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隧洞困局
吳一德敬了呂筱仁的酒後,其他幾個人也都陸陸續續來敬呂筱仁的酒。這些人中,基本上敬了呂筱仁後都要去敬天天,但也有人敬了呂筱仁後,並沒有去敬天天。這個人就是市反貪局局長孫無直。孫無直敬了呂筱仁後,就徑直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並沒有象其他人那樣去敬天天。
由於是反貪局長,掌握不少領導幹部的隱私情況。對於天天,孫無直一直就不怎麼瞧得起,覺得這個人雖然聰明,但卻太膽大,並且從他掌握到的一些情況看,還非常貪婪。但由於天天是副廳級幹部,屬於省委管理的幹部,自己雖然瞭解他的一些情況,但因為不屬於自己管理的範圍,也就只好冷眼旁觀,不放在眼裡。
孫無直在反貪局工作的時間比較長,從原來的偵輯科長慢慢地升為反貪局副局長,再到反貪局局長,在反貪局浸淫了將近二十年,對寧秀官場上大大小小官員的斑斑劣跡可以說瞭若指掌,也因此,寧秀的不少官員在孫無直面前都噤若寒蟬,孫無直也因此在寧秀不少幹部面前趾高氣揚。呂筱仁也正是利用孫無直的這一特點,把他拉攏在自己身邊,為了就是如果自己想要控制或者要挾某人時,可以由孫無直出面。孫無直也因為呂筱仁對自己信任,再加上由於之前他在寧秀幹部面前的不可一世,寧秀的不少幹部都對孫無直恨之入骨,都想把他從反貪局長的位置上擠掉,在孫無直最感到無助時,呂筱仁出面保了他,使他能夠在反貪局長的位置上繼續坐下去。孫無直也因此對呂筱仁感恩不已,也能夠為呂筱仁之命是從。但對寧秀的其他領導,孫無直就基本上沒有看上眼,包括對胥忖朱和祁一徵。
因為有這樣幾個能夠為呂筱仁賣命,並且能夠為呂筱仁掌控的人,呂筱仁所以能夠在寧秀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呂筱仁對於這些為他賣命的人也是關照有加,只要是他能夠說話發揮作用的,呂筱仁都會不遺餘力地去想辦法幫助,也因此,這些人才能夠緊緊地唯呂筱仁之命是從。
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在所有人都感到酒酣菜暢之時,莫時傑見已經差不多了,就對呂筱仁說:“呂書記,今天這頓飯可能你不會太滿意,但作為我來講,心是非常誠懇的。下來後你定個時間,我來和511部隊的領導聯絡,把他們請上,我們再直接和他們商量、對接。這一次是我考慮問題不周到,沒有想到這一層上,今天的這頓飯,也就算是我向你檢討,下一次我們一定爭取做得更好一點。”
聽了莫時傑的話,呂筱仁也不好太拿大,對莫時傑說道:“莫政委你這是太客氣了。”
“這樣吧,呂書記,你給大家講幾句,鼓勵鼓勵大家。”莫時傑說。實際上莫時傑的意思上讓呂筱仁打個總結,晚宴也就至此結束。
呂筱仁當然理解莫時傑這話的意思。呂筱仁也希望晚宴早一點結束。寧秀地方上的這些人雖然是他讓通知來聚會的,但呂筱仁也不願意在這種場合呆的時間太久。呂筱仁在喝酒問題上特別謹慎,知道酒喝多了後容易出問題,因而一直以來對喝酒就很是小心,就是在三人以上的場合聚會,呂筱仁都非常謹慎,在呂筱仁的心裡一直就堅持“謀不可眾”的思想。認為人多雖然可以辦事,但人多了也很容易壞事,因而他不願意和太多的人長時間呆在一起。當然,這也是因為呂筱仁的心裡一直不陽光甚至是陰暗的原因所形成的。
聽了莫時傑的話後,呂筱仁便端起酒杯,莫時傑連忙站起身來,雙手拍著對在座的人說道:“大家請靜一靜,呂書記有話要對大家說。”
大家一聽說是呂筱仁在說話,便馬上安靜下來,本來還有扯酒的幾個人也各自回到了自己位置上。
呂筱仁見大家都在各自的座位上坐下來的,便舉著本子說道:“請我們每個同志都把杯舉起來,感謝軍分的各位領導,感謝莫政委給我們提供的這次聚會的機會,俗話說‘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不過我想,宴席可以散,我們之間的友誼和關係不會散,也不能散。我想,我們之間無論是從工作關係,還是從私人關系,都需要我們大家相互配合,相互支持。我呂筱仁還是以往對大家說的話,只要是我呂筱仁能夠辦的事、能夠幫的忙,我都會認認真真地去辦、真心實意地去幫。也希望我們今天在座的每一個人都能夠這樣。也只有這樣,才能形成強大的力量,克服和消除我們可能面對的一切困難和問題。”
