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二次見面
下午的商談，也沒有什麼新鮮內容，只是在上次高全有到寧秀時商談的基礎上，把一些細節上的事再進行了具體的磋商。總體情況就是，關於自然集團的藥品全面進入寧秀的問題，寧秀方面同意寧秀市公立醫院全部使用自然集團的產品，自然集團在現行藥品銷售價格的基礎上下浮百分之五。同時，寧秀方積極鼓勵社會辦醫機構和市面的藥店銷售機構積極使用自然集團的藥品。應該講，如此下來的結果，對於自然集團來講，是開闢了一個市場不小的銷售地。寧秀三百多萬人，每年的藥品消耗不是一個小數。這實際上是胥忖朱對自然集團做出的一個巨大讓步。在這項買賣中，寧秀方可以說基本上沒有得到什麼好處，百分之五的優惠聽起來好聽，但也只是對醫院而言，對於到醫院就醫的病人來講，這百分之五的優惠並得不到體現。
關於自然集團擬在寧秀建一個藥廠的事，經集團組織的前期調研組對寧秀各方面情況的調查，也查閱了相關資料，寧秀目前尚不具備建廠的條件。為了表達對寧秀經濟發展的支援，自然集團考慮擬收購寧秀製藥廠的部分資產，以擴大寧秀製藥廠的生產規模，拓展寧秀製藥廠的藥品銷售渠道。具體的收購事宜，包括收購價格，待公司進一步與寧秀方商談，特別是與寧秀製藥廠商談後再行確定。
實際上，自然集團等於是在寧秀做了一個無本生意。以擬在寧秀建藥廠為誘餌，讓寧秀方面覺得有想頭，但最終自然集團除了保證自己的藥品能夠全面進入寧秀的公立醫院外，其他的都不付出。
對此，天天很是不滿，但又沒有辦法。來南方之前胥忖朱專門給他交待過，要天天寧可向自然集團讓些步，也不要得罪自然集團。天天當然理解胥忖朱的心思，是擔心把自然集團得罪了，也就等於是把楚為鑫得罪了，如此一來，胥忖朱自己要想上位到省委組織部就會成為泡影。天天自然知道這中間的厲害，再加上有胥忖朱的交待，天天就是再不滿，也不敢違背胥忖朱的專門交待，不敢把對自然集團的不滿表現在口頭上，只能在心裡暗暗地罵娘。
對於自然集團已經明確的這些意見，天天還是希望利用晚上與楚為鑫見面的機會，再和楚為鑫談一下，希望楚為鑫能夠同意在寧秀投點資，不建藥廠搞點其他專案都行。天天覺得自然集團在寧秀投點資，它的藥品進入寧秀所有公立醫院後，作為寧秀方也才多少有點能夠對向老百姓交待的東西，否則，如果老百姓置疑，寧秀方面完全無法交待。自然集團的產品進入寧秀的成本太低，還搶了其他藥企的市場，就算是老百姓那裡沒有反映，其他藥企難免不會有企業置疑。市場經濟條件下，特別是在藥品採購全部實行公開招投標的情況下，寧秀的這一做法是冒著極大的政治風險的。
晚上，自然集團的宴請安排在南方城市最高檔的白雲賓館。由於天天要想把他帶來的所有東西包括靈鷲山靈霄殿的重灌方案、燃燈仙師的金身重塑方案，還有就是胥忖朱讓他帶給楚為鑫的“玉觀音”和“墨荷圖”以及銀行卡等，要麼交給楚為鑫，要麼要讓楚為鑫看。因此，天天還是讓費思亮把他朋友借給他們的車開上。
對於胥忖朱在送給楚為鑫的銀行卡，天天倒覺得沒有什麼，楚為鑫這種人是不缺錢的，可能能夠讓楚為鑫感興趣的是這尊“玉觀音”和那幅“墨荷圖”。但既然是胥忖朱託付了，天天也只好到時候全部交給楚為鑫。至於楚為鑫如何對待，那是楚為鑫自己的事。交給了楚為鑫，天天也就算是完成了胥忖朱交給的任務。
當天天他們到白雲賓館時，楚為鑫已經在賓館等著他們了。天天與楚為鑫見面時，楚為鑫熱情地與天天握手，並一再說歡迎天天到南方來考察他們自然集團，並感謝天天說上次他到寧秀時給予的熱情接待。楚為鑫的表現，很是讓天天感動，下午因為與高全有商談時所形成的不愉快也因此消減了一半以上。
在就餐的房間裡坐定後，天天把他這次來南方的目的、市委書記胥忖朱對楚為鑫的問候、楚為鑫到寧秀時確定的幾件事情的進展以及下午他與高全有商談的情況，都一一地向楚為鑫做了介紹。之後，天天把靈鷲山靈霄殿的重灌方案、燃燈仙師的金身重塑方案拿出來給楚為鑫看。楚為鑫簡單地看了一下，對天天說：“天天市長，這個東西你到三元宮時，請靜玄道長看看吧，他在這方面才是內行，我們這些人都是外行，只能看熱鬧。”楚為鑫說的是實在話，常言說嘛：“內行看門道，外行看熱鬧”。之後，天天又把胥忖朱要送給楚為鑫的“玉觀音”雕像和“墨荷圖”畫卷拿出來，交給楚為鑫，並且明確說這是市委書記胥忖朱送給楚總的禮物，感謝楚總對寧秀和胥書記本人的關心和關注，也希望楚總能夠一如既往地關心關注寧秀，關心胥忖朱本人。
