秀一個在原省委書記關心下剛建立起來就面臨困境的煤炭液化企業寧秀煤炭液化廠,因為企業無法正常生產造成職工生產活沒有著落,基本生活費發放都存在困難,職工曾為此多次上訪,但問題卻始終沒有得到解決。液化廠職工聽說祁一徵到寧秀擔任市長後,瞭解到祁一徵在雙陽市時分管工業經濟,在雙陽處理有關企業職工的問題處理得非常好,雖然雙陽有大量國有企業,但企業改制也好,職工下崗失業也好,雙陽市都處理得非常好,寧秀液代廠的職工就私下商量,等祁一徵對寧秀的情況有了一定的瞭解後,就到政府上訪,希望政府重視他們的問題,妥善處理液化廠面臨的問題。正在液化廠職工醞釀準備上訪時,社會上又傳出市政府準備處理液化廠的問題,這就更是為液化廠職工上訪創造了契機。但液化廠的職工剛開始到政府去上訪時,寧秀的相關部門按照以往的處理辦法,只是由市經委一個分管企業改制工作的副主任出面接待,並答覆說他們反映的問題市上無法解決,市上也沒有考慮處理液化廠的問題,上訪職工聽了後當然非常不滿意,認為寧秀市委、市政府不負責任,不關心職工的切身利益,就相約集中上訪,甚至到市委、市政府靜坐。

