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君子與小人
寧秀煤炭液化廠的問題得到順利解決的事傳到寧秀的幾個前任領導那裡時，幾個人都有些不相信，特別是前任的省上書記，一直把寧秀煤炭液化廠的問題視為他自己的一個心病，幾年來一直心裡牽掛著，就是從省上書記的位置上退下來後，心裡都一直耿耿於心，覺得這是自己在寧秀留下的一個爛攤子。聽到寧秀煤炭液化廠的問題已經得到妥善處理的訊息後，他完全不相信，還認為是寧秀的幹部在欺哄他，尋他開心，為此這位前任省上的書記專程到了一趟寧秀，當他在寧秀看到的情況和他聽到的情況完全一致時，這位省上的老書記既是高興又是後悔，高興的是這個一直困擾著他的心病終於消除了，後悔的是他自己當初在當省上書記時怎麼沒有重用祈一徵這樣一個人才。回到省城後，這位省上的老書記專門去向現任的省上書記陳述了自己在寧秀的所見所聞，並希望省上的書記能夠重用祈一徵這樣的幹部。現任的省上書記聽了這位前任書記反映的情況後，也專門要求相關部門到寧秀對寧秀處置煤炭液化廠的情況進行專題調研，得到的是同樣肯定的情況後，也曾動了將胥忖朱調離寧秀，讓祈一徵擔任寧秀市委書記的念頭，因為在調祈一徵到寧秀去任職的時候，在常委會上，他聽到了不少有關對胥忖朱不良情況的反映。
但正如我們在寫到葛洪濤在寧秀時，因為錯誤地使用了呂筱仁，為了掩飾自己的這一錯誤，便用了更多的錯誤去證明自己一樣，現任的省上書記也在想，讓胥忖朱擔任寧秀的市委書記，是他自己一人獨斷地提出來的，現在胥忖朱任市委書記的時間還只有幾個月時間，加上其在寧秀任市長的時間，也只有一年多，如果這麼快地就把他從寧秀市委書記的崗位上調整下來，豈不是說明自己原來獨斷地點名重用胥忖朱錯了嗎？本來讓胥忖朱擔任寧秀的市委書記，省委班子裡就有好幾個成員有意見，有兩個班子成員還明確反對，現在如果自己否定自己，豈不是說明班子中反對自己的人正確了嗎？同時，在這麼短的時間裡對一個地方的主要領導換過去換過來，豈不是說明自己作為一個堂堂的省上書記，決策太輕率嗎？省上的書記知道，換一個副職或者是換一個省廳的一把手問題都不大，但換一個地方的主要領導，對當地、對自己產生的影響是巨大的。本來，因為寧秀津河事件的發生，高層就已經人聲音說是自己統攬能力不足，現在如果再加一個決策輕率，豈不是對自己更為不利？為了維護自己的正確性，不讓高層對自己有不同看法的人以話柄，誤用一個幹部，犧牲一個幹部，對於一個省上的書記來講，是太正常不過的事了；犧牲一個地方的發展，對於他這個省上的書記來講，也並不是什麼了不起的事。哪怕就是讓全省都不發展，對他個人來講也不會有了不起的影響。
聽了前任省上書記的話後，現任的省上書記雖然短暫地動了一下心，但馬上就回到了他一貫的思路上，只是很客氣地說：“謝謝老書記又幫我發現了一個人才。”之後便什麼動靜都沒有了。
按照祁一徵的思路，寧秀煤業有限公司作為寧秀煤炭液化廠重組後的企業，不僅容納了原來液化廠的大部分職工，而且寧秀市還用拍賣液化廠資產所得的資金，解決了原液化廠職工的養老保險、醫療保險及失業保險等涉及職工切身利益問題所需的大部分資金，同時，利用原液化廠的一些已有人員和技術條件，組建了寧秀煤炭液化研究所，繼續對煤炭液化處理進行研究。後來，因為能源緊張加劇，國家改變能源政策，加大對新能源研究的支援力度，寧秀煤炭液化研究所獲得了國家發改委的專案支援，原來擬從德國進口的液化裝置，也因為兩國關係的改善，得以順利進入。寧秀市又利用已有的經驗，重新成立了一個投資規模不大的企業——寧秀新能源股份有限責任公司。再後來，寧秀新能源股份有限責任公司的液化產品正式進入市場，儘管剛開始時由於成本比較高，和石油競爭還有較大的差距，但已經邁出了煤炭由固態轉變為液態的第一步，並且取得了成功，開拓了煤炭利用的新前景。當然，這些都是後話。
不僅寧秀的各位前任領導聽到寧秀煤炭液化廠的問題得到妥善處置後很是高興，省上的相關部門也非常滿意。寧秀煤炭液化廠不僅是寧秀市的一塊心病，也是省級相關部門如省發展委、省經委、省能源局、省建設銀行（寧秀煤炭液化廠開戶在建設銀行，極大多數貸款也在建行）等的心病，他們也一直為這個專案揹著包袱，儘管當初省上的書記給予了這些部門的巨大壓力，現在的領導們雖然已經感受不到了，但問題卻始終在那裡擺著，還得時不時地分一些心思來考慮如何處理寧秀方面不時反映上來的問題。
