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四章 五行幻術
忽然見到黑月,而且他毫髮無損,熊倜禁不住滿心歡喜,一時間竟忘了其餘三人,猛然間想起來,他頓時感到大事不妙,這其中定然發生了不同尋常的事情。
黑月說了半天也說不明白,熊倜只聽了個大致的意思。
原來黑月等四人好不容易逃出了千棺迷陣,便一路疾馳,一口氣趕了百十裡路程,眾人俱都覺得並無對手在後,這才稍稍安心下來。
想必當時狀況緊急,他們也是見著前面大路一直向前,恰巧與熊倜所走的正是一條下山之路,所以並不難找,也並不會迷路,而且這一路也並未遇到其他異狀。
但即在眾人俱感安心之際,黑月見熊倜老半天並未趕來,頓時吵著要回去找他,魯東南與杜老三堅決反對,在他們看來熊倜武功絕頂,定能夠輕鬆離開千棺迷陣,不久便會趕上來。
封三手雖然也擔憂夜長夢多,但又覺得那二人說得不無道理,於是也勸黑月切勿妄動,倒不如眾人原地歇息,即等了熊倜,又能夠恢復體力,以逸待勞,豈不是更好。
黑月心急如焚,絕意要原路返回去看個究竟,他認為若是熊倜趕來,定會與眾人碰面,如此便皆大歡喜,若這一路碰不上他,那便是出了不好的狀況,眾人正好前去搭救,以免錯失良機。
如此一來,眾人爭論不休,黑月一怒之下要獨自返回,也不知是誰伸手阻攔,忙亂中黑月竟與之大打出手。
後來不久黑月便感覺迷了路,也不知何時與其餘三人走散的,於是他一人在山谷間向前趕路,但始終也走不到頭,在後來便時不時出現了這些鬼魅一樣的殺手。
熊倜能夠感覺到黑月對他的關切,但他並沒有說什麼,因為真正的兄弟之間的情誼往往是不用說出來的,那些把江湖道義,兄弟情義時常掛在嘴上的,往往總是道貌岸然的偽君子。
依照黑月所說的狀況看來,封三手等人定是也被這幻象所迷惑,所以定是也困在了這山谷的某處,卻不知他們是否被分開,因為若是沒有封三手的照應,魯東南與杜老三必然凶多吉少。
這一趟武夷山之行,目的便是送鏢前往望海山莊,而那所押之鏢正是由魯東南隨身攜帶,如今已經死了兩名鏢師,若是魯東南與杜老三再出什麼岔子,這一趟便是白跑了,回去也不好向過三炮交待。
想及此處,熊倜道:“現如今,我們還是趕緊找到其餘三人,可別再出了什麼事。”
黑月想不了那麼多,他只要看到熊倜安然無恙,其餘的俱都無所謂了,但既然熊倜說要找人,他便應聲道:“哦。”
要找到封三手他們,必然要原路返回,最好是找到他們四人歇息的地方,如此方才可能發現一些線索。
但熊倜與黑月只回頭走了三兩步,便發覺不對勁,黑月驚叫道:“嘿呦,大哥,這路怎的變了個樣子?”
熊倜沉默片刻,因為他不知如何向黑月解釋,實際上他自己也不明白,這路為何會如此詭異,向前走只可見到一條路,但若是要回過頭來原路返回,卻絕不可能。
這樣的路甚至比在黑暗中摸索前行還要困難,因為黑暗中雖只能憑著直覺前行,但絕沒有其他干擾,而這樣的路卻是錯綜複雜,無形中便混淆了人的視線。
此時此刻,熊倜絕無別的選擇,因為他不知道返回的路,黑月更不知道,於是他只有道:“跟我來。”
他雖不知道返回的路,但他至少能夠憑著感覺向前走,他索性不看那些錯綜複雜的岔道,回想方才來時所走的路線,他要儘快返回到那條大道之上,再考慮下一步的法子。
行了一段路程,熊倜突然感到斜刺裡一道微風撲來,他一側身,便看到一名殺手憑空出現,禿頂赤膊,一身屠夫打扮,手持一柄尖刀,閃電般刺了過來。
熊倜大吃一驚,這殺手看似笨拙,但一柄尖刀使得如蛟龍一般迅捷詭異,卻又不生一絲風聲,當真能夠殺人於無形,一招一式俱都不容他小覷。
熊倜腳下生風,長劍一擋,順勢一招斗轉星移避開對手攻勢,手腕一個翻轉,緊接著便是一招童子挑燈,刺向敵手第三根肋骨之間,那殺手也不招架,一刀未中,卻並不減速,徑直向前消失在岩石之間。
緊接著又是一陣細微的悉索之聲,果然又一名殺手忽然出現,手中兵刃竟是一把通身精鋼打造的鐵鍬,一招撥雲探月竟刺向黑月面門,黑月腰身一擰,避過這招攻擊,順勢一掌拍向那殺手。
那殺手身子一沉,撲向地面,接連兩三個翻滾,便已在一丈開外,一個縱躍竟一頭撞向一塊岩石,瞬間又消失的無影無蹤。
熊倜暗自忖道:“這些殺手武功看似不弱,而且多使的是江湖中少見的外門兵刃,招式怪異,自然不容易對付,但他們俱都偷襲一招半式,隨即便逃得無影無蹤,卻並不正面交手,這又是何意?”
