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極力排異
市委副秘書長、市委辦公室主任旬亞木，是雲萬里在寧秀任書記時提拔的辦公室主任，為此，胥忖朱就認定旬亞木是雲萬里的人。儘管胥忖朱也知道旬亞木在市委辦公室的口碑不錯，並且即使他到市委後，旬亞木也沒有做出過任何對胥忖朱不利的舉動，或者是有什麼不尊重胥忖朱的行為，但胥忖朱卻始終認為因為旬亞木是雲萬里的人，哪怕他對自己再尊重，但都靠不住。胥忖朱心裡想，作為市委書記，辦公室主任可以說就是自己的內當家，不管是公事私事，都必須經過辦公室才可能完成，如果辦公室主任是一個自己不瞭解或不信任的人，自己內心裡如何能夠安穩、踏實呢？而胥忖朱覺得江左為這個人看起來老實，並且感覺對他也忠心耿耿，雖然可能不會象卯得旺那樣能夠很快地理解和領會自己的意圖。但只要靠得住，慢也無所謂，有些時候說不定慢還有好處，可以避免一些因為著急而引起的問題。
想到有接替人選後，胥忖朱從縣區調研回來，就向文十華提出，要將岱山縣縣長江左為調市委任副秘書長、辦公室任主任，將旬亞木調市委黨史辦任主任；將樂中縣委常委、宣傳部長卯得旺調市委組織部任常務副部長，將市委組織部的現任常務副部長劉海熾調到市檔案局任黨組書記、局長。胥忖朱吸取了前幾次的教訓，這一次沒有調整更多的人，只提出了調整這兩個人的意見。
文十化剛到寧秀，雖然對胥忖朱提出的旬亞木和劉海熾的這種安排意見有看法，但他又不便於說過多的意見，只是淡淡地說了一句：“書記，對這兩個人這樣安排是不是不太合適啊？”
聽了文十化的話後，胥忖朱看了看文十化，冷冷地說道：“有什麼不合適的？誰天生就是在熱門部門工作一輩子的命？”
聽了胥忖朱的話後，文十化完全無話可說。確實，誰註定了一輩子就只能在熱門部門工作？從大面上講，到哪裡都是工作需要。
實際上，胥忖朱將江左為調到市委辦公室任主任，江左為本人並不高興，在外人來講，並非是受到了重用，反而覺得是被貶了官。雖然市委辦公室是市委的核心部門，但畢竟也只是一個部門，並且是一個完全的跑腿服務的部門，和在縣上當一縣之長的感覺是完全不一樣。但組織上這樣安排了，江左為也只能服從。
不過，卯得旺倒是非常滿意。能夠到市委組織部擔任常務副部長，那可是多少人夢寐以求的事。要說管錢管物管人三個實權崗位，管人的實權最大，要知道歷朝歷代，朝庭的吏部都是最重要的部門，六部之首，只要執掌了吏部，就等於是執掌了朝庭。能夠從縣委宣傳部長的位置一下子調到市委組織部常務副部長的位置，那可是燒了高香都求不了的好事。
而從這兩個部門被安排出來的旬亞木和劉海熾，心裡的那種苦悶則是可想而知的。兩個人工作幹得好好的，無論何時何時處，都是兢兢業業、任勞任怨的，既沒有明顯地得罪過誰，也沒有出現過什麼差錯，卻無緣無故地從十分熱門的部門一下子被調到了一個冷僻的部門任職，兩個人絞盡腦汁也想不出這是為什麼。
