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尋死,嚇唬誰呢?"賈赦上前又狠狠地踹了幾腳,只待邢夫人沒了氣息他才甩著袖子離去。
費婆子和王善保家的嚇得魂飛魄散,驚呼一聲把邢夫人抱在懷裡。
"太太,太太。"
"哇!"地一聲,兩個婆子扶屍痛哭,小丫頭們一瞧這陣勢,也嚇得大哭起來。
王善保和邢大舅是酒肉朋友,一聽說太太被老爺打死,急忙去給邢大舅報喪。
邢家早已沒落,邢大舅原本是邢夫人最小的弟弟,自小姐姐看著長大的。邢家沒落後,姐姐才給賈赦做了添房,實指望姐姐能生下一兒半女,也好讓姐夫能接濟一二。誰知姐姐自進了賈府肚子就沒大過。再說姐夫最是吝嗇,鐵公雞似的一毛不拔。姐姐頂著貪財苛刻的惡名,攢了多少銀子,可也不給他這做兄弟的花。
"哼!死就死吧!"邢大舅對姐姐可沒存下多少感情。
"你傻呀!"邢大舅的婆娘點著他的額頭罵著,"你姐姐不是好死的,不讓好府賠銀子嗎?"
好半天,邢大舅"哎喲!"一聲,緩過勁來。遂披麻載孝,攜妻帶子鬧上賈府門庭。
賴大忙將此事回覆賈母。
"你,你說大太太沒了?"賈母蒼白著麵皮,兩腮的肌肉顫抖著,忽聞此訊連說話都不立落了。
"老太太,那邊已是哭聲震天。大太太的兄弟,攜家帶口在咱們門外討要公道呢!"
賈母眼前一黑,強撐著沒暈過去。賈府剛剛要恢復了生氣,這事若是鬧開,元春和探春豈不是要受牽連嗎?
"你去把邢家的人都接進來,別讓他們在大門口聚著,讓人瞧見像什麼話。"賈母湊了半天氣,才把話說完整了。
賴大答應著去了。
"賴大家的,快讓璉兒兩口子過去瞧瞧,這事無論如何得壓下來。"賈母有氣無力的。
賈璉和鳳姐早得了訊息。
"啊?他,他竟下此毒手?"賈璉長嘆一聲,眼圈裡也含了淚水。邢夫人嫁過來的時候,賈璉年紀尚小,多少也得邢夫人照看。邢夫人唯唯諾諾了一輩子卻落了這麼個下場,怎不讓人同情呢?
"二爺,怎麼辦?"鳳姐的心也悶悶的,邢夫人縱有不是,倘大年紀也不應該被活活打死。況且聽說,還是因為巧姐的事激怒了大老爺的。
"自作孽不可活。"賈璉冷笑一聲,招來心腹小廝耳語一番。
小廝連連點頭,小跑著去了。
賈赦此時方知,失手打死了邢夫人,他自是後悔不迭。倒不是他對邢夫人有多深厚的感情,只是堂堂國公府屢出人命,賈赦此次倒是真怕。邢夫人不同於嫣紅等小妾,她原也是受了皇封的誥命,她死了官府豈有不查的?
賈赦正在鬧心,又聽人來報,邢大舅一家已鬧上門來。賈赦煩躁不安,急得背著手直跺腳。這事是指不上璉兒,得趕在官府來人之前想出一番說辭。此時,可以商量的除了孫紹祖再沒別人。
賈赦打發心腹請來孫紹祖。
孫紹祖眼珠一轉,低聲囑咐賈赦,官府若問就如此這般...
賈赦捋著山羊鬍子點頭稱"妙!"(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