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學期很快要過完了,這幾個星期鍾罄學習格外努力。
她現在和以前不一樣了,不止要學習,還要賺錢養家。用在學習上的時間沒有之前的多,在第一次月考成績下滑以後,她痛定思痛,爭分奪秒的在學習,上課認真聽,下課寫作業,沒做完的放學做,這樣的學習方法是有效的,期末考試的最後一個月考,鍾罄的成績較之之前提高了很多,成了五班第一。
對此,她的班主任十分滿意。
三九隆冬月,天氣越發的冷,太陽像個快要嫁人的小姑娘,羞澀的只在中午出來一會兒,考完最後一門學科,鍾罄拉拉自己身上的棉襖,和阿朵步出教室。
阿朵還在宿舍住,放假了,行李鋪蓋都得帶回家,以前她打包小包的得提兩趟,現在聲聲在縣裡住,方便了很多。
宿舍樓沒有衛生間,衛生間和水房都在走廊的盡頭,阿朵洗的被套衣服還沒收,鍾罄要去上廁所,和阿朵說了一聲,直奔廁所,考試考了開兩個小時,憋壞她了。
女生宿舍房間少人多,因此很多時候是兩個班的人住在一起的,阿朵的宿舍住了十六個人,大多人都是四班的,她們班在這個宿舍住著的,也只有三個人。
一個宿舍住久了,女生之間難免會有小矛盾,毛佳佳是四班的,平時最看阿朵不順眼。
“葉朵,你和鐘聲聲關係怎麼那麼好啊?”
阿朵看了她一眼:“我們一起長大的唄。”說實話,對於有些人來說,和那人多說一句話她是都覺得是浪費時間,但她阿媽教過她了,做人要有禮貌。
那個女生呵呵一笑,猛地湊近阿朵,嘴角露出一個充滿惡意的笑:“嘿嘿,阿朵,那鐘聲聲和葉丹是什麼關係啊,我聽人家說了,發現她和13班的葉丹一起租了房子住。”
此言一出,原本鬧哄哄的寢室瞬間安靜了下來,落針可聞。
阿朵本來在抖被子的手一頓,猛地轉過身兇狠的看向毛佳佳,“誰說的?誰看見的?”
毛佳佳被阿朵的表情嚇的退後兩步,退了兩步以後覺得自己臉上掛不住,周圍人那麼多,都還看著她,臉上更掛不住了,她往前走一步。
“看見的人多了去了,你不是和鐘聲聲關係很好嗎?怎麼,她和個男人住一起人家沒告訴你啊?”毛佳佳這話說的不無惡意,她是嫉妒,嫉妒葉朵能有鐘聲聲這麼好的朋友,友情堅定不移。
阿朵看了毛佳佳半晌,忽然覺得沒有意思了,繼續抖著自己的被子,團成一團塞到大麻袋裡,慢悠悠的道:“有些人啊,眼睛只有綠豆大,視力和老鼠估計有的一拼。”
阿朵這話說的莫名其妙,話音剛落聽到好幾聲大笑,反應慢半拍的也跟著笑起來。
阿朵說這話,是在講毛佳佳是鼠目寸光呢。
毛佳佳不是傻瓜,自然也明白別人在笑什麼,她一跺腳:“你給我等著。”說完跑出去了。
人都跑了,大家都散開來,各幹各的活,有幾個女生和阿朵關係好,忍不住湊到她的身邊,擔憂道:“阿朵,我們幫你整理,你快回家啊,毛佳佳有個表哥在街上混,聽說有點勢力呢。”
“是啊是啊,你快點回去吧。”
阿朵覺得心中溫暖,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沒事的,我不害怕。”
中學生都單純,以為人多了,是有勢力了,染個黃頭發,穿個吊襠褲再紋個紋身以為人家是在街上混的了,年紀小,自然害怕。
論打架,她們怕過誰?
鍾罄上完廁所,抱著床單回來,阿朵迎面撲來,鍾罄連忙紮下馬步穩住下盤,結結實實的接了阿朵一記‘熊抱’以後,阿朵才淡定的問:“怎麼了?”
阿朵抹抹不存在的眼淚:“聲聲,我惹了這個宿舍裡一個據說很有勢力的女孩,一會兒她叫人來打我,我好害怕怎麼辦?”
鍾罄扶額,她沒從阿朵的語氣裡聽說一點害怕,相反,滿滿的都是興奮。
阿朵會武功,這要從六年級時說起,阿朵住在她家,拉肚子起來上廁所,見到鍾罄在後院打拳,嚷嚷著自己也要學,鍾罄見她誠心,便教了。
阿朵的年紀已經過了最佳的習武年齡,高深內功學不來,自保的手段倒是沒問題,這些年下來也算小有成效,普通成年男人可以打倒兩三個。
宿舍眾姑娘:說好的不害怕呢?