寧秀煤炭液化廠一直就是寧秀歷任領導的一個心病。該企業是上世紀八十年代中期,時任寧秀所在省的省上書記為支援寧秀發展,積極向中央爭取的一個國家級新型能源專案企業,該專案當初投資額就達到十五個億,在那個時候,十多個億的投資至少相當於現在的一兩百個億,這在當時的寧秀來說,可是特大型企業了。時任省上的書記因為參加工作以後就在寧秀工作,是從寧秀一步一步幹到省委常委,之後又幹到省上的書記的。因此,對於寧秀,他有著特別的感情,也知道寧秀的問題就在於沒有工業。他深知一個地方沒有工業的困頓,希望透過這個專案的實施,促進寧秀的工業上一個新的臺階。因此,這位前任省上的書記全力推動的這個專案在寧秀的落地建設。按照計劃,該專案將用五年時間建立投產,投產後將給寧秀帶來上百億的生產總值,直接給寧秀帶來的稅入也將達到一二十個億,同時還可以帶動寧秀的其他產業同步發展,這樣一來,就可以一改寧秀工業始終處於全省最落後地區之一的狀況。該專案落戶寧秀後,寧秀專門從全地區抽調了一批骨幹力量,組成了寧秀煤炭液化廠,廠長由當時分管工業的行署副專員擔任,副廠長及其管理人員也是當時在機關擔任實職並且各方面表現都非常突出特別是實幹精神比較強的幹部。同時,為了開闢煤炭資源,準備企業職工資源,在寧秀地區招收了近三千名工人,負責煤炭的開採,並從中挑選優秀者,安排到液化專案上作為生產工人。一時間,寧秀液化專案不僅是寧秀的一號工程,也是寧秀所在省的一號工程,省上的書記因為在寧秀工作過,對寧秀的感特別深厚,幾乎每個月都要過問一次寧秀煤炭液化專案的進展情況。寧秀的幹部特別是領導幹部也為寧秀煤炭液化廠的建設而感到興奮,把幾乎所有的精力都集中到了這個專案上。專案建設之初進展非常快,特別是煤炭的開採,本來就不是什麼高難度的技術活,只要有資源,開採起來是非常容易,並且寧秀又確實具有這個優勢,不僅煤炭儲量豐富,煤層堆積集中,開採難度非常小,在短短的一年多時間裡,就開採出了幾十億立方的煤炭。但由於液化裝置需要到國外訂購,一時還不能到位,正當建設進入到最關鍵的時候,原擬從德國進口的液化裝置由於西方國家對我國的制裁而無法採購,但整個工程設計又都是引起德國裝置,這樣一樣,液化廠的建設就只得擱淺。液化裝置無法到位,自然就無法對開採出來的煤炭進行再加工,大量開採出來的煤炭就只能找地方堆積在那裡。煤炭不能液化,也無法變現,工人們的工資只有靠財政籌借,第一年還沒有什麼問題,有省上的書記支援,財政籌措資金還比較容易,但到第二年,財政資金籌措開始出現困難,便採取銀行貸款的方式解決,但畢竟銀行貸款要產生利息,債務累積就越來越多,到第三年,光是銀行貸款就達到好幾個億。而正在這個時候,省上的書記因為年齡原因,又從崗位上退了下來,這樣一來,對寧秀液化廠的關心自然減少了。無法幫寧秀找到給職工發工資的錢,而大量開採出來的煤炭又無法處理,已經投入的大量資金自然無法回收。企業一時建不成,已經招收的大量工人的就業也是一個極大的問題。後來,多方面想辦法寄希望於列入國家投資專案以解決大部分資金來源問題,可就在此時,因為國家新發現了儲量豐富的油氣田,原來計劃投入的煤炭液化計劃,因為新的油氣田的發現而大大縮減,寧秀液化要想得到國家的投資也不太現實。至此,寧秀煤炭液化專案就變成了寧秀的一個巨大包袱。繼續建設,既缺資金又缺裝置;但如果就此停工,前期投入的大量資金,就會泡湯,而寧秀自身是無法承擔這筆巨大的投入。為此,雖然從崗位上退下來了的省上書記也不得不再次出馬,親自帶寧秀的人跑國家有關部委,但因為國家計劃的調整,不可能單獨為寧秀這個專案單綠燈。寧秀地區面對這個擱淺的專案就更是“和尚的腦殼——莫法(發)”,為了減少開支,煤炭開採停止了,近三千工人由每個月發工資改為發基本生活費。但就是這樣,因為沒有生產就不可能產生收益,而鉅額的銀行利息和職工基本生活費卻必須支付,寧秀本地的財政完全沒有能力承擔這筆鉅額開支,這個液化專案由寧秀的巨大希望變成了寧秀的沉重包袱,也成為了寧秀所有領導都大為頭痛卻又無法破解的難題。面對銀行的貸款及利息催收倒是無所謂,畢竟是公對公。而面對近三千人職工及其家人的生計問題,卻是領導們不能不面對的問題。寧秀的領導也想了不少辦法,譬如安排煤炭液化廠職工組成煤炭銷售隊到全國各地去推銷煤炭、要求本地需要用煤的企業都必須使用寧秀本地特別是液化廠的煤炭、逢年過節時要求寧秀所有單位給職工發福利時都通通發成煤炭等等,但都不能從根本上解決問題。那幾年正遇上經濟不景氣時期,全國的煤炭都出現大範圍積壓,寧秀煤炭的煤質又不是太好,把液化廠的所有職工組織出去都沒有推銷出去多少。一段時間裡幾乎每天都有煤炭液化廠的工人到地委、行署門前靜坐,要求解決其生活和工作問題。寧秀地區的領導也到省上到處去哭窮,希望省上支援,但最多也就是相關部門支援一點點揚湯止沸的資金,而不能從根本上解決問題。就是後來省上的書記一再親自出面協調,銀行方面表示貸款利息可以停收,但本金也必須歸還。後來這位省上的書記下臺了,新來的省上的書記根本就不可能再來理這個事,就這樣,寧秀液化專案就被長期擱置起來了。省上沒人過問,寧秀自己更是無法解決。也曾有人提出是否按照企業破產的辦法徹底放棄這個專案,但由於前任省上的書記儘管不解決問題,卻又在時不時地過問,就誰也不敢做出這個決定。就這樣一年拖一年,一屆拖一屆,從原來的地區拖到以後撤地設市,從葛洪濤的前任書記拖到現在胥忖朱擔任寧秀市委書記,已經歷經四任書記,問題都仍然擺在那裡沒有一點解決的跡象。寧秀的歷任領導對這一問題要麼是視而無法,要麼是象徵性的解決一點小問題,平時即使有職工上訪堵住了辦公樓大門,也只是安排相關部門的領導出面象徵性地接訪一下。當初葛洪濤從省上下來任市委書記時,曾滿懷信心,想去碰一下這個問題,滿以為自己能夠把這個問題解決好,但一接觸才發現這是一個燙手的山芋,根本不是自己能夠處理好的問題,最後也只好不了了之。

