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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零七章 斬!

四月的天氣,風和日麗。

春天盎然般的氣息,開始在廣袤的大地上瀰漫。

一大清早,菜市場四周就已經開始實行戒嚴。

朝歌城內無數的百姓蜂擁而來。

因為在三天前,朝廷就貼出了告示,打算在今日,將參與謀逆的犯人,盡數斬首。

一部分百姓,是秉著看熱鬧的心態,但大多數百姓,卻是對這群謀逆罪徒,充滿了憤恨的情緒。

“當今大王是何等的英明神武?軍國大事俺這小老百姓不懂,俺只懂自大王繼位以後,俺的日子過得比以前好了,以往權貴子弟肆意妄為的情況,也沒有再發生,如此聖明的君主,這群人的心難道都爛掉了嗎?不僅不擁護,還敢行謀逆之舉?”一名粗糙漢子怒罵道。

“沒錯!聽說朝廷頒佈了最新政令,打算對牧野進行開荒,每個人大概可以分到二十畝到五十畝不等的田地哩!”一個看似老實巴交的漢子,大聲說道。

“真的?俺現在家裡只有二十五畝地,就足以養活一家五口人了,要是再多二三十畝地,那可是一大筆收入啊!”有人驚歎道。

“這還能有假?”老實巴交漢子喊道,“俺有個親戚,是在治粟內史府做事,雖然只是個跑腿的小吏,但卻有很多的小道消息。這條最新的政令,大概會在月末頒佈。”

“大王萬歲!”粗糙漢子高呼,“如此聖君,焉有不擁護的道理?”

“是啊是啊。”周圍的百姓連連點頭。

“不過,一個壯勞力,頂多只能料理二十畝的田地,就算分配給我們再多的土地,我們也耕種不過來啊。”有人擔憂道。

老實巴交漢子大聲道,“這個問題,朝廷自然已經有了解決辦法。朝廷打算給每個村,分發五到十頭不等的耕牛,按人數來計算,多的多給,少的少給,王室御用工坊也生產出了一些農具,可以大大的提升咱們農民的生產力!另外啊,大王登基三年來,南征北戰,攻滅國度無數,俘獲了無數的異族人,而這些異族人除了一部分去挖礦外,剩餘的,都會分配給咱們農民,當做農奴,替咱們耕種!”

“哎呀,我聽說這些異族人,都兇猛得很,最喜歡就是吃人肉,喝人血,我可不敢領回家,那些蠻人要是發起瘋來,我小胳膊小腿可制服不了……”

“這一點啊,朝廷也替大家夥想到了,每個人都已經廢去了修為,打斷了經脈,經過朝廷高手專門的馴服,已經變得乖巧無比,奴性十足,且每個人手腕和腳踝,都帶著鐵鏈,農奴幹活時,大家可以拿著兵器在一旁監督,這農奴不算做人,乃是大家的私有財產,是生是死,全在大家的一念之間……”老實巴交漢子解釋道。

“朝廷想的真是周到,大家還有什麼不放心的?”粗糙漢子笑道。

“就是,一群閒著沒事幹,只會放屁的文人,天天抨擊大王窮兵黷武,勞民傷財,今天打這個,明天打那個,做什麼都不對,卻不知大王如此做的用意!現在瞧吧,大王當初的乾綱獨斷,是有多麼英明神武!?”老實巴交漢子眼中透露著一抹不屑。

“我聽兄弟的見識和談吐,似乎不像是普通百姓啊,莫非兄弟是官府中人?”有人疑惑道。

老實巴交漢子哈哈一笑,道,“什麼官府中人,兄弟真是太看得起俺了,只是俺有個親戚,在治粟內史府做事,俺倆常喝酒,受他多年來的薰陶,就漲了一些見識,難登大雅之堂,哈哈哈……”