那些殺手不容熊倜多想,接二連三的不斷出現,忽前忽後,忽左忽右,將熊倜與黑月團團圍在中間,,每人俱都使一柄怪異無比的兵刃,也俱都使出一招半式怪異無比的招式,隨即消失。
黑月與熊倜背向而立,見到如此多怪異的殺手,忍不住問道:“大哥,我們怕是不小心踩了人家的菜地了。”
熊倜疑惑道:“哦?”
黑月接著笑道:“你看,這些人使的俱都是鐵鍬,鋤頭,鐮刀之類的東西,會不會是正在地頭幹活的農夫啊?”
熊倜細細一想,果然這些殺手的兵刃俱都與農具相似,但顯然他們個個俱都身懷絕技,武功內力也俱都不是泛泛之輩,所以他們絕不是普通的山民農夫。
熊倜也不知黑月是真憨,還是在說笑,於是他也半真半假道:“他們是不是地頭幹活的農夫我不知道,但有一點我能夠肯定。”
黑月道:“哦?”
熊倜道:“你若是再不小心應敵,再胡亂說話,我便將你交給他們,算作賠付他們的菜錢。”
片刻之間,那些怪異的殺手已有十數人之多,他們忽隱忽現,卻又好似有某種規律,若是普通的江湖中人,怕是早已被他們一鍬一鋤給砍得遍體鱗傷了。
熊倜與黑月卻絕不是普通江湖眾中人,他們一個出手快似閃電,另一個身法滑如泥鰍,那些殺手雖然招式詭異迅捷,遇到如此兩個人物,豈會輕易得手?
但這些殺手顯然在此佈下了某個陣法,加之他們忽隱忽現,所以他們如何佈陣,如何變化位置,熊倜俱都不能看見,於是便無從談起如何破陣脫身,只有被他們生生困在原地。
黑月有些耐不住性子,道:“大哥,又打不著,又走不了,如何是好?”
熊倜嘆道:“唯今之計,只有耐心等待機會,將他們各個擊破。”
黑月顯然不懂熊倜所說的意思,又問道:“如何各個擊破?”
熊倜道:“只要有機會,擊傷一個算一個,能夠將他們逐個殺了,那便再好不過了。”
黑月道:“我看難辦,他們太狡猾。”
熊倜道:“所以我們才要以靜制動,不要急於脫身才好。”
越是危急之時,越是不能急於求成。熊倜自然明白這個道理,而且此時也不得不如此穩紮穩打,因為他實在拿這些神出鬼沒的殺手沒有辦法。
但熊倜心中依然頗為擔憂,因為這些殺手顯然一時半刻上不了他與黑月,那麼他們死死困住他二人必有別的目的。
難不成他們是在有意拖延時間,等待他們的幫手?也或者他們是要等到天色晚些時候,利用他們詭異的陣法,出其不意擊殺他二人?還是他們壓根兒便是死纏爛打,企圖利用車輪戰拖垮他二人?
無論是這些狀況中任何一種,俱都對熊倜與黑月二人極為不利,熊倜只有小心應付,再慢慢思忖對策。
忽然一道幻影憑空出現,左右穿梭,如一道電光來回閃爍,熊倜與黑月竟絲毫看不出那是何種顏色,只見到那近乎虛幻的光影愈來愈近,向著他二人方向閃了過來。
熊倜暗叫一聲“不好”,看來他們的幫手果然到了,於是他壓低聲音道:“黑月,小心了。”
黑月摸不清狀況,只是渾渾噩噩地應道:“哦。”
誰知那光影這一出現,那些殺手竟不再攻向他二人,好似突然之間俱都消失了一般,熊倜暗想或許是他們的幫手到了,已無需他們動手,如此詭異莫測的絕頂高手,熊倜與黑月自然無法應付。
那光影瞬間已擦身而過,卻絲毫未傷到熊倜與黑月,更為詭異的是,那些殺手忽然又一個個漸漸出現,但每一個卻都神情呆滯,緩緩撲到在地,最後又俱都化為一灘黑水。
那光影一閃而過,速度絕不減緩,口中卻譏誚道:“區區五行幻術都應付不了,還如何能夠在江湖立足?”(未完待續)