寧秀煤炭液化廠問題的成功處理，充分展示了祈一徵豐富的經濟工作經驗和熟練的處理棘手問題的能力，贏得了寧秀廣大幹部群眾對祁一徵的一致好評，他在寧秀幹部群眾中的口碑和威望一下子提高了很多。
確實，祁一徵可以說是寧秀這麼多年以來遇到的第一個懂經濟，能力強，基層工作經驗豐富的市長。
呂筱仁本想借寧秀煤炭液化廠問題給祁一徵出難題，胥忖朱本也想借這個問題來打壓政府，特別是打壓祈一徵，從而樹立自己的絕對權威，但兩個人都沒有想到，寧秀煤炭液化廠的問題不僅沒有對祈一徵造成任何不利影響，相反還使祈一徵借寧秀煤炭液化廠問題的成功處理，在寧秀的廣大幹部群眾中樹立了良好的威信。寧秀的廣大幹部和群眾都為寧秀終於來了一位懂經濟、辦實事的領導而感到高興。因此，凡事只要有祈一徵出面，基本上都可以順利地得到解決。因為工作紮實，寧秀各部門與省級部門的關係也變得協調。用寧秀幹部的話來說：“現在省上的客人到寧秀來的都多起來了。”
透過寧秀煤炭液化廠這一問題，再一次說明了“害人者往往自害”的道理。
要想單打獨鬥地與祈一徵較量，呂筱仁清楚自己沒有那個能力，於是便把心思全部轉到了如何控制胥忖朱上來。雖然呂筱仁知道自己要想在寧秀當市長已經沒有希望了，當書記的希望就更是想都不用想。但要想控制寧秀，成為寧秀說一不二的人，卻是呂筱仁心裡一直以來的夢想和目標，儘管他自己也覺得這個夢想和目標有些遙遠，但卻利用自己小人的智力和心術，在不懈地努力，並且後來居然還使這種不可能變成了可能，當諸葛虹被省委調到另外一個市任副書記，呂筱仁被提拔擔任了寧秀市委副書記後，就和胥忖朱兩個沆瀣一氣，狼狽為奸，特別是後來祈一徵因為年齡原因離開寧秀後，呂筱仁和胥忖朱兩個緊緊勾結，牢牢地把持著寧秀的官場，特別是呂筱仁，因為拿住了胥忖朱的致命把柄，被呂筱仁完全掌控在手心，說一不二，為所欲為，完全成了不是書記的書記，實現了他沒有書記之職卻有書記之實的願望。這確實是呂筱仁透過不懈的努力得到了其所想要的回報。當然，這些都還是後話。當然，呂筱仁這些願望是如何一步一步實現的，我們會慢慢地向讀者諸君交待
我們之所以教育孩子從小就要樹立遠大的目標和崇高的理想，就是鼓勵孩子要不斷地努力、不懈地奮鬥。在呂筱仁的身上，我們似乎看到了這種“有理想、有目標”的奮鬥努力精神，儘管作為小人的人品和處世手法不值得學習，而更應該唾棄，但這種精神卻是值得我們回味。也難怪司馬光在《資治通鑑》中評價君子、愚人與小人時說：“君子挾才以為善，小人挾才以為惡。挾才以為善者，善無不至矣；挾才以為惡者，惡亦無不至矣。愚者雖欲為不善，智不能周，力不得勝，譬之乳狗搏人，人得而制之。小人智足以遂其奸，勇足發決其暴，是虎而翼者也，其為害豈不多哉？”
確實，在任何時候、任何事情上，用人都是極為重要的事。歷史上因為用錯人而給當時的社會和民眾帶來的無限危害，可以說是數不勝數。當今社會在用人問題上之所以提出“德才兼備”原則，就是為了防止把那些有才無德的小人選拔到領導崗位上，以避免出現因為用人不當給社會和民眾帶來危害。儘管在現實生活中，確實有不少有才無德的小人被選拔上去了，如成克傑、鄭筱萸之流，這是黨的不幸。在實際工作中，各級組織也在努力防止類似問題的發生，但江河之流，泥沙總會隨水流而下。呂筱仁的被重用提拔，儘管還說不上是黨的悲哀，因為對於強大而眾多的黨的幹部來說，呂筱仁還只能是滄海中的一粒沙粒都可能說不上。但對於寧秀和寧秀人民來說，卻是一個實實在在的悲哀和不幸。包括胥忖朱在寧秀長達七八年的執政，同樣是寧秀和寧秀人民的悲哀和不幸。正是呂筱仁和胥忖朱在寧秀的狡猾這奸，才使得本來就落後的寧秀落得更為落後。
呂筱仁與胥忖朱聯手後，祁一徵在寧秀官場上的爭鬥，實際上是君子與小人和蠢人之間的爭鬥。與蠢人的爭鬥勿需多少精力，而與小人爭鬥，倒是需要費一點精力，但和小人加蠢人鬥，就需要花費不少的精力，甚至付出巨大的犧牲。（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