……

……

自帝辛登基以來,就一直力推新政,其中有一條,就是關於廢除奴隸的律令。

但這條政令,只是基於本國的奴隸。

所有殷人奴隸,一律重獲自由身,廢除賣身契約,重新與僱主簽訂聘請契約。

自北伐後,這條政令就已經開始在全國範圍推廣。

各路權貴莫敢不從。

畢竟,連昔日顯赫一時的黃家都垮臺了,朝廷也正在風風火火的處理‘黃黨’謀逆一事,這時候你站出來和帝辛唱反調,好吧,直接把你歸攏到‘黃黨’中,按謀逆罪懲處你。

在帝辛高威統治下,廢除奴隸的律令,得以快速,完美的落實。

正如蠻夷之人一直視中原百姓為牲口一般,帝辛也從來都沒有把他們視作為人。

牲口毫無人權,也不會有任何的保障,每一個蠻夷之人,都是天生的野狼,他們桀驁不馴,生性殘忍,許多蠻夷部落,甚至還停留在茹毛飲血最為原始的文明生活。

除了像對待牲畜一樣,馴服他們外,帝辛別無他法。

如果因為一時的憐憫,而放過了他們,只要他們之中,誕生出一位傑出的領袖,不出一甲子,這群蠻夷,就又會成為帝國的心腹大患。

另外,帝辛繼位三年,也打了三年的戰爭,開疆拓土遠邁歷代君主,可以與太祖、高宗並列。

偌大的南疆廣袤無邊,但卻人煙稀少,那麼多肥沃的土地,卻無人耕種,豈不是帝國的損失?

但商朝人口就這麼多,就以王畿地區為例,還有很多的原始地帶沒有開採,哪怕一家兄弟幾個,相繼分家過,每人都能繼承二三十畝的田地,沒有土地的,可以向官府要,以租賃的方式,收取一定的利息,或是三年,或是五年,土地自動變成私有。

所以生活在王畿地區的百姓,並不缺少土地。

除了自給自足外,每年還可以販賣一些大米,賺取一定的貝幣。

這幾年,大商開疆的速度太快了,國內的土地還沒有消化完畢,勞動力嚴重不足,這就需要大量的奴隸,來填補這種短缺。

蠻夷之人,天生就比中原人生的更為高大魁梧,自然是勞動力的不二人選。

整個商朝,最大的奴隸主,就莫不過帝辛。

修建鹿臺,他就徵調了數十萬的奴隸。

各地礦山的礦工,也幾乎都是蠻夷奴隸,餘下的皆為犯官家屬。

故而,帝辛只是廢除修改了原有的奴隸律令,卻並沒有真正意義上的‘廢除奴隸制’。

在封建王朝,奴隸這種產物,從一而終,就算是文藝復興的西方,大洋彼岸的老美,在近代都有農奴、黑奴這種產物。

可見奴隸這個角色,在封建時期的重要性。

……

在百姓的議論聲中,驕陽日漸升起。

朝霞自白雲內,投射出一道道光芒,照在眾人的身上,驅逐了清晨的微涼,渾身感覺暖洋洋的。

禁軍出動,從廷尉府牢房,一直到菜市口,全面佈防。

身穿黑色甲冑,帶著黑色面具魁梧高大的士兵,手持青銅戟,渾身肅殺的將夾道奔來,騰出兩輛馬車並排駛過的道路。

所有人面對著百姓,手握青銅戟,眼神冷冽的觀察著四周。

繡衣門密談,衣著百姓服飾,散佈於人群之中。

各處制高點,也出現了弓箭手的身影。

不多時,一輛輛囚車從廷尉府牢房駛出。

一輛接著一輛。

從第一輛囚車自廷尉府牢房而出,一直到行刑的菜市口,最後一輛囚車,還沒有走出廷尉府,可見囚車的數量,有多麼壯觀。

芮吉、鄧昆、方相、方弼、方醒、黃家嫡系等重要人物,單獨乘坐一輛囚車,其家眷、親族,則擠在囚車裡,或五人,或十人,哭嚎聲震天動地,因為他們知道,即將迎來的是何種命運。

昔日風光無限,大權在握的權貴諸侯們,此刻臉色都無比的黯然、頹喪。

路邊的百姓們,用臭雞蛋、爛菜葉招呼著他們,操著最惡毒、下流的語言,詛咒謾罵。

“鄧昆,看見沒?這就叫做牆倒眾人推,這幫賤民,平日裡跪舔我的鞋底,都會感到無上的榮幸,可現在呢?肆無忌憚的對我等詛咒謾罵,這就是失去權力的下場!哈哈哈……”芮吉大笑。

鄧昆頹喪著臉龐,輕喃道,“早知道,早知道……”

哀莫大於心死,悲莫過於無聲。

此時此刻,鄧昆滿心的後悔。

但他卻知道,這個世上沒有後悔藥。

事情到了這一步,再多的懊惱又有何用?

