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節是必定要吃月餅的,然而大華國飲食文化源遠流長,光是月餅餡兒有幾十種、上百種之多,像什麼比較常見的豆沙呀蓮蓉呀蛋黃,比較奇葩的韭菜雞蛋啊榨菜肉啊腐**……
明天是中秋之夜,楊柳起了個大早,準備出去購買做月餅的材料。
看她起的這麼早,楊諾和肖雲都驚得夠嗆,一左一右上來關懷,“睡得不好嗎,起來這麼早做什麼?反正又沒有什麼事兒。”
一聽楊柳說要做月餅,二老先是一陣怔,然後笑了,“你歇著,這事兒怎麼能讓你插手呢,好不容易回來一次,等著吃行了。”
他們是好意,可楊柳自己心裡過不去。且不說身為一個廚子,怎麼能眼睜睜的看著別人在廚房忙活自己卻袖手旁觀;再說了,來了這麼久,她還從來沒操辦過一桌宴席,犒慰二老呢,總覺得虧欠點什麼,這次好不容易回家,是必要大顯身手。
再說楊諾和肖雲,他們不想嚐嚐女兒的手藝麼?當然不是,說白了也是心疼罷了。這會兒見她如此堅持,兩人也不再勸說。
得了准許的楊柳興沖沖跑去市場,不免要買紅豆綠豆,煮了做豆沙;買幹蓮子,磨了做蓮蓉;再買上等板栗,剝了皮碾慄蓉……忙的不亦樂乎。
其實只要不嫌棄,不管什麼餡兒都能包成月餅,然而大家還是對傳統口味情有獨鍾。或許那已經不僅僅是喜歡,更多的還有存在於心底的一份記憶和情懷。
尤其是上面幾代的人,他們對於現在外面火的一塌糊塗的舶來品反而不怎麼太熱衷:像什麼奶油口味啊紅酒口味啊巧克力的月餅,不少食客也曾給出不倫不類的評價……
楊諾和肖雲並不古板,甚至還因為從事對外貿易的緣故相當開放、開明,但他們兩個最喜歡的還是老味道。或者於他們而言,那些稀奇古怪的口味壓根兒不是月餅,最多也稱之為“西式點心”罷了。
楊柳出門之前都在心裡划算好了,做紅豆沙、綠豆沙、蓮蓉、棗泥、板栗、蓮蓉蛋黃和五仁七種。
儘管近些年月餅界莫名其妙的掀起一股“五仁月餅滾出去”的浪潮,然而從楊柳的個人角度而言,她覺得五仁月餅還是非常好吃的。
柔軟適口,甜而不膩,帶著各種堅果獨有的清香和醇厚……
人家好歹也是存在了這麼多年,又沒犯下什麼十惡不赦的大罪,好端端的,幹嘛突然要捨棄呢?真是想不通。
包月餅的時候,肖雲光看著楊柳動作飛快、舉重若輕的,她站在一旁也躍躍欲試,只是怕打擾到對方,一直沒開口。
楊柳不覺好笑,擀了一塊皮給她,“噥,願意包什麼餡兒自己弄。”
“哎!”
肖雲挺歡欣鼓舞的接了,又盯著楊柳的手觀摩片刻,這才親自上陣。
然而可真是看花容易繡花難,她光瞧著人家做的有趣了,可到了自己手裡,生生跟舉著大錘縫衣服似的,怎麼擺弄怎麼不對勁。不是這邊漏了,是那邊包不上口,好不容易捏起來塞到模具裡,卻又怎麼都摳不出來……
她也是生意場上談笑風生間拿下幾百上千萬合同的女強人,可今天卻被個月餅折騰的渾身大汗!
楊諾進來看究竟,一瞅樂了,“快別瞎添亂了,你幹不了這個。”
楊柳也笑,主動拿過肖雲手裡的模具看了眼,迅速判斷出症結所在,“沒加粉?”
剛包好餡料的月餅皮很黏手,而且為了讓形狀規則統一、花紋清晰好看,往模具裡面按得時候是要用力的,邊邊角角都不能放過。這要是沒有乾粉隔著,肯定磕不出來!
肖雲一聽拍了巴掌,“可不是,你瞧我這記性,剛才還在心裡唸叨著灑粉灑粉,一回頭給忘了!”