楚為鑫看了天天拿出來的這兩件禮物後，心裡非常滿意。雖然他原來跟著首長時見識過不少珍貴物品，但見到胥忖朱送給他的這兩件物品，還是感到滿意，特別那尊“玉觀音”雕像，首先那綠玉玉質，就是楚為鑫見過的玉石中很少見過的精品，且不要說拿在手上那種冰清玉潔的感覺，單就那晶瑩中透出來的那絲絲悠悠的綠光，在燈光的映襯下，顯得極為罕見，完全感覺它透露著一種神秘和高貴。再看那雕刻的觀音像，不僅雕工精細，刀法圓潤，一絲一縷間，都透露著精巧。而且雕刻的觀音像，面相慈祥，體態端莊，顯出滿幅的華貴。
楚為鑫一見這尊雕像，就有一種愛不釋手的感覺，不僅雙手捧著端詳了又端詳，內心裡也充滿了一種莊嚴的感覺。楚為鑫從首長的夫人那裡，也受到了一些宗教的感染，特別是棄政從商後，和大多數商人一樣，對那些敬神禮佛的事都是心存敬畏，楚為鑫還和首長夫人一樣，也在家裡的書房中專門擺了一個神臺，神臺上供奉著救苦救難、大慈大悲的觀世間菩薩。看到這尊“玉觀音”，楚為鑫唯一覺得有點遺憾的就是略顯小了一些，如果再大點，他想著就可以把現在供在家裡的那尊觀音換了。
天天一見楚為鑫對這尊“玉觀音”的神情，就知道楚為鑫非常喜歡。當初天天接過胥忖朱遞給他的這尊“玉觀音”時，也是受不釋手，覺得非常珍貴。現在看到楚為鑫的這種神情，也自然想到了自己當初看到時的心理。為了進一步強化楚為鑫對這件物品的認識，天天對楚為鑫說：“為了給楚總選這兩樣禮物，我們胥書記可是費盡了心思，他也不知道楚總喜歡啥，也不知道自己送楚總什麼東西好，最後反覆考慮，決定把這兩樣物品拿來，看楚總喜不喜歡。”天天邊說，又邊讓費思亮把“墨荷圖”開啟：“楚總，這也是我們胥書記送您的禮物。據說這是張大千的真跡。”
楚為鑫見天天和費思亮已經把那個卷柚展開了，就低下頭來，仔細地看了看畫面，見在大約一米五六長、八九十公分寬的畫幅上，從下往上，是十來枝荷梗在畫面下方，往上被一些濃淡不一的荷葉遮住，再往上，一枝亭亭玉立的荷葉如傘蓋撐開，傘蓋下，一枝荷苞猶如一枝向上欲射的箭矢。整個畫面濃淡疏密分佈均稱，荷葉和荷苞似寫意又似寫真，讓人看了後既一目瞭然，又使人想象。畫面左上角題有“露溼輕紈波不搖，珠房雲冷細香銷。也知巧作紅妝好，只恐紅消更寂寥”的題詞，題詞下方印有張爰、爰居士兩枚印章。
對於書畫，楚為鑫有一些研究，在大學的時候，楚為鑫還專門學習了一段時間的繪畫，並且也是學的水墨畫。他仔細看了一下這幅畫的整個畫面，畫荷葉、荷苞、荷梗的功夫都非常到家，栩栩如生，活靈活現。畫中畫面也顯得疏落有致，濃淡相宜，整個畫面看起來非常逼真。外行人是看不出任何破綻的。但楚為鑫看了一遍後，以發現了這幅畫的破綻。那就是這幅副的題詞與畫面不相符。因為整幅畫都是墨色，並沒有其他顏色，但題詞中卻特別講到紅色，這就露出了極大的破綻。
楚為鑫是聰明人，知道看破不說破的道理。因此，看了這幅畫後，只簡單地說了一句：“不錯！”就招呼大家到座位上就坐，和剛才他看到那尊“玉觀音”時的神情完全不一樣。
天天一看這個情形，就自然明白了，這幅畫有問題。天天不懂書畫，更不懂這種古典色彩濃厚的國畫。見楚為鑫這樣，也就不好再說什麼，讓費思亮先把它收起來，待吃完飯後再見機行事。
胥忖朱託天天送給楚為鑫的三樣東西，有兩樣都已經展示了，但銀行卡是不能展示的，也不能在這種場合下拿給楚為鑫，大家一看是銀行卡，就是傻子也知道是送的錢。天天就想等吃完飯後，爭取找個機會與楚為鑫單獨相處一會兒，到時候既把這張銀行卡拿給楚為鑫，也把胥忖朱私下裡想對楚為鑫說的話轉告給楚為鑫，這樣，也算是完全自己到南方這一行的主要任務。（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