對呂筱仁的話,在座的人特別是寧秀地方的幾個幹部心裡都明鏡似地,他們都舉起杯子,對著呂筱仁大聲地說道:“請呂書記放心,我們一定會按照呂書記的要求去辦。”
呂筱仁借莫時傑設的這頓晚餐,把幾個為他所用並且還將用上的人召集到一起,進行了一番溝通,達到了他拉攏心腹們的目的。但軍方對茫壩山隧洞工程復工問題態度不明確的訊息,又使呂筱仁心裡多了一重深深的憂慮。
“通天道”的順利實施和“入地門”的遲遲難以復工形成了鮮明的反差,呂筱仁非常擔心胥忖朱對此對自己產生看法。想到自己和胥忖朱的關係剛開始向好的方面發展,兩人的初期合作也比較順暢,特別是自己提出成立市委財經領導小組,讓胥忖朱充分感覺到了能夠批專案定資金,同時還能夠架空政府,打擊祁一徵的那種滿足感,在胥忖朱不少事情上已經開始依賴自己的這個關鍵階段,如果在這件事情上讓胥忖朱不滿,從而影響到兩個人之間的合作,呂筱仁就覺得心裡難安了。自己和胥忖朱的關係能夠搞到今天這一步,在呂筱仁來說,已經是非常不容易了,如果因此又走回去了,那可就前功盡棄,枉費心機了。儘管從內心裡來講呂筱仁並不懼怕與胥忖朱再次把關係鬧僵,但尋到畢竟是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的事,現在與胥忖朱的合作已經有了效果,自己也開始嘗到了甜頭,再要把關係搞回去,呂筱仁不會輕易那麼做的。
沒有得到軍方的同意,茫壩山隧洞要復工幾乎是不可能,如果不經軍方同意就復工,最後被軍方追究起來,那可不是鬧著玩的。所有的中國人都知道破壞軍事設施罪是了不得的罪狀,誰也不願意去觸犯。
呂筱仁反覆思考,都沒有想到化解這個問題的招術,最後既然現在問題已經是這個樣子了,就如實地把這個情況反饋給胥忖朱,讓他知道這個問題要解決目前存在很大困難。如此一來,即使他有什麼氣,也只能往軍方撒。
想到此,第二天一上班,呂筱仁就直接到了胥忖朱辦公室,雖然胥忖朱還沒有到,但呂筱仁也沒有離開,而是在胥忖朱的秘書穆天軾的辦公室等候。呂筱仁覺得這件事決不能耽擱,如果耽擱了,也會使胥忖朱不滿意。
胥忖朱一到辦公室,呂筱仁就連忙對胥忖朱說:“胥書記,有件事比較急,必須要儘快給你彙報,所以我也就沒有事前先給你報告,就直接到你辦公室來了。”
胥忖朱正奇怪呂筱仁為什麼一大早就跑到自己的辦公室來等著自己,聽他這麼說,心裡“咯噔”一下,感到不會是什麼好事。胥忖朱知道呂筱仁的特點,知道如果是好事的話,他是不可能破天荒地這麼一早就等在自己辦公室來報告。只有不好的事,他怕承擔責任,才會主動找到自己,把矛盾往自己這裡推。
“什麼事?”胥忖朱也沒有等走進自己的辦公室,就開口問道。
“是有關茫壩山隧洞的事。昨天軍分區政委莫時傑給我反饋了他與省軍區和大軍區聯絡的情況,他動用了他自己的私人關系,找到大軍區的領導,但大軍區的領導答覆說有關511部隊的事,大軍區也做不了主,必須要最高機關才能做主。雖然大軍區領導答應到首都時向最高機關做彙報,但什麼時候能定下來,莫時傑他實在無法知道,也不可能追問大軍區領導。想到這件事很重要,所以我今天一早就來給你彙報,並請示你看這個事該咋個辦?”呂筱仁回答道。
胥忖朱一聽是這個事,開始時沒有反映過來,更沒有把這個專案是與自己的命運相掛鉤聯絡起來。過了好一陣才突然想起似地說:“啊!你說是的這個事,那現在還沒有辦法解決這個問題?或者是能不能夠不透過部隊我們繼續施工?”
“從目前來看,暫時還沒有辦法解決這個問題,我已經給軍分區政委莫時傑說了,請他適當的時候把511部隊的領導找到一起,再給他們說一下,讓他們直接給最高軍事機關彙報一下。不經過軍方同意就繼續施工,可能不行,畢竟涉及到軍用設施,如果到時候軍方以破壞軍用設施罪來追究,問題可就複雜了。”呂筱仁說道。
胥忖朱當過兵,知道破壞軍事設施的嚴重性,所以他也不敢強行要求在軍方沒有同意的情況下復工。他想了想後,對呂筱仁說:那你們抓緊和511部隊的領導接觸,把這個專案建設的重要性給他們說清楚,特別要向他們說明,這是關係到寧秀城區老百姓的出行以及地方經濟發展的一個重大項目,影響了地方經濟發展,我們將讓寧秀的老百姓向他們要帳。同時,也希望他們考慮,他們畢竟是在寧秀的一個單位,不管是哪裡管,都應該主動為地方的老百姓考慮,為地方的發展做貢獻。”理論上講,胥忖朱的這一番話非常有道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