說完,她還挺愧疚的問,“這個還能用嗎?是不是讓我給搞砸了?”
難不成還要硬撕出來?可那樣皮子和餡兒肯定混在一起,真沒法兒吃了?唉,早知道她不瞎摻和來著……
“沒事兒,浪費不了。”楊柳並不在意,拿了根長長的針過來。
她先小心的掀起被卡在模具中的月餅的一側,邊灑粉邊輕輕晃動,然後再用針將細縫內的麵皮挑出……
這麼操作了幾分鐘後,月餅竟然出來了!雖然外形難免慘不忍睹、缺胳膊斷腿,可好歹還是拿出來了。
楊柳將皮剝開,先將完好無損的餡兒擱在一邊,又把那塊皮重新揉了下,再次擀成圓片,將餡原封不動的包了回去。
“哎呀,行了!”
肖雲松了口氣,不遺餘力的誇獎起來,“這可真是妙手回春吶!”
楊柳讓她逗笑了,清理好模具,又往裡面灑了足夠的乾粉,再次遞給自家老媽,“這下應該沒問題了,你再試試。”
誰也不是生來會什麼的,任何事情的成功都離不開反覆的嘗試,而在這個過程中,失敗在所難免。哪怕肖雲並不是真心喜歡做月餅這件事,但只要她能感受到一星半點的快樂,楊柳心甘情願的讓她折騰。
憑空給自家女兒添了麻煩的肖雲本來沒想過還能有下手的機會,聽她這麼說了,頗有些驚喜,於是再一次嘗試起來。
當一個圓滾滾又花紋清晰的月餅從模具中磕出來的瞬間,肖雲開心的像個小姑娘似的,也不管手上還沾著粉,直接往丈夫胳膊上拍了幾把,“瞧瞧,真好看!我還真做成了!”
楊諾故意擺出一副不屑一顧的樣子,“什麼你做成的,還不是閨女手把手教的?剛才還不知道是誰卡模具裡撕不出來呢……”
看著兩個加起來將近一百歲的人打鬧是件非常愉悅,也很容易讓人內心感到溫暖的事情,楊柳邊看邊笑,只覺得一顆心都柔軟起來。
楊柳恨不得把自己會的東西全都在這幾天內做一遍,好好孝順一下父母,可她在家的時間有限,這個念頭只能想想了。
月餅放到烤箱裡之後,她又不甘心的開啟冰箱蒐羅了一圈,不出意外的看見了滿滿當當的食材。
為了讓迎接女兒回家,兩口子也是使出了渾身解數,什麼天上飛的地上跑的水裡遊的,中外應季美食都想辦法弄了來,生怕她餓著。
楊柳挑了塊上等的好牛肉,特製了酥皮,又做了幾十只香酥牛肉餅。
做好的牛肉餅金燦燦香噴噴的,外面的酥皮微微張開,在空氣中微微顫抖,輕輕一碰會發出清脆的咔嚓聲。裡面的牛肉鮮嫩軟爛,油脂已經將內層的麵皮浸透,香氣十分迷人……
楊諾一個沒忍住,還沒等拿上桌的先嚐了一個,一咬,滿口流油!他本來想嚐鮮,咬一口算了的,這下可好,根本剎不住車,三下五除二把那一隻給幹掉了!
晚飯擺在連著窗臺的副餐廳,開了窗子,滾圓的月亮在視野中一覽無餘,皎潔的月光直直的落下,將庭院中的花草和遠處的徑直照的分明,連燈都省了。
三人先拍了合影,連一桌子豐盛佳餚一起入鏡,楊柳把照片發到talk上之後,粉絲們在祝福之餘,卻也“控訴”:
“笑的太甜了,難道你已經忘了望燕臺的江某某了麼?!”