就是這樣一個棘手問題,呂筱仁為了給祈一徵出難題,在瞭解到液化廠職工準備上訪的訊息後,便私下給他的一些親信放風,說是市上要準備處理煤炭液化廠問題,一傳十,十傳百。一時間,煤炭液化廠的工人就聚集起來,天天上訪,市委、市政府的辦公樓前天天都有人靜坐,並打著“我們要工作”、“我們要吃飯”的橫幅。寧秀其他原來破產改制企業的工人看到寧秀液化廠的職工天天上訪,也有人加入到上訪、靜坐的行列中。一時間,寧秀似乎又有津河事件的前兆。

呂筱仁有意暗中助長此事,是想達到一石二鳥的效果,他希望將事情鬧大以後,給胥忖朱和祈一徵出一道難題,讓他們象津河事件一樣在其中栽跟頭。呂筱仁想,說不定事情鬧大後,會使省上象處理津河事件一樣,讓胥忖朱和祈一徵兩人都被處理,至少在上他們兩人在仕途上受到影響,如此一來說不定自己還可以從中得到好處。既使不能讓他們兩人在這件事情上栽跟頭,也會使他們勞心費力,焦頭爛額,並且因此形成兩人治政無方、駕馭能力弱的外部印象。

剛開始時,祈一徵並沒有引起注意,因為類似的上訪、靜坐在雙陽市也是經常發生,社會各方面對這種現象也已經是見慣不驚。沒有想到寧秀由於工業不發達,企業也不多,職工大規模上訪、靜坐的情況也不多,而只要出現上訪人員稍微多一點的情況,就會被視為出了了不起的問題,是天大的事件。因此,祈一徵開始時按照在雙陽市的處理辦法,讓市經委、市信訪局、市勞動局等部門出面去處理。在處理毫無效果,準備讓分管副市長出面與上訪人員代表見面時,市委辦公室通知說是胥忖朱召集相關領導和有關部門,商量處理此事,要請祁一徵也參加。祈一徵想,胥忖朱是書記,既然書記親自出面,自己也就不便再安排了,就聽書記的安排。祈一徵滿以為胥忖朱已經有處理的辦法,因為他覺得胥忖朱到寧秀的時間比自己長,對寧秀情況的瞭解也比自己瞭解得多。但沒曾想,在會上,胥忖朱只是聽了一下相關部門的情況匯報,既沒有做出任何解決問題的決定,也沒有指出解決問題的方向,只是聽完幾個部門的彙報後就在會上大發雷霆,斥責相關部門不履職、不盡責,質問政府領導為何不到現場,指責政府領導不力,工作無方。同時,胥忖朱還要求市委辦公室參加會議記錄的人要把會議的情況記錄好。實際上,胥忖朱也提不出什麼辦法和措施,他召開這個會的主要目的,一是想樹立自己作為書記絕對權威,二也是想透過開這麼一次會表明自己對這種群體性上訪的態度,同時,也想藉此機會,對政府的工作進行指責,以此表明自己對職工反映的問題很重視,都是政府及政府部門不作為。在胥忖朱的思想中,並沒有要解決問題的想法。實際上,他也想不出解決問題的辦法,但能夠透過一次會,就想到這麼多自己的意圖,也非常不容易。

胥忖朱的這一席話,不僅火藥味不足,而且目標性極強。祈一徵到寧秀的時間儘管不長,但已經讓胥忖朱明顯地感覺到,祈一徵各方面都比他強得多,意識到他自己的權威甚至地位都受到了極大的影響和挑戰,因而一直想找機會狠狠地打壓一下政府,實際上也就是打壓祈一徵,以此來樹立自己的絕對權威,保證自己的絕對地位。胥忖朱一直就在想如何採取先發制人的手段,給祁一徵一個當頭棒、下馬威,這次煤炭液化廠的職工上訪,胥忖朱認為正好給自己提供了這樣一個機會,因此,就在會上明確地指責和質問政府領導。同時,胥忖朱也想借這個會議,撇清自己的責任,萬一事情發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自己可以以這次會議為證據,證明自己是盡了責,問題都是在政府那面。

祈一徵本來想在會上解釋一下,但聽了胥忖朱的話後,覺得沒有必要,也就沒有說任何話。只是會後,祈一徵將政府相關領導和政府相關部門領導召集起來,商量具體的處理辦法。(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