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士比手裡拿著一個液體藥瓶,來到病床邊,認真地說:“傑裡?小爾,現在為你做最後一次推拿治療,你的肋骨再不及時治療,恐怕會留下病根。”
“這可不是危言聳聽,我希望你這次能夠好好配合。”
沙士比說完,把液體藥瓶放在桌上,從衣兜裡掏出了一雙乳白色的膠手套,並且把它戴上了。
“噢,沙士比,請稍等一下。”傑裡應了他一聲,並且抬起目光看了他一眼。
傑裡目光轉處,突然看見了一個人。
——老不谷正用一種帶著責怪的目光緊盯自己,不穀似乎有什麼話想說,卻又不知為何突然停住了。
“那,我先回去了,傑裡,今天晚上再來看你,你自己小心一點。”不穀低聲交代傑裡,並且轉身對沙士比說,“辛苦了,麻煩照顧一下傑裡,他實在太大意了。”不穀體頓了一會,突然要離開,大概是看見沙士比要給傑裡做推拿。
“請放心吧,我會照顧好他的。”沙士比微笑說,他送不穀走出醫護室後,這才把門關上。
門剛關上,原本掛著笑容的臉馬上暗了一暗,沙士比急沖沖地走到病床旁,一把將傑裡從病床上拽得坐起來:“傑裡?小爾,你沒把我的信送出去,你害我白等了一夜!”
“呃,抱歉……”傑裡鬱悶地扯開他的手臂,他把身子往病床上縮去,歉聲說:“十分抱歉,沙士比,當時的情況過於特殊,我慌了手腳。”傑裡漲紅了臉。
“我不管你怎麼把信弄丟的,而且還到了那個女人的手上,我告訴你,我的綽號是冷麵耗子君,傑裡?小爾,你最好不要唬弄我,否則這一陣有你好受的......坐過來一點。”沙士比皺著眉頭,一邊警告傑裡,一邊叮囑他準備進入推拿治療。
傑裡直板板地坐在那,看見沙士比粗魯地將自己的衣服解開,並且把從藥瓶裡倒出的一點藥液,塗抹在自己的胸膛口。
那些藥液塗在肌膚上時,傑裡感到一陣冰涼。
“我足足等到了三個鐘頭,傑裡?小爾,你必須為這件事負責,那一夜,全世界最漂亮的女孩子沒有來,你竟然把我的信弄丟了!”
沙士比說到這裡,感覺喉嚨吞了一大塊冰……
他倒吸了一口冷氣,努力地回想三天前的夜裡發生的事:那雙紅色的高跟鞋踩在【提拉米鬥舞場】地板上的聲音,噠噠噠的響亮,讓他至今難忘。
那一夜,他滿心歡喜地捧著為蘇迪準備的禮物,提早來到了【提拉米鬥舞場】。
他現在能夠記起的,就是那一夜,另一個女孩對他獻上愛意時,令他感到驚訝、抽搐弄醒了腦袋的那一幕......
他差一點沉淪在那雙桃花大眼睛的神秘的洞天裡,那裡充滿了魅惑和吸引。
那夜,他萬萬沒想到——?瑪?弗蘭德拿著他的那封信來到鬥舞場,而期盼中的蘇迪小姐卻沒有如約到來。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傑裡?小爾沒有把信交到蘇迪的手裡?
來的這個女孩是誰?沙士比看見姬瑪?弗蘭德挺著豐
盈的身子,一步步地朝他走來時,怔了一怔,姬瑪最終停在了離他跟前五步的地方。
“你好,霍格萊斯——今年評價最高的男學生——兼魔藥宮的實習醫師——沙士比先生。”
姬瑪?弗蘭德的嘴角掛一絲微笑,用崇拜的目光凝望沙士比,任何一個男人只要看見了她的目光,沒有不被吸引的,此刻,這一切變得極其微妙。
由於沙士比對姬瑪的出現感到奇怪,他趕緊撇開了停留姬瑪?弗蘭德身上的目光,儘量不去和她的眼睛對視,可是這樣做就像逼迫自己渴了不去喝水一樣。
“我是一年級的魔法生,姬瑪?弗蘭德。”
姬瑪笑了笑,她開始做自我介紹,不到一分鐘,沙士比的目光又重新移了她的身上。
當他不經意間低下一雙目光,看到姬瑪身上的細節時,鼻息在瞬間加快了,一顆心跳的更快……
姬瑪?弗蘭德笑著向沙士走近,兩人離的很近,姬瑪說道:“如果這次不是無意間撿到了這封信,我就不會有此榮幸——在這兒見到上屆【縱橫聖盃魔法大賽】的冠軍。真是榮幸之至呀,沙士比先生。”
在她繼續走近沙士比一點時,沙士比稍微把身子向旁邊撇開一步,他皺了皺眉,詢問:“姬瑪小姐,你從哪兒撿到的這封信?”