結果幾分鐘後,江景桐也上傳了他一家三口的照片。
粉絲們也真是操心,當即有人忙活起來,將兩邊的照片p到一起,美其名曰這才是真正團圓節的團圓照……
*********
次日肖雲要拉著楊柳出去逛街,她一聽本能的回絕,“不要了?好不容易回來一趟,我想多在家裡陪陪你們。”
“傻姑娘,”肖雲笑著擰了擰她的鼻子,又指了指那邊已經整裝待發的楊諾,“你爸也去呢,怎麼不能陪了?再說了,好不容易回來一趟,可不好總悶在家裡。”
“你媽說的對,”楊諾也加入動員的行列,“你平時那麼忙,看報道說整年都逛不了幾次街,出去轉轉。”
“瞧你,”肖雲又拉著她的手上下打量一番,“年紀輕輕的,竟然也不好好打扮一下自己,連件首飾都沒有。”
楊柳無奈,“媽,我喜歡做飯麼,戴那些多不方便。”
下廚的時候誰不是兩隻手乾乾淨淨的,身上能摘得都摘了,平時要掛一身,到時候可像是耍雜技的了。
“做的時候摘下來麼,”肖雲不為所動,意志堅定道,“走,出去看看去。”
拗不過的楊柳只好跟著去,然後路上肖雲又問她,“你跟那個江景桐,最近怎麼樣?”
“挺好的。”
“他提沒提結婚的事兒?”
“哎呀,媽~~”楊柳這聲媽叫得可真是百轉千回,小女兒心態暴露無遺。
肖雲笑個不停,“跟媽還害什麼臊,沒提?”
楊柳搖搖頭。
關於結婚,江景桐倒是沒提,可她總覺得對方最近應該在準備什麼。雖然沒有證據,她也不好直接開口問,但還是比較相信自己的直覺的。
楊諾從前排別過腦袋來,也說不清是贊同還是不贊同,“不提也好,你還小嘛,這麼早結婚也不一定是好事,先好好放鬆幾年是正經。”
姓江那小子年紀到了,可他姑娘還小呢,擱別人身上,還有的沒走出校門呢,著什麼急!
母女倆東拉西扯的聊了會兒,肖雲又說回到了結婚的問題上,並把這些年來自己的經驗和感悟講給她聽。
“這結婚吶,不比戀,時間一長,很多以前不知道的毛病都暴露出來了。也許你會覺得某個人突然從神壇跌落,一下子變得無法忍受了……”
楊柳不住點頭,心道關於這個,我還是比較有體會的。
好比以前,她跟江景桐不熟,總覺得這個男人挺令人敬畏的,不說話的時候拒人於千里之外,可笑著,還不如不笑。
但等著兩個人戀了,她逐漸意識到,對方也是個活生生的人,有著普通人的生活習慣,甚至還會耍流氓……
“情這東西,都有個保質期,咱們華國人又內斂,沒幾個人會見天的把什麼我你啊你我之類的掛在嘴邊,所以說得不好聽一點,很多情況下彼此之間都是要靠猜的。你猜他在想什麼,哎,猜中了,說明你對他的瞭解又深一層……”
“別被上的有些東西給騙了,像什麼真正的情最後都會演化為親情,這不是騙人是什麼?親情是與生俱來的,太有先天優勢了,哪怕你們老死不相往來,可是親人,一輩子都是親人,血緣關係是永遠都斷不了的。情太複雜,兩個人最終走到一起,需要考慮的因素太多了,長相、性情、品格、收入、出身、外部因素等等,尤其像你們這種公眾人物,壓力更大,也更應該珍惜彼此。”
說到這裡,肖雲又道,“小江這孩子,我看不錯,穩重、理智,擔得起事兒來。雖然大的有點多,可哪兒又這麼十全十美的?總比那些還得你反過去照顧他們的毛頭小子強,這過日子啊,得找個能包容、會疼人的。”
聽見這話的楊柳又耐不住插嘴,“我也包容他呢,還心疼他吃不好,給他做飯呢。”
真要說起來,江景桐在工作中面臨的誘惑遠比她多得多,旁的不說,祁凰內部有無數盧洌、黑長直那樣恨不得歷時把自己剝光了送到江景桐床上求出頭的女藝人,也是楊柳信任他又想得開,不然先把自己給緊張死了。
“哼哼,可不是,”楊諾酸不拉幾的截話頭,“要我說,那小子是攢了八輩子的福才找了你這麼個好姑娘,這都吃了你多少頓飯了,哼!”
頓了下,他又想起什麼來,說的更加憤憤不平,“我可都看報道了,都吃胖了!”