“行了,別耍寶了,趕緊收拾東西,收拾好了咱們走,小葉丹在下面等著我們呢。”
十分鐘後,鍾罄抱著阿朵的被子褥子走在前頭,阿朵在後面揹著個揹簍,裡面放著的是她的書,她的衣服沒有幾件,多的都拿回家了。
葉丹在操場中央等著他們,他的東西更少,被子褥子和一個書包完事兒了。
三人一路出了校門,也沒見到說要找阿朵麻煩的毛佳佳,阿朵挺失望。
“你看看咱們學校門口這些老師,誰那麼沒腦子會在今天鬧事?說不定在車站門口大街上也有老師在暗處看著呢。”男生比較難管教,打架鬥毆是常事,好多男生都會選擇在放假這天打架,流血事件出了好幾件以後,學校加大了巡查力度,今天的男老師大多不在學校,都到案件高發區域潛伏了。
“我還挺期待的,你看別人的初中生活過的多精彩啊,打架被欺負,像我們,也剛上學的那一次。”阿朵嘟著嘴說,葉丹和鍾罄誰也沒理她,兩人默契的上前幾步,把阿朵留在了後面。
等阿朵回過神來才發現,鐘聲聲和葉丹肩並著肩已經走出老遠了。
呵呵呵......
放了寒假,離新年越來越近,鍾奶奶越發焦躁不安,鍾罄知道,鍾奶奶這是想家了。
把常用的東西收拾收拾,鍾罄領著鍾奶奶坐上了會望果鄉的班車,坐上了車,鍾奶奶高興了很多,和車裡的人聊的十分高興。
“大姐,快過年了,你們買年貨沒有啊?我今天去看了,那些喜餅喜糖都貴了好多,比去年的要貴呢。”這是坐在鍾奶奶前面的一個大姐,穿著黃紅黑三種顏色的外套,長髮盤著,有些亂糟糟的。
鍾奶奶擺擺手:“沒有沒有,這些我孫女去弄,我在家待著可以了。”
那大姐十分羨慕:“你有這麼個孫女真是享福了,小妹這麼高大了,說人家了沒有啊?”那女人四十歲上下,這個年紀的人最給人做媒,看鐘罄長得好,生的也高大,看著也孝順,起了做媒人的心思。
鍾奶奶笑眯眯的:“說人家了。”
那女的有些失望,但很快振作起來,又和鍾奶奶聊了起來,車裡的其他人看他們聊得開心,偶爾還能插上話,一時間,車裡十分熱鬧。
到了望果鄉,下車的人不少,鍾罄等人下的差不多了才扶著鍾奶奶下車,那大姐對著鍾奶奶擺擺手,十分熱情的邀請鍾奶奶有時間去她家做客。
她家是在源頭鄉,從望果鄉坐車過去還要半個小時。
回家的一路上,鍾奶奶時不時的停下和老街坊打招呼,笑容滿面的,和在林縣時的焦躁不安完全不一樣。
到了家,家裡已經落了灰,把東西放到沙發上,把家裡的電閘開啟,給鍾奶奶開了電視,鍾罄擼起袖子幹活。
把家裡裡裡外外都打掃了一遍,鍾罄累的直不起腰,用手捶捶腰桿,鍾罄心裡泛著苦。
今年年初她來了初潮,比阿朵晚來了一年,初一的時候雖然上過生物課,但那老師是個剛剛畢業的女老師,臉皮薄,講男女生殖器這一節只是一筆帶過,讓她們自己看書,鍾罄看了,卻一知半解。
西涼國的女人沒有月事,來初潮時她血流不止,幾乎嚇壞了她,在阿朵的幫助下換上了衛生巾,鍾罄彆扭了七天。
這一年下來,月月來一次月事,她早已經習以為常,算算日子,也這兩天了,想到自己沒有衛生巾備用,她尋思著一會兒到劉大嫂開的小賣部買一包。
看了看手腕上的手錶,已經十二點了,中午飯還沒著落。
鍾罄扔下抹布,走到客廳,“奶,我去外面買個飯回來吃啊,家裡還沒收拾好呢。”
鍾奶奶樂了,砸吧砸吧嘴,這也想吃那也想吃:“聲聲啊,奶奶想吃蒸肉,炸魚,荷葉雞,紅燒肉,扣肉,大碗肉。”
鍾罄呵呵呵笑,她奶挺會點,點的都是大菜,重油重鹽。
“奶奶,這些你都不能吃,這樣吧,我給你買一個酸湯飯,這裡面也有肉。”酸湯飯是用酸菜的湯煮的菜,裡面放了豬肉和青菜,和北方的酸菜燉豬肉差不多,都是開胃健胃的好菜,最主要的,是沒有那麼油。
鍾奶奶不情不願的點頭。
鍾罄拿了錢出門,先去劉大嫂家對面的小菜館點了一個酸湯飯一個青椒炒肉打包回家,鍾罄去劉大嫂的小店買了包衛生巾。
她來月經時量大,短一些的根本用不了,在鄉下小店,也沒有多少好衛生巾讓人多加選擇,只有兩三款擺在貨架上,鍾罄拿了最大的最長的最厚的那一款,算錢回家。
劉大嫂也是個八卦的人,見到鍾罄和她瞎打聽,這也問那也問,讓鍾罄煩不勝煩。(83中文 .8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