“平原伯,後悔嗎?”芮吉朝後喊了一嗓子。

方醒淡淡道,“沒什麼後悔不後悔的,因為我始終堅信,有多大的回報,就有多大的兇險。我賭輸了,願賭服輸。”

“你這又是何苦呢?若不與大王頂著幹,頂多就是丟掉爵位,但最起碼可以保下一家的富貴和未來的前程。”鄧昆搖了搖頭,心底為方醒感到惋惜。

“未來的前程?呵呵,說得好聽,但我若倒了,平原方家就真的要完了。人王春秋鼎盛,再活一兩百年,根本不在話下。百年,對於強者來說,不過彈指一揮間,但對於這個世間,卻是漫長的。一百年後,新貴已經根深蒂固,帝國的權力階級,又怎會空出一個位置,專門等我方家重新殺回來?”方醒笑著搖了搖頭,笑容中充滿了苦澀之意。

如果他還有別的選擇,自然不會鋌而走險,採用逼宮的方式,脅迫帝辛。

對於帝辛這位年輕君王的脾性,方醒不說知根知底,但也是較為清楚。

和他頂著幹,又哪能有什麼好下場?

帝辛,向來有仇必報,絕非什麼寬容仁厚的君王。

囚車車隊浩浩蕩蕩,首惡罪徒們,先一步來到了菜市口。

芮吉、鄧昆、方醒、黃家嫡系子孫、方相方弼……共計二百多人,位列第一批被斬首的名單中。

新任廷尉雷開跪坐在一張桌案後,正襟危坐。

在雷開左手邊,還設立了一張桌子,同樣跪坐的一人。

那人便是孔宣,是今日的監斬官,代表著帝辛的意志。

“大明公,可以開始了嗎?”雷開微微側頭,對孔宣問道。

孔宣淡笑道,“廷尉乃是今日的行刑官,一切由廷尉來做主。”

雷開心裡有了譜,長長地吐了一口氣,說實在的,他現在還是蠻有壓力。

畢竟,這是他第一次擔任行刑官,被斬之人,俱是帝國昔日的權貴。

現場有孔宣坐鎮,雷開心裡還能感受到一些安慰,人漸漸地鎮定許多。

“帶人犯!”雷開低喝。

在武士們羈押下,戴著鐐銬、木枷的芮吉、鄧昆、方醒等人,被押到了行邢臺上,跪了下來。

“下方犯人,可還有什麼要說的?”雷開喝問道。

眾人沉默不語,唯有幾道哭泣聲傳來。

方相方弼面色慘白,早已嚇得說不出來話。

刑具纏身的他們,在瑟瑟發抖。

今年……他們才二十多歲啊!

還有大好的年華,大好的人生,等著他們,等著他們去享受。

他們真的不願意死。

自被捕之後,二人都如實交代了罪狀,並把自己知道的一切事情,都交代了出來,就是想爭取寬大處理,免於一死。

可結果還是免不了伸頭一刀。

“早知道,昔日某就該硬氣一點,最起碼不會讓人看扁……”方相心想。

見到眾人沒什麼可說的,雷開便從匡裡取出一枚斬字令牌,也叫做斬首令。

“此一揮,不知多少人頭落地,罪過罪過……”雷開暗歎,自從他擔任這廷尉後,就註定要與仁慈說再見了。

像今日這種場景,若不出意外的話,將會伴隨他一生,直到卸任廷尉這個職務。

“斬!”揮下斬首令,雷開厲喝了一聲。

手起刀落,大好人頭紛紛落地。

鮮血從斷頭處噴出,很快就將行邢臺,染紅一片。

因為芮吉、鄧昆、方醒等人的修為,在行刑前已經被廢,形如一個凡人。

故而,人頭落地後,他們也立刻嚥下了氣。

昔日權傾一時的大權貴,如今卻落得如此下場。

圍觀的百姓唏噓之餘,心底不由得浮現一個念頭:今日的朝廷,似乎發生了很大的改變,以往幾十年,也不見一個權貴被斬首,可自今上登基後,菜市口上空飄滿了權貴的死氣,殺權貴如屠雞宰狗般。

更重要的是,即便如此,商國內部竟然都沒有發生嚴重的內亂!

唯一的一次,就是子啟、子衍謀逆之亂,但叛軍也僅僅止步於孟津,連朝歌城的邊都沒碰著,就被太師的軍隊降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