楊柳噗嗤笑出聲,楊先生,您這重點抓的明顯不對呀。
“人家大小夥子的,誰樂意胖?”肖雲聽著也是哭笑不得的,“別聽你爸胡說,他是嫉妒。”
“我嫉妒什麼?!”一貫順著她的楊諾聽了這話不幹了,罕見的犟起來,“剛才你不也說了麼,親情那是得天獨厚的,誰也比不上!這是我閨女,親閨女!他一個外來的小子算什麼,哼!”
楊柳心道,江景桐這才是躺槍,誰能料到隔著幾百公裡還有飛來的“橫禍”呢!
沒的說,老丈人的脾氣是這麼無常,說翻臉翻臉,說看不慣你看不慣……誰讓你要搶走人家的寶貝女兒呢。
楊諾這股悶氣一直持續了大半天,到了商場還嘟囔呢,“多買點,我閨女那必須得打扮的金碧輝煌的,那臭小子不盡心,咱們也不差他那點兒錢,自己說辦辦了!”
聽聽,還金碧輝煌的,顯然已經是語無倫次了。
肖雲捂著嘴樂得不行,眼角細紋都擠出來了。
楊柳也上去順毛捋,“旁的不說,誰有你們對我好呀?不過我自己賺的也不少,缺什麼自己買了,沒得讓人以為我是那種淺薄的。”
直到現在還有不少人等著挑刺兒,拿她現在住的那套房子來說,哪怕已經曬出來肖雲的購買記錄,還是有人故意造謠說是江景桐送的呢……
“誰敢!”半老頭兒把眼睛一瞪,旋即又道,“也是。沒關係,爸爸給你買,等會兒看中什麼了,都買了!”
那叫一個財大氣粗!
他跟肖雲時常來這座城市貿易,也算是當地的風雲人物了,不少專櫃的售貨員都認識他們。
幾乎是他們一家三口剛進門,近處幾個櫃員雙眼發亮,同時傳遞出一個資訊:
大客戶來了!
“肖女士,您好,”離得最近的一個售貨員笑著問候,“我們這邊有剛到的新款,方便賞光看一下麼?”
這是一個國外專營珍珠飾品的品牌,經營範圍從項鍊、耳環到戒指、手鐲無所不包,主要面向的客戶是中、老年事業成功人士,品質都是非常信得過的。
肖雲本人也是該品牌的忠實顧客,一年之中總會買上那麼幾件,聽見這話停下來,“好,那看看。”
之前說過,肖雲本人特別能幹,是遠近聞名的女強人。結婚後,有不少人見了面都習慣性的喊她“楊太太”,肖雲不樂意了。
我有名有姓的,也不靠著男人吃飯,憑什麼要換這麼個稱呼?我是不是還得感激你們沒用上“肖氏”或是“楊肖氏”之類的稱呼?
還“楊太太”,你們怎麼不喊他“肖先生”!
她作風潑辣、性情直爽,原則性的問題從來不習慣扭扭捏捏的委屈自己,當即糾正了,“叫我肖女士。”
有人覺得她太小題大做,也有的說她太較真兒,圈兒裡誰不是這麼叫的?都是約定俗成的東西了,多貴氣,外人想這麼著還不能夠呢。
然而肖雲不肯妥協,說的話也是擲地有聲,“旁人怎麼樣我管不著,可落到我頭上,必須得按我的規矩來!我有名有姓的,靠自己本事打拼,憑什麼一結了婚反倒要隱姓埋名,這算哪門子道理?”
偏楊諾知道後非但不惱,還挺樂呵,公開表示支援妻子的決定,於是這個稱呼也一直這麼保持下來。
肖雲看首飾的當兒,那位店員又看向楊柳,笑著說,“這是令千金,經常在電視上看見,今天可見到真人了,真漂亮呀。”
遇到這種情況,華國一般的父母往往會自謙,可肖雲偏不管這些,聽後笑著回謝,“這幾套倒還不錯。”
見她有意購買,店員更熱情了。要知道,她們的工資可是跟營業額息息相關的,尤其是這種奢侈品,只要賣出去一套,光是提成非常可觀了。有的時候運氣好,碰上一擲千金的土豪,一筆買賣拿到手的提成能夠普通人一年的收入!