“這封信已經落在了我的手上,現在再追求怎麼來的,似乎並不重要吧?沙士比先生。你應該關心一下——這封信為什麼會被弄丟,把信交給傑裡?小爾,不得不說,現在被證明是個錯誤的決定。”
“姬瑪小姐,那請你現在把信還給我!”沙士比伸手向她要信。
“這封信我已經看過了,一個字都不漏的看完了,一點也沒料到沙士比先生竟然如此浪漫,你的文彩真好呀!”姬瑪笑了笑,並沒有不換信的意思,她把手裡的信遞過去,“要是不想把信還給你這個當事人,我也不會出現在這兒了。”
“你——”沙士比感覺被人窺透了秘密,渾身不舒服,“姬瑪小姐,未經別人的允許,私自偷看別人的信,這恐怕不是很有禮貌的行為。”
“沒想到沙士比先生心裡愛慕著蘇迪小姐。可是,現在有一件事你還不知道吧!”姬瑪笑看著他,“這件事關乎蘇迪小姐的那種事,你想聽一聽嗎?”
“有什麼話請直接說吧,姬瑪小姐。”
“蘇迪小姐早已有了愛慕的人。”
“誰?”沙士比十分驚訝。
“這個人最近一直佔據魔法集鎮的報紙頭條,沙士比先生應該不會不清楚,而且你還和他見過面了,他就是——”
“傑裡?小爾!”沙士比脫口而出,他臉上的表情十分驚訝。
姬瑪撇嘴笑了一笑,在舞臺中央走動了兩步,目光又向鬥舞場的四周望了一眼,好像想到了什麼令她饒有興趣的事,這個念頭閃過之時,她的嘴角浮現出了一絲隱秘的笑。
笑意裡充滿了一些複雜的東西。
是的,她總是在不經意間,產生許多不同尋常的念頭,沙士比豎著眉頭看著她,露出一兩道質疑的目光,暗暗打量著姬瑪?
弗蘭德。
這個一年級的魔法生絕對不簡單!
“你今晚來這兒的目的,恐怕並不簡單吧?姬瑪?弗蘭德小姐,如果我猜的不錯,你一定想用這件事要挾於我,讓我答應你提出的某些條件。”
“你真是太小瞧我啦,沙士比,在霍格萊斯,除了教授們敢命令魔法生做些分外的事,我只是一年級的魔法新生,怎麼敢要求四年級畢業生做些什麼事呢。”
姬瑪的頭髮散亂在肩膀上,沒有把它紮起來,看過去顯得十分輕鬆,從她出現在提拉米鬥舞場,沙士比從她臉上見到的最多的就是她的笑意。
在她嘴角的那抹笑意裡,似乎隱含了一些極為特殊的東西,而這些東西恰恰是她面對別的男孩時所不曾出現過的。
沙士比好像比傑裡?小爾有韻味多了。
這是一個極其成穩和能力兼備的男人。
舞臺中央的地板上,一直倒映著沙士比修長的影子。
有那麼一瞬間,烏黑頭髮下的那一皺眉,姬瑪將他看成了另一個背影高大的男人。
姬瑪的影子開始漸漸向這道修長的影子靠近。
沙士比看見她向自己越走越近,一陣香氣撲入鼻孔裡。
四目相對,剎那間,有一種衝動的情緒從姬瑪的心口衝出,及時被她抑制住了。
她在心中怔了一怔,感到了一陣莫名的失落。
原來,在她來到這裡之前,曾經下了一個巨大的決心,現在腦中全是這些念頭在閃動。
直到看見這個身穿白色長袍的男人出現在眼前,並用一種似曾相識的目光注視著她。
姬瑪才意識到:當年拋棄她們母女二人的那個負心男人已好久不曾在記憶裡出現過了。
那一張臉,那一皺眉,那一抹絕情的笑。
那一張模糊不清的面孔,一會兒記的清,一會兒記不清,至少有六年沒清晰地記起過了。
那個曾經被她和諾瑪喊為“爸爸”的男人。
那個男人,如今肯定重組了一個家庭了吧?
最後一次看見他時,看見的是他那一去不返的背影以及諾瑪不情願的回眸一望。
那個男人帶著諾瑪一起走了,六年前就離開了她們母女三個。
好好的一個家庭就這麼散了.
至今她還有明白過來,那個負心男人拋棄她們的原因……
姬瑪眯了一眯眼,有一刻,她看到沙士比的那張臉,恍惚了一下。
此時,站在提拉米鬥舞場之內,她皺起了眉頭,用一種奇怪的目光打量著沙士比。
直到兩人的皺眉和蹙額越來越相似……
此時,她和這個男人在某些地方是多麼相似和同步,這不禁讓姬瑪產生了另外的錯覺。
他......為何和那個男人那麼像?!
姬瑪大為驚訝,趕緊把目光一低,轉過身去。
她對沙士比投來的目光避而不及。
她兀自搖了搖頭,有些不敢相信。
這怎麼可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