和上次將雲萬里的秘書噶藤理調到市地方誌辦公室任副主任一樣，對旬亞木和劉海熾的調整，也同樣在社會上引起了極大的反響，所有人都知道這兩個人是被貶了，不少幹部對胥忖朱的這種安排都有看法，為旬亞木和劉海熾兩個人打抱不平，但也只能是從道義上支援一下，誰也無可奈何。而胥忖朱才不管這樣的安排在社會上引起了怎麼的反響，並且他要的就是這種效果，希望在社會上產生的反響越大越好，證明他的這種做法產生了效果。胥忖朱認為對旬亞木和劉海熾的這種安排，至少可以起到兩個方面的作用：一是報復了雲萬里。雲萬里已經到了省級機關，胥忖朱想報復已沒有多大可能，就轉而對被認為是雲萬里的人進行報復。胥忖朱知道，人都是有感情的，他相信處理了旬亞木和劉海熾這些他認為與雲萬里關係密切的人後，會使雲萬里感到難受，這樣隔山打牛，也就起到了報復雲萬里的作用。上一次調整了雲萬里的秘書噶藤理後，胥忖朱就聽到了噶藤理到雲萬里那裡雲訴苦、告狀的訊息，聽說雲萬里也只是長嘆，無可奈何，而胥忖朱聽到後，心裡卻非常高興，很為自己的這一有力打擊而得意；二是透過對旬亞木和劉海熾的貶謫，也向社會上和其他幹部傳遞了一個強烈的訊號：不管任何人，如果不與他胥忖朱緊緊地靠在一起，是不會有什麼好結果的，從而起到敲山震虎的作用，迫使其他人和自己緊緊地走到一起。
儘管雲萬里已經被降職安排了，但胥忖朱並沒有因此而對雲萬里產生一點同情之心，相反他還認為對雲萬里作降職處理是省委的事，他自己對雲萬里的不滿還沒有報到萬一。至今胥忖朱對他剛到寧秀時雲萬里似乎是有意地冷落他和雲萬里幾次不同意他提出的事情而耿耿於懷。對於呂筱仁在政府與他作對，他也認為是雲萬里在背後縱容和指使。胥忖朱心胸狹窄，薄情寡恩，並且是一個睚眥必報的人，不僅對雲萬里以及他認為與雲萬里有關的人是如此，對以後到寧秀來擔任市長的祈一徵及其他領導也同樣是如此。凡是沒有順從他或者是對他獲取利益或撈取好處有阻攔的人，胥忖朱都會千方百計地想辦法進行打擊報復，打擊報復不到本人，就打擊報復他認為與其有關的人。在胥忖朱擔任寧秀市委書記的日子裡，整日裡想的就是幾件事：一是如何更多地撈取好處，二是如何更多地佔有女人，三就是如何打擊與和自己利益有衝突或者阻礙他獲取利益的人。而在寧秀的發展上，胥忖朱唯一所做的就是提了一些完全不著邊際的諸如什麼“發展生態文明，承擔國際責任”、“建設動物首都，促進人類和諧”等等之類的口號。可以說，胥忖朱在寧秀任了多長時間的市委書記，就耽誤了寧秀多少年的發展。與外地突飛猛進的發展相比，寧秀落後的差距是越來越大。這是寧秀人民的不幸，也是寧秀人民的悲哀。
將旬亞木和劉海熾從兩個要害部門安排到冷門部門，並將江左為調到市委辦公室擔任主任，卯得旺調到市委組織部任副部長後，儘管社會上也有不少反映，但胥忖朱覺得並沒有引起什麼滔天大浪，市委常委們也沒有誰再力阻自己的這些安排，包括諸葛虹和呂筱仁，雖然在常委會上沒有明確表示同意，但也沒有激烈反對，胥忖朱的心裡也就越來越覺得踏實了，認為諸如諸葛虹、呂筱仁等人也奈何不了自己，心裡的想法也就越來越多。
胥忖朱本來想把組織部的兩個副部長一起進行調整，但想想前幾次的教訓，也就只好暫時放下，把自己的思路調整到考慮如何對呂筱仁分管的幾個部門的主要領導進行調整上。胥忖朱知道呂筱仁是他在寧秀的一塊硬骨頭，他必須拿呂筱仁分管的部門開刀，把呂筱仁分管的部門拿下，這樣自己才有可能真正建立起自己的絕對權威。同時，胥忖朱也想透過不停地調整幹部，在各個縣區特別是市級部門安插自己的耳目、培植自己的親信，以便能夠隨時掌控寧秀的各個方面，確保自己的權威在寧秀不受影響。
經過反覆考慮，胥忖朱決定把市土地局局長伍嘹響調整到市政務中心任主任，把葉則縣的縣長吳業煬調市土地局任局長；將市財政局局長石珉調整到市體育局任局長，將市體育局局長顧中全調整到市政協文史委任主任。
胥忖朱認為，透過這兩次的人員調整，既起到了打擊雲萬里和呂筱仁的作用，又把幾個他自認為信得過的人調到了重要崗位。