“您的眼光還是一如既往的好,”她笑道,“而且最近這幾天還有中秋折扣呢,會員九五折,要是消費滿五萬,還能折上折呢。”
她這話說的也很有技巧。
要是一般的顧客,沒準兒她開口頭幾句把這個優惠資訊透出去了,可遇上肖雲一家子這種不差錢的,不行。因為你要說的太早了,很容易會造成一種用“便宜”來拉攏的錯覺,對方也更容易覺得自己受到了輕視,哪怕原本有幾分可能會成的生意也黃了。
因為真正有錢的人,她們根本不在乎這點差頭,說不定還會覺得購買打折產品有*份……
果然,即便她這麼說了,肖雲的表情也沒有一絲變化,跟沒聽見似的,繼續審視著那幾套入了眼的首飾。
絕大多數女性都對珍珠飾品有好感,可珍珠飾品卻不一定適合絕大多數的人。它圓潤、大氣、內斂的優雅,也是需要時光和歷練才能襯托得起的。
肖雲自然是適合佩戴珍珠的,不過眼前這一套由項鍊、耳墜和戒指構成的黑珍珠飾品卻不完全中意。
楊諾從旁邊瞅了眼,覺得挺好看,“喜歡買唄。”
也不比她平時買個包貴多少,有什麼可猶豫的。
肖雲有點為難,“這耳墜的款式太活潑了,不大適合我。”
楊諾細細看了眼,見那耳墜是由一條亮閃閃的貴金屬鏈子吊著一顆圓潤的黑珍珠構成的,這要戴起來,晃動的幅度勢必很大……確實是,有點兒太活潑了。
不過他隨即笑起來,“我看著倒是配女兒,你正好跟她分著麼,還是個親子套裝呢!”
肖雲一聽,也笑了,拉著楊柳試戴。
原本楊柳年紀太輕,佩戴珍珠首飾的時候總是限制多多,遠不如其他寶石首飾能襯托她的氣質和特。可這幅耳墜一來顏經典,二來造型別緻,她戴了之後非但沒顯得老氣,還挺活潑!
結果這大半天逛下來,楊諾只買了一副袖釦,小盒子塞口袋裡裝回家了,而那孃兒倆的大包小裹則塞滿了整個後備箱……
回來的路上,楊柳看見有賣田螺的,趕緊讓老爹剎車,自己顛兒顛兒的跑下去稱了幾斤,回來之後把裡三層外三層裹得嚴嚴實實的黑塑膠袋包裹跟那些價格動輒五、六位數的奢侈品們擠在一起,笑嘻嘻的說,“爸,我給你炒香辣田螺下酒好不好?”
楊諾自然是歡喜的無可無不可,心情蹭蹭上漲。
到家之後,楊柳果然收拾起來。因為買田螺的小販已經提前拾掇了,在家養了好幾天,田螺們也都吐淨了泥沙,變得雪白乾淨起來。當初問的時候她還感慨來著,真是競爭越發激烈了,連做這個的都要事事周全……
她把田螺尾部的尖兒都剪掉,如此一來不僅做的時候更容易入味,吃的時候也方便吮吸。
吸汁兒絕對是最大的樂趣之一,吃田螺卻不能吮吸的人生,跟鹹魚有什麼分別!
她加了足足的辣椒、八角等料,又倒了料酒,然後在鋪天蓋地的灼辣空氣中,咳嗽的撕心裂肺。如此濃烈的攻勢,是最大功率的油煙機也無濟於事!
做好之後的田螺半數浸泡在紅油通亮的湯汁中,鹽津津香辣辣的味道光是聞著讓人口水直流。
楊諾特別開心的拿出自己珍藏的桂花酒,擺了兩個小陶杯,“陪爸爸,喝一盅?”
嘬一口田螺,又香又辣的汁水便朝著口腔奔湧而來,勁兒使得好了,連帶著裡面的肉都bu的一下子到了嘴巴裡,狠狠咀嚼,汁水四溢中勁道的肉碎裂開來,兩者混合在一起,味道便進一步豐富起來。
這個時候,再啄一口桂花酒哦……
嗨,這才是人生吶!...看書的朋友,你可以搜搜“”,即可第一時間找到本站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