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拙劣表現
胥忖朱本想透過重新制定《政府工作規則》來制約其他副市長特別是制約作為常務副市長呂筱仁的權力的企圖就這樣被煮成了夾生飯。對此，胥忖朱的心裡是窩著一肚子火，但自己畢竟剛到寧秀時間不久，對寧秀各方面的情況不清楚，各方面的人際關係也不清楚，可以說在寧秀還完全沒有任何根基，雖然他並沒有把其他人包括呂筱仁放在眼裡，但面對這種情況，也只好打掉的牙往肚裡吞，無可耐何地承認這一現實。但在內心深處，胥忖朱卻對呂筱仁和施弘紓恨恨不已。胥忖朱心想，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待自己在寧秀把腳跟站穩後，一定要把這一切都翻轉過來。修改《政府工作規則》達不到目的也無所謂，在具體工作中很多事情都還必須經過自己這個市長拍板才能解決，到時再透過對具體事務的處理來加以掌控。胥忖朱心想，我就不相信自己一個堂堂市長管不住自己下面的副市長？
重新制定政府工作規則的意圖沒有達到，胥忖朱認為主要原因還是沒有自己信得過的人為自己效力。胥忖朱知道，要想把權力緊緊地抓在自己手上，就必須拉攏一幫人為自己所用，否則，僅僅是自己一個光桿司令是做不成什麼事的。為此，胥忖朱開始思考如何拉攏、控制一批人為自己所用。但如何才能拉攏控制一部分人，胥忖朱卻一直沒有想到好的辦法。以他的智商也想不出什麼好辦法。
週末回到省城老丈人的家裡，胥忖朱專門就這個問題和他的老丈人擺談，希望他老丈人能夠給他出點主意，胥忖朱知道自己的老丈人在這方面有豐富的經驗。胥忖朱與老婆之間的關係很不好，胥忖朱的老丈人知道形成這種狀況的原因主要在自己，因此，對胥忖朱比對自己的親生兒子還要誠心實意，可以說對胥忖朱是關愛呵護有加。胥忖朱在他的老丈人面前也比較放得開，只要是他自己覺得可以在老丈人面前說的話、做的事，他在他老丈人面前一般都不會有什麼顧忌。
對於胥忖朱提出的如何掌握、控制一批幹部為自己所用的問題，胥忖朱的老丈人結合自己多年的工作經驗，給胥忖朱出的點子就是：主動拉攏和無情打壓。胥忖朱的老丈人雖然覺得自己這個女婿不是當主要領導的料，但既然省委書記看得上，已經讓他走到了這個位置上，他也還是希望自己的女婿在這個位置上能夠幹好。即便不為他以後的仕途奠定基礎，至少也不要掃了他這個曾經的省委組織部部長的面子。也因此，胥忖朱當了寧秀的市長後，胥忖朱的老丈人可以說還是在努力地指教、輔助。現在胥忖朱來討教自己如何拉攏控制一些人為自己所用這個問題時，胥忖朱的老丈人可以說是傾心指點。胥忖朱的老丈人要胥忖朱在下級面前一定要表現得平易和靄，讓人感覺可親可敬。在日常工作中，利用自己的市長職位，主動找幹部談話交心。對幹部要多表揚，還可以主動請一些幹部吃飯，以此來拉近彼此之間的距離，必要時許以好處，使其有所期盼，主動靠近。同時，要瞭解掌握幹部的特性，針對不同的物件，採取不同的策略，恩威並舉，打抬並用。對於自己想依靠的物件，要施以好處，使其心存感激；對於想利用的物件，則要發現問題，抓住把柄以便控制。對於那些控制不住的幹部，則要毫不手軟，堅持打擊，使其有所畏懼。胥忖朱的老丈人提醒胥忖朱，用人要象釣魚，要時不時撒播一點誘餌，使其能夠始終圍繞在自己身邊。胥忖朱的老丈人要胥忖朱一定要把自己的盟友結得多多的，使自己的敵人樹得少少的。對於班子成員，胥忖朱的老丈人要他儘可能地拉攏，使其緊緊地和自己站在一起。胥忖朱的老丈人對胥忖朱說：“畢竟你只是一個市長，市委和市政府天然地就是一對矛盾，只有把自己這個班子的力量緊緊地凝聚在一起，才有能力抗衡其他力量。”胥忖朱的老丈人不願明說與市委抗衡的話，但話語中的意思非常明確，胥忖朱也理解這其中的意思。胥忖朱的丈人要胥忖朱在日常工作中，一定在注意檢點約束自己，不要讓人特別是別有用心的人抓住自己的把柄，使自己成為被別人制約和控制的物件。