但實際上，胥忖朱自認為滿意的這兩次人員調整，並沒有起到胥忖朱所希望達到的效果。無論是調整到市委任副秘書長、辦公室主任的江左為，還是調整到市土地局局長崗位上的吳業煬，兩個人的心裡都並不高興，他們並沒有認為胥忖朱是重用他們，而認為是胥忖朱在壓制他們。江左為和吳業煬在縣上都是縣長，雖然在縣上是處於二把手的位置，但一方面縣長手上有著實實在在的實權，另一方面在縣長位置上要到書記位置上是順理成章的事。而到了部門，再要到縣委書記的位置上雲，可以說就很不容易了。江左為認為自己擔任辦公室主任只是一個跑腿的角色。而吳業煬雖然到國土部門任正職，也算是一方要員了，但比起在縣上當縣長，有著很大的差距，並且葉則縣各方面的條件都遠比市上的部門條件好，以吳業煬的資歷和葉則縣縣長這個位置，要到縣委書記的位置上是不用費多大力的，他的前兩任都是到其他縣擔任縣委書記，其中較早擔任縣長的章和興已經從縣委書記位置上提拔到康寧市擔任副市長了。吳業煬在官場多年，清楚官場的晉升之道，知道要想在正縣級位置上再一個臺階，在縣委書記的位置上機率是最大的。就是上不到縣委書記的位置，縣長的名聲也比現在的職務好聽得多。現在胥忖朱把他們這樣一調，要想當縣委書記的想法基本上就斷送了。因此，兩個人到了新的崗位上，並不感激胥忖朱，相反，還認為是胥忖朱在整他們，因而在心裡對胥忖朱就總有些牴觸。
而胥忖朱自認為江左為和吳業煬是自己看中的人，他哪裡知道，這兩個人實際上都是和呂筱仁走得比較近的。本來想的是要排斥呂筱仁的人，哪知道還把呂筱仁的人安插到了自己身邊，這是胥忖朱完全沒有想到的，這也是對寧秀幹部不熟悉而又想儘早安插所謂自己的人的結果。特別是江左為，更是因為呂筱仁的一手扶持，才走到縣長的位置上，並且原來呂筱仁還給江左為說過，只要有合適的機會，就一定幫他動作到縣委書記的位置上。現在胥忖朱卻把他從縣長位置上調下來了，要想當縣委書記的希望也就基本上泡湯了。他當然不會對胥忖朱有感恩之心，反倒是對呂筱仁心存感激，認為只有呂筱仁是在誠心幫助他。調到市委辦公室後，江左為專門去找過呂筱仁。呂筱仁當然從有利於他自己的這個角度勸說江左為，並繼續許諾說：“只要有機會，我會繼續為你說話，給你紮起。你到市委辦公室後，天天都會與胥忖朱接觸，有些情況譬如有關胥忖朱的事特別是比較敏感的事，你要隨時給我說，以便於我瞭解了情況後，好為你參謀參謀。以免有些問題你把握不好，影響你。”聽了呂筱仁的話，江左為對呂筱仁當然是感激不盡，認為呂筱仁是在真心扶持自己。實際上呂筱仁是要江左為給他提供有關胥忖朱的情況，以便能夠掌控利用。這等於是自己給呂筱仁在自己身邊安了一顆釘子。
就是被胥忖朱安插到市委組織部的卯德旺，實際上也是呂筱仁的人。當初呂筱仁在地委任秘書長時，把卯得旺提拔成了科長，雖然當時他是時任地委副書記丁得理的秘書，但丁得理最大的毛病就是不關心人，還是呂筱仁當了市委常委、秘書長後，出於巴結丁得理的需要，呂筱仁才把卯得旺提拔成了科長，卯得旺因此一直在心裡感激呂筱仁而不是丁得理。
胥忖朱本來想排斥呂筱仁，把他認為是雲萬里和呂筱仁的人排擠開，結果卻不僅沒有把呂筱仁的人排擠開，反倒是把呂筱仁的人安到了自己身邊或者是要害部位。這也應了有首歌所唱的“算來算去算自己”。（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