胥忖朱的老丈人知道胥忖朱和自己的女兒關係不好，在外面和其他女人廝混的傳言，因此，提出要胥忖朱注意檢點約束自己。
胥忖朱老丈人對胥忖朱可以說是耳提面命，苦口婆心，特別是要胥忖朱做事不能授人以柄的提醒，非常具有預見性，不愧是常言所說的“姜還是老的辣”。但對於老丈人的這一提醒，胥忖朱雖然聽了，但並沒有完全聽進去，更沒有把他老丈人的苦口婆心真正放在心上，不僅在經濟方面被呂筱仁很容易地抓住了把柄，在生活作風上也被呂筱仁有意識設套被牢牢地套住，以至於後來完全被呂筱仁所控制，使其書記當得不象書記，導致了其在工作上出現了不少一般人連想都想象不到的拙劣之舉，在寧秀全市幹部群眾的一片罵聲中落馬。這實際上也是胥忖朱天生智力不健全、貪錢好色並且又被推到其力所不逮的高位上的必然結果。當然這些都是後話。
在剛聽了他老丈人的教誨後一段時間裡，胥忖朱有意無意地改變了一些自己對外行為，在之後的一些時間裡，他在其他人面前不再是表現得非常高傲冷淡，而是顯得很平易和靄，無論遇到誰，都會開幾句玩笑，說幾句順口溜。但由於這些表現並不是胥忖朱出於真心，而是胥忖朱自己在違心表演，因此效果並不好，和其他幹部開的一些玩笑不僅沒有起到顯示他平易近人的效果，相反還讓對方感到尷尬甚至憤怒。胥忖朱和其他幹部開玩笑，並不是善意，而是帶著戲謔甚至嘲笑的口吻，特別是拿對方的短處或缺陷作為笑料來取笑。譬如一次他在接待省發改委的一個領導時，省發改委的這個領導個子比較矮小。他就拿人家的個子開玩笑，說：“民間老百姓有句話說‘矮子心多’，賈主任你又姓賈，你不會既心多、又虛假吧？”在一般人的印象中，說“某某人心多”都是一句貶斥的話。意思是這個人想法多，疑心重，愛使壞。省發改委的這個賈姓領導和胥忖朱並不太熟悉，只是知道寧秀的這個市長是原省委組織部部長的女婿，但為人處事究竟如何，之前沒有直接接觸過，也就不清楚，從胥忖朱說話的口氣中並沒有聽出是在開玩笑，而是覺得胥忖朱是在拿他的個子和姓在洗涮他，心裡非常不高興。但大家都是官場中人，這個賈姓主任聽了後雖然心裡很不高興，也不好直接和胥忖朱衝撞，就只好反唇相譏地說道：“我看胥市長的腦殼光禿禿的，看來可是聰明絕頂啊！古人不是也有句話說‘聰明的腦袋不長毛’嗎？你腦袋聰明，可名字卻叫‘忖朱’，你可真是一個矛盾體啊！”賈主任的這段話，意思也是非常清楚的。胥忖朱當然聽得出這個賈主任是在拿他的名字開涮。胥忖朱的名字是他的一個最大痛點，他最痛恨的也就是別人拿他的名字開涮。因此，聽了這個賈主任的話後，胥忖朱一下子火了，狠狠地拋下一句：“你才是蠢朱”，站起身來就走了，弄得在場的所有人都非常尷尬，省發改委這個賈姓主任也從此再也不到寧秀，當然也就更談不上對寧秀的支援了。又如他一次在省會參加一次全省性會議，因為會場禁菸，而胥忖朱的煙癮又特別大，便偷偷地從會議室跑出來到衛生間去抽菸，剛進去就遇到了省委的一位副書記從衛生間出來，胥忖朱主動迎上去招呼想套一下近乎，便對這個省委領導說：“王書記，你好！看來我們硬是有緣啊！屙屎拉尿都要碰到你”。這位王書記聽了後很不高興，狠狠地盯了胥忖朱幾眼，說：“胥忖朱，看來你的腦殼硬是沒長毛啊！”再如一次和寧秀的一個下級會後在會場外碰到，這個部下招呼他後就想離開，胥忖朱卻對這個部下說：“劉局長，看你的長相很象我老漢兒（川話，‘老漢兒’是對自己父親的不是很尊敬的稱呼），是不是我該叫你一聲‘老漢兒’呢？”弄得這個部下當時就感到非常尷尬，答應不是，不答應也不是。
類似的笑話在胥忖朱身上還發生了不少，但胥忖朱自己不覺得，反倒是其他人特別是其下屬害怕遇到他，擔心胥忖朱什麼時候又開一些讓自己左右都不是的玩笑。（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